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幽州的雪 ------------ 第一章 重生 今年是建安四年三月,也就是汉献帝刘协在位许都第四年的日子。公孙瓒派他的儿子公孙续向黑山黄巾军求救,现在他们已经准备派兵五万,分三路来救,援军迟迟还没有到来,但是公孙瓒明白他可能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早先公孙瓒派人送信给公孙续,让儿子派五千骑兵准备在北隰之中,在半夜举火把为应,他则从城内里应外合,出战袁绍。结果半夜确实有火把举起,他也以为是公孙续的救兵到了,准备出击,但是这时候长吏关靖却劝他冷静一下。 “现在蓟侯已经到了不得不一博的时候,可是越是这种时候,不是越应该冷静吗,假使对面是敌军而非友军,那么,我们这最后的五千骑兵岂不是有可能要全军覆没,蓟侯,慎重啊!” “哼!你这匹夫,莫不是到了最后想要打算拖延时间,拿我人头去献袁本初,来人,将关将军给我关起来。”很显然,公孙瓒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名为冷静的东西。 “将军......” 脑内回响久久不绝,犹在耳边。 “呵!想不到我到了最后也还是这样吗,怪不得我最后会被逼得引火自焚了。” 思绪渐渐回到眼前,高楼依然是这高楼,易京要塞依然紧固,可是看到这些事物,却不由再一次让公孙瓒产生了绝望的想法。 “为什么老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又为什么还是现在这种时刻,莫不是想要我彻底崩溃吗,也许,引火自焚,连老天都觉得这个结果给我的报应还远远不够吧,哎,这样......这样也好。”想到这里,公孙瓒忍不住一声颓叹。 上一世的时候,公孙瓒一刻也等不了,见儿子迟迟派兵不来,担心这个唯一的儿子遭遇不测,就想要派兵突围,以至于连关长吏的意见都竟不能认真考虑,这可不像以前的公孙瓒。 此刻公孙瓒自然没有再发出求救信来,也许是死过一次、反正也是知道早晚必死,又何必多做挣扎。而关长吏也自然还安稳的在府中安歇,不用再做一次这等令公孙瓒自己羞愧万分的事来。 当时公孙瓒将五千骑兵尽出,到最后吃了败仗还能够安稳回来的也不过一千余人马罢了,人人疲惫不堪,个个带伤,稍微受点重伤的,甚至都没有侥幸突围出来,虽然这最后五千骑兵不多,却也可以看出来确实对他忠心耿耿,白马义从虽然在界桥一役伤亡大半,不过仍是有一二千人还在,至于回来之后,那更是所剩五百不到,可见战事惨烈,那完全是他们用命将他救回。回来之后不得已明白自己的过错,便派人放了关将军出来,自己却是不敢面对他本人,可怜关将军至他死前也对我忠贞不移,至死不屈,这反而是更加使得事后的公孙瓒羞愧难当。 各个将军、将士在其他郡县被困,公孙瓒解救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自保,他也没办法,只能留下这些最精锐的部队在身边,可是纵使如此,也都是在选择疏远这些人。 “一切都是鞠义,可恶的先登死士,把我暗算、克制,害我界桥惨败!都是袁绍,四世三公、海内名望,门生故吏遍天下,世之宿敌啊!本来大家都是官宦之家出身,不过身份地位却是远远不同,想我公孙瓒也是沙场百战,凭借军功卓著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这袁本初名为庶子,可是地位却远远不同,西园八校尉、诸侯盟主!呵,他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心里面愈是想愈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恨。 “这么强的对手,叫我怎么喘得过气来,可怜刚刚起兵的时候我还想着天下英雄不过尔尔,以为他袁本初不过只是出身地位比我好而已,称不得英雄,若论英雄,不过玄德与我而已,毕竟那个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居人下,是龙是虫,迟早是要现形的,而这样的人,我又怎么敢用呢。” “这大概就是我公孙瓒的报应吧” 就在公孙瓒这样想着的时候,远处,一阵清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了,那是他相濡以沫陪伴两世的夫人!夫人和儿子,是他上一世最为欠疚的人。 “好在儿子现在城外,也许我公孙家的唯一香火,就靠他一人了,今后的路,也只有靠他自己来走,若是我死了,想来他做个隐姓埋名的富家翁,应该也算对于祖宗有个交代了。”这样一想,公孙瓒头一次发觉上一世还是做了一件幸事出来。 “夫君......”这是公孙瓒的夫人刘盈,出自当今汉室分支旁系一族,只是汉室历经四百年,每一朝皇帝又都是子女极多,渐渐的,就连皇室对于这些刘氏子孙养育也开始不堪重负,就选择只保留嫡系,将旁系分散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我为你熬了碗粥,你趁热喝了吧,毕竟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身体会经不住的。”刘盈眼神温柔的看着公孙瓒,劝慰着道。 “夫人!你......” 只是公孙瓒话没有说完,刘盈又继续说:“夫君你等一下,我为你打一盆水来,你看看,现在的你看起来太憔悴了,这样不行的,还有好多人都在指望你呢,你可不能倒下啊!” “我......”公孙瓒终究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轻声答应,“好!” 不一会儿,公孙瓒看着盆中清水倒映的自己,嘴角干涩起皮,皮肤干燥,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只是一件单薄青衣,辉映这天空的残月和远处火把的倒影,一时间忍不住怔怔发呆,竟感觉有些飘渺起来了。 刘盈关注了公孙瓒好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动作,不由出口轻声提醒,“夫君!” 公孙瓒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回应道:“嗯?好。” 饭后。 公孙瓒语气幽幽地对着刘盈说,“夫人,你觉得嫁给我后悔吗?” 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刻公孙瓒神色变化的刘盈,其实对于最近公孙瓒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表示十分的幽怨,偏偏又不好言明,眼见着这个时候公孙瓒发话,还以为是公孙瓒终于开始关心起了自己,一时间双颊红晕满面,又不好意思让公孙瓒看见,只好是拼命低着头低声呢喃道:“夫君,你忘了吗,当年我父亲遭难的时候,要发配日南,朝廷不许部下随槛车同行,你担心我父亲的身体,带上他的日用品,亲自驾车护行。当时要走的时候,你跪在祖坟面前,‘昔为人子,今为人臣,我应随刘太守到日南去。日南瘴气弥漫,我恐怕回不来了,在此我就向祖上辞别了。’还好后来父亲途中获得赦免,要不然我们夫妻哪里还有相聚到今日的缘分呢。” “夫人......”看到刘盈的神态表情,公孙瓒哪里还不明白,一时间忍不住感动,两手撑着床沿,紧了过去,使得两人的大腿紧紧挨在一起。 就在刘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公孙瓒两手一拉一环,就将刘盈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公孙瓒抱得很紧很紧,因为他发现,刘盈的身体好冷! “夫君!”刘盈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公孙瓒并不放手,等过了好一会儿,确定了刘盈体温稍暖,才放开了刘盈,转而看着她的脸。 “夫人,你休息吧,你去叫阿珍来,我有事要吩咐她。”这阿珍是刘盈身边伺候生活起居的妇人,也是以前经常为公孙瓒为传达命令的人。 “嗯,好,你也要早点注意休息”眼见着公孙瓒的神色比起刚才确实好了许多,刘盈也是松了口气,不由出语提醒。 “嗯!” “阿珍!”公孙瓒想了一下,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就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不,还是叫卫兵吧,你去叫公孙亮把将军们都叫来内府议事。”这个公孙亮是他从起兵开始自愿做他的亲兵,至今已有十几年时间了,也是因此自愿舍了父母名讳,取作公孙氏,是公孙瓒心腹。不过上一世的公孙瓒怀疑所有的人,感觉身边最亲近的人亦是时时刻刻打算害他,因此也是疏远了,不过这小子始终不弃他,现在认真想来,“哎,我真是昏庸啊!我这样又如何不败呢。” “啊!是,将军!”也不怪阿珍的惊讶了,毕竟公孙瓒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阿珍不惊讶他反倒要惊讶了,总不能这个阿珍也是跟着重生了吧。 ------------ 第二章 商议上 公孙瓒回到府内,顺便换了套常服,不多会儿,公孙亮领着诸位将军到了,到得府上的,其实也是他真正最后的班底了,其他的将军官吏,或弃或散,早也已经离他而去,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他也不再怨忧那些人了。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吧。 “关长吏、田从事(田楷,奉公孙瓒命守青州,青州失守后回幽州在公孙瓒麾下领从事职。)、单将军,其他诸位将军,今天把你们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事需要商议的。” 座下诸位将军纷纷看了位居首座的公孙瓒一眼,表示好奇,独关靖、田楷只彼此看了两眼,就正襟危坐,好似早有所料,见满座恢复平静,关靖首先站起身道:“蓟侯!现在我军只待少将军安然带领黑山张燕军到来,就可以解易京之危机,何必还要以身犯险呢,蓟侯,慎重啊!” 其他将军听此一言顿时恍然大悟,就连公孙瓒自己也不由得佩服关靖的智慧了,凭借一个他的临时打算就能猜到上一世他的真实想法。不过,谁也不知道的是,公孙瓒也早已不是上一世的那个他了。 “关长吏说得确实不错,以身犯险却是现在最不可取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就算重来一次,只怕成功的机会也很渺茫。 “不过,今天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听到这里,满座都哑然了,不是此事那是何事,难道蓟侯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 “我公孙瓒有罪!” “蓟侯......”关靖、田楷、单经站起身道,公孙瓒摆了摆手。 “坐下,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公孙瓒继续说道。 “外面的情况如何我也是知道的,界桥一役的时候我小视了天下英雄,小看了袁本初,我甚至也知道当年你们对我除掉刘虞是有怨言的,今日之祸,他日之因。这才有刘和、鲜于辅带兵侵我后方,前面又有袁绍袁本初,致使我军四面皆敌,如何不败。” “不过,除掉刘虞我是毫不后悔的,北方的边患,自古有之,哪个不是肆意掠夺破坏我大汉边境安危的,如果是天下大安之年,对异族怀柔这本就是应该的。但是,如今天下大乱,天子为诸侯所挟之如玩偶,四百年的大汉江山,早已名存实亡,在这样的背景下,诸侯养兵自重,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做的,连自己人都内斗不休,试问异族又怎么会不动想法。我始终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刘虞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排除他个人与我政见不和,其实也是个蛮和善的人,生性节俭、性情温和,为政宽厚仁慈、安抚百姓、深得人心,要是换个时代我一定不会选择与他做对手,甘愿做他马前卒,供其驱驰。”公孙瓒顿了一顿,才继续道。 “但是,现如今的天下,也早已不是汉光武帝中兴,天子赢弱,十常侍与外戚为权势争斗不休,全然不管百姓的死活,这才有黄巾之乱,董卓之祸,连现如今的曹孟德,也不过董卓第二,试问这样的朝廷、汉家天下,又哪里还有什么希望,汉室当亡矣!” “既然时代如此,我自然也不甘人后,要与这天下争这一争。” “可惜,我与袁本初一同夺取冀州韩馥的领地,结果被他捷足先登,派从弟公孙越去质问,这匹夫竟直接害我从弟,界桥一役,我当面质问,竟又招其埋伏,害我痛失严将军,更损失我几多白马兄弟,还好最后子龙带人救我,拦下了文丑,我的援军到达,这才没有彻底败亡。” 提起赵云赵子龙,众人皆点头称赞。 “是啊,子龙将军确实乃人中龙凤,想那文丑成名河北已久,河北四庭柱个个人杰,他能抵敌文丑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再加上年纪尚浅,又知忠义,端的是前途不可限量了。”田楷点头应道。 “嗯。”提到子龙往事,公孙瓒也不由会心一笑。 “不过这件事倒也和子龙无关,现今的我军的形势严峻,诸位将军也不言自知,虽然我去请了我儿公孙续前去联系黑山张燕,不过他们至今仍未到来,而袁本初又近在咫尺威胁我等,若不能脱困而出,只怕覆灭只在旦夕之间。我只恐我军久困必败矣” “蓟侯!”众位将军皆站起而立,担心着公孙瓒的精神状态。 公孙瓒摆摆手,示意他没有问题。 “你们坐下吧。” “是!” 公孙瓒整理了一下头绪,终究还是选择说出口,“诸位将军,其实到了今时今日,诸位也已经对我尽了人臣之义,想我往日,在这易京小城之地,囤积粮谷三百万斛(取自百度百科,三国以前1斛=1石,为了计量方便大家理解,以后直接取石为计量),疏远尔等,又让妇人习为大声,以传达命令。” “纵有万般理由,但排斥上官刘虞,嫉贤妒能,却是我之过也。建筑易京要塞,以为如今天下四处征战,而袁本初也不可能在这里与我相耗,又疏远将士,用妇人为之传声,以为无人可以害我,终究还是坐困孤城,反受其累,我之过也。将士有难临危而不救,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也不怪你们弃我舍我而去。今天将士们若是或降或逃,都是有得出路的,不必与我共存亡。”话毕,关靖面色发红而立。 “蓟侯,我觉得不妥。在座的诸位将士哪个不是从您起兵时就开始跟随您南征北战,又有哪个不是仰慕将军你的武勇仁义而自供驱驰,我们也都是自愿与将军共存亡的,再者,现在也并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候,在外有少将军领张燕五万大军不日即到,易京危机旦夕可解;在内,我军仍有五千骑兵待命,而反观袁绍步弓马骑总总也不过五万余兵马而已,这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关长吏一席话确实解我困惑,不过我们又要怎样张燕军取得联系,要知道,如果不能取得联系,将士们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再者,现在易京看似安全,其实在外袁绍必然日夜不想着破此要塞,再坐困孤城,我们是早晚必败的,必须得想办法先突围出去才行”说道这里,满座寂静,是啊,现在这种情况,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突围出去呢,而不能突围出去,以现在的情况,只怕袁绍还当真可以找到办法破城。 这样子寂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大家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脱困妙计的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一人大声开口:“蓟侯,我想到一人。如果有他相助必能助我们脱困。” ------------ 第三章 商议下 公孙瓒看了一眼,是单经说的话,不由问道:“单司马,不知是谁?” “蓟侯忘了吗,除了我们在座的诸位,还有一个将军不在此处。” “莫非你说的是子龙,他不是......”说道这里,公孙瓒的脸色一转而变,心里面感觉有些难受,不过也去得很快,在场的诸位将军也并没有留意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 “正是子龙将军,他现在就在常山真定处,若是我们派一将前去通报将军危机,以子龙将军之义,不出二三日,必定会来救我等突围,有子龙将军这样的猛将半夜突袭,再加上我军里应外和,应该是大大有得机会的突围成功的。”单经兴奋的言道。 满座将军听闻此言,也不由得兴奋异常。不过,公孙瓒却是觉得心里面更加越发苦涩了,子龙的忠义他是知道的,赵云也是正因为兄长去世才请辞回乡奉养父母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在赵云在他帐下为将的时候,他也是了解到他的师弟刘备刘玄德常常亲近与赵云,以刘备的器量人物,只怕也是看上了赵云之忠义勇猛,想要收为麾下,说实话,他的心中也是难免有芥蒂的,以他前世的器量,自然也就顺便答应了赵云的请求,放赵云回乡侍奉父母,至于现在,他也早已明白只怕他自己做得也有许多不对,才使他将帅离心,若果他诚心待赵云,不日益骄横的话,刘备纵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难挖他墙角。 公孙瓒犹豫了一下,说道:“也可以,只是不知道哪位将军愿意请他前来相助。外出突围找寻子龙前来相助这个任务和在城内留守待援来说只怕是更加艰难的,因为此事重要,委派一般的卫兵我并不放心,毕竟在外面可是有着整整五万的大军日夜不休的包围监视我等,而且这任务的特殊性也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派多个人出去执行任务,只能有一个人,任务一旦失败,不单个人生命有危险,只怕在城内的全军生存也更加艰难,敌人无不知道我军在做困兽之斗,到时候也不用谈什么以后了。”说到这,虽然话语严重,但公孙瓒的内心也是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不管上一世的我做得如何,放任自流也好、疏远贤臣也好,这一世,我只希望能好好从头来过了,毕竟,那种被一个人逼上绝路,最后担心夫人妻妾被人糟践所以亲手杀之,然后自己引火自焚的痛苦和绝望的感觉,我是做梦也不想再一次从头体验了,曾经的我手下掌握一州之地,与河北袁绍分庭抗礼,何等风光,这一次从头再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了。”想到这里,公孙瓒不由摇了摇头,再次把目光看向众人。 “蓟侯,末将不才,愿意担此重任。”公孙瓒转头看去,果然是单经。 公孙瓒站起身来,点头应道:“好!” “卫兵,拿酒来,我要敬单司马一碗。”因为是正式军议,所以公孙瓒是绝不沾酒的,这一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明白贪杯误事的道理。不过现在大事已定,剩下的不过是小细节的处理,喝一碗酒给单经壮行也是无关紧要的,毕竟单经与他都说得如此豪迈,但是个中凶险,在座诸位也是深知的,运气不好的话,只怕这一碗酒倒真成了诀别酒了,是不能不敬的,单经所担负的,不单单是一个任务,还有他们所有人接下来活着的期望了。 不多会儿,酒上来了。 “单司马,干!” “诺!” 公孙瓒等单经把酒碗放下,“单司马,此行凶险,你去和家人道别,明晚三更就出发吧,到时候我们会掩护你出城做一次突围,到时候你趁乱离开。” “诺!” “好,夜色已深,诸位也回去早些安歇,明天务必把安排都做好,既然是突围,肯定是要倾巢而出才能骗过袁绍,到时候家人马车随行,可务必要好生照看,不要在这次假突围里面反遭了埋伏把家人折在乱军之中就罪莫大焉了。” “诺!” “下去吧” 公孙瓒摆摆手,诸位将军也各自起身离开。 待所有人都走光后,不觉整个大殿也有些冷清,公孙瓒心中一想,不如去巡视一眼将士们值夜的情况,毕竟上一世对于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们,的确是没有做到一个主帅该有的责任,现在尽管仍然坐困危城,但是相比刚刚重生的时候,已经能够接受现实,既然重活一世,有些东西总还是要争一争的。 这样往外向城墙处走去,待公孙瓒走近城墙处,发现临近的两个值夜的兄弟竟然有些打盹儿,一时还有些生气,这样的松懈,纵是城高墙厚,恐怕也早晚必败吧,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和他又何尝不是大有关系,作为主帅,疏远将士,冷落军心,这本身不是正说明了做主将的都对前途无望了吗,试问一个做小兵的见此情形,又怎么不会懈怠疲敝呢。 “哎!”念及至此,心中不由羞愧难当,待公孙瓒走近,也放下了今天想要责备他们的心思,只是准备帮他们整理一下衣容,不料到第二个小兵的时候,却是惊觉醒来,揉了揉眼睛,待发现是公孙瓒后,不由大声惊慌发喊:“蓟侯!” 旁边的小兵倒也是被这夜深人静之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待也看到我,想要出声,公孙瓒急忙制止了他,开什么玩笑,这大半夜要是被这小兵再一叫,非得把整个城也弄得炸营不可,要知道他上一世自从易京被围以后半夜巡视这样的事已经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以往这些事,也都是交给了手下将军来做的。 “不用如此,我今天只是过来巡视而已,并没有什么要事,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惊慌,这一次我看到此事就算了,下不为例,前些日子,也确实冷落了诸位兄弟,这是我的过错,我也向兄弟们保证,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带着兄弟们脱困的。” “诺,蓟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安心巡视吧。”公孙瓒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们两个越发炙热的目光了,因为这只会让他越发羞愧,他也再不打算今日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有什么事,也只好明天再说吧。 ------------ 第四章 重振士气 第二日,日当正午,阳光明媚,这样的天气,对于晚上突围来说,可不见得太好,毕竟有很大的概率夜空明亮,不至于黑不见人影,不过以有备算无备来看,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的,事已至此,却也是轻易退缩不得的。想到如此,公孙瓒大声朝外面喊道:“阿珍!” “将军,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的吗。” “嗯,你去帮我把公孙亮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是!”阿珍也是神情兴奋的领命而去,有了昨晚的应对,想必阿珍现在也已经不再怎么惊讶了,大概阿珍也是欣喜于公孙瓒能够振作吧,毕竟说实话,现在整个易京的百姓将士如何不是与他同样日日夜夜都要面对袁绍的围困,百姓还可以再换个君主重新过日子,当士兵的才是最辛苦的,直到最后一刻,不想要投降的话,那是一定要战斗下去的,如果当将军的能够振作起来想出办法带领大家脱困,那也比在这里面被早晚困死来得好。 不一会儿,阿珍领着公孙亮过来了。 “蓟侯!” “嗯!阿珍,以前辛苦你了,今后就不用再麻烦你帮我传达命令,你就安心跟在夫人身边侍奉她就好了,至于传达军令,以后就要交给公孙亮你来做了。” “诺(是)!”两人齐声答应,准备下去了。 “公孙亮你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麻烦你。” “蓟侯。” “公孙亮,你怨恨我吗?” “啊!蓟侯,怎么会,从将军起兵以来,卑职跟随将军已经有十一年了,也许曾经的您有着些许不同,不过我觉得,那一定都是外面的袁绍引起的(反正也是同样的敌对势力,所以下面的士兵对于袁绍也不见得像见到朝廷天使一样要保持表面尊敬。),如果没有他,蓟侯又何须坐困此地。” “哈哈!说得好。”虽然公孙瓒也知道他说得也并非完全对,但是能够有着这份见识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高兴。 “嗯,好吧!这样,等下你去帮我把外面的妇人都叫她们干她们该干的事情去吧,以后这保护我身边安全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你们卫士来做,然后,你再去通知各位将军,叫他们点齐现在不用轮值的兵士,在城中中央校场集合,我有话要对他们说,就这样,去吧。” “诺!” 公孙瓒也回到了府内,准备换上许久不曾穿戴的亮银铠甲,自从易京被围以来,这位“老朋友”他也已经是许久没有和它在一起了,至于他佩戴的宝剑,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宝剑而已。而此刻,夫人刘盈也正为公孙瓒亲手着装,就像以往出征一样,也总是刘盈亲自给他穿戴。 “夫人,你辛苦了。” “唔……!不辛苦,只盼望夫君每次都能安然归来就好。”说道这里,我和她也是会心一笑,尽管公孙瓒也有几个小妾,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刘盈,温柔贤惠、体贴入微,这对于常年外出征战沙场的他来说的话,才是真正有一种家的感觉。 话不多说,公孙瓒也准备着往中央校场前去,临近校场,发现将士们已经全然成列在校场站得整整齐齐了,看到将士们虽然经历着围城危机,但士气犹在,他也不由感到欣慰,有如此士气,倒也可堪一战,想到此处,他确实不由为前世的自己感到羞愧难当,将士们信任他,他正该有义务要带着将士们活着突出重围的。 公孙瓒慢慢走到了校场点将台中央,把目光再次看向了诸位将士,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诸位兄弟,我想你们看到我站在这里一定很困惑,确实,自从易京被围以来,我就离你们越来越远,城外面的将士兄弟我还可以找借口说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是对于你们,我觉得我以前是真的做错了,今天,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的白马将军,以前同甘共苦的白马兄弟,又再一次回来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把诸位活着带离这牢笼,将袁绍袁本初赶出去,重新拿回我们的幽州,不要再让父母妻儿在外面遭受苦难,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此刻的将士们,士气高昂,声音震天,直冲云霄,毫无疑问的被公孙瓒激发了和袁绍作战的勇气,毕竟身后就是至亲之人,所有人都已经退无可退了,而形势也到了最为危急的时刻,必须要他们拿出选择,恐怕袁绍袁本初也想不到,正是袁绍的围困,反倒成为了他现在激励士气的借口,有着强烈求生渴望的将士们,战斗力也能比平时爆发百分之一百二十出来。 “好!诸位将士静待命令,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真正得脱囚困。” 事后,公孙瓒也不由为自己刚才的热血沸腾而感到自豪了,果然,男儿沙场百战,马革裹尸还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只怕才是最好的归宿,若是像上一世一样引火自焚,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个懦夫的表现,再活一次,他现在对于死亡什么的也不再害怕,托它的福,也真正有了决死的勇气。 万事俱备,只待今天晚上的到来。 城外,袁绍君军营,“元皓,鞠义将军,刚才外面易京城里面那阵声音想必你们也应该清楚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具体喊的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只怕是多有深意,不知道两位怎么看。”这是袁绍,也就是公孙瓒的宿敌,出身东汉名门“汝南袁氏”,自袁绍曾祖父起,袁氏四代有五人位居三公,他自己也居三公之上,其家族也因此有“四世三公”之称,早年的时候任中军校尉、司隶校尉,曾经指挥诛杀十常侍。在初平元年的时候,与董卓对立,又被推举为十八镇联军盟主,声势一时无两,虽然他并不服就是了。现在又割据了冀州、青州、半个并州,只待他一死,只怕整个河北都会为他所吞,真正是现在当今天下第一诸侯了,这点只怕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现在也难以企及的。 “主公务须担心,我想这一定是公孙瓒准备突围了,我们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是田丰田元皓,袁绍现在座下首席谋士。 “哈哈,此计甚妙,就待如此,鞠校尉且下去布置。” “是!主公。” ------------ 第五章 假突围上 终于到了晚上三更,此时除了几个值夜不能离开易京的士兵,其他的将士都在这个校场集合了,公孙瓒和诸位将军早在昨晚的时候就已经统一了意见,今天晚上决定假突围,当然对外而言,告诉士兵们的今天晚上就是突围的日子,所以大家的情绪也显得格外振奋,临到此刻,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将军们把各自部下所要带领的士兵数目认真点名了一遍,马衔枚蹄裹布,没有人再掉队,就准备与早已准备好的将军家属们一起汇合了,其中里面也有他的夫人刘盈和几位将军的主要家眷,做戏就做全套,如果他们这么做的话,能够迷惑袁绍,增加一分单将军突围出去的希望也是好的。毕竟在这种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就算是事出突然,只怕想要成功突围出去也是极难,要不然他也不用千辛万苦找外援了。 公孙瓒最后看了一眼全军将士,终于下定决心。 “出发!” 所有的部队都开始转向城门出,出了城,四周除了远处袁绍军大营一丝若有若无的火光,稍远一点已经看不见得任何的东西,万幸的是今天白天虽然是个好天气,但是到了现在晚上四周并不是很亮,今天晚上月亮也并没有出来,连公孙瓒也不得不感概实在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了。 过不多时,待军队接近袁绍营外不远,公孙瓒急忙道:“慢,全军停下。” “蓟侯,怎么了?”关靖好奇道。 “我以前常常带兵攻打乌桓,乘夜袭营也是常有的事,现在袁绍营外除了几队巡逻的卫兵,寂静得实在有点可怕,现在虽然三更天,不过他们是攻城方,按理说不是应该时刻防范我们突围不是吗,守备肯定十分的严谨,不知什么情况,今夜有些松懈的感觉。”公孙瓒有些疑惑。 “是吗,不会有炸吧,那单司马?”关靖现在也有些担忧了。 “这倒不用,原本我们的目的也不是真要突围,他们这么做,最多我们一会假突围的时候难熬一些而已,说不定反而对于单将军有利,只要我们脱住袁绍军一时三刻,那么单将军是大有机会突围出去的。”我笃定道,说完之后,我也深呼出一口气,也许今晚上会折损一些兄弟在这里,但是为了以后,也只好拼一把了。 “嗯!那就好。” “关长吏你下去吧,我带白马义从从暗处射箭,务必要把敌人藏在可能暗处的敌人给揪出来,然后我和田将军一击而溃,只要够快,冲进敌军营盘,烧毁他们的营帐!那么我们这次“突围”也就算成功了。相信他们也会很快往这边赶过来,单将军在我们相反的方向,压力也会小上不少,而关长吏你,就在后方麻烦替我们压阵,随时策应万全。” “是!” “白马义从,随我上!” “诺!” 公孙瓒带头一箭将一个袁绍军的哨塔上的哨兵解决,其他白马义从的兄弟也纷纷射出早已拉好的弓箭,不过可惜,敌人虽然射死了,不过还是让这哨兵在临死前发出了警报。 “啊,敌袭!......”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兄弟们,随我上,烧掉敌军营帐,尽可能制造混乱,记住不要离大营太近,预防敌人埋伏。” “诺!” 不过片刻,敌人军营的营帐被烧了一片,但是居然没有人在里面休息,自然也没有引起什么混乱,果然,敌人是已经准备了埋伏的,还好我预先早有布置,兄弟们间隔都不太远。 到了这时候,公孙瓒也知道,再继续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务之急,还是先撤出来为妙。 “白马义从,撤退!” 不过,就在公孙瓒刚刚下完这道命令,敌人营帐外的暗处就出现了大片的箭支射出来,不过他早有应对。 “改变命令,往敌人射箭处冲过去。”要知道每一个白马义从,不只是马上的射箭功夫厉害,在他们每个人的右手身侧,也是配备了长枪作近身武器的,步兵面对骑兵冲锋,那是天生处于劣势的,即便是临时的轻骑兵冲锋,也不可以小视,只是没有重骑兵那么威力恐怖罢了。轻骑兵冲锋,虽然在战场上死伤会比较大,但是在事情紧急的情况下,也是不得不采用的战术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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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和关靖带着将士们准备去接应田将军,因为老实说,他感觉我的不安感觉越来越严重了,或许他刚刚一直在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吧。 “田从事!” “蓟侯!我有罪,刚刚我们遇到了鞠义的先登死士,结果我和夫人的车队不小心走散了,现在我......我......” “......” 听到这里,公孙瓒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刘盈可能要出事,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时候。他只能要求自己先冷静下来。 “不怪你,连我也曾经着了鞠义的先登死士的道,她们是在哪里走散的。” “就在这附近,不过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了,只怕......” 公孙瓒拍了拍田将军的肩膀,“田从事,我现在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你有信心完成吗?” “蓟侯,末将誓死也会完成任务。”田楷大声道。 “好!我要你和关长吏带着将士们安全的返回城中,我会带几个士兵再找一找夫人。” “蓟侯!这怎么可以,你是一军主帅啊,怎么可以以身犯险,要去也是我去啊。” “田从事!这是命令。” “蓟侯,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毕竟夫人是我带队走散的。” “田从事,难道你忍心见着我们最后的兄弟彻底被袁绍歼灭吗。” ...... “好吧!我换个条件,我只再找半个时辰。” “蓟侯!” 公孙瓒故作发怒,厉声吼道:“够了,这是我最后的条件了。” “是,蓟侯!若是半个时辰你还没有回来,那我和将士们也不会独活,一定会与蓟侯共存亡。”田将军斩钉截铁道。 ...... “好!”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毕竟公孙瓒也不可能放得下夫人,除非真的是刘盈遇害了,不然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会努力将刘盈找回来,否则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时间渐渐过去,公孙瓒遇到的敌军也是越来越密集,只怕在这样下去,不等他找到夫人,他自己先要遭难了。 “哎,夫人你到底在哪里?” “蓟侯,快,快看那里!”公孙瓒身边的一个亲兵急切提醒他道。 公孙瓒不由向那亲兵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见到正有几个人正在和袁绍的士兵作抵抗,不会错了,这么大的战场,现在能和袁绍军打起来的,除了他的士兵不会有谁,很有可能那十几人就是保护夫人的亲兵。 “上!”公孙瓒小声招手呼喝道。 公孙瓒快速的冲锋上去,对面的袁绍士兵显然也没有想到会从黑影中突然杀出一波人来,顿时促手不及,被他带队左右来回冲杀,这几十个士兵很快被杀得大败,余下的几个,也吓得各自逃散,而现在他也没心思去追了,已经不是追究会不会暴露他自己的时候了。 “蓟侯!” “你们有见到夫人吗?”公孙瓒不由急切问道。 被救下的十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上前说:“蓟侯,我们正是护卫夫人的卫队,本来我们是和田将军一起的,但是突然黑夜中被一阵箭雨射来,然后一个队骑兵突然出来把我们和田从事冲散了,迫于战场形势,只好和大部队越离越远,最后还是被包围了,夫人也在途中被箭雨射中,没有办法,我们也只好各自逃散,只希望把消息带出来。” “袁绍!鞠义!(旁白:mmp)” “全军......撤退!”公孙瓒咬着牙下出了命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牙齿已经是将嘴里的肉皮都咬出了血,只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公孙瓒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可是现实告诉他必须要冷静,不能冲动,因为现在他冲动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一切!只有等到以后来清算了! 将军府,公孙瓒经过一番冲杀,终于还是带着剩下随他去营救刘盈的士兵回到了城内,可是他却显得异常痛苦,不止是他,在场的诸位将军,也是保持沉默,无人开口,毕竟只是一场假突围,没想到失去的代价也实在让在座的都难以承受,除了关长吏的夫人侥幸没有被冲散外,其他的诸位将军的亲人,也都是陷在了乱军之中,又怎么能不难受呢。 公孙瓒看了各位将军一眼,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虽然事实确实难以接受,但是作为活着的人,就必须要有信念,否则不用等到外面的袁绍军来攻打他们,只怕自己就先疯狂绝望了。 “诸位将军,失去的亲人我和在座各位一样很难过,但是,我们必须要冷静下来,等待时机,突围出去,然后再找机会报仇,绝不能让敌人如此好过。” “好,下去吧,今天就不议事了,明天,我再召集诸位将军,准备好,真正的突围,必须要成功。”公孙瓒经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实在是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是!” 天渐渐要亮了,公孙瓒也不知道单经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失去了夫人刘盈,或许这就是报应。不过,这个仇,他是一定会记在袁绍身上,找袁绍好好算算的。而一想到再过不了多久,或许又会和子龙再见,公孙瓒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波动,当初界桥大战的时候,也是鞠义的先登死士,杀得他大败而逃,那时候就是子龙出来救他,他才幸免于难,只记得当时相遇,问赵云姓名,才知道赵云是常山真定人,叫赵云,字子龙,因为袁绍没有忠君救民之心,故而弃了袁绍来投奔他。而现在,也是即将再度相遇,只是不知道,赵云能不能原谅他呢? “哎,罢了,若是他仍不愿原谅我,那也是我公孙瓒合该败亡,怨不得别人,毕竟那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公孙瓒最近遭遇的困境实在太多了,多到枭雄如他,也产生了累一般的感觉。 ------------ 第七章 再见子龙 想起赵云,也不由让公孙瓒开始想起过往种种。对于赵云,又何尝不是没有真正重视过,对于袁绍袁本初,他最开始是轻视的,却不想后来连战连败,这才发觉袁绍的恐怖,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是看袁绍威望名气甚大,却原来是故意隐藏了实力,现在其麾下正是田丰主导,其人智谋过人,非常的可怕,武将颜良、文丑、张颔、高览、鞠义齐出,这五个人单单一个人对上他一人,都够难缠了,何况五个齐出。这次之所以能够成功,只怕也是没有想到他会重生回来,下一次,也许就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了。 话分两头,这边单经连续奔波,等到了常山真定地界的时候,也已经是一天以后了,现在骑的这匹马,也不过是当初突围的时候乘着袁绍军队调动顺手牵羊而来,尽管早已经累得人亏马乏,也不敢歇息太久,趁着天色放亮,将甲衣兵器藏在隐蔽处,寻着村落来找赵云来了,等临近了才发现,这座村落有些不一样,曾经过往的地方,只见随处可见面有菜色的难民,军队到哪里打仗,哪里就不得安宁,袁绍尽起大军而来,吃的粮草原来不少都是就地征辟的,这样一来,大军粮草是解决了,可也苦了这些无辜百姓,想他们对这天下又什么危害呢,竟要遭受这种对待。 这小小的真定却不一样,地方虽小,但是却并不见得混乱,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安定的幸福感。 时不时能够听到近处有鸟儿在啼叫,田间的泥垄沟,有一个老汉正在田中锄草,看这田里的浑水,只怕是天刚蒙亮就起来劳作了,单经也是贫苦出生,这些个道理也是一看就懂的,早间的村落里,也是有着一二孩童在竞相打闹,这种种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差别,莫名的一丝安定的感觉。 一种犹如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走着走着,渐渐离着村落近了,不由问住那正在锄草的老汉,这老汉看起来五六十上下,但是仍然看起来精神奕奕。 “老人家,你知道赵云家中往哪里走吗?” “你是说云郎吗?” “?” 单经一时间脑袋也有些懵了。 “赵子龙将军?” 这老汉放下了锄头,和蔼亲切地笑道:“对嘛,看你样子也不像坏人。” “我也是去过外面的人,知道外面的乡亲过的日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庄没有遭受外面的浩劫吗?” 老汉似乎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我心中也对他的问题也充满了好奇,一时也忘记了我的目的,只是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了,不过,他隐约感觉和赵云有些关系。 “难道是......!” 老汉轻抚胡须,“不错,正是云郎,想那日外面来了一队数百人的军队,领头的将军说叫我们每家每户都要交出一石粮食,如果不交的话,就准备强抢了,你想我们哪里有多余的粮食交,这几年来幽州打仗又没停过,乡亲们家中粮食早就十室九空了,又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可是那个不听哪!就在那些军队要大闹一翻的时候,云郎出现了,那可真是厉害,一个人连挑几十个人,后来那个将军说了罢手,貌似说叫什么张颔,然后说几句话,人就撤了,现在乡亲们也还能安稳过活,可全都是云郎的功劳呐!” “嗯,子龙将军真乃义士也!” 听到这里,单经也不由由衷佩服,尽管赵云在我的帐下效命的时间不长,不过他的本事却是众多周知了。 “是啊!小兄弟,难得你听我老人家说了这么多话,你要找云郎的话,只管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就是了。” “谢谢老人家。”单经感激的说道。 马上就要见到子龙,单经的心里也有些激动莫名,也许有了子龙,公孙将军也不会被袁绍灭亡,他也就还有机会继续跟着公孙将军继续打天下,说实话,单经也是见过世面的,想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几十万诸侯军队聚齐,感觉那一刻真的是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吧,就算是洛阳的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手下有当世第一的武将,不也灰溜溜的丢掉洛阳,迁往长安新都去了吗,见识过这等境况,面对当今天下乱世,是一个男子汉,都会有无限的豪情壮志,和天下英雄争胜的。 这是一个属于男儿的时代。 单经也是边走边看着路边的风景,第一次感觉这路途竟是如此的漫长,长到了每一步都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过再长的路也总有尽途,临到尽头,发现一间普通竹篱围砌起来的泥房,再是平凡不过,这一点倒是连单经也感到讶异了,毕竟一个普通人就算武艺天赋再好,如果没有一个相对好的家境来买一些珍贵药材锻炼身体,光靠自己努力的话,是很容易泯然众人的,听赵云将军说他也是有师父的,莫非是他的师父一直在帮他锻炼武艺,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本事吗? 看到这里,单经也看到门是开着的,看来家里是有人的,但是事到临头,又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去打扰赵云,毕竟说到底赵云现在已经是正式请辞了的,正因为长兄辞世在家,又怎么好冒昧打扰。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单经烦恼的想着。 不过,已经轮不到他继续想下去,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咦,你是?” “赵云将军?”单经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 只见对面那人身长八尺,不过二十年纪,眉顺目齐,眼中如带电,虽是一身布衣,穿在身上,却也姿颜雄伟,丰神俊朗,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嗯?” “你是单经将军?” “你还记得我?赵云将军?”单经对于子龙能够记住自己也感觉到很意外,毕竟在我军中的时候其实他们两人话并不多的,时间又过了这么久,还能记住,真是意外的惊喜吧。 “哪里有的事,单将军当时在蓟侯座下的时候那也是一军司马,我又怎么会不记得您。”赵云笃定的说道。 “哈哈,倒是我忘了。好,子龙将军,是我生份了” “单将军,你叫我子龙吧,我以前也只是一个军侯,在军中官职比您小,况且我现在也不是军职了。” “......”单经略一沉吟。 “好吧” () ------------ 第八章 夜袭 “单将军,可是蓟侯有召唤?”赵云也是知道,现在整个幽州都是处于一片战火,如果只是蓟侯一人的话,恐怕难以与袁绍相抗衡,那么现在单经这时候出现,只怕形式也已经到了足够危机了。 单经对于赵云的反应如此迅速,也不感到意外,只是事到临头,不由想起就算他诚心邀请,可是赵云他会去帮蓟侯吗,关于赵云请辞的事他也是隐隐有所耳闻,似乎和刘备也有些关系,刘备这个人他也是有些了解,据说和蓟侯是师兄弟的关系,同时拜师卢植,按说他们同门师兄弟要是能够一起共事的话,就算是袁绍也没什么好畏惧的吧,说不定这天下早又是汉家江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蓟侯是想着雄踞一方,刘备则是想着匡扶汉室,他们两个连理想都如此不同,能够共事也才奇怪了。 就在刘备客居在蓟侯门下的时候,他也是多多少少对于他有所关注,其为人宽厚仁德,喜欢结交英雄豪杰,不过并不是那种耿直豪爽的类型,却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 “单将军?” “嗯?”单经回过神来,也不由苦笑起来,不管事实如何,将军摆脱我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才是。 “子龙,我有一事相请!” “......单将军,你先进来说吧。” ...... “不瞒单将军,在我请辞回来的时候,刘使君也曾经邀请过我。”赵云说到这里,单经也感觉很是紧张不安了,就好像猜灯谜谜底要揭晓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平静,现在也就是这样,对于赵云的回答,他也显得很是在意,万一,子龙真的不回来了呢?那么还会有谁来救公孙将军? 单经越想越乱,不由握住了双拳,才发觉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湿了。 “子龙,蓟侯他......” “嗯,我知道的,公孙将军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其实他都看在眼里,刘使君和蓟侯都是一样,都是雄杰之姿。蓟侯重义诺,轻生死。白马义从人人皆是亲如兄弟,蓟侯对他们更是视如己出,每次战斗无一不是冲锋在前,击外族战功赫赫。刘使君宽厚仁德,有礼贤下士之风,数次有意邀我,最后我长兄辞世的时候更是直言共事,不过我拒绝了,我赵子龙也是知礼义廉耻,蓟侯于我有知遇之恩,有他在的一日,我亦不会转投他人门下。” “子龙言过了。” 说到这里,单经顿了一下,他已经明悟,子龙依然是原来的是那个子龙。 “子龙,现在公孙将军被袁绍围在易京,将军希望你能够去搭救他。”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蓟侯要撤掉易京的高台,我在这亦有了解,蓟侯也要是原来的蓟侯,此战才有胜算。” “子龙,关于这个,蓟侯似乎已经想通了,就在我突围之前,他就坦言了这件事情,也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蓟侯又回来了。”单经兴奋的说道。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救蓟侯。” ―――――――――――――――――― 第二天天亮,剩下的兄弟们就都知道昨天晚上单经突围出去寻找援军的消息,这也是公孙瓒希望看到的,人只有在绝望之中存在一线希望,才不会使军队从内部崩溃瓦解,剩下的事情他什么也做不了,惟有等待着信号的到来,而随着时间的拖延,袁绍军也渐渐看穿了他的外强中干,平日里城里总能用箭射进来不少投降书,几乎日日如此,虽然他前几日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人心也逐渐凌乱起来了。 就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公孙瓒睡得模模糊糊,梦里面隐约见到了夫人的影子,怨恨着我懦弱、一意孤行,就在隐隐约约中,公孙瓒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蓟侯!蓟侯!......” “怎么了?小亮,外面如此吵闹”起身一摸头,原来额头全是汗水,幸亏晚上光线暗淡,无人发现公孙瓒的窘境,不过很快他就顾不得他的窘境了。 “蓟侯,城外的袁军......” 不等公孙亮说完,公孙瓒也明白公孙亮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怕袁绍已经等不及了。 “走!” ...... 入眼处一个士兵因为脚下踩中一个死去的士兵尸体一打滑,竟然就此滑倒,不想对面的敌人看准机会,就要准备上前送上一刀,眼看那人就要没命,公孙瓒双手用力一掷,握在手中的盘龙塑登时飞了出去,一下正中那敌人胸口,整个人连武器直接往后翻了过去,用力抽出腰间的长剑隔挡开了一刀,整个人人随剑走,强行突出一条路来,伸手一提,盘龙塑终于又到了他的手中。 “蓟侯!” “嗯,战场上不光要注意敌人,还要多注意脚下。” 入眼处城墙已经有好几处被敌人突了上来,看来袁绍军选的时机也是相当的好,平时间城墙都是严加警戒,没想到对手趁他们突围“失利”抓住时机来了个夜袭,情势竟然险恶至此,此刻再也顾不得悲叹怨悔。 “小亮,现在你去叫关长吏、田从事各守东南两门,我自守北门。” “蓟侯,那西门呢?” “西门,我分一半兵给你,你有信心坚守吗?” “蓟侯!你这边......” “我自有主张,你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吾与西门共存亡!” “好!” ...... 争城以地,杀人盈野。就是对战争的最好写照,而现在的这种情况,也不过如此了,这场突入其来的夜袭并没有经过多久,不过城墙上几处敌人重点突入的缺口,尸体已经是铺了一层又一层。 人命,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轻贱得犹如路边野草了。 战争还在继续。 公孙瓒也迅速突围到了一处城墙“缺口处”,敌人还在不断的通过城墙上的云梯爬上来。 公孙瓒双手用力挥塑,登时将前面的两个敌人砸飞,奋力向前一冲,已经冲到了云梯处,塑指向云梯顶端,塑借人势,凭着冲过来的惯性,誓要将这梯反向压下城外翻去。 “喝!” 登时城外一片骨碎肉烂声。 () ------------ 第九章 天下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就在公孙瓒感叹不过如此的时候,突然没来由的左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 “危险!” 心中这样想的时候,两手已经握着盘龙塑往左上方横扫开来,只听“铛”的一声,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铸之声,握住武器的两只手不由有些手皮发麻,凭着角度转过身来,一个头戴亮银铁盔,身披黑铁甲,手持三石硬木弓,整个人平凡无奇,偏偏又显得狂傲不羁,双眼锐利如鹰,好似一支利箭,直射进人心,这人正是麴义,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大概是重生一世的关系,公孙瓒再看麴义却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那种出离愤怒的情绪。 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双手一提盘龙塑,直接挡开一柄前方的刀刃,整个人人往前冲,公孙瓒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如果我想要守住北门城墙不失,那么他和麴义之间就必然有一场决斗。 借着冲势盘龙塑往前一探,目标直指麴义的脑袋,好似知道公孙瓒这一招不可以直接抵挡,整个人头往左偏,手中不同于普通重铁锻刀翻身直往上撩,借着斜面的倾斜准备将他一往的冲势卸掉,只是他又怎么可能如麴义所愿,双手同时往后一提,再笔直往前一送,目标直指麴义的腹部,这一招砸中,那真是不死也重伤了,麴义也没有料到他变招如此之快,其实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直接就可以一招重创麴义。 说时迟那时快,麴义也不知道这一招怎么也不能完全避开,只得一个横倒,公孙瓒也是不得不为他的反应喝一声彩,不过他可不会放弃这等落井下石的机会,盘龙塑继续往前刺,登时把麴义的腹部带出一大块肉来,虽然很不幸没有直接刺中目标,不过经此一步,麴义已经是败了,战斗从一开始,麴义就落入他的算计,毫不夸口的说,之所以他的白马义从会败给麴义的先登死士,那也不过是麴义早年曾在西凉羌笛作战,熟悉马战,这才奇思妙想,借重盾使重弩埋伏其后,偏偏这一招尤其克制于他,使他大败亏输,想想白马义从人人皆善骑射,但是敌人藏于重盾之下,射又射不得,近又近不得,为之奈何,不过他现在对于这个问题也想到了一些办法,也许真到用时说不定也能发挥奇效。 到时候麴义再拿先登死士克制白马义从,公孙瓒可是发誓要让麴义吃一个大亏。 麴义也知道继续打下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因此也不待公孙瓒来追,就着人群,已经退了开去,也没有坚持多久,一片鸣金之声传来,敌人也在开始退却。 待得敌人退去,四野望去,真正死亡其实也并不多,果然,就算是夜袭,作为防守一方,也确实还是有着巨大优势存在,不过接下来这几天恐怕都不会好过了。 ...... 城外驻军,在中心处有一巨大营帐,此刻里面有一股诡异的气氛,落针可闻,无人说话。 坐在上首的,头戴紫金盔,身披虎头铠,腰缠玉带,披着一件卧虎黄袍,生得面貌俊朗,真可谓金镶美玉,这人正是现在天下总领冀州,困幽州公孙伯珪于易京之地,连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也避其锋芒的袁绍袁本初,不过此时却很是生气,到袁绍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有东西可以让他袁绍如此愤怒。 现在也只有对于公孙瓒,才是让袁绍恨不得早日除之而后快。 “麴校尉!你不是说你今晚一定能破城吗?”帐内沉默许久,终于是袁绍率先发问。 “启禀主公,我本来也是有此自信的,就在昨晚,我有士兵报告说发现了公孙瓒的夫人在乱军之中的尸首,料想他今天必定不备,谁知道......” “哼!谁知道他冲出来将你打伤,你可真是能耐了。” 麴义也知道这时候袁绍正在气头上,所以并不答话,只是单膝跪地,并不多说什么,这种情况可是越说越错的。 一旁的一个文士越有四十多岁上下,穿着普通的文士服,但却并不显年老体衰,反而自有一身浩然正气,飘飘然间,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他只是站在那里,却也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气质,这人正是河北冀州袁绍帐下,因为辅佐袁绍吞并幽州有功,在其帐下隐隐有第一军师声望的田丰,田元浩。 只见田丰往前一移,说道:“主公,此事并不能全怪麴义将军,若论功过,我亦有罪。” 说完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一双眼睛只是直视前方,好似准备要在对面的帐幕上看出花来。 田丰的话,也让袁绍稍稍冷静了一下,现在公孙瓒未除,确实不宜过度苛责下属。 “麴义,我谅你此战失利之罪,然则军中无戏言,既然你立下军令状,我也不要你人头,你且出去受刑十杖,如有再错,绝不容情。” ...... “诺!主公。”麴义看了田丰一眼,就被卫兵带走,本来就是腰腹受伤,现在又要受刑十杖,只怕这几日都要在营帐中歇息了。 袁绍见麴义已经出帐,看向了田丰。 “元浩!” 为人臣子,田丰自然明白袁绍想要在此时问什么问题。 “主公,只怕我们的战事必须要紧一紧了。” “哦?” 袁绍也知道接下来正是重点,目光直直望着田丰。 “主公,这边的战事拖了一年之久,这对于我们的消耗负担不可谓不重;再则,与我们紧邻的曹操现在已经开始在接收朝廷为代表的洛阳一线领地,实力日渐壮大,不可不防;徐州的陶谦似乎也快不行了,曹操现在扬言着要为父报仇,只怕报仇是假,想要吞并肥沃的徐州是真,不过现在似乎刘备又在徐州之地,看起来曹操也不会太轻松就得到徐州之地;西北方的西凉残余与吕布倒似仍闹得不可开交;南面的......” 说到这里田丰不由顿了一顿,看了袁绍一眼,见其仍然面不改色、正襟肃然而坐,也不由心生佩服,自己所效命的主公虽然也有些小瑕疵,不过瑕不掩瑜,仍然是有雄主之姿的。 得之天下者,必人中龙凤也。 ------------ 第十章 不曾发觉的悄然改变 “南面的袁术袁公路更是全据扬州之地,只不过孙坚的儿子孙策孙伯符献给袁术一宝,名曰传国玉玺,似乎野心不小的样子。” “哦!公路他真是幸运。”尽管袁绍也知道争天下其实与玉玺关系并不大,不过那可是传国玉玺,哪怕不拿出来称帝,至少也是不惧在曹操手中的皇帝的,袁绍也不由得妒忌袁术的好运。 “主公,我要说的,并不是袁术袁公路,袁术贪慕虚荣,终究是取祸之道也。主公应该小心的,恰恰是将传国玉玺献给袁术的孙策,这孙策借着贪天之功,在袁术手下借得一批人马,扬言要为其开疆扩土,只怕效命是假,借势壮大是真,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当真?” “当真。” 谈到这里,袁绍也不由得感到意外,假借献宝,借势壮大,这个对手可真是有点可怕了。 说到这里,田丰也不再说话,是何决策,现在的问题已经是由袁绍自己决定了。 沉思良久,袁绍终于下了决定。 “这样,我准备把在河北驻扎的张颔派过来,顶替受伤的麴义,攻势不能停,务必要尽快把公孙瓒消灭。” “主公,我听情报所最近黑山的张燕有些异动。” “哦!黑山张燕以前不是一直龟缩在里面?” “对,这次估计也是担心公孙瓒被彻底消灭之后,他在那里也只怕是感觉到了唇亡齿寒,何不如......”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好,就依元浩之言。” ...... 易京,此刻已经距离上次麴义带兵夜袭易京要塞已经过去了二天,可是敌人的攻势并不见缓,反而愈加猛烈,几乎昼夜不休,仗着城高墙深,这才勉强守住城墙不失,不过现在整个城墙上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二千人不到了,大半的士兵都已经被敌人攻城的时候死伤过去了,毕竟敌人兵力和公孙瓒他们差距也确实太大了,早前还是一比十的差距,现在他们固然让敌人付出了一万人左右的代价,可是兵力差距已经扩大到了1一比二十左右,只怕再继续攻击几次,就真的要彻底败亡了。 现在的公孙瓒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鼓励士兵不要放弃,援军很快就会到来,可其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 ...... 又是一次攻城,公孙瓒所坚守的北门已经是摇摇欲坠,整个双臂杀人都杀得手脚酸软,四面八方皆是敌人,双眼中已经开始泛红,忍不住想要大杀四方,双手挥塑用力横扫,左右的敌人全部吐血倒退,再趁敌人新力未生之间,猛的向脑袋砸去,由于用力过猛,连着砸死砸伤数人,脑袋中一片红白之物冒了出来,肚腹处一条条杂乱的肠子更是混着鲜血不停的流出,周围敌人实在太多,根本不需要讲什么招式了,也不需要节省什么力气,本身对于他的盘龙塑来说,就是最适合群战的武器,招式之间大开大合,不像刀剑枪戈一类,在单对单中优势很大,这也是与他早年经历有关,常年与乌桓作战,大小数十战,无一不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自然间,就掌握了一套自己的战法,直至在幽州刘虞处看见这柄盘龙塑,更是觉得天生为他所造一般。 就这样,公孙瓒也不知杀了又有多久,直至听到有人连叫数声“蓟侯!” 急忙用力横扫开敌人,回道:“怎么了?” “蓟侯,西面的城墙失守了!” “什么,公孙亮呢,叫他来见我。” “蓟侯,公孙亮将军他阵亡了……是他见无力守住西门的时候才叫我来见你,说他在西面遇到的正好是敌人的主力,叫蓟侯先撤往内城,公孙亮将军至死也会拖住敌人,绝不会让将军陷入死地。” “我明白了,公孙亮是个英雄,他不会白死,你去通知关长吏、田从事撤往内城。” “是!” 情况终于变得糟糕了,公孙瓒努力想要维持到赵云来救,不过现在看来,希望似乎又变得渺茫。 易京要塞,内城中。 “关长吏、田从事,告诉士兵,再坚持一下......” 就在此刻,不知为什么,城外响起了鸣金退兵之声,明明马上就要破城了,这绝不寻常。 “将军,莫非是子龙将军来救您了。” 公孙瓒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应该迟疑的时候。 “好,田从事,你派人去将我们的粮草辎重烧毁,不能留给袁绍。” 说完公孙瓒看向了附近的士兵,目光无比坚定的道:“诸位,成败在此一举。” 顺着城门往外而出,极为顺利,敌人撤退得很快,等出了城,发现外面的袁绍军营中中间一杆军旗已经从中折断,再不迟疑,现在整个战场内中一片混乱之至,趁着机会,往着反方向突围而去,一路上也是时常有着敌人不断遇到,不过都是小股的敌人,遇到之后直接击溃,顺着一个方向走之后,公孙瓒想着赵云看到城中火起之后,赵云自然应该明白他们已经撤出来了。 经过一天的奔波,总算是逃离了易京的包围,会想起前世种种,两世别离的夫人刘盈,还有很多很多,总觉得一切似乎都好像恍如梦中。 心中更多的是有些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冷漠,似乎从公孙瓒再次重生的时候,他发誓这一世要真正的与天下英雄一争天下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越发冷漠了,逐渐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一般的人,开始尽可能多考虑更多人的利益,有时就连自己的生死,好似已经全然不计入考量。 帝王之心? 公孙伯珪还是原来的公孙伯珪,可是命运的齿轮似乎已经悄然改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些都不是公孙瓒需要犹豫的,他真正心忧的,是接下来该往何处走,军中的粮草也并不多,需要补给,还要想办法与赵云会和,袁绍依然强大,他需要一场胜利,太多太多,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想得明白的,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是根本不够用的,心里面下意识这般想:“要是......要是能有个人可以为我分忧就好了。” ------------ 第十一章 再临北平 现在呢,逃是逃出来了,不过已经过去了一年,形式也不同以往,整个幽州说不定大半都已经归顺了袁绍,以刘虞的儿子刘和、阎柔、鲜于辅为首的刘虞残余势力更是不将公孙瓒除去不见死心。有这两股势力在幽州,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机会再崛起。 前路坎坷,整个军队为了防止再被袁绍和刘和势力发现,都是选择了昼伏夜出,往着逃出来的方向,不知不觉,军队渐渐进入了右北平郡,这个地方于公孙瓒来说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曾经,公孙瓒就在这里成为右北平太守,率一千白马义从,四千精骑,五千步兵,参与十八镇诸侯讨董,如果不是在点将台上歃血誓盟,见证了数十万大军望风披靡的景象,恐怕他这一生也不过是个守边关将,不会产生“天下英雄皆碌碌,吾可取而代之”的想法。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一阵急行马蹄声。 来人正是田楷,笑着说道:“蓟侯,前面就是北平城,似乎城上所挂的还是我军的旗帜。”田楷之所以这么说,那也是因为幽州军队的是一片白色和一头颜色稍淡的气势汹汹的狼头作背景,再以公孙二字为旗帜。像现在的袁绍军的旗帜则是白色底、虎头作背景,再有大大的袁字居于中间的。总而言之,各军队的旗帜大同小异,但是也是非常便于辨认的类型。 公孙瓒也感觉一丝意外的同时也不由感到高兴。“哦,现在城中是何人为将,城中兵甲几何?”这对于他们这只像无处可归的流浪军队来说,自然算是一等一的好消息,不过他更担心这会不会是袁绍军的消息传到了这里,故意派军队来埋伏于他,经历了这么多战事,遇事思考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 田楷收拢情绪,冷静答道:“城中的是田豫将军,军队未知。”这个田豫和田楷虽然同姓,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田楷是一早就追随于公孙瓒南征北战,而田楷一早其实是跟随着他的师弟刘备的,只是因为刘备要去支援陶徐州的时候,没有舍弃在幽州年事已高的老母亲,这才被刘备托付于他,跟随他从事,他也一直将田豫重用,并不轻怠。 田豫此人,既然是能够被公孙瓒的师弟刘备看中的人才,必定有着常人不同之处,这一点他也不得不服,单单只看刘备的两兄弟关羽张飞哪一个不是比他军中的将军本事强硬就知道有多厉害了。 公孙瓒沉吟了一下说道:“走!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到了城门一百米远的地方,这个地方就算是被城墙上的箭射过来,凭公孙瓒的本事,也是可以避开的了,他自然是无所畏惧。 “城上的可是田豫将军?我是幽州蓟侯白马将军公孙瓒,叫他出来打话。”公孙瓒大声发喊,在幽州的地界内,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是没几个敢自称自己蓟侯冒充于他的,以前是摄于他的赫赫威名无人敢与挑战,现在则是被冀州袁绍所围,无人敢与冒充作死。 “我就是田豫,你就是蓟侯?”城墙逐渐冒出一个头戴铁甲盔,中间束有红缨的将军来,这人正是田豫。“你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冒充的吧,蓟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孙瓒差点被这田豫的固执气得翻下马来,只好先耐心答道:“我就是公孙瓒,我的声音总不会作假吧,我左边的是我从事田楷,右边的是我长吏关靖,现在你还不信吗?”心中想着不知上官,待会进城可要好好找田豫算账。 城墙上的田豫好似认真确认了一下才道:“真是蓟侯,快开城门!”说完之后马上就下了城墙。 过了半分钟左右,城门终于被打开了,当先的正是田豫,此刻正走出来,不及我说话,当先单膝下跪,道:“蓟侯,请你原谅我两件事。” “哦!你说何事。”公孙瓒并不多作表示,此刻坐在马上倒要看看这小子是如何辩解的,只是也不由好奇,田豫说的又到底是哪两件事,要我原谅。 田豫抬头目光诚恳答道:“第一,知道蓟侯在易京被围却不能救蓟侯于危难,妄为人臣。第二,城下见蓟侯懈怠也。” 听到田豫能主动清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公孙瓒也原谅他了,毕竟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是他先抛弃田豫这样的外围官吏的,如果不是重生一次幡然醒悟,只怕他还在易京醉生梦死呢,亦或者早就已经不知魂归何处,至于城下的问对,倒也可以看出这小子确实是一个可堪造就的人才,临大事沉着稳重,为将者最忌模糊不清,懈怠疲敝,容易被敌人所擒,从刚才倒也可以看出这小子为何能在幽州四处战乱起还能守住城池不失了,的确有是有统军之才。 公孙瓒直接翻身下马,走上前扶起了田豫,开怀大笑道:“田将军临阵不乱,有理有据,是吾之周亚夫,何罪之有!”说完拍了拍田豫的肩膀,“走,到城中再说。” 后面的田楷和关靖也不说话,直接招呼着军队井然有序的走进城池。 城中太守郡治府,公孙瓒坐于上首,关靖居左,田楷田豫依次居右入座,现在军队刚刚进城,按理说正应该好好休息调整,但是他心忧局势,只待关靖、田楷安顿好军队后,便马上又于这里开始军议。 公孙瓒当先发话,“现在我们也是刚刚依托赵将军、单司马逃出易京城塞,只是现在暂时在战场失联,我相信他们也很快就能联系上我们,只是形式并不乐观,形式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敌强我弱,形式刻不容缓。田豫将军,你说说城中军队的具体情况若何,幽州形式若何。” 田豫迎着公孙瓒的目光,心头一凛,道:“现在的城中的军队有着二千骑兵,还有两千千刀盾兵,三千长枪兵,两千弓箭手,加上公孙将军留下来的一千白马义从,五百精锐骑兵,共计一万一千五百余人。至于幽州形式,其实并不乐观,自从这一年以来,在刘和一系、袁绍势力的攻势下,现在除了北平的这里还在坚守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降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整个幽州,基本上已经彻底沦为了异族统治和袁绍瓜分的局面,那刘和就是一个傀儡,其实实力还是在于各个异族势力手中和少数的汉人势力手中,现在的幽州比起当年,已经是大不如前了,百姓逃的逃荒,饿死的,被战乱杀死的,被异族残害的,数也是数不尽的,以前将军和刘虞在的时候还好,现在整个幽州一乱,大半都是沦落被异族残害。”说到这里,田豫也是内心沉痛,只有在边关,才能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的道理事实。 ------------ 第十二章 大将之才? 形势绝对恐怖,整个幽州,除了右北平,其余全部沦陷,现在的情况确实不乐观,听到这里,公孙瓒也是有些无奈。 在这个时候,田豫抬头看了公孙瓒一眼,似乎也是欲言又止的感觉,可是发现田楷和关靖都没有动,一时也有些局促,他也是正沉侵在自己的纠结当中,并没有发现这一怪异之处,倒是坐在旁边的田楷发现了田豫的异状,略一沉吟,不由笑出声来此时公孙瓒正努力思考,这边却听到有人发笑,一时不由抬头望向他们三人,原来是田楷,出声问道:“田从事何故发笑?” 这边田楷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呐呐道:“蓟侯,我是看到田长吏在旁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才一时失态,蓟侯莫要怪罪!” 公孙瓒只听到田豫有话要说,就没注意听着后面的话了,也许,说不定这田小子真有办法也不一定。“哦!田豫将军有何话说,可直言无妨,在座诸位皆是自己人,并不需要拘束什么的。”其实他也是才知道田豫一开始并不是右北平现在的太守,以前我所任命的太守已经战死,其他的下面的将军也是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此时田豫才不得不出来顶头,虽然年轻,但也确实不负众望,居然也是坚持守到了现在,其实真正要论的话官职他在场最小,年龄最小,难免有所拘束。 田豫受此鼓励,也不由得信心满满,激动地说道:“蓟侯,在座诸位将军,现在我军的形势严峻,绝对的敌强我弱,以寡击众,这样从正面硬拼的话是绝对会遭遇失败的,只有出奇计,才有获胜的希望,既然如此,何不将军队分为两部分,一支在右北平驻守迎敌,因为是守城,故而可以只是派八千步兵来守,另一支三千五百余骑兵则引向城外,必要的时候给予敌人重创,只是为了吸引敌人攻城不疑有他,城内必须由公孙将军来亲自驻守,至于城外,末将暂时无法想到谁可为帅,一切单凭将军定夺。” 听到这个计谋,公孙瓒不由得沉吟起来,城外骑兵由谁领军,不光田豫难以决策,他更加没有合适的人选,因为明白他的计策,自然是明白城外的骑兵才是重点,只是田楷、关靖皆是文官,要这两人作为骑兵将领选择时机反击敌人不落下风确实是有点为难了,不过现在适合做骑兵统帅的看来也只有田豫了,看田豫如此足智多谋的样子,虽然年轻,但是足可以担此重任。 既然如此,计议已出,公孙瓒也不由笑着他们说道:“诸位将军,现在我军的形势如此,我也觉得田豫将军的计策确实是当下最好的办法,既然这样,城内就由我来亲自驻守,至于此外的骑兵,我想拜托田豫将军担此重任,不知田豫将军有没有信心能力能够做到。” 田豫也不由感到意外,能够得到公孙瓒的如此肯定,心中也是激动莫名,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若要论智谋果决,自己并不下于在场的关靖、田楷,可是要论统领骑兵的本领,只怕却又说不足的,骑兵和步兵是有些不同的,步兵作为一军之帅,并不需要有多厉害的武勇就可以统军,只是若是要单独统领骑兵或者以骑兵为主的话,就一定要任命一个武将才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很不巧的事自己虽然从小熟读兵书,但若要论武勇的话,甚至还不如一个军中精锐,自己算是真正的投笔从戎了。“蓟侯,恕末将不能接任,为骑兵统帅非为武勇之将不可,我虽然智谋果决尚可,但是若要统领骑兵,只怕也是力有未逮。”说到这里,田豫也不由感到羞愧难当,禁不住低下头。 公孙瓒也感到讶异,有自知之明,又智谋果决,确实是一个可堪造就的大将之才,看来她确实要重新审视这小子了,至于骑兵统帅,他也另有了一番计议。 见到田豫的神态,又哪里不明白田豫为何如此,笑着安慰道:“田豫将军不行,是我疏忽,不过你也不必为此事担心,关于骑兵统领,我想,我也有了一个人选。” 安慰了一下田豫,我转头看向关靖,“关长吏,麻烦你现在就把我军在右北平的消息散布出去,我想以子龙的能耐,一定能够率先赶到右北平于我军会和,到时候骑兵统帅自然有了着落,子龙的武勇我是知道的,由他担任骑兵统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话说完,公孙瓒也呼出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困扰他如此之久的难题今天暂时化解了,也不由一阵放松,接下来,只要直迎袁绍就好了。 当下公孙瓒接着说道:“诸位,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能不能争得一线生机,就看这次了,田豫将军,你且去安排好城中守城用的各种守城器械,一应安排,由你布置。至于关长吏、田从事还要麻烦你们复制协助田豫将军,计议已定,诸位且下去布置吧。” 关靖、田楷也无话说,和田豫说了声是就一起匆匆出去各忙各事了。 ...... 幽州,袁绍军大营,关于公孙瓒逃到右北平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袁绍军这里,一开始确实失去了他的方向踪迹,着实有些谎乱,不过现在他又故意将这个消息散布出来,袁绍现在也有些迟疑不定了。 袁绍军中心营帐中,现在其中有四人,分别是袁绍袁本初、田丰田元浩、麴义、张郃(前面写错了,写成了颔,现在改正过来,各位见谅。)张儁乂。四人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田丰分析说道:“现在的公孙瓒这样做的目的我觉得应该主要还是有两个,第一,集结旧部,现在整个幽州都差不多被我们拿下,也就只有北平,难免还有像这次的赵云一样的人出来继续和我们反抗作乱。”说到这,袁绍的整个人的脸色都已经黑成了猪肝色,只是田丰故作不知,仍然言道:“第二,公孙瓒其实也在急于和我们一决雌雄,对于他来说,恐怕没什么能比一次胜利更能聚拢人心了。” “哼,他想得美。”袁绍不屑的说道,“一条丧家之犬,不过侥幸突围,竟然想着临死反扑,自己作死,可就怪不得我彻底歼灭他们,倒省得一个个再揪出来。” 田丰点点头,虽然袁绍现在有些轻视了公孙瓒,不过论实力,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可能翻盘的机会,一切只等大军直达右北平城下,然后迅速围攻攻城,这次,他可没有准备三百万石粮草能撑到一年以后,要不了一个月,公孙瓒必然彻底败亡。 ------------ 第十三章 夜撩?夜幕? (说点题外话,可能有些人认为现在袁绍帐下只有一个谋士田丰来消灭公孙瓒有点不科学,其实这样写我也是尽量考虑大势进程的,此时的袁绍虽然依旧是把彻底歼灭公孙瓒放在头号任务上,不过他也需要同时派兵进攻青州、并州,连带的其他谋士、武将也需要派过去,其实认真说起来,派田丰过来消灭此时的公孙瓒已经算是非常认真的正视公孙瓒了,并不是我有意放水。好了,闲话少叙。) 此时于公孙瓒来说,一切不管怎么说,都总归是逃脱了包围,虽然形势依然很严峻,可是再严峻还能像前世那一年以来的日子吗,未来虽然依旧不乐观,但是至少他已经改变了命运,接下来就可以继续改变下去。 书房中,一幅大大的幽州地界图正铺在书桌前面,整个幽州包括涿郡、广阳、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玄菟、乐浪十郡一属国78县。其中辽东郡有些特殊,是属于公孙度在治理,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又是土地贫瘠,更别说这个公孙度虽然看起来和公孙瓒一个姓,但真要实际说起来,那早也是三世以前的关系了,同宗同源,三世而斩,说的就是这个情况,所以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大关系,以前的他风光无限的时候,还会过来巴结讨好,自从被袁绍包围易京以来,那更是彻底撇清了关系。 现在的右北平正好在离冀州不远,比辽东要远远远得多,而刘和现在和袁绍就把公孙瓒夹在了中间,又该怎样寻找胜机,有时候他真讨厌那个家势庞大的人,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思考,天生下来就是有了良好的基础,自汉高祖刘邦以来,天下逐渐形成了一个规律,天下门阀自世族出,由此可见,世族在这个社会占了多大重要位置,而越是大的世族,自然具有更大的优势。 实在是难以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不过想到底公孙瓒也开始慢慢走出来,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凡事也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无需要畏惧什么,重活一世他想这应该就是我现在最大的优势,并非势力越庞大,才会越能胜出,说到底,这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那袁绍尽管势力如此,可也不是没有缺点存在,作为对手,他也是明白,袁绍这人表面看上去大度、礼贤下士,可实际上其实容人之量极小,最是喜欢猜忌怀疑,也许,他可以稍稍让他和田丰嫌隙生,在对付他的时候不用田丰,那袁绍有再多的兵甲,他也是无所畏惧。 “等着吧,袁本初,你我之间,又看看是谁会胜出。”取出字笔,就着书房里的晃动的灯光,开始写信...... “来人。”只见书房外面并没有人存在,可是一恍然之间,突然神秘的有一人单膝跪地在公孙瓒面前,普通的平常服饰,整个人十分的低调,如果扔到了人群之中,是属于最不起眼的那种人,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其实也才是成为间谍的最好人选。“夜撩,你就按照这封信中的指示办,明白吗。”公孙瓒看着他,不再说什么话。夜撩的眼睛仍然没有什么波动的样子,只是喃喃道:“是,蓟侯!”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又好像只是一刹那,书房中只有我一个人,好像我面前根本就没有多出来过一个人。 这个夜撩,是公孙瓒在以前的时候就有发现的一个人才,虽然此人当时此人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发现这个人很是倔强,在幽州的时候,父母正好被乌桓人所害,可是本人却并不流泪,当时也是一时好奇,就想留下此人在身边做亲卫,后来教夜撩武艺,也确实学得很快,就起了心思,建立这个组织——夜幕,不过我对于这个组织要求严格,现在也不过才几个人,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发挥他们真正的力量。 战争,并不是绝对的碰撞,还有黑暗的夜幕! 而这,正是公孙瓒现在所需要的。 ...... 已经离公孙瓒到右北平郡已经过去了一天,现在的整个右北平城,街道上行人渐少,也许是忙碌的军队在城门进进出出,连往日因为身处城内躲避了战乱的百姓也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局势,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公孙瓒现在正在太守府,翻看着过往一年间幽州的大小军政纪要,和一些零散的来自其他州郡的情报,似乎,整个天下,也在这一年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于连董卓那位他曾经参与的十八镇诸侯讨董的时候都奈何不得的奸雄,似乎也被除了,还是死在了自己的义子吕布手中,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当初虎牢关下刘备的三弟还骂吕布三姓家奴,现在看来,真是一点不假,其自私自利真是出了名了。 至于当初发矫诏的曹操曹孟德,似乎显得更加可怖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据兖州、洛阳一线,势力根基之重,连袁绍袁本初似乎也都是不遑多让。至于南阳的袁术,和袁本初一样,也是同样的一个四世三公家族子弟,势力根基遍及扬州?又从孙坚的儿子孙策那里得到了传国玉玺,呵!不准备还给现今的汉献帝,莫不是要准备称帝不成?这样一想,公孙瓒自己不禁也是心口一凛,“这袁公路的胆子当真大到了如此地步不成?” 就算现在勉强称帝,且不说手握汉献帝的曹操会准备怎样的报复,就说现在天下的诸侯,大的少说也有十几个之多,要是此例一开,人人称帝,这天下,是要彻底乱起来了吗?至于失去了汉献帝为王牌的郭汜(si)李傕(jue),则又击败了吕布,又占据了长安,董卓一去,西凉兵再不为惧也,不值一提。 最后是公孙瓒那同拜于卢植为师父的师弟刘备,他也对刘备的境况十分的感兴趣,在他这里的时候,就有种刘备被困住的感觉,在徐州那个地方,是准备要飞龙在天了吗? ------------ 第十四章 将帅和 徐州的陶谦貌似也经过一年的拖延,身体终究是因为曹操父亲在徐州遇害一事而拖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也许,刘备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吧。 毕竟是曹操,面对这样的对手,现在的曹操,没几个能够正面面对的,陶谦或许勉强可以拖延,至于陶谦的儿子,那是想也不用想的,草包一个。 如果有,那人只能是刘备。 ......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篇吵闹声,似乎与这几天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的感觉。 “蓟侯!蓟侯,子龙将军回来了。”进来的是新任亲卫队长李武,上气不喘下气的跑进来,不过这时候公孙瓒也不打算计较李武那么多,“你说什么?” “蓟侯!赵云将军回来了。”等李武缓过来劲儿,就又再确认了一遍,公孙瓒这次终于确认到他听到的是真的,忙着直接跑了出去,只是听见后面李武又喊起来,“将军,你的鞋......鞋!”不过他可管不了这么多,现在的他没有子龙我拿什么来抵挡袁绍呢,比起一双鞋,哪里有得一个将军来得更重要。 终于,在出太守府门的时候,见到了,一年英气,锐气难挡,偏偏此时又被人群簇拥着,大家都在往中间挤,想要和子龙说话,以至于后面一起回来的单经几个人,都好像空气一样,被人忽视了。 “子龙、单司马,你们回来了。”公孙瓒情不自禁发出声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都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沙哑着的。 隔着一段距离,赵云终于也是注意到了公孙瓒的存在,赵云直接拨开人群,往他走近。 “子龙,你还好吗?”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一开口,只剩下一句短短的问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蓟侯!恕末将来迟。”赵云单膝跪地,头往下偏,一时也不敢抬头。 子龙的性格公孙瓒也知道,只怕是看他被围结果还是单经去请赵云才来救,心中有愧,真到见面,更是觉得自己是不忠不孝之人,不过这可是大不合子龙的性格,一向是忠肝义胆,豪气冲天的,又有几时这般姿态了。 正因为如此,公孙瓒才更加觉得受之有愧,心中一痛,赶紧上前扶起赵云,“子龙,快快起来,莫要如此,疏远贤臣猛将,更连累亲人、将士亲随,皆是吾之过错也。”这也不是公孙瓒在刻意表演,只是往事已矣,看到旧人总是难免想起自己的过错,总是想要提醒自己,不再犯此错误。 “你并没有错,子龙还是子龙,忠肝义胆!你能来救我,我是很感动的。” 赵云也是深受感动,只是突然又退开两步,就在公孙瓒愣神之间,双手抱拳,再次单膝跪于地,双目直视于他,目中如有光,闪闪似发亮。 “主公!” “这......这......”我吓了一跳,“子龙!......” 就在公孙瓒将要说话之间,围观的众人没有走开的,有人反映了过来,突然有人也跟着单膝跪地道:“主公!”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始响应,“主公!” “主公!” 此时的他哪里还不明白,公孙瓒幸甚,能在此时此刻有这群忠义之人的誓死追随,一时之间禁不住流出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是不能流,实在是心似铁似钢,早已经很久不曾流泪了。 “诸位将士,我公孙瓒愿指天为誓,必愿从此善待忠义将士,不负天下不负卿!”公孙瓒一时之间也是头脑发热,说出了这一世的第一个誓言。“将士们且快请起,再继续跪下去我公孙瓒可就消受不得了。” 说完话这才见他们起来,君臣一心,公孙瓒自然深受感动,可是他也是不太习惯着这样的一种方式,比起主公,兄弟之间不离不弃的感情更加让他感觉自然一些的。 公孙瓒亦拉起子龙,笑了一笑说道,“子龙,你先随我进来,我也有许多话想要问你的。”其余诸人见得如此,明白他是有话想要和赵云说,也自觉地散开,各忙各事去了。 赵云也是一脸激动,“主公,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像第一次追随您的时候一样,蓟侯还是当年那个白马将军。” “不,不是的。”只有公孙瓒自己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曾经的公孙将军确实死了。” 不过从赵云脸上反而更加热烈的表情,公孙瓒知道赵云误会了,不过他一时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是的,曾经的公孙瓒已经死了,活在现在的,是一个全新的白马将军。 “不说这个了,子龙,你快说说,你回去之后怎么样,你是如何和单司马相遇,又是怎样看准机会救我出来”憋了好久,早就想要问出来。 “是这样的.......嗯,我就是这样才和单司马相遇。”一口气说了如此之多,赵云拿着桌前的水喝了一口,“唔!”忍不住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至于在易京的时候,说来也巧,那天我们正好在城外不远处看到袁绍军队在大举攻城,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在幽州偷袭他们,所以在营中似乎也没有留了多少人,也就一千来个,有我们身边二三百人一起,大家从树林冲出来,当时就把他们吓了一跳,不过因为人实在太少。” 听到这里,公孙瓒也忍不住想要吐槽了,心里面暗暗脯腹不已:“不是人少,实在是赵云你太猛了好吧,换了个人,敢带着两三百人就敢硬冲人家一千来人把守的大营那也是没谁了。” “当时就冲散他们的阵型,一边分散点火烧营一边往里冲,没想到反倒在里面碰到了袁绍,当时我就知道主公肯定有救了,拼命喊着‘袁绍,拿命来。’后面的兄弟们也很快跟着我喊,于是紧追着袁绍,倒是把他们大营整个都炸了起来,后面在攻城的敌军听到袁绍出事,拼命的回来想要先来拦我,只是那群虾兵蟹将又哪里能拦住我,如果不是袁绍马快,他早就被我杀掉了,只恨不能早替主公杀了这奸贼,不然哪里还有如此多事。”赵云说完倒是叹息不已。 公孙瓒听完也不由好笑,“他袁本初要是就这么被我的子龙追死我可能才要被吓死。” 赵云先是一愣,待想明白公孙瓒的言外之意,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主公,袁绍好歹现在也是冀州之主,主公的仇人,要死的话也该是死在您的手里才是。” ------------ 第十五章 单挑张郃 “子龙,妄言了。”公孙瓒笑了下,并不打算继续说什么。袁绍毕竟是袁绍,谈胜负也不免有些早了的。 等到听完子龙的话,公孙瓒心中沉思着,是时候了。“子龙,我军现在的形势你从城中想必也是有多了解,现在能够发挥的实力其实很是有限,我现在就欲任命你为镇军校尉,掌管一千五百白马义从,二千骑兵。” “主公......”赵云呐呐道。 公孙瓒摆手示意赵云听他说完,“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我军形势险恶,我和各位将军已经决定,我必须要在城中,袁绍才会拼命来攻,我不要求你救我怎样,这一次,我要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机会,务必要重创袁绍的军队,你能做到吗?” “主公,我......”公孙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赵云说话,“我一定做到。”赵云也是被我一激道。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一次,不只是袁绍想要消灭公孙瓒,他也很想要挫一挫袁绍的锐气,毕竟他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 城中校场,风旗招展,此时军中所有的能战之士尽皆站于校场内,右北平城是公孙瓒曾经在这里呆过许多年的地方,城市也是因此扩建过几次,为了一览全军,比武演武的需要,他特地把这个校场扩建得极大(大概有现在的十个足球场那么大)。这么大的校场,也算是他上一世足已自傲的事了。 “今天,我公孙瓒于右北平与将士们同在,誓要与将士们共存亡。”公孙瓒顿了一下。 “现在,任关靖将军为主薄,主管军事内务,田楷将军为右北平太守;主右北平军政事务;田豫将军为典军校尉,统领城中两千刀盾兵,三千长枪兵,两千弓箭手,共七千兵马,守住城池不失;赵云将军为镇军校尉,统领一千五百白马义从,二千骑兵,共三千五百兵马,单经为副校尉,协助赵云将军,于城外为助翼。诸军士共勉之。”其余的校尉、属官公孙瓒并不再赘述,只是任命到位就行了,其中最吃惊的莫过于田豫了,一下子任命为典军校尉,统领所有的城中步军,不得不感到非常意外了,至于田豫,他是看在眼里,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绝对是可堪造就之材,至于老一些资格的将军,经历过之后,他也明白,位置只有给有能力又忠义的人来坐,才是正确的,所以对于那些人,也是被他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也认真的跟那些人说明了。 军队,是一个讲能力的地方。 战争,不容许有一丝的大意马虎。 至于太守的职位,说实话,公孙瓒并不看重,他本来就是主公,自然要掌管全军全郡的事物,如果一般的大小事务都要由他来操心,那么,这场战争还怎么打。毕竟,袁绍才是公孙瓒目前最大的敌人,其余的,只能缓一缓了。 ...... “主公,城外十里处发现了大军的痕迹,似乎是袁绍军到了。”刚刚从城外赶回来的侦查骑兵带回了这个消息。 “再探,务必要知道领军将军是谁,袁绍在不在军中,军中军师何人,军队多少,粮草器械若何......”公孙瓒冷静的交待着,这些军情详情,肯定不会如此容易得到,只是希望能够在战前多了解,才好多做准备。 ...... “主公,公孙续小将军来信了。”这信里面说公孙续们还需要五天十天就可以赶到右北平,公孙续们已经听到了我们突围的消息,现在正在往这里赶来,要他们坚持一下,到时候定能解他们被困之围。儿子能真的把张燕军说服来助公孙瓒,他也是感到欣慰不已。 ...... “主公,城外的敌军已探清,有两万余人,似乎是张郃挂帅,其余人不知道在哪里。”公孙瓒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里面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一天之内三道消息,难道说..... “主公,我担心那不见的三万人......”我看向了田楷,知道他和天楷想的可能到一处去了。 “来人!”公孙瓒大声往外喊着。 “你去城中挑一匹快马,务必尽快出城告诉子龙将军,叫他不必再管这里,把这封信交给他,告诉他袁绍军来这里有两万兵马,我想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了,去吧。”吩咐完一切,才发觉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明明是北方的天气,并不算炎热。 “袁绍啊袁绍,你可不要逼我。”公孙瓒心中默念着。 以张燕的黑山军来攻击袁绍的军队,就算是正面相遇,也是难有胜负,舍弃了擅长的山地作战,来平原和袁绍打,又是有备算无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怎么看都是袁绍的胜面更大一些,到时候消灭了黑山军的袁绍再集结军队来右北平城下,恐怕问题就真的不是那么简单易了,更何况张燕军中还有公孙瓒的儿子,他又怎么能放得下。 不管怎么说,公孙瓒现在也是处于被动之中,只要张郃不主动来攻,他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形势也总是他处于被动,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又哪里来得胜利。 此刻,公孙瓒与田豫、田楷和关靖将军几人正在城中商量,他迫切需要打开局面,绝不能像他前面所想的那样被动,现在的张郃恐怕也是算准了他的心思,不愧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如此难缠之极。 “主公,我们何不如如此......”说话的是田豫,公孙瓒也不由得为这小子的足智多谋称服。 “连我也险些忘了,哈哈!”公孙瓒禁不住摸了一把刚被他剪掉胡须的下巴,站起身来。 “整军,备战!” “是!”三人齐声应诺。 城外的张郃军军营前,此时军队停在了离张郃军一里的地方,公孙瓒就站在这中间,胯下一匹白马,是一直跟随他多年战场的一匹千里驹,他称它为“白龙”,掌中盘龙塑左右舞动,腰束宝剑,头戴紫金盔,身披亮银铠甲,“张儁乂你出来,可敢和我斗上一斗,我就在这里等你。”公孙瓒发出震摄人心的厉吼,很明显,他就是要阵前单挑张郃,河北四庭柱,究竟有多厉害。 ------------ 第十六章 攻城 过了不过一会儿,只见一个头戴铁头盔,冷面沉着的将军打着一匹上等黑鬓马走了出来,右手提着长枪一指:“公孙瓒,你罔顾朝纲,败坏社稷,以下克上,还不引颈受敷,休做困兽之斗。” “呵!你家主公袁本初又是如何得来今日位置,只怕我也不必多说,我公孙瓒顶天立地,乱世操兵戈,男儿当称雄,自是吾辈本色,何须畏惧。”对面的张郃想不到公孙瓒会如此善辩,不但驳斥了张郃自己的立场行不正,更豪言天下之时势,乃是真男儿所为,一时不再问话,打马向他而扑来,枪势不变,直指他眉心,只是他稍稍一让,塑往外翻,便避过了张郃这一枪,凌空往下一压,反向打来,只是这张郃似乎也并不惊慌,只是顺势把武器下压,就把他武器荡了开去,河北四庭柱,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两人见面一试,便知道今天想要赢这张郃只怕难度极大,说起来也是,他本身武艺虽然不错,可以并没达到一流,沙场作战,从来是凭着武勇斩将夺旗。 只是这一次,公孙瓒却并不郁闷,身为武将,自然是希望能够一试身手,与天下英雄相比试的。这些日子以来,胸中又何尝不是憋着一口气,就要在今天,好好的发泄出来。 “好个河北四庭柱,既然你已经走完一招,且看我这一塑。”公孙瓒并不走快,只是任由“白龙”小跑着带着他往前走去,待得不远,武器倏然而转,正好是一个圆,反向张郃砸来,这一招是我当日在虎牢关下曾见刘备二弟关羽使过,感觉颇为适合他使出,一盘练习之下,虽然做不到关羽那样力气爆发以突然之间成为一记绝招,但是配合上他的出人意料,倒也能够为他创下不小的优势,普通武将倒也罢了,一遇之下皆可一招而定,就是武艺相差不大的对手,也可为他挣得先机。 张郃见这塑从天而降,又是近前,知道不可以闪避,便只有奋起全身力气,集中于两臂之间,正面挡住公孙瓒这一塑,“铛!”就算张郃的武器坚硬自若,可也是明显间被他震得两手发麻,赶紧手握武器左右一轮,同时用腿夹马往后跳开与他的距离,想要等手缓过劲来仔反击于他。 只是,公孙瓒会给张郃这样的机会吗? 赶紧打马步步紧逼,打定主意,要在接下来的一连片攻势之中让张郃没有机会翻身,武器自左往右扫去,这一击击沉,最起码也要砸得张郃内腹重伤吐血,只是张郃反应更快,知道公孙瓒不给他机会,也不再管手上是否还有影响,直接当空反手绕身一抡而来,恰是挡住他的武器去路。 “好!”即便身为对手,公孙瓒也忍不住为张郃这一手暗暗喝彩。 继续往其身其他没有防备的位置不断攻去,不过盏茶功夫,方寸之间,只见他俩战斗的地方,已经是一片飞沙走石,灰尘早已淹没了我他俩战斗的足迹,外面的双方士兵,早就一时之间看得呆了,平时间上战场只是置身其中,只知道在大军威势面前,个人短兵相接也只觉得小如微尘蝼蚁,哪知道今天只见到两个将军战场交锋,竟然也有不逊色于军队战斗的威势,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心生澎湃,各自忍不住喊出口号来。 “公孙将军,必胜,必胜!” “张颔将军,威武,威武!” 久久不绝...... 一时之间,两人各自已经从开始拼过已经不下五十来招,竟然还不分胜负,这张郃也是了得,借着武器巧劲,暗中卸力打力,愣是将一开始的被动局面生生扳了回来,各自默契退了开来,只待喘口气再战。 重重吸一口气,再顺着发热的胸腔呼出,只觉得好久不曾如此畅快,重生以来,每天所思所想,无不是如何脱离困境,挣扎求生,直到今日,放下一切的烦恼,只是凭借着手中盘龙塑,跨下神驹“白龙”,与张郃打成对手,只觉得男儿当如是。 乱世操兵戈,男儿当称雄。 不过打到此刻,公孙瓒心中亦觉得如此战下去自然是极难在今天分出胜负的,只是想起临出城前田小子的计策,他也明白,故事,到这里已经是差不多该要收尾了。 “全军撤退!”如此气势正盛的时候,公孙瓒却戛然而止,自然是助长敌方气焰,打压自己一方方声势的,不过他要的就是如此,使敌骄傲,到时候就算张郃再谨慎,军队士气骄躁,他就有机会取胜了。 ...... 右北平城中,“田豫,你说,我们有几成的机会可以偷袭得胜?”沉声问着田豫。 “主公,恕末将直言,不足五成。”听到这个话,公孙瓒不由一阵沉默,不足五成的话...... “主公,原本我们是没有机会的,张郃兵多,三倍于我军,又是极其会布置营盘,本来他们只要在这里守着,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不过经过今天这一战,我想,我们并不用去偷袭,他们自然会来攻,而我军依靠城高墙厚,军械充足,是完全可以与他们耗的,到时候再等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士气衰竭,就是我军反攻的时候了。”田豫泛泛而谈,公孙瓒也不禁点头,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一日没有张燕军到来的消息,他们就必须得想办法早日将张郃击败,寻求生机,不然真等到他们两军合围,张燕军又遭埋伏,光凭他以前的布置,那是远远不够的。 ...... 第二天,天色放亮,城外的张郃军果然开始动了,两万的袁军,张郃虽然为督军,可是也不得不听取下面将士的意见,毕竟袁绍也是希望张郃能将公孙瓒攻灭的,这一点,只看天下时势他也明白,袁绍如果不乘着现在彻底解决内部的麻烦,再过几年,等中原的曹操缓过劲来,兵精粮足,那时候袁绍还没有发展过来的话,那又是一个比他更可怕的对手和劲敌,袁绍的时间不多,他的时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 第十七章 黄雀在后 张郃军已经完成了合围,正式开始进攻这座右北平城,这也是如孙子兵法所说,“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现在这种情况,要想打破局面,光是围城已经是不够了,毕竟公孙瓒不是在易京要塞的时候,他现在在右北平城,形势也大大不同,不管袁绍军会不会合,现在攻城是肯定的了。 张郃军站成阵列,军队藏在攻城车后面,配合着众多的云梯,缓缓前进,这年代的攻城拔寨,都是实打实的拿人命去填,因此,若非必要、有必胜的把握,一般都是绕城而走的,所以看一座大城城墙的气魄,往往也就象征着这个郡治在州市的地位如何。 很显然,右北平对于公孙瓒来说正是极其重要的,往东阻断了袁绍继续东进的去路,右北平在,后方可定,毕竟塞外平原的乌桓虽然一马平川,但是属于异族统治,又地广人稀,进去是缺乏补给的。 袁绍军攻城并不快,但是虽然处于城墙高处,如果不过河,公孙瓒军仅仅靠箭射也是难有机会,张郃统领的军队井然有序,士兵用盾护着身体,随着攻城器械走,一片箭雨射过,居然少有几个伤亡倒地的,只是间或几个倒霉鬼,不小心被箭穿过缝隙,射中身体。 “命令士兵先停止射箭,待敌军接近之后听我号令再行射箭。”此时虽然田豫被公孙瓒委任为督军,但其实具体的四面城墙他自然一个人不可能全部照顾到,只好叫几个将军各守一面田豫居中调度。至于公孙瓒,他却是因为张郃就在西面的城墙下,所以他才要来亲自上阵,只求能够牵制住张郃,否则光凭这座城墙守着等张郃亲自来攻,只怕难以守住。 “主公,敌军过来了,现在已经过了护城河。”旁边的亲卫提醒道。 “好,等他们再近点。”公孙瓒并不紧张,相反,到了这种时候,大脑竟然出奇的冷静。 “将军......” “再放近点。” “......” “好,扔滚木檑石,”此时站在城墙上,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敌人已经到了城下,这种时候,公孙瓒可不会再客气,只见刚刚还难有伤亡的张郃军,一时间有被砸中脑子,此时脑子竟如西瓜一般,白色的、红色的,脑浆混着鲜血从中盈出,也有轻一些的,被砸中手脚,登时鬼碎肉烂声,狼哭鬼叫着,惨叫声一片,再也难以站立起来,只是躺着地上左右打滚儿,渐渐无力呻吟。这样的惨象,就算是平日养尊处优,武艺高强的将军碰到了,也只能避开,更不用说这些普通的士兵了。 战争,如同一只饕餮(tao tie),食人如蝼蚁。 就是这样的惨象,也禁不住被攻城车突围而出,这所谓的攻城车外面全是侵水的牛皮贴在外面的木架上,不但可以防一定的火源,一般的箭更是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至于滚木檑石,那也是万万没有能力对它造成破坏的,面对这种庞然大物,准备不够充分的话,很可能就可以将城池攻破了。 很可惜,“来人,给我把那物对准这几台攻城车,务必要在敌军踏上城墙以前把它毁掉。” ...... 突然,一阵距剧烈的“轰......轰......”声传入耳朵,这正是这一次我专门用来对付袁绍军的秘密武器,一种只能平射的“巨弩咆”,因为它的原理有点像小孩子所玩的弹弓一般,而且拉人使力的全是人力,将后面的吊石头用的像篮子一样的东西再延伸出十几根绳索,众人一起使力,再突然放出,顿时就产生现在这样的效果,把巨大几十斤的抛出,有正好撞在巨大的攻城车的,登时砸出一个大洞来,甚至有正好砸在四角支柱上的,登时整个攻城车直接歪斜,不消几炮,自怕攻城车就坏掉了,张郃军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登时不过片刻之间,几辆工程车已经坏掉不剩下两三辆还可以继续往前了,看情况,这最后两三辆只怕也难以走进城墙上,张郃也不愧为袁绍所看重的一方重将,登时鸣金后撤之声传来,公孙瓒早就等这个机会极久,又怎么会放过去。 “命持箭兵士射箭。其余士兵随我开城门追击敌军。” ...... 城门开,张郃的军队并没有跑远,又是仓促后撤,就算张郃再如何厉害,在这等人人逃命争先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喝令住士兵徐徐而撤,公孙瓒就带着军队往他们溃逃的方向往前面赶,只是突然之间,“嗖......嗖......”前面突然射来一片密集的箭雨,糟糕,这张郃真是难缠,面对这种情况,他果断舍弃了最后面一小部分士兵,要凭借箭雨反着重创公孙瓒军。 “支盾防御!” 虽然是突然的情况,但毕竟是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将,一瞬间,公孙瓒就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现在再继续追击张郃军已经明显不合适,只能后撤了。 右北平城....... 公孙瓒看着田豫,笑着问道“田豫将军,这次我军伤亡了多少人,张郃军大概伤亡了多少人。” 田豫明显也是心情极好,说道:“我军现在伤亡了一百来人,主要是在追击张郃军的时候的死伤;至于张郃军,有六千人左右,攻城的时候被军械砸死砸伤不少,加上又被主公乘胜追击,这一次战果显著。”虽然没达到理想效果,但是第一战有这战果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形势依然不容乐观,敌军还是有着二万四千的人马,只要张郃军小心谨慎,胜利的天平依然还是在他们那边,就这样,两军都保持着一种寂静的状态,只是有预感,下次再战,绝对会是双方之间的决战了,谁输谁胜,这些暂且不提。 此时的赵云已经到了右北平郡的边界处,因为全是骑兵,所以脚程很快,此时的赵云因为人少,出了城不远一路都是小心谨慎而走,这才没有被袁绍的军队发现,而且,他也发现了袁绍部队,既然袁绍准备埋伏张燕军,那么,只要是跟着袁绍军走,那么一定可以遭遇到张燕与公孙续小将军。 ------------ 第十八章 芒砀山 一路小心翼翼,到了一个“芒砀山”的地界,这里的“芒砀山”并非彼芒砀山,中原地大物博,难免会有地方重名,这里之所以会叫芒砀山,因为整座山寸草不生,不见大的树木,传说是因为上古时代有军队曾经在这里战斗过,战斗的惨烈,鲜血已经把这里染成了黑红色,只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连曾经的过往也不曾有人记得,只是现在看到整座山峰了无痕迹,无人再知道往事了。 现在,袁绍的军队就在此处,这座山地势两边高中间低,也是通往右北平的必经之路,军队想要绕开,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路程了。 只是不知道张燕军会怎样应对,怀着这种期待赵云在这里等待了十天,只是,事情似乎有些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整整十天,袁绍的军队并没有什么动静,这种诡异的气氛终于让赵云开始感觉到不对劲起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以副将军单经为首的将军开始躁动起来,这几天天天鼓动着要出兵去救公孙续小将军,只是,现在出去,不是摆明了会被敌军发现然后硬闯进陷阱里吗。 “这......这......”刚刚又一次把单经为首的几个统兵屯长压下,赵云一个人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看着另一端不远处的芒荡山,此时的芒荡山隐约仍然可以看见袁绍军在山中的军队驻守,跟十天前一样,没有发生变化。 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就是太过平静。 “到底哪里不对呢?”陷入了这种思维方式里,一时间只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说袁绍军发现了我军的痕迹,所以故意拍军队来埋伏于我。” “不对,不对!”赵云用力摇摇头,继续推测道:“如果他们发现了我军那么这十天以来,袁绍军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难道说......”想到这个可能,赵云的心脏也开始“砰砰”乱跳,到底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正确呢? “来人,去把单经几个将军叫......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来回渡着步,赵云不再迟疑,翻身上马直接向军队驻扎出跑去,去势如风,仿佛并没有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只有隐约间落在树林间树叶上新鲜的马蹄印记似乎证明着不久前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在军营里,其他的几个屯长都到了这里,唯有单经还迟迟不到,“子龙校尉,我......”我瞪了单经一眼,虽然赵云对于单经没有什么偏见,可是军情紧急,单经居然故意迟到,就算是赵云也忍不住一丝怒意。厉声喝到:“单经,你延误军机,可知罪。” 单经也本来有话要说,只是进来发现场中气氛严肃,一时也不敢再敢把先前的打算继续,喃喃道:“末将知罪!” 赵云并不打算放过他:“哼!” 单经也不由一阵头皮发麻,有关赵云将军的性情他也是有听说的,虽然平时与众人亲热照顾,并不拿自己当将军看待,只是真的到有军情要事的时候,又是格外的严肃认真。 一想到此,只好再次大声言道:“校尉,末将知罪!” 赵云的神色稍缓,说道:“单经将军你既然知道错误,现在情势紧张,正是用人之际,我不治你,如果再有下次,数罪并罚。”看了一下众人,眉头紧皱着言道:“现在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过去十天,然而袁绍的军队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故意派军队来这里守住这里,真的部队已经和张燕军遭遇。” “嘶!”余下众人想到这个可能性人人皆觉得可怕之至。 “子龙校尉,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救小将军啊!”一个眉毛很浓的大汉屯长站起来言道。 赵云点一点头说道:“嗯,我也有此决议,今天天黑之后,正式行动,各位下去做好准备。”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隔着芒荡山不远的地方,这里现在赵云正带着骑兵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芒砀山,没有真正遭遇,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一切也只是猜测而已。 战场上每一个决定,都不容易,都是考验着带兵将军的智慧与勇气。 “单经,你去右边,我负责左边,一切小心为上,如果事不可为,一定要把兄弟们都带出来,知道吗?”赵云喃喃说道。 单经点点头,低声回应道:“知道了,子龙校尉!” 话不多说,赵云带着部队一路用箭用枪射死挑死数人的防守巡弋,只是还不等他更深入,对面的山头上,突然一片吵闹声响起,隐约传来“敌袭!敌袭!”的声音,知道再不能等,连人带马直接往上冲去,只见黑暗中传来几声“兹兹”声,碰到的几个士兵就倒在地上不再起来。 很快,冲进了敌军的大营处,只是事出突然,敌人也是一片慌乱,许多的士兵还刚刚穿上衣服才刚出来,碰到一个明显不认识的骑着马的人冲过来,看着只有一个人,登时人近数围上来想要拦住他,只是这人大出那些士兵意料之外,不见得退,一见有人向他围过来,骑着马不但不减速绕开,反而更是一甲马腹往前面冲过来,只见那人的长枪兵器横扫过来,登时众人武器不由脱手而出,两手一阵发麻,只来得想着,“这人好大的力气。”眼前一黑,感觉喉咙好疼好痒,鲜血止不住流了出来,已经再也不知道了。 这人正是赵云。 此时后面的更多的士兵已经跟了上来,纷纷按赵云将军安排好的,见到敌军大帐先射火箭把营帐点燃,然后左右冲了过来,此时在军营里的袁绍军甚至没有形成大的反击,就被赵云率军趁着夜色捣乱了,余下的,只是屠杀而已,至于这芒砀山守军的将军主帅,似乎早就不知道被哪里杀死了,又或者见事不可为,根本不敢出来,早趁夜色逃跑了。 赵云杀了几个对穿之后,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只是在战场搜索,看看还有什么厉害的对手,毕竟,这种一面倒的屠杀,对于武艺高的将军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 第十九 无终山的国 战场很快就被打扫完了,现在赵云正在盘问一个活着的袁绍军士兵,冷冷看一眼道:“说吧,你们的将军是谁,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将军,我们的领军领军将军是袁俚。”这小兵倒也老实,知道落到了敌军手中,为人鱼肉,老实交待,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袁俚?这是何人” “这人本是主......”这小兵知道自己说错话,生怕一个激怒这将军,赶紧改口道:“袁将军亲卫家将。” “哦!”这袁绍也是让赵云有些无语,这么重要的位置居然只是派一个不知名的家将来镇守,他是无人可派了吗? 继续问道:“那袁绍呢,哪里去了?前几天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小兵老实的回答道:“袁将军前面几天确实和我们在这一处,只是就在五天前不知道为什么就带着大军走了,并且叫我们继续镇守在这里。” “五天前么,也许还赶得及。”赵云心里面想着,再次出言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北面。” 赵云心情也还可以,就让人放走了他,对于他说的北面方向,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只是毕竟方向未明,找了几个士兵来盘问同样的几个问题,回答也是大同小异。这才确定袁绍确实是在五天之前悄悄的带着28000的军队往西面走了,只是留下了2000个兵丁在这里做掩护,看来赵云也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至于对面的单经将军那里,除了一开始闹出动静,直到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的不顺,过了一会儿,单经与赵云会合,军队再次向着北面出发,一路上侦查岗哨也是分布得很广,既然是已知的话,那么也不得不防袁绍现在在趁机埋伏他们,军队一路且行且走。 蓟县无终山,在春秋战国的时候,这里曾经有一个小国,名叫无终国,在周武王兴兵伐纣的时候首领被封为子爵,封地无终山,建立了无终子国。悠悠千载,国家早已经不再存在,只是这座无终山的名字依旧存在,山势险要,树深林密,平静安逸,常常有飞禽走兽出于林木之间,现在已经成为了如同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只是最近,这里却被打破了平静,一切只因为七天之前,在无终山下一座城池里,有两支军队在这里遭遇,其中一支似乎不敌,最后只能借助这座无终城,拼死的抵挡着来自敌人的攻击。 “子龙校尉,这里真的是袁绍军来过的地方吗,要知道我们找到的那个老汉来指路说是有一支军队经过了这叫无终山的地方,只是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带着我们满山绕,莫不是在故意迷惑消遣我们。”这说话的正是单经,对于子龙将军,他是真心佩服之至了,20左右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高的武艺,从第一次找他单挑被击败,再到救出主公,看出袁绍军的阴谋,一举击溃,这种种的事情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真是叫人不敢相信,智勇双全,忠肝义胆,世上有这么完美的人吗,貌似这人还在自己的面前。像貌似主公的师弟刘备他也是认识的,尤其刘备的两个兄弟关羽张飞,厉害是厉害,就是感觉好像各有缺陷,一个忠义过头,一个则只知武功,很难相信,如果不是曾经在虎牢关下亲眼见过刘备三兄弟三英战吕布的英姿,恐怕任谁也不会重视这三人。 赵云并没有回答他,反而停了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独自骑马往前走去,单经也不由有些好奇,“子龙校尉到底听到了什么?”忙着跟上。 不过一会儿,传来一阵嗡嗡声,再走近,听得更加清楚了,是那种声音吗! 只见一条像是银带一样的东西从极高处飞下来,整个眼前,全是这样的,宽宽的,由无数的水流从高处落下来所组成的瀑布,可能是常年的冲刷掉落,竟然使这里形成了一个小潭,河水清澈见底。 后面带路的老汉此刻看到这口瀑布泉也是欣喜若狂,嘴里喃喃道:“是了,是了,就是这口瀑布。”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赵云不由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老人家,怎么了?” 这边的老汉听到赵云问话,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口来自无终山的瀑布泉其实是大有来历的,据说当年无终子国的先祖曾经在这里看见此瀑布泉水,便在这里生根繁衍,这才有了百多年的根基,传闻中看见这泉水必定是吉瑞之兆。” 赵云听到这话也有些无言,无终山他知道,无终子国他也听师父曾经说过,只是要说这口瀑布泉的传说,他却是闻所未闻的,不过这老汉既然说是吉瑞之兆,他也并不想和这老汉多作计较了。 在这里军队休息调整一阵后,赵云对这老汉道:“老人家,我们已经在这座山中绕了半天了,不知道你知道怎样走出去吗,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这老汉也是自来熟,笑着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座山头之大,其实我也并没有走全过,只是要说出去的话,我知道无终山下有个小城,叫无终城,附近的人都在那座城中居住,现在我们既然找到了这条瀑布泉,我想顺着河流下去,就一定能走出去,运气好也能到达无终城,正好在天黑的时候歇脚。” 赵云暗暗点头,“看来找这个老人家来带路是找对人了,能够走出这无终山,相信离着袁绍军应该也就不远了,这无终山如此之大,下面却只有一个小城,看来袁绍军也肯定是经过了那里,只要找到无终城,说不定就能找到袁绍军的踪迹。” 一路无话,整支军队一路披荆斩棘往着山林里顺着河流往下游走去,只是在到一处的时候,却发现了有许多被踩踏出来的新鲜痕迹,一看就是许多的人走过不久的样子,这更坚定了赵云的想法。 终于,在天色入夜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座城池,只是,情况看到的好像和他们想到的并不一样。 ------------ 第二十章 黑山张燕 此时此刻,袁绍军总总二万人的部队正在包围着无终城,而看样子,里面的那一只军队的旗帜正是黑山军张燕的旗号,不是说张燕派了五万大军前来解围吗,怎么现在反而被袁绍军围了起来? 这一切赵云都不得而知,庆幸的是他们还有城墙为依托,情况不算好,也不至于太坏。 后面的众人也是看到了情况,只是距离无终城并不近,所以袁绍的军队还没有发现,不过后面的将士众人可是有些忍不住了,不少人都主张着立刻去急救,只有少数的认为应该要理智一点,先想办法。单经看到这样也很着急,看了眼赵云,只见他只是望着无终城的方向,怔怔出神,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不由得出声道:“诸位静一静,我们现在直接冲过去救是肯定救不出公孙续小将军的,现在应该要相信赵云将军,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救出小将军来。” 赵云听到后面一片吵闹声也不由收回了思绪,往回一看,一惊之下差点儿从马上翻下身来,只见一时之间三千多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好像眼中要散发出光彩来一般。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都觉得赵云能够想出办法来解救公孙续。 赵云大声喝道:“大家想要救出公孙续小将军来的心情我都理解,不过我觉得并不用着急,现在张燕军在无终城内,如果公孙续小将军在的话就一定会和张燕军在城里面,即使这样,袁绍也不可能马上就能破城,我们还有时间布置,就有机会救出公孙续小将军。” 袁绍此刻的心情并不妙,一切皆是起源于一封信,坐镇在邺城的许攸传来了一封信,说田丰的家眷最近在邺城消失不见了,似乎是悄悄搬走了。如果不是他因为恰好有事造访发现主人不在,说不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件事。 “田丰可是他袁绍的首席军师,现在突然不打一声招呼把家眷迁走,这是什么意思?”想到这个,他觉得还是当面质问为好,过了一会儿,一人进入中军帐。 “主公!”这人正是田丰,此时还以为袁绍是找他来问计,对付张燕,他早就成竹在胸,现在他已经开始想着要怎样在右北平彻底解决公孙瓒不给我一丝机会了。“对付张燕,您完全可以放心,现在我们所担心的,也就......” “慢!我今天问的并不是这件事。”袁绍现在头大如斗,对于田丰他的事还没问清楚,他又哪里能关心其他事情,至于张燕、公孙瓒,不过就是两个墓中枯骨而已,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已经翻不了什么大浪来。 “元皓,我听说你在邺城的家眷最近迁出了城,这是为何?” 田丰也是一脸木呐,他的家眷迁出邺城,怎么会呢?他并没有叫他们这么做啊!慌乱言道:“主公,我也不知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袁绍听到这话也下意识松了口气,只是,突然间,脑海间又变了主意,“哦!是这样吗?” 田丰也慌神了,只是急切之间,赶紧发誓道:“千真万确啊,主公!我田元皓只忠主公一人,绝无二心的。” “好,我知道了,这肯定是我的仇人的诡计,想要离间你和我君臣,我必定想尽办法,早日替元皓找回家眷。”袁绍也是信誓旦旦的言道,只是他到底怎么想的,恐怕就只有鬼神才会知道了。 田丰却并没有想得如此之多,“是,谢主公恩德!”毕竟田丰只忠于一人,想当初他作为一方名士,那也是自视甚高的,若果不是人杰之才来请他,他也是绝不会出仕的。如果不是袁绍诚心诚意的邀请,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田元皓,虽然真正成为袁绍的谋臣到谋主很困难,不过凭着他自己的本事,力压颖(ying)川的荀谌,南阳的许攸,魏郡的审配,还有原冀州牧韩馥的幕僚沮授,只是现在的沮授不得重用,其他还有如逢纪之流。 袁绍手下能臣猛将,确实是多。 田丰接着应道:“主公,对付张燕,我觉得需要小心一个人。” 袁绍也有些好奇,究竟何人,需要田丰提醒小心,“你说。” “主公可还记得半月以前,是谁救公孙瓒出了易京。”田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看一下主公情绪再看怎么说,袁绍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免有些孩子心情,喜欢做事情绪化。 果然,袁绍听到这件事有些生气,厉声道:“哼!这我也知道,想这赵云当初也还是我门下将,不想又卖主求荣,去投了公孙瓒。” 田丰听到这里也是满头的黑线,赵云那会儿确实是在袁绍帐下,只是似乎也没什么将军做,要说为人所知,那也是最近的事了,就是以前也不甚清楚他的本事,要说卖主求荣的话,不免有些牵强附会了,毕竟也还是正式请辞了的,并没有说什么不告而别。 “嗯,主公,正是那赵云,其他人我都不担心,万一这次又来破坏,到时候让张燕军与公孙瓒会合,对我们来说可就不妙了。”对于赵云,田丰笃定他的本领不小。 对于我,袁绍只要是跟我在一起的,那都是恨不得出之而后快了,就算现在的我已经是日薄西山、不再有那时的意气风发,但是若要论对手,我也确实有这个自信当得。现在赵小云跟随了我,他自然是要一锅端了,更何况,袁绍现在也是在利用我来下一盘大棋,借着我来吸引那些潜伏在幽州的反抗人士和黑山的张燕,一举奠定他的北方雄主的位置。 田丰看向袁绍,袁绍点点头,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元皓你说吧。” “嗯,主公,现在我们已经围住了张燕,只等鱼儿上钩,完全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就可以彻底解决张燕,为我们收取并州之地定下基础。” “好,就依元皓所言。”袁绍如是点头道。 作为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州之牧,一个张燕自然不会让他放在心上,只有张燕所盘踞的并州地界,黑山位于太行山中,是属于冀州与并州门户,偏偏这里又地势险峻,没有张燕,并州等于一马平川,袁绍于并州唾手可得,那才是他所想要的。 ------------ 第二十一章 张燕的决心 果然,此时此刻,张燕军在城墙以内稍事休整,打到现在,一路从太行山脉里面的黑山而来,因为援救公孙瓒,害怕公孙瓒彻底被歼灭以后就只有他张燕一人独自面对着袁绍的攻击,独木难支,这才如此容易被公孙续说动前来支援,张燕也是识大体,知天下形式的人,袁绍如今在河北一旦势成,那必将无人能挡。就是这样,一路从太行山军队行迹隐秘的前进,只是不知为何,行踪泄露,在接近右北平郡的地方遭到了埋伏,五万人被袁绍军埋伏死了接近二万五千余人,到现在还能参战的也只有二万余人l。 一路且战且走,逃到无终这个地方才算止住脚步。 现在他们正在城中,只是在城主府,只听见一片吵闹之声。 “张将军,干脆把这公孙续交给袁绍,我们回黑山与袁绍井水不犯河水。”这人是张燕手下部将社长,早年曾随张燕一起打家劫舍一起起家,只是此人除了一身本事尚可,其头脑却一般,此时正目光阴测测的望着公孙续,认定这次进军失败皆是公孙续一人的错误,要不是他说了什么鬼话,张将军怎么会鬼使神差来帮助他老子,明眼人都知道,那公孙瓒被围在易京已经是翻身无望了。好吧,不知道他劳资走了什么狗屎运气,竟然从易京突围成功,这着实让他看走了眼,但是,袁绍那么厉害的人,他公孙瓒也不过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没什么好想的。 “如果不是公孙续,张将军就不会出黑山,袁绍依旧不能奈何他们,他们依旧可以在太行山这一代快活,即使打不赢,没了黑山,还有其他山,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他说不得现在还在山寨里搂着小娘快活无限呢!哼!”想到这里,社长愈发觉得这根本就是个错误,说道:“今天袁绍派人来让他们交出公孙续我们就应该直接交出去。” 其他人显然也是深以为然。公孙续看着场中众人又一次把仇恨引向自己,不由汗水直流,背脊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湿透,只是却不敢擦汗任它往鼻头流去。 “张将军!我......”社长还待说话。 “社长,放肆!”张燕厉声喝道。“袁绍现在把我们围在无终这个小城,现在告诉我们说只要放出公孙续,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黑山,这样的鬼话你信吗?”说完之后张燕看向场中其他部将,大声喝道:“你们信吗?” 公孙续听到张将军为自己在场说话,也不由一阵感激,知道只要张将军在,他就绝不会有事。 经过张燕一顿骂,社长也知道自己有些乱认由头,只是心中犹自不肯服气,低声嘟囔道:“就算这样,那公孙续也是有罪的。” 看着场中众人认错低头,张燕斟酌了一下这几天自己所思所想,平和地说道:“如果要想保住黑山,那么我们就一定要去救公孙瓒,知道为什么吗?”座下众部将听说这话一片茫然色,只有少数等几个人开始认真思考这其中厉害关系,张燕看了看,见无人可答,心中感到失望,强行提了一口气,再次言道:“你们都知道,黑山在太行山以南,属于冀州、并州、幽州的交界处,如果公孙瓒去了,那么袁绍下一个要打的地盘就是并州、青州,其中青州与我们不接壤,但是并州呢,被整个太行山所包围,恰好我们黑山这里是门户,他袁绍如果想要进军并州,就必然要拿我开刀,到时候我们还能安然无恙吗?”话说完,张燕也不由送出口气,眼神暗暗望了一眼公孙续,隐隐有欣赏之意,而事实上张燕能发出今日之言,也是亏得公孙续来的时候所言而悟,当时正是想明白这其中道理,才力排众议前来救助公孙瓒脱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所有的部将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要真如此说,那他们岂不是和公孙瓒一样,也是早晚败亡了,本来还指望着在黑山与世无争,安心做个山寨将军,好不快活的。 现在这世道,做人难,做贼亦难了。 场中众人一片杂乱之声,张燕看到下面一团吵闹也是来气,当先猛拍了一下桌子,蹭立而起,虽然其中拍桌子的动作没有像武侠中用力一拍桌子直接爆裂而开的夸张景象,不过桌子上面的酒碗却是往上一弹,可以想见这张燕力气之大了。 “肃静!我叫你们来是为了想办法守城的,不是叫你们来卖菜的。再不听我号令的人,全给劳资滚出去。”张燕显然是怒了。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张燕等了一下,见终于静了下来,才继续言道:“现在我们虽然被围困,可是也不必紧张,其实我们已经是替公孙瓒分了更大的压力,以公孙瓒之能,到时候脱困之后自然会来助我们攻退袁绍,在座的各位,只需要现在守住自己的城墙,那么就一定不会有事。”张燕信誓旦旦的承诺,其实认真的说,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只是为了不使将士离心,不得不如此说话,否则还不等袁绍破城,他张燕可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要被人绑了去见他了。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天刚刚亮,城外的袁军战号就已经响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顺着前几天做过的痕迹,翻过自己同袍的尸体,往无终城攻来,虽然同样是两万人对两万人,可是袁绍依然敢来攻城,其中依仗的,正是一年多来围困易京公孙瓒的时候所造的各种攻城器械,对付易京那样公孙瓒用心经营的要塞尚且犀利异常,更不要说对付这座临时的小城了,不要说张燕军里面的军备,这几天张燕之所以还能坚持,那完全是靠着城墙在和袁绍比拼,至于其他什么滚木什么的,那也是早在几天前把城中能拆的房屋拆了个遍之后早就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拆了。 一切,只有靠各自的信心与实力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 第二十二章 如玉如龙 袁绍军攻城明显是有足够的准备,将整个无终城围成了三个面,只是轮番攻击其中三面,唯独向着黑山的一面独自留着,为的就是不必将张燕军逼着死战而是慢慢消耗他们的力量。 这两万余袁绍军也是已经成为精兵,从袁绍任冀州牧从韩馥的旧军队以及征召的其他的士兵,经历过伐幽州公孙瓒的战役,早已经是百战老卒,不同于张燕的黑山军,人数虽然一开始甚众,但其实桀骜不驯,军队虽然经过张燕的整治,比起黄巾兵已经算是卓有成效,但是山贼的脾性不改,军队作战纪律散乱,难成气候,更没有武器军械的补充,又不懂得招揽人才,可以说之所以他们还能在当今群雄逐鹿之时还能有一席之地,靠的全是张燕的能力。 现在袁绍军这次一共拿出了十五辆的攻城车,军队跟着攻城车葡萄前进,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投石机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运用于战争,直到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投石机才受到重视。至于更多的的云梯,那则是在后面待命,这一次袁绍军是寄希望破其一点,再攻破整座城池,任双方兵再多,到了狭隘的城墙上,也无法铺展开来。 其实说也简单,袁绍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想要让一万人来攻城,一万人来做预备队,就算遭遇到了公孙瓒的突然袭击,也有反应的能力,经历了易京之战我的侥幸突围,他不可能不做防备。 此时,袁绍军的士兵借助着攻城车已经开始陆续登上城墙,能够作为第一批攻上城墙的部队,毫无疑问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是,在城墙西南角一处,袁绍军有一只不同于其他的部队,张燕军的士兵面对着这群武装到牙齿的袁绍军士兵不但无从下手,而且兵器普遍又没有对手长,只见其排成一排,脚步沉稳,其兵器长度约有九尺,只是简单的一收一突,对面的张燕军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倒下了一片,刚刚一刀解决袁绍军一个小兵张燕下意识往整个城墙望了一望,“嘶!”看到此情此景,张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怖,绝对恐怖!这群突入人数不到200的袁绍军士兵所突入城墙地带,如同死亡风暴席卷了战场,根本没有对手可以抵挡,从他们武器装备看,张燕也能隐隐猜出来,这就是张郃的大戟士,只不过张郃因为要负责围歼公孙瓒,而大戟士又隐隐被其白马义从所克制,所以并没有将这只精锐部队派过去,而是由袁绍来掌握,负责这次对张燕军的战斗,只是在伏击张燕的时候并没有派出来,所以张燕现在才如此吃惊。不仅仅惊叹于大戟士的战力之恐怖,更令他感觉形式难以控制,虽然在场的大戟士不过数百人众,但是其可怕的影响,又是难以控制的。 不过很快,张燕也是有了计较,将精锐的士兵见着袁绍军的攻城车往哪个城墙位置登城墙,就把人派往哪里,特别是大戟士在的城墙,更是亲自带队上去顶住。 虽然初看起来这些身着重甲的大戟士很是恐怖,但是真正亲自上去,张燕才知道这些大戟士何等恐怖,以自己的勇力往他们身上砍去,也不过是在其盔甲上留下一条白痕,把他们逼退开一米左右,只是几刀下来,张燕也不由得两手发麻,像这样连续几次用尽全力击在铁一样坚硬的东西上,又不能马上荡开卸力,果然是难以承受的,眼神一瞥见,正好注意到他荡开的一个大戟士因为往后倒退导致脖子和其他一些关节处没有重甲保护的地方露了出来,反应过来,将刀往那大戟士的脖子一抹,顿时身首分离开来。 “哼,不过如此!”张燕轻哼道。 一旦掌握了方法,杀人也变得如此简单,一刀先荡开其武器,再顺脚一踹,一刀抹其头颅,或者两手臂膀关节处,顿时杀了数个大戟士,其他的士兵眼见自家将军如此神勇,也跟着有样学样,只是大戟士毕竟是大戟士,能够身着重甲,那至少力气极大的士兵才可以,经过了千挑万选,整个袁绍军手下的大戟士也不过数百人而已,战力如何,可想而知,其他人也不能敌,就算是受了张燕启发,也不过数人攻其必救,互相僵持抵挡而已,果然,只是这样一来,袁绍军留下一万人做预备队不肯出全力,张燕也有所针对,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就算想要结束战争,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看出来的了。 这场攻城战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不论是作为攻城方的袁绍军士卒,还是张燕军,都是渴望着能够得到片刻的休息,到了现在,袁绍也看出来,固然己方可以拿下无终城,消灭张燕,只怕也是要付出代价,无奈之下,只好鸣金收兵。 只是就在此时,有一只军队正好从树林中出现,皆是骑兵,有数千人,其中有一千多人人人身骑白马,两手执弓,辅一接近,万千箭支射来,登时把后方留守的袁绍军士兵射死射伤者上百人,待其左右散开,中间突然露出一批精锐的士兵,皆手执长枪,虽然并没有骑着一色的白马那么让人震撼,但是往袁绍军冲来,却也是气势不可抵挡,待其冲进袁绍军的阵中,一片的人仰马翻,尤其为首的一个骑着白马手执一杆亮银长枪的将军,人如玉,马如龙。冲进敌军之中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人挡杀神,遇佛杀佛。 这人正是赵云,跟随其后的则是一支五百人众的幽云燕骑,不同于普通骑兵身着的轻甲,穿戴的正是一种比一般轻甲厚而硬的、比大戟士身着的重甲稍轻的连铁甲,可以有更好的灵活性,又能防御一般的攻击,是一种可怕的骑兵部队。 至于那些骑着白马的骑兵,则是天下闻名的白马义从。 再则就是一千多人普通骑兵了,毕竟像幽云燕骑和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不仅仅需要的是财力,更需要有过人的武艺本事。种种条件限制,这才是能成为精锐所以锐不可当的原因。 ------------ 第二十三章 变 就在此时,袁绍军的军队后面出现了一片重盾围成的盾墙,如同吞噬神佛的魔兽,让人不寒而栗,参与过界桥一战的军队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正是由麴义所统帅的先登死士,两只军队想见,可以说是彻底勾起了公孙瓒军的怒火,就是这支不过八百人众的士兵,重挫了当时我所率领的万余人,可以说是难以磨灭的屈辱烙印,不过面对这样的对手,也正是更加让人为之胆寒。 只是看前面的赵云,轻哼了一声,并不见畏惧,就在后面的军队迟疑之间,单人单马直冲了过去,难道赵云是傻了吗? 对面的先登死士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单人单马?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只是位于其中一个将军却并没有跟着一起发呆,在赵云冲过来的时候,虽然一开始也是一时惊讶于赵云的胆色,但是他可不傻,一声厉喝:“还愣着干什么,射!”话音刚落,从这片重盾的缝隙之间,射出了一片犹如遮天的黑幕一样多箭支往着赵云射来。 “哼,自己作死,可怪不得......”这低声冷哼的正是麴义,普通的箭尚且无人敢与面对,更何况这是由他统帅的先登死士射出的弩箭。只是,还不等他说完,就出现了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此时还不得这些弩箭靠近赵云,就见他将枪舞成了一个虚幻的光轮,正好护住了白马的前身和自己周身,但见无数箭支竟然好像一头撞到了铁板上一样,纷纷又向着反方向四处乱弹开来,若只是如此到还不至于吃惊,就是这样,赵云竟然顶着漫天的如乌云般密布而来的箭支,不断朝着麴义的先登死士接近,还不等他们四周人反应过来,已经是连人带马往上一跃,重重往人群中踏来,刹时间,被白马踩死踩伤了五六人,再借着冲势往地上的袁绍军使出武器反杀开来,简单的挥刺点拨,在赵云的手里,竟好像是绝技一般,无人可挡,无人可抵敌。 等回过神来,赵云早已经是杀到了人群中,反应过来的袁绍军,纷纷往着赵云杀去,只是赵云不但不畏惧,反而神秘的笑了笑,再次往人群冲来,外围的骑兵受到赵云的感染,纷纷像不要命一般,往先登死士冲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却再没有如同刚刚一样遮天蔽日的箭矢射来,只是稀稀拉拉的,并不能对骑兵的冲势有所影响。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骑兵兵势霎时间冲进先登死士的人群之中,尽管麴义也想带人抵挡,只是骑兵的冲锋一向是可怕的,还不等他们反抗,前面一排的士兵早已经被撞得往后飞去,更有甚者,直接被一匹又一匹的活活踩死,脑浆炸裂。 很快,先登死士已经被骑兵彻底冲散,再难组织队形反抗,而麴义也只能是带着十几个人往军队后面撤去。站在高处战车上指挥军队的袁绍知道:军队完了,只能是指挥着还能撤退的部队往后撤离。甚至于在无终城墙上来不及休息的张燕也看到远处这一幕,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冲下城楼,指挥着还能动弹起来的士兵,战场时机,稍纵即逝,如果等到袁绍重整了部队,那么再想有如现在这样如此容易击败他只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战事一直延续到晚上,袁绍的军队被迫追击着逃了十几里地,直到晚上野色渐渐黑了下来,赵云和张燕领着人才不得不撤会无终城,这一场战事,整个袁绍军能逃掉的,已经不到五千余人,幽州西面,袁绍暂时再也无力成为威胁,对于袁绍来说,死伤如此多人,已经足以伤筋动骨,十几天后,等知道袁绍兵败的张郃,也缓缓领着军队撤出了右北平,顺着黑水河,在易京一线重新组织起防线,大半个幽州,已经只有公孙瓒和刘和所率领的乌桓与忠于以前的刘幽州的部队。 半个月后,张燕、赵云率军与公孙瓒终于在右北平相见,他也是尤为高兴,忍不住拉住张燕与赵云的手,笑了一笑:“如果没有张中郎与子龙来救我,我恐怕早已经是墓中枯骨,今天什么也不说,当不醉不归。” “前将军之言有理,当不醉不归。”张燕也是哈哈大笑说道。 赵云默然。 多少个日日夜夜,梦中常被过去的噩梦惊醒,总是回想起上一世被袁绍逼得自焚而亡的结局,每到此时,总是会被吓得醒过来。 进得郡治府,只见着早已经坐满了位置,所留下的也只有上位还有左右两个位置,刚刚坐下,看着满座文武,心中一片感怀万千,朝着张燕望过去,“张中郎,第一杯当敬你!” 酒干立毕,再次满上第二杯,“这第二杯,当敬赵云将军,敬田豫将军,敬田楷、关靖、单经,敬吾儿,敬二三子!” 第三杯,这时候众人都知道我是郑重其事的,也不由一片肃穆,心中隐隐期待,沉吟了一下,说道:“第三杯,当敬袁绍,刘和、阎柔、鲜于辅、鲜于银等辈,若无他们的当头棒喝,亦不会有现在的公孙瓒。”目光如火如炬,直视远方,有如吞天地之机。 一时间有明白过来的,不由暗暗佩服公孙瓒的胸襟气阔;有没想明白的,一时间只觉得高深莫测。 就这样,喝酒喝到深夜,整个屋内众人倒成一片,其中张燕尤其出人意料,极擅于喝酒,地上十几个酒坛,愣是不曾见得醉倒他,和张燕喝酒的如单经、田楷,早已经醉倒,值得一提的是,似乎张燕和公孙续非常要好的样子,细想也释然,如果不是看公孙续顺眼,恐怕也不会派兵来救他,至于赵云,一开始虽然喝得不多,不过在气氛热烈以后,公孙瓒也不禁开始跟着起哄,倒想看看赵云酒量多大,其中有几人以为他武艺如此高超,比酒却不一定行的,只想着在酒桌上一定要大败子龙,只是让众人傻眼了,喝到最后,竟然只有张燕和赵云还在喝,至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着看着也竟然睡着了。 ------------ 第二十四章 颍川评 颍川郡是个美丽的地方,青山绿水,土地肥沃,虽然经过了黄巾之乱,但是和其他地方的荒凉对比已是繁华热闹不少,而且此处民风淳朴,看往来之人,虽是街井小民,却也是谦恭有礼,一派斯文,不愧是三国时期名士的发源地,算起来,三国的名士十之八九都出自这里。 颍川郡多是山地,所以颍川书院是倚山而建的,书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颍川豪门荀氏的一座别庄,书院成立后就被捐出来做学堂。 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低矮的围墙刷得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开启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落款:水镜先生。字体遒劲有力,红与黑相映,红如鲜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沉稳而凝重。 进入大门,走过青石板路,正对着是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上有雕花瓦当,屋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悬着孔夫子的画像,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枝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浙浙散开,穿过旁门,就是读书的地方,矮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坐垫分散四周,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轻轻拨弄一下琴弦,音色圆润清脆。 现在的颍川书院仍然是天下名士的中心,一直等到了历史上的曹操官渡之战挫败袁绍,其野心日益显现,以水镜先生司马徽为首的闲散颍川名士不甘于汉献帝刘协受曹操挟持,至于现在的刘协,曹操仍然是保持着礼仪上的君臣之礼,比之董卓、李傕、郭汜之流已经好了不知多少。 今天的日子略微有些不同,是颍川书院的一年一次的名士品评的日子,一年不过三四天而已,因为在月旦,时人称之为“月旦评”。有名的则是名士许劭对曹操的评价,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往年是品评知名人士,只是近年来却有不同,因为天下纷乱,群雄遍起,逐渐的名士们开始评价。起天下诸侯人杰,有心的人有志于谋求进身之阶又苦于无门的,便特意留意于大名士对于诸侯们评价,也好去谋求立身之基,以至于这一场原本普通的月旦评也显得如此重要,有些诸侯更是派人过来想要直接招揽名士,或者给天下士人留个好印象。 “诸位,在下学业有成,自酌一可为一郡太守,只是天下英雄何其多,不知何人可以值得投效,在场的诸位来自五湖四海,自然是知道天下英雄,不知道何人可以为君。”这个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文士,只是看其气质不凡,只怕也确有其本事,让人轻视不得。 话毕,一个心情稍显激动的人抢先站了起来,对着满座诸文士皆敬了敬道:“若要论天下英雄,可当为曹公。”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今曹公乃是朝廷官身,天子亲赐司马,有兖州、司隶为根基,当为天下英雄。” 座下众人只觉得确有道理,只是还不等座中诸人肯定,这时又有一人站立而起,双手一拱,言道:“非也,非也!天下英雄,当为北方袁公,比职位,乃大将军职,更甚于司马;更何况其家世乃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再加上其人又好结交名士,可为天下英雄。”这人说完之后脸带倨傲之色的看了座中诸人一眼,席地而坐。 座中诸人虽然觉得此言有理,只是有些不满于此人面色。就在这时,有一个文士站了起来,但见其气质不凡,飘飘然间自有一身超然卓越,问道:“敢问刚才这位仁兄名讳?”这人说完话,眼睛看着刚才说话那人。 “吾乃郭图,袁绍将军帐下从事。”说完之后席地而坐。座中诸人听闻此言,不由看向了郭图,有些人暗暗记下,只待散席之后亲自拜访,只是那人却并不放过,看其神色似乎早有所料,再次言道:“那不知幽州的公孙瓒最近怎么胜得你家主公?” 郭图的脸顿时黑成了一条线,并不答话,其他人看在眼里,更加觉得好奇,一人问道:“幽州的公孙瓒,那不是一年以前就被袁公围在易京了吗,最近还听说即将败亡了呢。”旁边一人忍不住,站起来回答道:“兄台你这就错了,你那已经以前的消息了,我最近刚从北方回来,听闻幽州的公孙瓒似乎已经脱困易京,不但如此,还在右北平挫败了袁公五万大军,现在已经是在右北平安然自若了。” 满座众人听闻此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嘶!当真?” “当真!” 寂静,满场无声,北方袁公,现在公认的与曹操并列的当世最强的两个诸侯,现在竟然败在了曾经的敌手公孙瓒手中,这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呢? 只是,还不待众人继续想下去,就有人继续发言道:“要说天下英雄,我认为刘备刘玄德也可为英雄,听说现在已经在徐州扎稳了脚跟,劝退了曹公的军队之后,似乎刘徐州有意将徐州拱手相让,以素有仁义满天下、信义著于四海的刘使君的本事,只怕又是一方诸侯。” 另有一人说道:“江东孙策,亦可为英雄,其父孙坚,自洛阳而得传国玉玺,到孙策这一代,果敢献玉玺于南方袁术袁公路,现在在江东开阔地盘,借势脱困于江东,已经是有诸侯之基。” 只是在座诸人继续热烈讨论,下面的却有些让人没有多大兴趣了。 此时,在一屏风一张桌子后中坐有三人,只见三人皆是气质非凡之辈,虽然左位这人为人朴实相貌略显普通,但是隐隐之间让人轻视不得,只见上位那人一身清雅超然脱俗气质,说道:“士元,何故如此沉吟?” 左位这人回过神来,恭敬答道:“先生,我只是听闻刚才座中诸人言幽州之公孙瓒本来是将要败亡,为何现在反而脱困,龙跃于渊,不可限量。” 原来这左位的正是庞统庞士元,至于上位的一身超然气质的则是水镜先生司马徽,右边这位还未曾说话的,一身任侠气质的则是徐庶徐元直,这司马徽正是庞统和徐庶师父。 ------------ 第二十五章 有凤来斋 司马徽笑呵呵说道:“士元,这其中的道理我只怕也不能猜透,只是听说似乎有人相助,具体的只怕还是要去当面对质恐怕才清楚了。” 旁边的徐庶听着师父司马徽和师兄庞统的问对,一时间忍不住也调笑问道:“莫不是士元是真要去公孙瓒处观望,有志于此?” 庞统听了笑笑说道:“只是一时兴趣而已,看看无妨。” 相顾无言。 兖州许都,现在的曹操正在和郭嘉下着围棋,曹操被郭嘉杀得大败,眉头早已经紧皱成一条线,百思求解而不得,郭嘉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暗暗发笑,正待嘲笑曹操叫他早点认输,只是就在这时候,书房外突然进来一个人,形色匆忙,刚刚进门就喊道:“主公,北方的袁绍和公孙瓒来了最新的消息,袁绍被公孙瓒大败。”这人正是曹操的侍中荀彧,人称荀令君。 “哦!北方袁绍大败公孙瓒,这事早先不是就有讨论过吗?”曹操一脸恍然道,悄悄趁着郭嘉一不留神间,用手将棋盘打乱。 “不是!主公,是袁绍,被公孙瓒大败!”荀彧急了,赶忙纠正过来。 “袁绍被公孙瓒大败?”曹操一张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倒也不怪他如此吃惊,任谁听到这个消息,只怕也会吓一跳,前几年我与袁绍战就败多胜少,去年更是被袁绍围在易京城内脱困不得,名眼人一看只怕我将不久败亡,只是想不到还能有变数。 这个时候,曹操也开始认真起来,沉静言道“文若有详细的情报吗?” “嗯,北方的袁绍一开始还是占据优势,就在这一个月前,公孙瓒派儿子前去找张燕求援,又另外找人去找赵云,最后得赵云救助脱困易京,逃到右北平后,袁绍兵分两路,一路准备埋伏张燕的五万支援大军,一路继续向东威胁公孙瓒,逼其在右北平不能妄动,只是不巧,赵云率骑兵与张燕残军反败袁绍,袁绍损失惨重,不得不后撤到易河(现在的大清河,前面好像说错了,不是黑水河。)一线再做整顿。” “张燕、赵云、公孙瓒......”曹操低声沉吟道,想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不由看向郭嘉,“奉孝,你怎么看?” 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郭嘉,似乎这时候回过神来,看向曹操道:“孟德,不管是张燕还是赵云,其实质都是离不开公孙瓒,别的东西尚且无法预料,但是北方格局恐怕又不一定了,说不一定这反而是你的机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曹操也开始意识到,诚如郭嘉所说,不管最后北方的局势再怎么变,北方统一怕是要拖延时间了,本来单独对上一统四州之地的袁绍他也是压力极大,现在能够多一个公孙瓒出来,不管他们最后谁胜谁败,他一定可以在中原站稳脚跟,只要在这段时间他抓住机会,也未尝不可以在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拿下整个北方地区,到时候他就是中原第一霸主。 想明白道理,曹操转过头来看向荀彧道:“文若,辛苦你派人密切注意北方的时局变化。” 荀彧经过郭嘉的一番话也明白过来,只是点头称是,又忙走了。 真要说起来,曹操帐下谋臣最不忙碌的,可能就要属郭嘉了,个性洒脱至极,行事不拘常理,偏偏此人又奇谋百出,与曹操脾性相和,曹操也从来不以为意,称他见识过人,是自己的“奇佐”。 右北平郡,此刻已经是第二天,昨天的那一场酒喝得公孙瓒现在的头还是隐隐作痛,只是现在百废待兴,更是容不得他继续休息下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规划将来是好。 就在这时,感觉远处有人走近,待还未看清何人,就听见一声“主公!”,这才明白,原来是关靖将军,说起来,昨晚上就数关靖、田楷喝得最少,众人劝他们继续喝,只说文士少喝酒,众人也就没怎么劝。 说起来,公孙瓒也正好要找他们两个,不待关靖继续说下去,言道:“关主薄,我现在手握涿郡,右北平郡两郡之地,可惜我并不长于治政,所以,我想请你去涿郡的太守,我派田豫过去协助你,至于田楷,则帮我治理右北平郡,不知可否?” 话说到这里,关靖还能说什么呢,而且公孙瓒看关靖脸色,貌似关靖要说的肯定也是和这件事大小无误,只怕他是歪打了正着。 确实,对于现在的公孙瓒来说,临近涿郡的有张郃领着两万袁绍军仍然屯驻在易河对面,还有北面的渔阳郡的乌桓、鲜卑异族也在时刻威胁着,有两万人左右的军队。至于右北平郡,则是以刘和、阎柔、鲜于铺、鲜于银为首的各方势力,其中有来自塞外的异族,也有本土的汉族军队,复杂无比,这也要归功于当初刘虞所积下的仁义,如果不是刘虞对待异族宽容,恐怕现在异族和汉族也不可能在一只军队里面,这一支军队大约三万人,屯驻于辽西、乐浪、玄兔三郡之地。至于广阳郡、代郡、上谷郡则是在袁绍的手中。幽州一共十郡,其中剩下的辽东郡则是在公孙度的手中,靠近高句丽。 可以说,以公孙瓒现在还有一万三千余人部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同时面对这只三面合共七万人的大军的,一旦他们再次联合起来,那么,公孙瓒就再难翻身。 所以,公孙瓒需要想出一个脱困之局,而张燕,他现在也正在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让张燕和他一起出力,也好不至于被困于其中无力自拔,只是具体该怎么做,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一天,公孙瓒实在是无法可想,不由着顺着城里大路走,到了一家名为“有凤来斋”的酒楼,说起来,这家酒楼也甚是奇怪,这几年幽州战事不断,却并没有见这家酒楼被影响,似乎他隐隐也听到过一些消息,据说是一家姓甄的来自于冀州的大族在此建的酒楼,因为势力极大,又有袁绍做后台,所以隐隐无人敢于冒犯。 ------------ 第二十六章 初遇 现在因为不是战时,所以公孙瓒也是穿着一身普通衣服,并不容易被人认出。 待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位置坐的人并不见多,说起来这个酒楼公孙瓒也还是第一次来,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样低调着与普通人般喝酒吃饭,却也感觉大有不同的。 幽州局势复杂,其中的普通百姓因为刘虞和公孙瓒的关系,也隐隐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与异族共处,一派则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里面的关系正是因为幽州与外族接壤,虽然乌桓明着是服从于汉朝,但是现在的汉朝也早已衰微,名存实亡,各方的异族早已按耐不住,jianying掳掠,整个幽州,至少有着三分之一的人口被乌桓、鲜卑迫害,现在的右北平郡、涿郡能够剩下的人口也就二十万余,也就是说有着十万的人口因为异族消失,至于所谓的与异族共处,在公孙瓒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社稷不稳,如何共处。 刘虞并没有看到现在的天下形式,没有看透汉家江山其实早已经经过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早已腐朽。 想了这么多,一时之间也不由感概万千。 就在此时,听见邻座的有人开始议论,其中一人道:“诸位谁可知道右北平郡是怎么被公孙瓒将军收回的吗?” 旁边的几人顿时被引起了兴趣,纷纷叫嚷道:“兄弟,快讲!” 这人喝一口酒,见吊足众人胃口,才兴奋说道:“话说去年的时候,公孙瓒将军还是被袁绍围在易京要塞,直到在一个月前的时候.......”众人听完也不由意犹未尽,喳喳称叹,一时间整个酒楼气氛热烈之极。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公孙瓒,看着这般场景,也不由摇摇头,看那些人说得虽然煞有其事,只不过其中却也不免有些夸大其词,正待想要结账离开,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相貌平平,偏偏给人一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高声说道:“公孙瓒虽然这一次打败了袁绍,但是不过一时运气,只要对手反应过来,不久当亡。” 此言一出,登时整个酒楼内温度似乎都骤然一降,其中一个年轻人气不过,应道:“你这人说话好生无理,众所周知,此次公孙将军以一己之力击败袁绍五万大军,以其气势正盛之态,如何不久当亡?” 其他人也点头应是,纷纷喝道:“就是就是,你这年轻人如果不说出个道理来,今天就休想安然无恙。” 这神秘年轻人只是笑了一笑,似乎并不畏惧这等威胁,给人的感觉,倒好像一切事情皆成竹在胸,沉静言道:“西面的袁绍新败,但也还有两万军队在易河时刻威胁着,北面有鲜卑一族屯聚渔阳郡,至于东面,则是以刘和、阎柔、鲜于铺为首的各方军队,三者相加起来,绝对不会少于袁绍之前的五万余人,如此三面齐攻,如何不败。” 这人似乎就好像说了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施施然坐下,并不再言语,只是此时酒楼内的气氛冷落,一时之间竟然压抑至极,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年轻人现在说的正是公孙瓒现在日夜忧虑的事情,我不由出口道:“这位兄弟,既然你对.......蓟侯的情况如此了解,那你可有何破解之策。”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一个小小年轻人,又怎么会想出这种破解办法呢,只是潜意识里也不竟有些期待,这个年轻人也许真能给他什么不同的看法。 这年轻人深深看了公孙瓒一眼,说道:“只要公孙将军愿意愿意用七马拉车载我,我自当如实相告。”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有人嘲笑道:“哼!这年轻人的口气大得如此不可思议,他凭什么认为公孙将军会用七马拉车载他?” 在这个年代,九之极,九马拉车,尊贵无比,说的就是天子的车驾;至于八马拉的车驾,那是诸侯一级的车驾礼仪;七马拉车,是王侯将相的车驾。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人有如此大的反应。 公孙瓒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不由下意识问道:“此话当真?” 这年轻人笃定言道:“当真!若果今天之内没有消息,我自当离去。” 对于这等狂言,不知怎么的,公孙瓒像着魔了一般,只感觉身如云轻,付了帐,快速就出去找人去了,此人既然说有办法,自然是值得如此待遇,就算是一时狂言,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笑谈,更重要的,他心中似乎对于他,也隐隐有一丝期待。 进了府门,公孙瓒高声言道:“李武,替我准备七匹马拉的车驾,我有重用。”说完话,不待李武反应过来,公孙瓒已经是去后院马厩处去牵白龙了,既然是七匹马都准备了,那么多他一个人在车前引路想必也没什么好让人吃惊的了。 一切的准备都就绪了,不用再说什么,直接向着有凤来斋行去,路过的行人看着这七匹马拉的车,都纷纷在猜测这里面究竟所载何人,一些想要看个究竟的,都不由纷纷跟着后面走,更有眼尖的,已经是认出公孙瓒来,这样一来,这件事就越发让人觉得好奇了,一时间整个车队后面人山人海,几乎将整个路面都堵成了一排,他往后面一看,都吓了一跳,只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回头,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等到行至有凤来斋,里面的人都早已围成一团,只是公孙瓒并不管这些,翻身下马,等进入楼内,果然还看到这神秘年轻人坐在位置上,再一次看到这年轻人,公孙瓒也不由暗暗佩服那人的气度不凡,如此沉着冷静,知道蓟侯要来载他本人,还毫不紧张,真乃神人。 年轻人看到公孙瓒,只是笑了一笑,似乎也早有所料,看本人如此,他反倒有些拘束紧张,不由深吸一口气,言道:“先生,我就是公孙瓒,还望勿要怪我先前隐瞒不报之罪,请先生随我坐驾。” 这人也恭敬一拜,只是言道:“不怪。”说完不再说什么,公孙瓒也明白,自然引着这文士,出了楼,亲自为此人拉开车帘,“先生,请!” ------------ 第二十七章 天下十三州 行至郡治府,郑重的拉开车帘,邀请着这人进了府门。 刚想要邀请这年轻人坐下畅谈,在公孙瓒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间,这年轻人站在他面前,双手一耶道:“将军,在下庞统,字士元,将军可称呼我为士元,蒙将军看中,我在酒楼中那翻惊人之举,不想将军竟然愿意折腰相交,将军对我的礼遇,我也感动不已,愿意拜将军为主公。” 公孙瓒愣了一下,不是惊讶于自己的王霸之气侧漏,恰恰相反,反而有些佩服这年轻人的勇气,反应过来,知道他必须要表态:“先......士元,你怕是误会了,对于我来说,士元的出现又何尝不是我的幸甚,你知道你出现的那一刻,说你有办法解救我三面围困之境,我又何尝不是想要喜极而泣。士元于我,犹如沙漠中施水,正是当时也。” “主公不怪我?倘若我现在只是哄骗于你,其实并没有妙计呢?”庞统犹至不信问道,半是认真半开玩笑说道。 公孙瓒笑了一笑,看了看窗外,只见现在天空晴朗,有着几朵洁白色的云,言道:“士元,我得之士元,时也运也,犹若天空之云,天气之变化,不可捉摸,即使你真没有妙计,我自当任你安然无恙,能够脱困,固然是吾之所愿,却也强求不得,犹如我与士元,实在是倾心相交,双方谁也没有勉强谁。”也许是经过了一次历练,心神竟然也变得越来越加宽阔起来。 庞统听在耳间,也不由为公孙瓒的气度折服,慷慨言道:“是我失言了。” 沉顿了一下,庞统问道:“主公气度超然物外,假以时日,自然能成为一方霸主,称王称帝,不在话下的。” “称王称帝......”心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默默念着:“我可以称王称帝吗?” 庞统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如有默契般对接道:“当然可以!” 沉顿了一下,庞统问道:“主公可知当今天下形式?” 公孙瓒本能的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好答,庞统这样问,也不免隐隐有想要了解他的想法的意思:“这个我也是知道一些的,现今天下,单论实力,以河北的袁绍为最强,其下有天下沃土的冀州、青州,幽州两郡之地,甚至除了我之外,如刘和、阎柔、乌桓、鲜卑也隐隐以他为主;过后则是当今之世风头与袁绍无二的曹操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据兖州、司隶两地,又收有青州三十万黄巾兵,地方虽比袁绍略小,却也是中原之地,不可小视;其余如豫州袁术,雍州李催、郭汜,凉州马腾、韩遂,益州刘璋,荆州刘表,交州士燮(xie),徐州刘备、吕布,还有据江东的孙策,都是一时人杰。”说了这么多,也不由深呼一口气。 庞统应道:“不错,天下英雄何其多,只是主公可知道最终可得天下的尚且有哪几人。” “这个......”庞统这个问题可着实问住了公孙瓒,如此多的诸侯,要问哪几个人可以得天下,这可就有些考验一个人的本事了,他深深一想,抬头挺胸一看,看到庞统面带神秘微笑,不由一阵好气,这家伙居然故作深沉,不自己作答,反而向他发问起来。反应过来,不由假装恶狠狠的道:“士元,我是你主公,这问题自然要由你来答,答不出来,可休怪我不讲情面。”公孙瓒差点笑出声来,心中暗暗得意,“哼哼,现在我可不会被你绕进去了。” 庞统也意识到是自己暴露了,无奈,只好老实交代:“主公,南方的英雄,观其气度本事,袁术或许孙策,可以为一方雄主,刘表、刘璋,不过两守土之徒也。中原曹操气候已成,非吕布、刘备能挡也,二人合力或许尚且有一拼之力,然则人心难测,徐州早必为曹操得也。北方袁绍,主公宿敌也,然则袁绍或者将来主公南下,必定与曹操为敌,曹操,远敌也,也可为现在主公之远援。” 庞统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主公,可借地图一观?” 这时候的公孙瓒早就不复刚才的一丝怨气,心中早已为庞统气势所夺,虽然庞统只是凭空而论,可是隐隐间,他又不得不认同他的观点,心中突然产生一丝荒谬的想法,这般指点江山之态,仿佛天下早已在他胸中,也许,他真的是捡到了大宝。 “主公?”庞统再问一遍。 “嗯,士元何事?”公孙瓒终于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似乎特别喜欢发呆。 “主公可借天下地图一观?” 公孙瓒点点头,认真道:“好,李武,你去拿地图给士元先生来。” “是!” 很快,李武把地图拿了过来,公孙瓒指点他把地图铺在桌子上。 庞统认真看了看这天下十三州地图,伸手指着一个地方,我一看,这正是公孙瓒所在的右北平郡,心中若有所悟。 只见庞统点头道:“现阶段主公主公的最大敌人是袁绍,虽然受三面合围,看似三面隐隐以袁绍为首,但袁绍新败,只怕他们也未必甘服,如此三面夹攻,其实有机可乘,主公可以结连黑山张燕,互为唇齿,以黑山张燕拖住西面的袁绍两万大军,涿郡防守住来自渔阳的鲜卑两万大军如此我们只需要安心对付东面,其实有三万大军,而我军布置一万军队,以一敌三,实难应敌,然则并不是无缝可钻,主公自知,刘和名为联军首领,其实是傀儡一个,自然不甘心如此,乌桓司马阎柔自少在乌丸、鲜卑为俘虏,后为其所亲近信任。鲜卑帮助阎柔杀害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观其人,是一个厉害人物,鲜于辅则是汉军一系,与乌桓蛇鼠一窝,如此混杂,久必生乱,主公不妨示之以弱,紧守右北平,待时间稍久,敌人必然出现内乱,到时候再雷霆一击,弹指可定。” 庞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道。 () ------------ 题外话 关于庞统 好吧,想了三国那么多谋士,我觉得谋士还是要自己招的是最好的,不喜欢拐的,感觉是别人的嘛,好吧,小精神洁癖,一想,后来更是决定了非庞统不行,嗯呐,就是这样。 ------------ 第二十八章 布置 “再乘势徽师北征,如此便有幽州六郡之地,三面之围立解,再与张燕互为犄角,袁绍后方难定,而我军却只有袁绍一面敌人,此消彼长,不出数年,可以拿下冀州之地,再以其兵威之势,收复并州、青州,手握冀并青幽四州之地,与曹操争,一战胜可得之天下最肥沃的中原土地,再徐徐而图,天下迟早归于主公手也。”只见庞统泛泛而谈,神色之间极是潇洒,公孙瓒却是目瞪口呆,一直以来,从未有人,能将他的目标定得如此之明确。 公孙瓒激动言道:“士元就是吾之子房啊!”(以张良来代替最心腹的名士也并不说完全就是曹操一个人,实在是因为张良在汉朝的时候名气太大所致。) 面对如此牛逼的人才,公孙瓒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犹豫,到底该如何安置庞统呢,看庞统刚才谈吐举止不凡,一瞬间,心中有了主意,他说道:“士元,现在的我本事不大,只能屈就士元为军师,掌全军军事。” 这哪里是屈就,能够在初次就执掌全军军事,被委以重任,公孙瓒的决心,不能不令庞统感动,不过庞统自己知道,自己所擅长的就是军略,现在能做为军师,也算是适得其所,因此他并没有推迟。 时间过得真的是很快,夜幕降临,这才发觉天色渐晚,约定庞统明早相见,庞统自然明白是什么事。 第二天,此时此刻,郡治府,此时座中一共八个位置,公孙瓒居中,左边依次是庞统、关靖、田楷,右边子龙、田豫、单经。其它五个人看着居左位最前的庞统,都有些吃惊,知道这个人就是我昨天在酒楼大肆接待此人,就连子龙也不曾有这待遇,只是以赵云的性格,却也不会嫉妒,这件事经过一天的发酵,早已经是在右北平城闹得沸沸扬扬,只是众人茫然之间,都是在暗暗打探,这人是谁?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待公孙瓒坐在席子以后,见到四周众将的困惑神色,不由哈哈大笑道:“我知道诸将现在肯定是对我昨天所做之事困惑重重,不过我现在要宣布一个更重要的决定,这位先生名庞统,字士元,我现在任命他为军师,负责指挥全军军事,至于他的能力,我想,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庞统站立了起来,朝着战场在场诸将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我知道在场诸位皆事比我年长,以后若有什么我不懂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多指教,只是主公既然委任我为军师,那么,我便说一下第一条命令。”庞统说完,看了看公孙瓒,见他点头,继续言道:“我军现在三面皆敌,我和主公商量了,任务现在敌军太盛,不可与之正面敌,故意收缩防线,骄纵敌人,待其成为骄兵,乘势出击,一战而定。” 沉吟了一下,庞统说出了真正的布置:“涿郡先锋,仍然以田豫将军为主,力图守住来自渔阳郡的鲜卑族,我给你三千军队。” 听到这里,田豫忍不住心中一苦,三千人守住涿郡,面对鲜卑两万人的进攻,如何可以做到? 庞统也知道自己所提要求过高,神色一缓,继续言道:“田豫将军虽然要守住涿郡,但其实也并不需要坚持太久,短则二三月,整个幽州将会迎来冬季,到时候就算是鲜卑,面对这等季节天气,也必定会退兵,到时候右北平这边说不定已经战事结束,就可以过来支援涿郡。” 其他人听到这里,只感觉这庞统口气果然是大,居然敢言两三月可以解决右北平郡这边的危机。 不过田豫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接下这担子。 至于西面的袁绍军,田豫不是不想,只是下意识的,既然有军师,那么军师和主公一定是考虑到了吧。 看了看诸将,庞统继续说道:“至于右北平这边,经过上次战事,右北平郡这边还能参战的军队有一万余人,以一敌三,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点了点头,如果其他几面尚且能够坚持,那么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并且,右北平一定要比其他几面更快才行。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庞统说完之后看了看公孙瓒,然后安然坐下,他心中大定,看了眼诸将,见其他人并没有什么话说,也就散了。 正待准备和庞统去书房继续商量对策,只是这时候关靖和田楷竟然又去而复返,看到他和军师犹在,一旁的田楷上前两步,一副欲言又止象,他心中疑惑,出口说道:“关靖将军,有什么事吗,只要不是我个人私事,那么皆是可以说的。” 田楷见公孙瓒点头,一张脸苦着说:“主公,我刚才点了一下发现,整个右北平郡的军队粮食已经只有两个月口粮了,恐怕我们很难撑到三个月的,至于涿郡,只怕问题也是一样的。” 这个消息对于公孙瓒军来说绝对是个噩耗,如果让军队听到了,只怕是要发生动乱,他认真沉吟了一下说:“田将军,可以向百姓买一些粮食吗?” 田楷摇了摇头说:“主公,恐怕不行,就算我们现在派人去收购粮食,只怕也收购不了多少,现在的幽州经历战乱未定,百姓现在根本没有余粮的。” 庞统看了看他们三人,知道局势严重,认真安慰道:“主公,两位将军,既然还有两个月粮草,那么就不需要担心,车到山前自有路。” 庞统大是神秘的看了公孙瓒一眼,他心神稍定,安慰了关靖、田楷,叫他们下去了。 正要开口问庞统有什么办法,只见庞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主公,粮食我确实没有办法,还有两个月时间可以想办法,但是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联系张燕将军,然后摆托他替我们抵住来自易河的张郃率领的两万袁绍军。” “我明白了。”点点头,知道我乱了状态,现在粮食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先抢先布置好,不然我们可能两个月都是撑不到的。 公孙瓒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是要让张燕清楚明白有把握他们能胜,恐怕张燕才会帮我们分力。 “这件事恐怕也还得有劳士元了。”公孙瓒看向庞统。 庞统点头道:“应该的。” ------------ 第二十九章 结盟 张燕军营,此时的张燕军虽然也还是居住在城中,不过是选择和军队住在一起,毕竟处于别人的地盘,公孙瓒也能够理解。 到了军营门口,被两个守营门的士兵拦下,李武正要上去叫他们让开,公孙瓒伸手拦下他,往前走上两步,说道:“两位兵士辛苦,劳烦两位去跟你们张燕将军说一声,就说右北平公孙瓒来访,想要入营与他叙话。” 这两个兵士听到我的名字,也是大为震惊,特别是公孙瓒如此客气与他们说话,也不由让他们倍感有面子,一人点头答道:“公孙将军稍待,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将军。” 庞统跟在公孙瓒后面微笑点头,并不言语。 未几,隔着军营门口不远,一阵大笑声传来,待到营门,正是两天不见的黑山张燕,只是看起来张燕早已不复当日初到右北平的落魄,整个人精神饱满,张口笑着说道:“公孙将军,两日不见,可好?” 公孙瓒也微笑点头:“那是自然!” 张燕目光往后面看去,看向庞统,一双眼睛如同狼遇猎物,莹莹发光,说道:“这位就是昨天公孙将军盛情邀请的先生,传得整个城中沸沸扬扬,我也早已忍耐不住想要一见,看看到底是何人物?只看一眼定知道先生有大才,真是羡慕公孙将军的大气运,只是不知?” 庞统看着张燕,微笑回应着道:“庞统,字士元。” 张燕认真与庞统互相拱手行礼,看向了公孙瓒道:“不知道公孙将军与士元先生到这里有何要事。” 公孙瓒心中悸动,正想要说出口,想起临行前庞统说不要急,抑制着把想法压了下去,开口笑道:“呵呵,这次是来向张燕将军来炫耀我家先生的。” 张燕听到这里一愣,反应过来,更是忍不住发笑,忙举手迎着公孙瓒和庞统进了军营。 “士元先生大才,为公孙将军所看重,我也是心有疑虑,正好想要求教于人,今天既然先生来,想要问先生。”张燕踌躇了一下,公孙瓒和庞统对望了一下,心中若有所思。 张燕继续言道:“我的情况和公孙将军其实何尝不是一样,现在在太行山一带,虽然地方甚大,然而几乎被袁绍围成一圈,不能发展,更是屡战屡败,跟着我的兄弟虽然在山中现在活得依然潇洒,可是我也明白,只待袁绍反应过来,那小小的太行,只怕也不能容我,还望先生指点出路。” 庞统心下了然,知道这张燕只怕也有意与公孙瓒结盟,只是不好说出口,才假借求问。 这时候谁先言明,谁就处于被动。 庞统站起来走了两个来回,对着公孙瓒和张燕一拱手,说道:“张将军位居太行山,其地势要冲,正好是位与冀并幽三州交界之地,如此地势,以袁绍雄心,是肯定不可能安心交到别人手中的,与将军冲突更是不可避免,为今之计,只怕将军只有寻找外援,兖州曹操,可以为强援,其欲争天下,必然与袁绍冲突,将军之围可解也。” 张燕听了这话忍不住神色发苦,兖州的曹操,等曹操有能力过来解救他张燕,只怕袁绍早就把张燕消灭了,哪里还有曹操什么事,其实说到现在,张燕也明白,自己并没有多余的选择,现在能够联合的,恐怕也只有公孙瓒最合适不过了。本来还想占据主动,现在想想,只怕还是小瞧了庞统,有庞统在,张燕不可能占据得了主动,无奈,只好老实说道:“兖州曹操离我甚远,此乃远水不可救近渴也。我与公孙将军皆有袁绍为敌人,因此我有意与公孙将军结盟,共抗袁绍。” 听到这里,公孙瓒哪里还不明白,忍不住喜形于色,对着张燕抱拳道:“可也!我愿意与张燕将军互为表里,共抗袁绍。” 公孙瓒转头看向了庞统,庞统会意,言道:“张将军,我家主公有意与张将军结盟,抗击袁绍,但是现在将军知道,我军现在正遭受三面之围,因此希望张将军能帮我们拖住张郃军,不出明年,待我军扫灭幽州内部叛乱,再与将军合,共击袁绍。” 张燕想了一下,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没有袁绍的牵制,以公孙瓒的能耐,这些外族纵使兵再多,却也奈何他不得。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五六天,现在城中只有着公孙瓒带领的一万军队,其中一千五百白马义从,四百五十燕云幽骑,九百普通精锐枪骑兵,三千精锐长枪兵,二千刀盾兵,两千弓弩兵,受到麴义的启发,借麴义军被缴获的武器,公孙瓒也在军中组建了一支弩兵,只是时日尚短,又没有武器研究保养,因此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只能是在近距离多发,威力比起麴义先登死士的弩兵是差了不少,不过也聊胜于无,以后也可以再慢慢找会看懂弩器的巧匠研究,至于五十个燕云幽骑,却是死在了上次终无城之战了,这一批公孙瓒重金打造的重骑兵,少一个他都心痛不已。 城中的军械藉重也唯有担心不能更多,箭支更是准备了二万多支。 现在田豫已经是到了涿郡,至于张燕,也已经是悄悄的趁着当时第二天晚上回去了,现在不要说袁绍,就是公孙瓒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了,经历了终无城的埋伏,张燕明显是谨慎了不少。 只是双方彼此约定,互作牵制。 现在刘和、阎柔军已经到了辽西,距离右北平也不过军队不到一天的行程,大战一触即发。 庞统这时候派出赵云叫他带上一千白马义从和九百的枪骑兵去狙击敌人,只是却说许败不许胜,赵云无异议,自然去了。 公孙瓒在一边看得也是汗颜不已,只是这是军师的命令,他也不好说什么,虽说要骄纵敌军,只是这其中每一步却是需要认真谋划好的,大意不得。 庞统也看出公孙瓒的疑惑,不由笑着解释道:“主公,现在赵云新败袁绍,他现在在幽州的名声只怕也是不小,就算军队数量差距大,只怕以阎柔等的本领也未必不谨慎,这时候示之以弱,就算阎柔再是聪明,却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一样聪明,到时间各个击破,我们才有机会。” 公孙瓒听得也暗暗点头。 ------------ 第三十章 激战难楼 却说赵云那头,领着二千军队直往辽西而去,只是用了不足三四个时辰,就已经看到了敌人,只见锦旗遍地,整个队伍并不是便于赶路的长蛇阵,而是四方阵形,这个阵势最大的特点就是以擅长防御的刀盾手,对骑兵有所克制的长枪兵在外围为掩护,保护处于中间防御薄弱的弓箭兵。看这阵势明显是由厉害的将军布置,使人无缝可钻。 坦白而言,以赵云两千军队来战对面三万军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明白这些,赵云主动出现在敌人面前,隔着敌军不到五百米的位置,几乎堪堪在射程之外,厉声喝道:“吾乃常山赵子龙,谁人可敢一战!” 对面看到有二千余人的骑兵军队拦路,也是吃了一惊,待听到前面这人正是最近风头正劲的赵云,一时之间躁动不已,过了一会儿,对面出来一将,骑的是黑色骏马,使一柄宽背长刀,一脸胡须,身体格外魁梧,嘴里呱哇哇的乱喊一通,就冲上来。 赵云见到来的是异族勇士,嘴里一声冷哼,也不答话,立于原地不动,对面这勇士见赵云如此轻视他,气得鼻孔冒烟,双手把刀一握,只待一接近,全力将刀劈过来。 眼见那勇士已经把刀往下劈来,甚至连两边的人都不敢再看,这一次赵云定然因为太过轻视敌人被劈成两半。 说时迟,那时快。 赵云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对手鼻孔里的鼻毛跳动,一张脸笑得极为夸张,赵云神秘一笑,单手把马左肩一拍,这白马儿如有灵性一般,竟然在这间不容发之间,往左一跳而开,这时候刀正好擦着赵云的衣袖而过,若是慢上一秒,只怕赵云真要葬身于这无名勇士一刀之下了。这说起来还是要多亏了赵云这匹白马,看其灵性,明显不是一般马,说起来这马来历不凡,原来是曾经赵云出师的时候他师父童渊赠送的,还有一样,则是他现在手中所执这杆亮银龙胆枪,他的师父所赠这两样法宝,现在来看,那真是对他极好了。 这时候那异族勇士脸上笑容还没有完全收去,一张脸诡异之极,正要等待马儿停下,只是突然之间,一把长枪尖端突然从他的胸口正中冒了出来,霎时间疼痛袭来,这时候武器突然又一搅,又突然不见。等马儿冲出十米远,他才翻身落下马背,不再动弹,一看显然死绝了。 原来那刚才正是赵云在间不容发之间借白马灵性一闪,后又使出一记回马枪,霎时间便夺去了这异族勇士之命。 这时候赵云率领的军队才传来一阵欢呼声,至于对面,则是一阵慌乱,又过了一会儿,这时候又出来一个异族将领,说的却是汉话,自称乌延,原来刚才那异族勇士正是他的手下部将,刚才被赵云所杀,现在自然要出来讨一个说法,说来也是巧,这乌延是属于在右北平郡塞外驻居的乌桓首领,统领有部落八百多户,这次看公孙瓒的部队,又加上右北平郡被公孙瓒拿下回不去,因此这才气之不过,抢先出来应战,只是他运气不巧,赵云武艺过人,只是名气还不大,因此不见有几人知晓其本事。 赵云自然不可能给他什么说法,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立刻把马一横,厉声吼道:“要战便战,何必多话。” 只一句话,就把这叫乌延的乌桓首领气得七窍生烟,只是他到底不是刚刚那个愣头不知深浅的他部下勇士,把马往后一倒退,后面的几个同是部落首领的将领传来一阵哄笑,这时候又有一人出来,开口哄笑道:“汝那娃娃,某家乃乌桓上谷首领难楼,乃部落第一勇士,汝叫什么赵子龙是吗?劳资在幽州地界称雄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识相的还不叫你家公孙瓒快快出来受敷,告诉他已经被三面合围,现在受降还可以留他全尸。” 听见这难楼如此恶毒之语,纵然是赵云修养脾性再好,也忍不住发怒起来,现在只想狠狠将他挫败,再用亮银龙胆枪戳得全身孔洞,看他是否还敢如此狂妄自大,只是临行前军师庞统曾经有言在先,要他碰到这叫难楼的部落首领必须假意败给他,好使计策成功。 想到这里,赵云强自压下冲动,指枪喝道:“途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见真章。” 赵云打马过去,难楼更加狂妄,但其人却摆好了防守态势,欲要先试一试赵云。原来这难楼看似表面粗狂情敌,一副不知智谋,的猛夫样子,但其实其人最善于伪装,利用言语反过来激怒对手,寻找破绽,若真有心思单纯之徒,只怕一下就会着了他的道。 果然,这个难楼能够统领九千多户部落,作为乌桓第一大部族首领,真的是一点也不简单。 以赵云的反应和眼光,自然是看了出来,一时间更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之心,就算是本来会必须输的一场战斗,也必须要小心些了。 只见“铛”的一声响,赵云与难楼的武器一分而开,双方彼此都试出了对方的力道,只是这其中真假,恐怕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难楼一试之下,心中又有了一丝想法,不再躲躲闪闪,欲要准备乘势猛攻而来。 说来话长,一切只在一瞬之间。赵云心中了然,看来这乌桓第一勇士那真是一点都不掺水分的,排除掉其他的条件,他已经赵云认真对待。 这难楼一柄长刀使得是浑然如意,丝毫未能捕捉到一丝破绽,赵云与他相持十几招,越发感觉他的难缠。 难楼越战越猛,口中咿咿呀呀声时有发出,这是属于他们乌桓一族的语言,就算是难楼作为乌桓首领与汉族相交已久,汉语早已经说得流利无比,可说到底,他到底是乌桓人,下意识之间,自然是以自己的语言来发泄心中情绪。 赵云见这难楼气势已成,其刀法绵长,力气发挥得越来越如意,知道现在恐怕难胜,不由想要找机会抽身。 ------------ 第三十一章 阎柔 不过就在这般状况之下,想要退却也是不容易的,非得正面硬挡一记不可。 越早越好,现在的难楼使的刀法犹如旋风般,如果不能想办法打断这种状态,也很难退出来,赵云一边应付,一边在找他的着力点,一般这种情况,往往在于中心处,赵云正要将枪刺出,只是看到这难楼神色之间一丝神秘微笑,不由得有些迟疑,只怕这如此明显的弱点才是最致命的陷阱。 想到这里,赵云不由想起了以前师父说教过一句话,“子龙,争斗之间,非死即伤,一旦真正到了这种状态,想要全身而退是很难的,这时候就需要对自己够狠、够勇敢,以轻微的伤势来换取敌人的命,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想明白这些,赵云直接不管着难楼向自己手臂腰腹劈来的一刀,直接一枪点向难楼脑袋,若这一枪刺实,纵然赵云会被劈成两半,但是难楼也必然脑袋会被戳出个洞来,拼的就是谁更有勇气和胆量,只是这难楼人虽然聪明得很,只是也是惜命的,立刻把武器往回一挡,赵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刀枪交铸的瞬间,赵云将枪往回抽,双腿同时一夹马腹,白马正好往后一跳而开,忍不住深呼一口气。 只是这难楼似乎并不过瘾,还要追来,赵云计划达到,自然是往后撤了,因为难楼和赵云的马皆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故而就算是难楼也难以追上赵云,只等赵云进回本阵,把难楼气得吐血。 “毋那小儿,今天你运气好,你家爷爷且先放过你,改日定取你人头。”难楼走回去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 赵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难楼背影回去,目光深邃,并不答话,这时候赵云在想些什么,只怕也只有鬼神才知道了。 “走,往回撤,敌人势强,不可以力敌。”赵云大喝着把马回头,绝尘而去。 这一次难楼虽然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倒也“看出来”赵云的斤两,能够在易京、右北平两度挫败袁绍,不过是欺他那时候袁绍军中无人而已,碰到了他难楼,它可是一点也不惧的,一时之间连原先出发时仅有的一点谨慎也全然抛却,实力到了一定程度,是无所谓敌人计谋的,任他机智百出,面对着绝强的实力差距,那是再怎么也没有办法的。 旁边的一个身披虎皮,长形脸的年约三十岁的将军皱着眉头,只是这样一来,他那眼睛的倒八眉毛的倒好像隐隐要竖起来了一样,面色不悦道:“难楼王,我知道你这次战胜了那赵云,可是我们依旧不能大意,要知道公孙瓒就在右北平,早年我也曾经与之战过,实在不可轻与。更何况,你不觉得,这一次,你胜得有些过于轻松了吗。” “哼!阎司马,我看你是有些小心过头了,要知道这一次我们可是三面合围,他公孙瓒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你怕那赵云,到时候我来战他便是。” 旁边的丘力居、乌延、苏仆延看着难楼,一时间并不言语,反正到时候有事自然有难楼顶着,到了瓜分战利品的时候,三个人连成一体,就算难楼有九千户的部落,他们三人也不怕难楼。 天色将黑的时候,公孙瓒站在城墙高处看着右北平的整个夜幕里的大大小小的屋子开始亮起了光,暗暗淡淡的,在这世上,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有不同,大部分人追求着平凡的生活,可是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在这个纷争的乱世里,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不是要参军,就是要交更重的苛捐重赋,甚至更严重的,被逼得没有了饭吃,人活不成,就要反叛,汉室四百年的江山,早就因为外有黄巾之乱,内有董卓祸乱朝纲,已经是气数耗尽。 现在的乌桓、鲜卑入侵汉室土地,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幽州,说起来最苦的,反而是这些普通人。 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庞统,笑笑着说:“士元!” “主公,你找我有事吗?”庞统也是刚刚被叫过来,其实这一天,庞统也一直在了解着军中大小军政事务,虽说是要总揽军事,可是实际上,庞统实际上也并没有真正指挥过军队,所以难免的,对于军队的战力情况、军械什么的也要做一番了解。 不过现在叫庞统过来,却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说,“士元,就在昨天,我收到了一个消息,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抓到了田丰的家眷,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利用。”当初公孙瓒派夜撩抓这田丰的家眷,为的就是使得田丰与袁绍之间产生间隙,可是具体的,他却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利用,也许,庞统会有什么好的办法。 庞统听得眼前一亮,说道:“主公可知道间谍与反间是怎么用的吗?” 公孙瓒沉吟了一下,喃喃道:“间谍,于重金培养在敌人中的己方阵营,可以套取情报;反间,识破对方的阴谋算计巧妙地利用对方的阴谋诡计进行攻击对方。你是说......田丰......” 庞统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不过田丰是不可能被我们利用的。” “那士元的意思是......” 庞统笑笑说道:“主公,我们可以利用田丰的家眷来试探这边刘和阎柔军,田丰固然不可能被利用,但是他的家眷不代表不可以。” 公孙瓒听了之后也不由暗暗点头,争天下如此,阴谋阳谋我并不反对,黑暗的东西掩藏在光明之下。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一阵天地震动的声音,如果击鼓的声音一样,震荡在胸口,跳动不已,这是很多的骑兵奔跑才会有的声音,这时候整个城上也显得格外警戒,不过公孙瓒却并不担心,他和庞统对看了看,算了一算,知道大概是赵云回来了。 果然,等这几千人马走近城下,为首的正是赵云。 “是时候了,阎柔,且让我再会一会你吧。” ------------ 第三十二章 重生的秘密 和庞统下了城墙,看着进城的队伍,庞统笑了笑问道:“子龙,战况如何?” 赵云一拱手,慷慨说道:“主公、军师,幸不辱命!” 公孙瓒拍了拍子龙肩膀,有些欣慰地说:“呵呵,如此甚好。” 诸事已定,一个人回到床屋休息,叫新来的婢女小玉帮公孙瓒更完衣服以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郁闷言道:“盈儿,帮我捶捶背吧,今夜怎么也都睡不......”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可是到最后,声音却越念越小,几近无声,好长一段时间过去,发觉身边并没有人回话,用手一摸眼帘,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已经湿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此寂寞。 想一想,在那场易京的乱局之中,公孙瓒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是,他的夫人刘盈却死了,连尸骨都来不及去找,事情隔了这么久,只怕也早已经被野外的野狼给叼走了吧。 曾经,公孙瓒心底里是发过誓的,今生今世,再不会失去她。 可是现在,重活一世,刘盈还是离我而去了。 “真的该怪自我,不该在那样被围的时候假突围为了让袁绍信以为真带上她来。”毕竟,那么大战场,打起仗来,女人根本就是太不起眼了,又或者,他自己没有关心她的安危,以为刘盈也会没事?不敢继续想下去,认真去想,恐怕连他自己都会感到可怕。 自从重新活了过来,心底里对于天下什么的,全然没有了必须要追求的感觉,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一定要得到什么。 或者说,公孙瓒又怎么会活过来呢,不明白,以往信的鬼神,在他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刹那间并没有出现,这感觉,就好像,以前所做的,皆是梦,梦里面,自己突围被算计,终于被逼无奈,先杀妻妾儿女,再自焚而亡,然后又醒了过来。 当公孙瓒死了,那个梦里的世界也会彻底停止了运转;当他从另一个地方醒了过来,世界又再一次从这个地方开始运转。 自己还特地去看了些书想要找找看这是怎样一种状况,可是也全然没有一个人有答案,倒是从《庄子》里找到一个相似的看法。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如当头棒喝,振聋发聩,蝴蝶与庄子,梦境与现实,玄之又玄,叫人无法理解。如果公孙瓒没有重生的话,他也确实有些无法理解,大概会叫那个庄子一声疯子吧,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还有人推崇备至,不过现在的感觉,倒确实是,哪边是真实,哪边是虚幻,又或者两边皆是真实的。叫人无法理解。 ...... 就这样想着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感觉耳朵旁边一阵吵闹声,皱了皱眉头,坐立了起来,这次终于听清了。 “主公!主公!外面刘和、阎柔大军在城外两里处建营了。”这是李武的声音,“外面庞统军师和子龙将军等在郡治府大堂等您过去呢。” “哦!”公孙瓒还是有些不太清醒,忍不住想要习惯性的用左手捏捏鼻头醒醒神,只是霎时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啊!阎柔。”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披上衣服,往大堂去了。 “主公!” “主公!” ...... 摆了摆手,言道:“对付叛军要紧。”说完众将这才坐回坐席。 “士元,你说一说,现在外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公孙瓒看向庞统,询问着道。 庞统一拱手,道:“主公,现在外面刘和、阎柔大军已经是到了城东门外两里的地方扎营,暂时还没有行动,军队有汉军步卒一万人,乌桓骑兵两万人,看其样子,只待攻城器械准备完全,应该就会攻过来。” 就在这时,城外响起一阵嘶吼声,就在众人困惑不解的时候,传令兵走了进来,道:“主公,外面有个自称是难楼的指名道姓要主公前去单挑迎战。” 公孙瓒莫名的笑了笑,感觉有些热血沸腾,看了看庞统,道:“士元?” 庞统摇了摇头,公孙瓒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有些失望,这时庞统又看向了赵云,言道:“子龙将军,又要麻烦你,再一次败给难楼。”赵云听到也是神色为之一苦,两次要败给一个人,关键还并不是打不赢,不能打赢,在场的终将听到庞统这话也默默地为赵云默哀,这时候庞统也忍不住一阵恶趣味,把头看向他,他看庞统的目光过来,一时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庞统笑了笑,言道:“主公,这一次还要你帮忙,给子龙将军掠阵。”听到这话,公孙瓒一时间忍不住松了口气,只是看众人看他的眼神,却分明和看赵云没有分别,公孙瓒故作一怒道:“咳咳!一切要听从军师安排。” 众人忍住笑,神情严肃应诺。 城东门外,难楼早已经在城外骂了一柱香的功夫,城墙上的士兵听着难楼那难听的污言秽语,已经是气愤异常,只是苦于军纪,无法还嘴。 “哼,公孙瓒你劳资我都到了城门下来等你,你还不敢出来,你是属乌龟的吧,哈哈哈!”难楼骂了许久,见始终没有人出来应他,一时间也不免有些郁闷,正待转身打马回营。 就在这时,城门打开,难楼看到公孙瓒出来,忍不住一喜,正要出口讽刺,他冷哼一声,厉声喝道:“难楼,你不在上谷郡憋着,跑到这里来为祸大汉百姓,莫不是欺我大汉无人了吗?” 难楼听到这里,神色一滞,反应过来,喝道:“公孙瓒,你还逞什么口舌之利,本来刘虞作为幽州州牧,不想你却反污蔑刘虞意图称帝,世人皆知,刘州牧仁厚,这才有幽州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幸福美满生活,破坏这一切的,就是你公孙瓒!” 公孙瓒并不接他话语,反言道:“呵呵!难楼,你野心如何,我会不知道吗!本来我和刘幽州那也是大汉自家事,借着给刘幽州报仇之机,想要侵我大汉,当真天下人皆是眼瞎吗?” 两军相争,正义之名尤为重要,上下一心,将士效命,谓之曰胜。 ------------ 第三十三章 时势英雄 彼此相互辩驳,互不相让,不过最终,难楼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汉子民,论文化修养,想要辩过公孙瓒那是痴心妄想,反倒一时间倒把难楼气得半死。 这时候敌军后面走出一人,这人公孙瓒有些眼熟,待看到这人接近难楼,在冲着难楼讲着什么话,这才想起来,这人正是阎柔。 只是看见难楼点了点头,回转头来,说道:“公孙瓒,少说废话,你敢不敢来和我单挑。” 公孙瓒笑了笑,并不答话,向赵云看去,赵云心领神会,打马而出。 赵云执枪喝道:“难楼,想要和公孙将军单挑,你现在还不够格,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大话。” 这时候难楼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我满足你这个要求,只是这次,你可再没有那么好运气。” 赵云也不说话,单枪匹马而去,难楼狞笑一声,也不再废话,冲将而上。两个人很快接近,赵云眼见对面难楼刀早已经举过头顶,只等接近双方接近力往下劈,溯把枪收于两腿平行,使难楼看不清起手式,武艺到了赵云、难楼这等地步,一招一式之间早已经是挥发由心,若是没有对自己变招有把握,谁会故意藏招。 公孙瓒在旁边看得也是热血沸腾,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在赵云旁边观看赵云本人斗将,当初界桥大战的时候被文丑逼得几近险象环生,差点直接惨死当场,那时候赵云突然冲出来救我,一开始就和文丑斗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以他的老练成熟来看,虽然当时赵云对战经验不足,但胜在武艺很高,似乎不是一般的武将,必定是有名师指导,后来一问,果然如此,原来赵云正是枪神童渊的徒弟,这童渊名声极大,不过在于民间,却知之甚少,究其原因,乃是时代不同,汉灵帝以前,朝廷虽然时常呈现一方独大之势,但是天子权威犹在,官宦世家、外戚、阉党不敢造反,不比现今之世,皇权旁落,诸侯并起,大争之世。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也。 难楼大概也是看着赵云冲过去,招式并没有什么变化,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赵云的变化,就在这一瞬间,当头将刀挥下,这一刀还是砍实了,赵云不死也要重伤。 不过赵云早有准备,这一收枪式其实正是他的起手式,战阵之上,虚虚实实,让对手摸不清楚意图,就可以掌握主动,犹如有“势”一般,一式压一式,直至将敌人压死,极为恐怖,不过他如今也只是掌握一个皮毛,但是“势”这个东西却又是客观存在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单挑斗将的时候为什么每个人都希望掌握主动权。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将枪一抬,顺势一划,正好亮银龙胆枪撞在了难楼的长刀上,将其去势撞开一点,整把刀虽然依旧是往下砍的趋势,但是再难砍在赵云身上。 两匹马相互交错开来,赵云的白马打了个响鼻,脚踢了踢地面,复又往前冲,这次比前一次速度稍缓,辅一接近难楼,当枪刺去,难楼也是应付开来。 就这样,兵器碰撞,已经是十好几次,如此连绵不断的攻势,不管是对于谁,都有些吃不消,毕竟武器相交,力往下涌,一双手也是隐隐发麻。不过纯以力气论的话,倒也是难楼力气见长,一方面倒也是赵云不擅长力气比拼,另一方面,却也是这难楼来自塞外,也是天生力气极大。以往对敌,难楼也往往仰仗着这股子力气一力降十会,不过碰到赵云,却难以速胜,主要还是赵云的武器变化主在技巧上,枪势灵活多变,常常武器真正碰撞,力气就已经卸了不少。 难楼眼见如此,使出浑身解数,刀势横扫、平抹,越用越快,激得赵云“来不及”变化,我在旁边看得也知道赵云虽然没有用出全力,但是就这样下去也怕是不妙,不由取出我平时所用的那张一石弓来,将箭指向难楼,只待一个机会,助赵云“脱困”。 就在这一会儿之间,难楼攻势渐猛,已经打乱了赵云的步骤,我见着知道再不能等下去,趁着难楼没有顾忌到这里,一箭射出,对面的人这个时候也注意到我的箭射了出来,不由大声提醒了难楼,“小心,难楼!” 这时候难楼也注意到了弓箭射来,顾不得再继续攻击赵云,返身长刀横扫,这才扫开了我射过来的一箭,赵云也不拖延,往城门撤去。 难楼看到赵云后撤,不由怒火攻心,气极骂道:“公孙瓒,你焖得不要脸!”我听到之后忍不住笑道:“哈哈哈!难楼,你是技穷了嘛,开始逞口舌了。” 等赵云撤了回来,顺势回城,因为难楼一时郁闷,又忍不住在城下骂了许久才回去。 回了城以后,在郡治府大堂里,公孙瓒看向庞统,道:“士元,怎么样?” 庞统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嗯,观敌军气势,阎柔格外冷静,或许会是大敌,不过这个难楼,或许我们可以分而破之。”公孙瓒听着也不由点头。 “军师,那不知道我们何时可以行动?”赵云听着庞统的分析,也觉得有便宜可占。 庞统故作神秘的道:“等......”说完之后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一时间倒把众人弄得云里雾里,捉摸不得。 见着庞统不再准备说话,公孙瓒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好站起来道:“好了,诸将各自回去准备吧,不管如何,这几日,都会是有仗可打,多做几分准备也是好的。” 等众人走了以后,庞统还坐在位置上,公孙瓒知道,庞统肯定还有话说,便也静静等庞统说话。果然,庞统开口了,“主公,今天在战场上我发现难楼和阎柔似乎关系颇佳,而且这难楼当时发怒也是阎柔才劝了下来,因此,我担心到时候我们就算去偷袭如果阎柔在的话,我们只怕也没有机会,想要成功,非得把他们两个分开不可。” ------------ 第三十四章 刘和 天色黑暗,城墙上的篝火一闪一闪,让人昏昏欲睡,在最是催人入眠的时候,却是无人敢真打盹儿,一切,只因为外面有着虎狼一样的敌人。 在这时候的一个室内,正透过窗户泛射着两个模糊的倒影的光。只是依稀的听到“夜撩,事情如何了?” “主公,一切如常。” “好!”许久,不曾有人说话,屋子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变得只有了一个人。 ...... 城东南的一间屋子外,不时有巡逻的卫队走过,防守严密,就在屋内,这时候有人小声说话:“嫂嫂,你放心,我一定护住你和孩子逃出去。” 出乎意料的,这个妇人显得格外冷静,反而安慰起了刚开始说话那人。“元吉,你不用管我的,我是元皓的妻子,他们不敢把我怎样的,只要有机会,你一定要逃出去。”原来刚开始说话那人是田丰的弟弟,后面这妇人正是田丰的妻子,虽然同样和田丰一样出生寒门,但是夫妻两人相濡以沫,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被带到了右北平郡来。 田元吉神色焦虑,正要发话,这时候外面有脚步声渐渐走近,只听一人道:“把门打开!” 前面带路的一个士兵应诺道:“是,单将军。” 嘎吱声响,坐在桌椅前的田元吉站了起来,隐隐然把后面的妇人和一个孩子护在了身后,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被叫做单将军的人。 这人正是单经,这时候单经也看出了屋子内的情形,笑了一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具亲和力的表情,道:“你们不用这样紧张的,我是被主公叫来,邀请一个叫田元吉的先生前去面见我家主公。” “你家主公?”田元吉有些讶异道,这时候心里面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路上被几个几个家伙什么也不说的就带到了这里,一直等到现在,才算有人记起他们,果然,未知的命运才是最可怕的,现在至少可以了解情况,看这年轻人的神情,应该不会拿他们怎样才是。 单经点点头道:“对,正是我家主公,你见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他是何人。” 多说无用,如今人为刀俎,田元吉是没有任何办法的,看了一看后面的两人,郑重言道:“嫂嫂,你和孩子小心,我去看看。” 妇人点头,道:“嗯......” 不过一会儿,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屋舍,单经大声说道:“主公,人带到。” 里面马上就有人在回应道:“好,把人带进来吧!” “是,元吉先生请。”单经一拱手,笑着邀请了。 等到田元吉进门,看到里面,这时候正有一个留着短须,一脸威严方正的人正看着他,不等田元吉开口,这人抢先说道:“元吉先生,吾乃白马将军公孙瓒,之前多有冒昧,得罪了。”公孙瓒一拱手,笑着伸手请田元吉入座。 田元吉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因为自己的哥哥田丰而被公孙瓒带到了这里。 ...... 公孙瓒心中早就想好了计划,万事俱备,现在就差这当局者入棋了。 见着田元吉不说话,公孙瓒笑着说道:“元吉先生不必惊讶惶恐,我对你和田丰并没有兴趣,之所以请你到这里,乃是希望你能帮一个忙。” “什么忙?”看着公孙瓒如此好说话,田元吉又怎么敢拿大,毕竟田元吉的哥哥可是冀州袁绍的军师,而恰恰他又正好是袁绍的敌人,如此重要关系,由不得田元吉不小心,田元吉本人也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是托了哥哥的福,在邺城侥幸混了个从事的官职,帮着别人处理文案,虽然职位不高,权利不重,但是凭着田丰的关系,倒也是无人敢惹。 笑了一笑,这田元吉如此上道,倒也真是让公孙瓒少花不少口舌心思,大概是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虽然是兄弟,却也不见得如传闻般像田丰一样刚直不阿的性情,他直言道:“我想请你代田丰先生写一封信,然后送给别人,如果事成,我自然放你和嫂夫人离去。” “你......”田元吉想要开口说话,公孙瓒摇了摇头道:“放心,不会对你哥有害,我只是借你之手于别人而已。” 事已至此,田元吉还能有什么办法,“好,我答应便是!” ...... “阎司马,帐外有一个人求见。”阎柔的军营里,这时候有一个守营士兵在账外喊道。 “是谁?”阎柔现在帐中并非一人,其中还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正在帐中和阎柔谈话。 “此人自称是袁绍将军使者,有要事求见!” 这一下两个人都有些讶异了,不过人既然在外面,见上一见倒也无访,阎柔正要开口,这年轻人说道:“阎柔将军,我有......”阎柔挥了挥右手,制止了这年轻人说话,道:“少将军,不用的,别人不知道,刘幽州对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亦敬重刘幽州,现如今刘幽州惨遭诬陷遇害,我自然要为之报仇正名,而少将军也就是吾之主公。” “阎柔将军,我只怕我没有这个能力......”这人正是刘虞的儿子刘和,本是朝廷侍中,后来在长安的时候接受汉献帝刘协的密令去见父亲,让刘虞率兵逢迎天子。刘和途中经过袁术的领地,将献帝的旨意告知了袁术,袁术却将他扣留,并致书刘虞,让他率兵前来,一同进兵。不过我倒认为袁术用心不纯,不希望刘虞派兵前往,这才制止刘虞,可惜刘虞不听。没有办法只好重新站队,派堂弟公孙越率一千骑兵和袁术结盟,擒下刘和夺取了刘虞的人马,这才从开始和刘虞结了怨。 “少将军不必如此谦虚,如果没有少将军,单凭我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聚齐四郡乌桓为我所用的,这些乌桓人虽然将我奉为乌桓司马,可是却也只有一万步兵可用,至于要紧的乌桓骑兵却全在他们自己手里,他们的心思我会不明白吗。”说到这里,阎柔也不由一声长叹,虽然他阎柔看着表里风光,其实也不过和刘和一样,只是这些乌桓人的傀儡而已,要紧的是他好歹还有自己的士兵,而刘和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不过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 第三十五章 假计议(第二更) 开导完了刘和,阎柔沉吟了片刻,才道:“请他进来吧。” 这时候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脸风尘仆仆之色,嘴皮干涩发裂,刚刚站定,下意识间忍不住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余光四处乱瞄,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刘和和阎柔互相看了看,发现彼此都不熟悉此人。这个人也是有些迷茫,现在阎柔帐中的座位乃是以一个单桌隔开,阎柔坐在右边,刘和坐在左边,按照以左为尊来算的话是应该拜见左边的那位,只是他要找的毕竟只是阎柔,一时间也不免有些尴尬不已,阎柔坐着看了几秒,也大概明白过来,主动站起身来,介绍道:“这位乃是刘幽州之子刘和少将军,吾乃阎柔,不知道袁大将军找我何事之有?”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从旁边帐篷壁上的水袋中倒出些清水在碗中递给了这个人。 这人正是田元吉,双手接过水,想要拱手,又发现手中有碗,尴尬不已,忙着说了声“承蒙厚赠,不胜感激。”再不做作,一碗水灌入喉咙,咕咕声响,当手一抹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站定了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皱折的信件,看样子经过一路的颠簸,不光是人,连信件也变得“憔悴不堪”,言道:“吾乃田义,字元吉,是田元皓之弟,现在是邺城从事。吾家主公命我前来请阎司马商量合围公孙瓒之事,这是军师的信,军师有言,将军见信自然明白。”说完走上前来, 阎柔接过信,看到上面写着阎柔司马亲启,落款田丰田元皓。旁边的刘和忍不住站将起来,喜形于色。不过,阎柔却摇了摇头,刘和一时疑惑,不过知道既然阎柔如此,自然有他的道理,因此又耐着性子坐了回去。 三面合围公孙瓒之策,这是田丰于半月前提出来的,阎柔自然深为赞同。只是,这人凭什么证明他就是袁绍军使者呢? “先生可有信物?”阎柔发问。 田元吉心中暗呼侥幸,从怀中取出鱼符(鱼符是古代证明身份的一种凭证,正式应用在唐代,不过过去无法考证,为了便于写书,我就以鱼符来作为古代“身份证”了),阎柔接过鱼符,见上面写着田义,字元吉,邺城从事,袁绍大将军节制。 阎柔不再怀疑其他,忙请过田义坐下,取出信封,郑重看了起来。 “阎司马近来可好,吾乃袁大将军军师田丰田元皓。半月前吾有定计,以阎司马领四郡乌桓于东面直击右北平郡公孙瓒之逆贼,吾家主公集两万军于易河、渔阳鲜卑集两万人共击涿郡余孽,三军右北平会师之日,就是公孙瓒城破之时。 到时候我家主公必定奉上幽州节度使之位虚以待之。 而今事情有变,黑山张燕余孽再起,与公孙瓒互为唇齿关系,意在拖延我易河两万大军夹击涿郡之机,故特请阎司马亲来易河西易京公孙瓒之旧塞,重商围敌良策,但使冬日将至之时,歼灭公孙瓒逆贼。 吾与我家主公静待之!” 看完信,阎柔沉吟良久,一时之间不由举棋不定,消灭公孙瓒容易,难就难在要在冬日之前,北方冬日不比南方,天气极冷,一旦冬日来临,大军出行在外必受其影响,因此是没有人敢在北方的冬季大规模作战的。 旁边的刘和看着阎柔皱眉苦思的样子也是困惑不已,虽然和阎柔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却真心佩服阎柔的机智冷静。以前听别人说阎司马小的时间曾经被乌桓、鲜卑捉去做俘虏,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反而得到他们的信任,杀了当任护乌桓校尉邢举反取而代之。 本来是不相信的,不过后来见他愣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四郡乌桓出兵右北平,这才相信阎柔是有真本事的。 其人本事,可见一斑。 现在居然能够有事让阎柔沉吟良久不能决断,可见此事重要性。 终于,阎柔神色舒缓了过来,眼神一片清明神亮,深呼一口气,忙叫人请过田元吉入营稍歇。旁边的刘和正要开口,阎柔笑了笑,拿过信封,递给了刘和,道:“少将军,你一看便知。” 刘和收回困惑,拿信看过以后,也终于明白,阎柔到底所忧虑的是什么事了。 阎柔在旁边看着刘和,见刘和终于抬头看他,点了点头,道:“少将军,吾有一事所托,还请少将军一定不要推迟!” “何事?”刘和倒又开始迷惑了,心中思量:“难道阎柔思考的是其他事?” 阎柔摇了摇头,道:“等一下,少将军就知道了。”说完之后,阎柔大声往外喊道:“传令兵,去请四郡乌桓王于我营中相会,说有要事相商。” “诺!” ...... “少将军,在座的四位乌桓王,刚刚袁绍军的使者有信来访,诸位可一看。”说完之后把放置在桌子上的信件拿给了难楼、丘力居、乌延、苏仆延四位乌桓王看,等到四人看完,难楼却撇撇嘴,道:“阎司马,管他做甚,我们三个月的时间难道还不能把右北平城攻破吗?还需要理会他袁绍做什么,他又不在这里,到时候拿下右北平灭了公孙瓒不就行了。” 旁边的丘力居却嗤笑一声,嘲讽道:“难楼,攻破右北平城也不难,难就在万一公孙瓒又跑到了涿郡呢,到时候冬日来临之际,右北平城一座空城,没有粮草补给,就依靠我们沿途劫掠的粮草,我们守得过这个冬天吗。你确定要犯傻吗?” 旁边的乌延和苏仆延深为赞同,难楼脸色涨红,就待发怒,这时候阎柔忙站出来打圆场,道:“两位乌桓王切莫置气,现在生气事小,灭公孙瓒事大。” 顿了一顿,见没有人再说话,继续说道:“这次与袁绍商谈计议决定,我是非去不可的,只是临去之时,有一事不能不作托付。我准备把我现在率领的一万步军暂时交由少将军刘和统帅,凡事与四位同进退。”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特别是刘和,虽然刚刚就被阎柔委婉说有事所托,可真等到此事由阎柔嘴里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其他四位乌桓王正要反对,阎柔摇了摇头,道:“吾所领之步军,乃是事前自愿为刘幽州报仇正名而募,如果这人不足以服众,那是万万不能的。因此,思前想后,这人,只能是少将军。” 这话一说出来,四位乌桓王再也不能反驳,只好接受这个结果。 ------------ 第三十六章 胜者王败者寇 等到阎柔把军队事务完全安排给了刘和,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照例的难楼这两天都是前来挑衅,连带着其余三郡乌桓也来城下观战,只是公孙瓒打定主意,不再出城应战,一时间倒也让四人大失所望之余,越发认定了公孙瓒实力不足,想要依靠城坚池深抵过冬日来临。 诸事已定,阎柔这才和田元吉准备出发前往易河,而阎柔为了便宜行事,只是带了十几来个轻衣随从,化作一队商人打扮,大胆离去。 一行人行行走走,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右北平郡居中的平垠县,并且就在这里找了一处废弃的农庄暂时歇脚。 时间临近三更天,正是人们睡觉正熟的时候,正在这时候,只见黑色朦胧的夜里有一团黑色的影子,紧接着突然之间夜光之中一团亮光连连闪动。正在守哨的随从大感意外,正要近身去亮光处查看的时候,突然之间背后一只“猛虎”扑了过来,瞬间放倒这个随从。 “蓟侯,我......”这时候原先那黑暗中的那人说了话,正是田元吉。 公孙瓒将剑往刚刚死去的那个随从身上衣服轻轻擦拭,待剑光亮依旧,抽剑归鞘。 拍了拍田元吉肩膀,嘴角上扬,笑了笑,道:“你做得很好,待事情成功之后我自然放你们离去。”说完往后一转身,小声地命令着后面的人道:“上,除了里面的阎柔,其余一个也不用留。” ...... 旁边的田元吉看在眼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 只是听见农庄之内一阵刀剑碰撞声,虽然阎柔带过来的这十几个人绝非一般的普通士兵,但是公孙瓒又岂是幸至,这一次一共带了白来号人,将整个农庄围得严严严严实实,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难以从这里面逃出去。 不过一会儿,在里面带队的单经带过来一个二十有余的年轻男子,两手背后绑着绳索,接着又被人强行按着肩膀,双腿呈跪着的姿态压在了地上,这人正是乌桓司马阎柔。公孙瓒看着这个此时跪在了他面前的阎司马,眼睛不由眯成了一条缝,只是盯着,久久不曾说话, 曾几何时,当时公孙瓒在与袁绍相争的初期,并不惧袁绍,只是后来这个阎柔抓住机会,北上去联络了鲜卑族的檀石槐部,在渔阳郡与他的部将邹丹大战于潞河之北,结果大败,太守邹丹被杀,又死了四千余人。 可以说,上一世公孙瓒之所以如此败得如此之惨,阎柔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看公孙瓒还没说话,跪在地上的阎柔再沉不住气,眼神锐利,神态傲然道:“公孙瓒,要杀要剐,快快来吧,我要是求饶半下,就绝不叫阎柔。”那样子,给人的感觉,就算是跪着,可也是脊梁挺直,决不委屈求全。 “哈哈哈......”公孙瓒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疯,有些狂。 突然之间,公孙瓒想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是聪明机智如阎柔,几乎仇恨不下于袁绍的阎柔,不也现在被他抓住,跪在他面前吗,只要他想,现在怎么折磨阎柔都是可以的,那么,他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还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呢。重活一世,已经不再打算时时刻刻把仇恨放在心中,现在的他,心中所想的反而更加的广阔。 现在的阎柔,就是将来的袁绍,迟早有一天,袁绍也得像现在阎柔一样,跪在公孙瓒面前,心再高又如何,气再傲又如何。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莫不如是。 笑过之后,不由走上前一步,单手抽出了腰间的利剑,阎柔闭上了双眼,脸色复归平静,就在阎柔自己和众人都要以为他马上就要身首分离的时候,顺着高举过头的利剑,一剑挥落,剑刃与异物相交的声音响起,确实是有“东西”断了,只是,断了的,是阎柔背后的绳索,而不是现在阎柔的脑袋。 接着公孙瓒反转过身,往外走去,疾声吩咐道:“将阎柔抓回去,单独关一个房间,严加看守,绝不能让他逃了。”说完,骑上自己的马儿,双腿一夹,早已经去了。 ...... “士元!士元!”刚刚从平垠县赶回来的公孙瓒不待歇脚,赶紧跑到庞统的住处来找庞统参赞军务,一连找遍了好几个地方,也不见人。偏偏庞统又不喜奴仆伺候,因此除了几个专门处理杂物的婢女,其他人全都被庞统赶回去了。一来二去,倒也有时候不全知道庞统的行踪。 终于,在书房看到了,只是这时候庞统还在毋自看着一本叫《战国策》的书,下意识的,公孙瓒放轻了脚步,只是,刚刚走近,庞统却抬起了头,见是公孙瓒,笑了一笑,把娟布做了个记号,放在了桌上。 “主公,可是事成?”庞统笑着道。 公孙瓒苦笑一声,长叹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这种人。” 庞统调笑道:“那可不是,我这一身本事可是全在这里呢。”说着指了指自己脑袋。 公孙瓒却不接话题,跟难楼拼口才他会赢,跟庞统讲道理,十个我也讲不过他一个庞统。面色故作一沉,道:“现在阎柔被我拿下关在了右北平城,而以前阎柔所统帅的一万步军听田元吉介绍说已经是交给了刘和统帅。也许,我们是时候行动了。” 庞统也正色过来,回应道:“确实,现在时机已经成熟。四郡乌桓虽然实力雄厚,但是人多而杂,号令不一,趁着他们现在立足未稳之机,一定可以取得大胜。” 公孙瓒点点头,笑着说道:“好,一切布置就全仰赖士元了。” 庞统两手一拱,道:“愿为主公趋驰。” ......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伞。 “主公、子龙将军、单经将军,今晚上将是决定我们命运的一战,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我们没道理不取得胜利。” 庞统顿了一顿,看了四周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现在刘和的军队居中,有一万余人,全是步军,;难楼军队居前,军队九千余人,全部骑兵,此人武力虽然不及子龙将军,但是也是一员猛将,不可小嘘,由子龙将军居中对付,丘力居居左,此人难楼第二,六千余骑兵部队;苏仆延居左,三千余骑兵部队;乌延居后,二千余骑兵部队。由主公率骑兵主力往苏仆延突入,其余部队跟随其后掩杀。务求将敌人彻底乱起来,绝不能让他们有整军的机会。” 众人称是而去,公孙瓒也开始去做准备。 ------------ 第三十七章 守护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军队在校场集合,旌旗招展,众人都在这里集合,公孙瓒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诸位,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幽州儿郎,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妻儿父母,需要我们去守护。而现在在外面的,正是那些盘踞在我们的土地上的乌桓贼人,他们抢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粮食,甚至任意**我们的妻子,杀我们的骨肉亲人,你们能忍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 “好,这才是我幽州儿郎!每一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人,保护现在的,就拿起武器为守护而战;现在失去的,就发誓要报仇血恨,绝不妥协。” “绝不妥协!” “绝不妥协!” “决不妥协!” ...... 刘和军离右北平城驻扎不过两里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只要有心派人监视,一万多人出城,是怎么也难以瞒过的,不过公孙瓒需要的也不是夜袭,只是需要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趁着敌人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空档,直接将他们打懵就够了。 公孙瓒当头带着军队顺着城南门而出,赵云这时候则是在城东门稍后而出。他和赵云的任务不同,赵云率领着五百燕云幽骑和五百精锐轻骑兵,负责牵制住难楼,而他,则将亲自带着部队去攻击苏仆延,进攻刘和。 手握盘龙塑,后面跟着一千余精锐轻骑兵,然后才是单经率领的一千白马义从,至于步军,则是由田楷带着轻装前来。 两里的距离转瞬即至,苏仆延已经是有所准备,不过公孙瓒并不畏惧。 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公孙瓒高声呼喝道:“杀过去,只要贯穿这三千人墙,后面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时候苏仆延就在对面骑兵群中,听到公孙瓒的狂言妄语,犹自不敢相信,他就算还有着大队的人马在后面,不过苏扑延的后面可是同样有着大队的援军就在后面,以他们联军三万人之众,想不通公孙瓒究竟有什么依仗。 事实上公孙瓒确实是无所畏惧,四郡乌桓虽然皆是骑兵,但是因为草原少铁甲,所以有限的铁器也是被做成了武器,至于战甲,那是只有将军重要人物才会穿得起的,因此多是轻骑兵,虽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虽少,但是个个皆能凭借手中弓箭以一敌十,可以不客气的说,只要白马义从犹在,这战场于他如同平地。 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瓒领着军队还未冲进敌群,他的后面霎时间分出两股“白色洪流”,还不待苏仆延反应过来,千万只箭矢如同遮天黑幕一般席卷向了他们而来,苏仆延只来得及一闪,就见着自己的面前倒下了一片,一轮骑射,就死了接近三四百号人,要知道这可是夜晚,又是骑在马上运动中射箭,人和人之间因为有马隔着,又会来回乱跑,以一千白马义从的数量,只需要几轮,苏延仆就残了。 其实苏延仆率领的军队本就是个个部落勇士,骑射武艺自然是精通的,主要还是时间仓促,士兵们准备不全,因此反向公孙瓒军射过来的箭也是稀稀拉拉,构不成大威胁的,苏扑延能在他两里之远以马的速度还能组织好军队阵列已经是相当有威望本领了。 眼见对面敌军因为这一轮骑射阵型大乱,公孙瓒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带着后面的轻骑兵以锥形阵冲了进去。辅一接近,盘龙塑一个横扫,已经是将前面的三个乌桓兵拦腰撞落马下,登时就把第一个接触到乌桓兵撞得脊椎断离,另两个显然也受创非轻。后面紧跟着他的士兵也很快接近,登时将苏仆延的骑兵撞到了一片,再直接踏了过去,就这样,落于马下的苏仆延的士兵,再也没有机会起来,不是被马踢爆了脑袋,就是被踩破肚皮四肢,借着冲势,这才在辅一接近就能给苏扑延军造成如此重创,不过随着军队往里深入,一旦真正深入进去,如果不能快速突破,不但外围的白马义从不能帮得上什么忙,就连在短兵相接的骑兵,也会出现大的伤亡,而他现在的骑兵那是死一个少一个,暂时也是没有任何补充的。这个时候的苏仆延渐渐冷静下来,站在军队后排,大声呼喝,叽叽哇哇一阵,顿时前面的乌桓士兵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哇哇大叫,拼命朝他挤了过来。 公孙瓒冷哼一声,苏仆延的算盘他又何尝不知,不过他可不惧,深深地看了苏扑延一眼,苏仆延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隐隐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麻烦,身体前倾,发力荡开几把想要向他攻过来的刀,力由臂出,将盘龙塑往苏仆延的方向砸了过去,一下子连砸死砸伤不少人,看到这一幕苏仆延也不由吓了一跳,不过见他武器都丢了,正喜形于色,想要骂他傻逼。 这个时候,公孙瓒的后面紧跟着传来一阵喊杀声,是援军到了,苏仆延见大势不妙,居然主动往后撤去,而正交战的苏仆延士兵一见连首领都跑了,更是没有了想要继续的想法,纷纷弃了敌人往后逃去。 这种机会公孙瓒又怎么会错过,招呼一声,紧跟着追杀了过去,一边路过将旁边的火把向帐篷打去,一边往前追。没有跑多久,就见着了一队万余人的步军,不过由于苏仆延的残兵冲乱了阵型,这时候也是漏洞百出,他当即抓住机会,带队冲了进去,这一次,敌人连像样的阻拦都没有,就被我带人冲了进来,一时间死伤甚至比刚才我们第一波撞苏仆延的时候结果还要可怕,连着数百人受伤死亡,后面的暂时由单经率领的白马义从也连着射箭,一时间,如同滚地葫芦般,敌军的伤亡连着扩大。 待苏扑延军还想做着反抗,这时候更大的浪潮从西面扑了过来,公孙瓒定睛一望,这不正是难楼的军队吗,心里面暗暗揣测:“难道子龙已经杀了难楼?” ------------ 第三十八章 仇敌纷纷死 汉历,建安四年八月初一。 北方草原已经是渐入秋季,草色开始从底端开始显现枯黄色,天气干燥。此时夜色笼罩大地,天空一轮残月高挂,本来该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却发生着悲惨的一幕,到处都是无数人执着刀枪剑盾乱战成一片,喊杀声,火焰席卷的光亮,在数里之远隐约可现,而其中尤为鲜目的,则是一队一千余人的骑兵和四千余人的步军在扑杀着一直接近万余人的骑兵,场面尤为壮观,而在这所有人前面一马当先的,是一个骑着白马的年轻将军。 “子龙!”公孙瓒在杀透苏仆延的军队,紧跟着苏扑延的逃兵继续杀向正中刘和所率领的步军的时候,遇到了赵云,这时候的赵云透过火光可以看见其所骑白马已经是全身上下遍染血色,赵云打马小跑向他赶了过来。 “主公!” “子龙,难楼呢?”公孙瓒心中疑惑,好奇问道。 赵云笑了笑,道:“主公,多亏了军师之计,难楼一开始轻视于我,反被我几回合秒了。然后借着他的军队混乱无人指挥的时间,被我领着军队反杀了过来。” 公孙瓒点了点头,颔首微笑道:“好,你干得好!现在难楼已死,乌桓人的实力已经去了大半,你领着两千骑兵去乌延部,我们再一起合围丘力居,这一战就是全胜了。” “是!”赵云组织军队而去,现在敌人形式大乱,不过比起乌桓,公孙瓒现在更担心刘和在哪里,想到这里,不由大声向战场中众人吼道:“四周众人传令下去,获刘和首级者,赏白金,官升一级。” 在这样的混乱的战场上,再依靠传令兵传令官无疑问效率更加低下,反倒是众人互相就近相互传开,毫无疑问,是最快的办法。 众人士气一振,更加卖命进攻起来。更重要的是,刘和绝不能活。 时间过了一炷香左右,这时候单经骑着马向公孙瓒靠近,手中执着一个头颅道:“主公,刘和已死,首级在此。” “好!”公孙瓒看了看,这不是刘和还有何人。 将剑抽出,一剑挑起刘和头颅,高声呐喊道:“刘和已死,降者不杀。” 单经也反应过来,跟着我大声呐喊,“刘和已死,降者不杀。” 周围的刘和士兵和苏仆延、难楼士兵连着遭遇重创,早已经是无心恋战,听闻此言,知道投降死不了,哪里还有心思反抗,纷纷丢了兵器请降。 “单经,你来负责善后。”吩咐完单经,公孙瓒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大事已定,这里不再需要他再操心,急忙点了一千白马义从往丘力居的方向奔去,现在的丘力居虽然依旧人多势众,但其实只能算作一支孤军,一旦他们这边调整过来,包围了丘力居,丘力居也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 等公孙瓒过去的时候,北大营已经没有了人马,心思一动,丘力居肯定是见事不可为,跑到乌延那里去了,这种时候,丘力居肯定是想要返回属地,因此去东面的可能性很大,赵云压力太大,他也忍不住为赵云担心,直接右手直举过头,高声呼喝道:“走,去东面,支援子龙。” “诺!” ...... 到了这里之后,局面有些超出公孙瓒意料,只见赵云领着军队正好阻住了丘力居的去路,两方都诡异的对峙不动,至于乌延,则根本没有看到,只怕也早已经被赵云收拾了吧。 而公孙瓒现在领着军队又正好绕到了丘力居的后面,前面的丘力居一见是我 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高声呼喝道:“公孙瓒,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过去。” 公孙瓒冷笑一声,喝道:“丘力居,绝无可能,除非你立即弃械投降,我还可以免你死罪。” “哼!”丘力居知道不可能商量得通,不再与公孙瓒说话,只是对着自己旁边的一个年轻胡将小声说着什么,他神色一凛,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丘力居带头领军直接往赵云方向冲了过去,公孙瓒在后面马上反应过来,将手摆过头与于肘关节处成九十度直角,将手挥下,高声呼喝道:“白马义从,分两队不间断外围齐射。” 一时间,只有少部分丘力居骑兵正对我们冲过来,更多的部队却是往赵云冲去,因此将背部露了出来,一下子就射倒了六七百人众,不过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丘力居的一个部将领着人过来了,白马义从想要发挥作用,自然是要在马上骑射,而且两边速度差不多,丘力居的军队也追不上,只是驱赶,究其原因,也只是在为丘力居突围拖延时间而已,不过公孙瓒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从马上拿出自己的一石弓,右手往箭囊取出两箭,单手捻起往这这人瞄准,那人刚刚把来向胸口方向的一支箭挡开,结果另一支箭直接射向了他的咽喉,挣扎抖动了一下,翻身掉下马去。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这边的两千余乌桓骑兵就被尽数解决,公孙瓒这里也是伤亡了十几个人,他领着白马义从往赵云那里赶过去,赵云正和丘力居战在了一起,这丘力居使的乃是一柄眉尖刀,刀身狭窄,刀尖锐利,刀背斜阔而上。明显可以看出丘力居已经处于下风,不过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命令军队去帮助其他人攻击乌桓兵,他则举起了弓,高声喊道:“丘力居,看箭!”只听见一声弓弦绷弹的声音,这只是一把没有箭的弓而已,但是却也让丘力居分心。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丘力居一愣神之间,赵云一枪当空向丘力居的咽喉刺去,再快速抽出。 “咕咕咕!”丘力居用手想要阻住血从喉咙冒出,可是,到底是致命伤,一翻身,从马上仰躺了下去,公孙瓒骑着白龙走了过去,见这丘力居一双眼睛睁得如同灯笼一般,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其余的乌桓兵见连首领都死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拼下去,纷纷跪地请降。 ------------ 第三十九章 右北平初定 就在一天之间,五个敌人死了四个,看着丘力居现在的样子,一时间公孙瓒也有些呆愣,纵使再多的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身死族灭,魂飞魄散,再不复还。 战事倒也很快就结束了,深寒的夜晚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与浓重的血腥味,空气也似乎凝固不动了,到处都是被捣毁点燃的帐篷栏木,有的是尚未熄灭的火光与浓烟,狼藉遍地的尸体。 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残桓断剑,倒立如林。 鲜血几乎渗透这一片草原的每一寸土地,顺着地流入一个又一个低洼处,形成一处又一处满含腥气的暗红色泥沼,数不清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残块,碎裂的头颅,以及不幸被踏成肉泥的糊状物,横七竖八的散落在一个又一个的泥沼附近。 有着一个又一个手背绳套的人排成了一排又一排,低着头往远处的一处明亮如许的城池走去。更多的则是机械的搬着尸体往早就堆砌堆砌好的薪柴上,将这些尸体焚化。 凡大战之后必有灾年。这一处战场上至少死了超过两万余的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爆发瘟疫,席卷蔓延整个右北平城。 “主公,这一次我军伤亡了有三千余人,敌人的首领基本被杀光,只有辽东郡的乌桓王苏仆延侥幸逃脱,至今下落不明,俘虏了一万四千余敌军,其中有五千余汉军部队,剩下九千余尽皆是乌桓骑兵,战马器械缴获无数。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我们还收纳到了超过五十万石粮草,足够我们吃到明年了。”田楷自从战事歇落以后就一直忙个不停,直到两个时辰以后,才终于过来跟公孙瓒汇报情况。 “哦!五十万石的粮草?”公孙瓒有些吃惊道,有了这五十万粮草,他哪里还怕这个冬季吃什么呢,就是支撑到明年也是没有问题的了。 一时间心潮澎湃,忍不住开始雄心又其,北讨鲜卑异族,西击袁绍。 只是旁边田楷看上去欲言又止,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公孙瓒见状拍了拍田楷肩膀,豪迈地笑了笑,道:“田楷,有什么直说无妨,你我君臣之间,你的意见我自然是重视的。” 田楷拱拱手,一脸羞愧,道:“主公,是在下愚钝。”顿了顿,田楷正色继续道:“如今幽州右北平战事初定,军队锐气正盛,本来是理应继续乘胜作战的,不过现在百姓生活穷困,人民需要休养生息,军队也需要调整,不宜穷兵黩武。《司马法》有言,不违时,不历民病,所以爱吾民也;不加丧,不因凶,所以爱夫其民也;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其民也.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属下恳请主公能够替治下百姓和军队多做考虑,战事稍歇,来年再战。” 听到这里,公孙瓒眉头一皱,一时之间他也有些心头不爽,隐隐处于发怒的边缘,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孩刚刚找到喜欢玩的玩具,结果被大人没收时候的心情,也有些理解为何世上总有昏君暴君,率性而为,想到昏君暴君,一时间也有些暗暗责怪自己,“公孙瓒啊公孙瓒,上一世你是应何而亡,不听忠臣言语,疏远贤臣,这一世,你莫非还要如此作为吗?”想通道理,公孙瓒终于使得自己能够冷静下来,故作一怒,道:“田楷,你可知罪?” 田楷闻言,一拱手,慷慨凛然,正襟身姿而言道:“主公,臣何罪之有,我将心对主公,不畏惧死,只求主公能听我之言。” 公孙瓒赶紧上前一步,两手压下了田楷的手,欣慰而笑道:“田将军之言,乃老成谋国之言,我自然是明白,先前险些错怪田将军,是我之过也,只希望田楷将军以后能继续在我身边鞭策我,使我不忘本,不骄奢忘形,做吾之介子推。” ...... 距离右北平战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自从公孙瓒听取了田楷的劝谏,就已经做好了不再今年再打大仗的准备,至于渔阳郡的鲜卑族,虽然一开始确实攻击涿郡甚是凶猛,使得田豫率领的三千多守城士兵死了一千多人,已经是破城在即,不过在听到他这边右北平大胜的消息之后,有些畏惧鲜卑族会步乌桓人的后尘,所以还是领军又撤回了渔阳郡,不再出来。至于袁绍,那更是被张燕骚扰得烦不胜烦,根本没什么心思来找我寻隙挑事,听到他这边战事如此快平定,又哪里还有想法,而张燕也似乎在知道我这边危机解除,也是再度龟缩在了黑山险地之中。 比较让人感觉意料之外的,则是原来丘力居的儿子一个叫塌顿的年轻乌桓人,趁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杀了他们的部曲,接收了原来丘力居的势力,只不过因为这次远征右北平损失惨重,将整个部族都迁到了塞外放牧发展,不敢再在幽州驻居。至于那个失去行踪的乌桓王苏仆延,原本是在原来四个乌桓王之中实力排行第三的,因为一瞬间四个旧的乌桓王失去三个,一下子使整个乌桓部族陷入了绝对的困境当中,他则是逃回了自己的领地,乘势兼并附近部落,一跃之间有了近五千户的部落,成为了与接手丘力居势力的塌顿并驾齐驱的乌桓势力,只不过两方现在都是因为畏惧我的兵危之势,都是跑到了塞外去了。至于幽州本土还有着六千户的乌桓部落,我后来又听取了田楷的主意,只要他们不再劫掠幽州百姓,可以允许他们定居在幽州。 这样一来,倒也是增加了不少的好处,不但得到了那些被公孙瓒俘虏囚禁在右北平的乌桓士兵感激,一瞬间也转变了乌桓兵们对他的印象,说起来,他也实在是有些垂涎这九千余的乌桓骑兵,只要能够想办法收归己用的话,这对于他现在本就不多的部队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补充,而且乌桓人自幼就在马上练习骑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精兵,稍加训练,又是一支精锐骑兵。 好处当然不止这些,六千户的乌桓部落,也使得公孙瓒下辖的地盘凭空多了六万余人的人口,差不多现在幽州半个多郡的人口,增加了赋税。 (......) ------------ 第四十章 不一样的想法 而且还可以分化乌桓势力。 至于辽东郡的公孙度,公孙瓒是不允许他独立存在于幽州的,幽州公孙将军,有且只能有一个,这是他与庞统一再确认的结论,现在也只能是让他公孙度存在着,等他缓过来,自然要解决掉的。 现在的公孙瓒手下已有涿郡、右北平郡、辽西郡、昌黎郡、玄菟郡五郡六十余万人口,虽然地盘人口增多,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官可派,手下没有足够可当一面的治政能手,烦心不已,只是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暂时搁置,找人顶替。 想到这里,不由想到一个月之前还软禁了阎柔在右北平城,站起身喝问道:“李武,阎柔现在如何?” 李武这时候正在书房门外,时刻保护公孙瓒的人身安全,听到他问话,走进门来,一脸恭敬地答道:“主公,阎柔现在在郡守府别院入住,时刻有我带领的亲兵卫巡逻监视,保证他绝对不会逃出去。” “饮食日常如何?”公孙瓒继续问道。 “照常吃饭睡觉,每日安心看书修养。” “哦!竟是如此?”这阎柔果然不是普通人,在这样的境况下居然还能安心睡觉吃饭,照常作息,让人生疑。 原本公孙瓒也只是下意识问问看,突然之间有点好奇,想要去见这阎柔一见。 “走,带我去见阎柔。”公孙瓒沉思了一下向李武吩咐道。 “诺!” 很快,走到了郡守府的的城北角的一间别院,只见这里外面确实是时刻有这十几个人在站哨,还有着一队十人的小队在四周巡逻守卫,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鸟儿,也难以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逃出去。 在不为人察觉的情况下,公孙瓒嘴角斜往上翘,推开门往里走了进去,在旁边的李武急忙上前两步,急声低呼道:“主公......” 公孙瓒向后摆了摆手,摇摇头,道:“李武,替我在门外守着,等到我有召唤,你再进来。” “诺!” 进门之后,看到大堂正中门虽然大开着,但是并没有人,一时有些好奇,忍不住往周边几个房间望过去,看到左旁边有一门,门旁边窗扇打开,有一个人正低着头看着书,一时间情不自禁往前走去,脚步很轻,轻到我没有什么察觉到,也可能是公孙瓒和他都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察觉。 到了门口,见那人看的书中正看到“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间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这时候见他看完这一段,将娟布用一支竹签往里一夹,放到了桌上。 这个时候虽然纸已经是被蔡伦发明了出来,但是还没怎么应用,究其原因,不光是原料不方便取材,更重要的,是刚设计出来的这种黄纸难以写字,勉强用毛笔写上,墨水也是很快就扩大扩散,过段时间就不再能看清字迹,因此一般的有钱人家,也是在用绢布来捲抄藏书,普通人才会仍然用竹简写字藏书。 公孙瓒见到阎柔抬起头来,只见这时候的阎柔一身青色布衣,胡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剃成了短须,用一根蓝色布条打着一个布结,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已经是大不一样,隐隐然一身书生气。 阎柔笑着问道:“蓟侯,不知所为何事?” 这时候的阎柔果然是有些不一样了,不光浑身气质,更重要的,隐隐然,有些让我看不透。 既然暂时看不透,公孙瓒也不多想,微笑应道:“闲来无事,就是想要来看看阎司马近来可好?” 阎柔沉吟片刻,快慰而笑道:“自然是好,这里有吃有喝,有诗书作为闲适雅趣,我生平爱好的就是渴望能够远离人境,与诗书相伴,安逸舒适地度日。只可惜少时就被人带到塞外,身处危境,不得已拼命而为自己活。” 听到这里,公孙瓒故作一笑道:“阎司马,这般闲情雅致果然是让人高山仰止。只是,阎司马果真就是觉得就是如此,再没有丝毫想法?” 对于阎柔所说的,公孙瓒却是怎么也不信,猫吃鱼,狗吃屎,狼吃羊,人之本性,见识过了世界之大,又怎么会再甘心做一个乡下农夫。 “没有的!”阎柔肯定道,只是神色之间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恢复如常,连公孙瓒也根本没有所发现。 公孙瓒也只是揣测,见阎柔如此肯定,一时之间他也尤不死心,又放出一个重磅消息。 “阎司马可能还不知道吧,刘和和四乌桓王早在一个月前就为我所败,如今残余的乌桓势力也只能是逃到了塞外,不敢再与我为敌,至于你所敬仰的袁公袁绍大将军也早已经是龟缩在了易河西岸,轻易不敢来犯。” “什么?刘和......死了?”阎柔吃惊道,一时间只觉得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看到阎柔这个样子,这时候的公孙瓒倒没有再想要去讥讽嘲笑的阎柔的感觉了,顺着阎柔的话说道:“嗯,死了,未知阎司马以后如何打算。” 阎柔神色一暗,喃喃自语道:“那......又能怎么样呢,纵使有万千的雄心大志,也只能是如此这般了。” 这一刻的阎柔,如同失了魂魄一般,看阎柔的这般样子,倒是让公孙瓒大出所料,似乎对于刘和,好像有着不一般的情绪所在。曾经阎柔以刘虞为主公,想必刘虞死后,就是打算辅佐刘和,只是现在人死如灯灭,倒也再难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公孙瓒不由想起早年阎柔曾经就是被乌桓、鲜卑所俘虏,只是他似乎并不憎恨这些人,反而是得到他们的信任,成为现在的乌桓司马。看样子,他似乎是比较亲近于乌桓人的,一时间,公孙瓒倒也对他的经历充满了兴趣。 ------------ 第四十一章 徐州刘备 公孙瓒闻言试探道:“阎司马,未知你对乌桓鲜卑何等看法?” 阎柔听到这话,神态讶异,带着些疑惑的看了公孙瓒一眼。众所周知,公孙瓒是出了名的不与异族亲近,立场也已经是明确无疑的,要不然早年间也不会因为如此和闹得幽州乌桓、鲜卑齐出,一起和袁绍来攻他。 见状公孙瓒也不由苦笑一声,“嘿!”摆摆手言道:“阎司马恐怕误会我深已,乌桓、鲜卑固然害人不浅,但那也是当兵为将为挣军功,以求近身之阶而已,普通一般乌桓鲜卑与我无仇无怨,本来就是无辜之人,我又不是天性嗜杀,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阎柔深深看了公孙瓒一眼,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良久之后,开口道:“呵呵,公孙将军你的意思我哪里会不明白,不就是想要招揽我为助益吗!我可以帮你去劝服乌桓鲜卑为你所用......” 不等阎柔说完,公孙瓒有些激动的道:“当真?” 阎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续道:“自然,不过我却不会在你手下任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使这些无辜之人少受战乱之苦罢了。” 这次倒轮到公孙瓒惊讶了,想不到这阎柔品德觉悟如此之高,以往所见之人,哪个不是虚伪至极。或为名,或为利,即便是所做之事如何正义凌然,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私利包含在里面。 既然阎柔如此想法,公孙瓒也不会勉强,对他来说,能够帮他解决乌桓鲜卑如何为他所用的问题,就已经足够了,再多的,他也已经看出来,恐怕阎柔是绝对不会在他手下任职的,他也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也许时间稍长,阎柔能自己想通也不一定呢。 ...... 徐州人口众多,物产丰富,是赋税产粮大州,连接扬州、豫州、兖州、冀州、青州五州之地,属于地理位置要冲,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治所下邳,此时的徐州刺史为刘备,在刘备以前,是陶谦为徐州刺史,不过在经过曹操为父报仇而屠城之后,整个徐州已经是大变了样,法纪混乱,政治昏暗,百姓流离失所,整个徐州已经成为了一个“烂摊子”,人心思变,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陶谦三次礼让徐州刺史的位置,刘备才肯接受。 不过徐州危机仍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吕布逃到了徐州来避难,刘备一世枭雄,知道单靠他一个只怕难以抵挡曹操进犯,因此,顺势将吕布安顿在了小沛替刘备自己抵挡曹操兵锋,曹操经过几次试探,对于刘备和吕布的联合也是隐隐头痛至极,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刘备正坐在下邳郡治府中,这个时候大堂中并无其他人在,整个人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东西,只是看其右手却是在反复搓摩着右边的椅扶手,下意识之间细细把玩不停,看来其人并不像表面的那样,真的是对徐州刺史的位置一点也不动心。 在正前方的桌案上摆着一份黄色的绢布,四四方方,边角则是用极其名贵的金色线条绣制而成的华丽边框,在右下方署名的地方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印信,上书“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原来这是一封天子召书,由当今的汉天子汉献帝刘协“亲笔”所发,只是令人惊讶的是,现在真正的玉玺应该是在虎据扬州之地袁术所有,那么,这印信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这天子召确实是由刘协所发,只是印信却是兖州牧曹操借着汉天子的名声仿造过去天子玉玺所印,想当初曹操在被董卓追杀时犹敢在家乡陈留广发侨召引十八镇诸侯会盟讨董,如今一个小小的天子召书,还手握了真正的汉天子刘协,他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不过现在的刘备并不打算追究这个问题,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做决定。这就和这封天子召书有密切的关系了,上面写了,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今有南阳袁术假借天子玉玺,自以为得天恩宠,以为大运,篡汉自立,高祖有言,如有异姓称王者,彼辈当共击之,朕乃汉天子刘协,召天下贤士绞杀叛贼袁术。” 另外旁边则有一封普通小信,似乎是私人所写,“吾辈身为汉臣,自当为天下计,共击此獠,万望玄德兄与操共会于淮,盼之切之。”原来这是由兖州牧曹操所写,看样子连曹操也对刘备甚为看重,特地写了一封私人信件来邀请。 不知想到哪里,刘备这个时候忍不住嘴角一歪。 只听轻嘿一声,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来人,唤二将军、三将军与众将来大堂议事。” “诺!”隔得厅门,远远有传令兵当空应声。 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大堂中陆续有人到来,这时候有一个燕颔虎须,豹头环眼,脸若黑炭,身高九尺有余的将军,说话声音好像打雷一般似的开口道:“大哥,你着急叫俺们过来做甚,俺还着急想要喝酒呢。”原来这人正是刘备的三弟张飞张翼德,至于站在他旁边紧邻着一般身高的,穿着一身绿袍,脸若红枣,粘须三尺有余的将军,则是他的二哥关羽关云长。 坐在上首的刘备皱了皱眉头,对于他这个二弟的脾气,他也是有些无奈,故作一怒,严肃认真道:“三弟放肆,休要胡闹,等诸位全到齐了,我自然会宣布。” 下面坐着的张飞眼见大哥认真起来,生怕自己真惹得大哥不高兴,只好嗡声嗡气的道:“知道了。” 终于,大堂里面的位置全部坐满,只见堂下除了刘备的二弟、三弟以外,还有别驾陈群,广陵郡太守陈登,陈登因为得刘备看重,所以最近一直在刘备身边帮他协助整理徐州内务,东海郡富商糜竺,因为对刘备坐稳徐州帮助很大,所以被刘备引为典客,亲兵统领陈到还有简雍、孙乾,另外有着原徐州的丹阳兵统领曹豹等其他人,乍一看,刘备帐下确实是人才济济,可堪一用。其实里真正属于刘备的心腹并不多,大多都还在观望之中,只是因为摄于曹操威势,暂时拧成一团。 而现在,刘备就要有事要说。 ------------ 第四十二章 满宠 从众人进大堂以来,刘备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也不是针对某一人,而是,心中似乎有郁结。 看了一眼堂下众人,刘备开口道:“如今有一重大事情,汉室不幸,扬州袁术借天子玉玺篡汉自立,称帝于南,曹操邀我共击之,不知道座下诸位如何看待。”刘备说完话,一脸虚心求问状。 还是张飞坐不住,不理会旁边拉他衣袖的二哥,嚷嚷着抢先开口道:“大哥,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议的,直接去打他袁术不就是了。” 刘备听了之后颇为无奈,怒斥一声,“二弟,休要胡闹。” 张飞这时好像才想起大哥平日里的可怕样子,忍不住脑袋一缩,不敢再开口言。 喝退了三弟,刘备这才神色稍缓,继续望向众人,只是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开口说话,就连刘备都要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的时候,这时候陈登开口了,道:“主公贵为汉室宗亲,如今袁术作乱,主公正应该前去。” 刘备点点头,道:“我亦有如此打算,只是我担心......” 下面的陈登应道:“主公可是担心吕布?”沉吟片刻之后,陈登眼神一亮,言道:“吕布,豺狼也。主公确实应该有所提防,不过既然如此,何不如共邀其灭杀袁术此獠,这样主公还不用担心其背后作乱。” 旁边的陈群看在眼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好似想起什么,并没有说出来,而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刘备,也一时没有注意到。 ...... 幽州,这个时候公孙瓒正在辽西郡监察各个郡县战后的百姓生活恢复情况,这几年幽州连年战事,百姓流离失所,他可不希望整个幽州继续乱下去,因为又没有好的能干的治政人才来辅助他,没有办法,像这种事情,也只好他自己亲力亲为,至于田楷、关靖,那是要负责更为重要的涿郡与右北平郡,两个郡皆是战争前线阵地,不可轻忽。 本来是在辽西郡的官道上视察沿途农耕情况的公孙瓒,突然之间听到一阵马蹄声急促赶来,旁边的李武等人哪里还管那么那么多,取出早就已经在马车腹部准备好的刀剑盾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等马儿跑到不远处,这时候翻身下马来了一个人,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公孙瓒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向后摆了摆手,直接向他走进。 “单将军,所为何事。” 原来这人正是单经,只是因为临来仓促,背部弯曲,双手撑膝而立,等到他缓了一口气,才拱手说道:“主公,右北平天子有召书来,特请您前去。” 公孙瓒闻言一阵讶异,“天子召书,和我有什么关系?竟然发到我这里来了。”想了一下,心中仍然是没有丝毫头绪,看来不去看一看,恐怕是很难猜出来了。 拍了拍单经肩膀,笑了一下,道:“单将军,借你的马一用。” 旁边的单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等到公孙瓒翻身骑上了单经的马儿,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单经也吓了一跳,赶紧出言劝阻道:“主公,不可以,您是千金之躯,万一遇到埋伏怎么办?” 公孙瓒挥了挥手,直接一夹马腹,再右手一提缰绳,只是回答一声:“不碍事,我先去郡城,自然会安排人保护我回右北平去。” 说完骑马而去。 ...... 一天以后,公孙瓒已经是到了右北平,临到郡城,并不急着接见天子使君,而是到了庞统的府上,希望可以得到他的一些建议。 “士元,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嗯!” 放下刚刚因为口渴喝了一口的茶杯,一脸目光诚恳的看着庞统,道:“那你说说,我倒是该如何安置这个天子使君,还有他这一次来又大概是为了什么?” 庞统笑了一笑,举止优雅大方的把茶杯放在茶谍里,见到吊足了公孙瓒的胃口,才说道:“主公,任他天子使君势大,那也是天高皇帝远,与您又不接壤,何必忧心,至于召书内容,一看便知,更是不需要揣测的。” 公孙瓒坐在座椅上,则是在细细品味着庞统这句话的深意,直到良久,这才忍不住大笑出声,站起身来,拉起庞统臂腕道:“士元,走吧,和我一同去见见这位天子使君。”心中暗想着,“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天子使君又会给我什么惊喜。” 庞统倒是一脸无辜状,不过公孙瓒可不会放过他。 等公孙瓒和庞统到了之后,过得片刻,大堂中来了人,这人正是天子使君,姓满宠,字伯宁,乃是曹操帐下汝南太守,这一次奉曹操之命前来传召。 满宠一进大堂,一脸严肃,毫不畏惧于公孙瓒坐在大堂首位的威势,而他也故意坐着不动,看满宠打算怎么处理,这满宠也似乎故意没有看见他一般,高声喝道:“哪个是公孙瓒,快快接旨。” 公孙瓒一听有些暗暗佩服这个人的气度不凡,要知道前一任来传召的天子使君,可是相当之惨的,直接被他囚禁在幽州不能回去,把以前给刘虞任命生生抢了过来,还派了自己的亲信去接管了附近青冀二州的刺史大权,在这般前科之下,满宠这般态度倒是让我诡异了。 和庞统对望了一眼,见着庞统只是微笑一点头,心中有了主意,应道:“我就是!” 满宠这才看向公孙瓒来,也不做作,从旁边的小吏手举着的托盘上取下一个包好的黄色绢布文书,对着他说完召书内容。 公孙瓒站起身来,一拱手道:“臣公孙瓒接旨。” 这一套做完之后,公孙瓒极力盛情邀请满宠再多在城中歇息几日再走,满宠眼见推迟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等到周围人都散了,这才向庞统问道:“士元,你觉得我该去吗。”公孙瓒的心里面其实倒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他觉得其他州郡的形势他依然是需要关心的,而且下意识的,对于袁术称帝,他并不十分排斥,要知道现在汉天子在曹操手中,曹操想要发什么命令,说谁是叛贼,那自然是他曹操说了算,而如果大家都称了王封了帝,那曹操手中的这张王牌就再没有一点作用,说不定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 第四十三章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庞统细细沉吟良久,才道:“主公,满宠乃是曹操帐下能臣,位置虽然没有二荀之重,也没有曹氏将领地位显赫,但以他一个外姓人,尚且被任为汝南太守而看,曹操对于主公也是极为看重,既然如此,主公何不如去会他一会,现在的幽州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什么大的冲突,袁绍士气受挫,乌桓元气大伤,只有一个鲜卑独木难支,是不需要太过担心的。” “好,就依士元之意。”公孙瓒心里面其实也是赞同着这一观点,况且对于他来说,袁绍也好,曹操也好,都是他将来要面对的敌人,而距离当初十八镇诸侯会盟,也已经过去了八年左右的时间,物是人非,早已经是大变了样。 “续儿,安心在幽州,替我训练出一支崭新的白马义从,知道吗?”临出发前,公孙瓒准备把一切都安排好,特别是关于白马义从的组建,这是他最重视的一件事,多做一分准备,则多一分胜算。 公孙瓒拍了拍公孙续的肩膀,欣慰一笑,说起来,公孙瓒与刘盈唯一所出的,也就是公孙续了。 “是,孩儿知道了。”公孙续神情激动,说起来这小子从小最崇拜的人竟然是他老子,当初从盈儿口中听到,公孙瓒也是有些吃了一惊。 这一次出发扬州之地,公孙瓒打算只带赵云和一千白马义从前往,山高路远,兵贵精不贵在多。 ...... 一路小心谨慎而行,也幸亏人少,没有打算惹事,这才在平安穿过了袁绍的领地,说起来,军队在易河的时候,遇到一队几十人的巡哨人马,差点被张郃军识破,也幸好我胆大,借着本来穿着袁绍家一样的制服,至于白马义从,因为是横跨数州之地,一千人众的白马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一点,被他换成了普通的杂色骏马,冒充袁绍军新来支援的部队,这才侥幸脱身而去,至于说把他们歼灭,因为距离张郃大军军寨不远的位置,这样做毫无疑问所冒风险更大,一旦被他们发出信号,被张郃军发现,那要再过易河可就难了。 “主公,前面就到徐州地界了。”赵云打马走到公孙瓒身边,用手指这前面说道。说起来,赵云对于徐州也算是熟识了,前一次陶徐州被曹操威逼城下的时候,就是刘备领着他曾经来救过。 “吁!”公孙瓒将白龙缰绳往后一拉,停住了脚步。“唔!”眼睛所见的,是一片萧索枯寂的树木枝叶,本来该是一片金黄色的田地里,现在则是杂草丛生,显然早已经是荒芜人烟了,走近了看的话,附近的村落,到处都是可以看见的倒塌的横梁断木,残碎的瓦砾,烧糊的屋檐,甚至在一些不为人所察的角落里,还发现了早已经腐烂得只剩下几块破布遮掩的人的白骨,从这布料的材质看来,分明是普通的贫穷人家所穿的麻布衣物,便宜而显结实,这才没有随着风吹日晒而消逝,很显然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经历了什么。 看着旁边的赵云手心拳头紧捏,公孙瓒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子龙,凡人如何难逃一死,曹孟德为报父仇,残杀无辜百姓,这在将来,必然是要遭受报应的。再者说,生活在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幸,也是命运的悲哀,子龙要想开些才是。” 赵云喉咙哽咽着应道:“我知道的,主公放心。” “嗯,走吧,走过前面,应该就是吕布驻扎的小沛了,嘿!”公孙瓒嘴角微微上扬道,说到吕布,赵云也终于是精神一振,对于吕布,还真有些期待的样子,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但凡身怀绝世武功的人,哪个不是对于更强的对手有着强烈的战斗渴望。 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城下面,虽然城池面积占地长度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不过让人惊异的是,整个城池论防御设施器械完备的程度来看,那是一点也不逊色于幽州的右北平城,站在城池一里以外的距离,右手一挥,喝止了白马义从继续前行的脚步,公孙瓒扭头看了眼赵云,赵云也是心领神会,与我一起直接打马往前面而去,很快,就到了城池一下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停马稍歇,任由着白龙左右四处打转儿,至于再近一些,那就是万万不能了,在如今对方态度不明的情况下,靠得太近,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疾声喝道:“吾乃幽州公孙瓒,吕布何在?” 城墙上面一阵骚动,没过多久,很快城墙上又来了几个人站在上面,当中有一个人尤其引人瞩目,面容倒是看不太清,只是他的头顶的紫金冠太过惹眼,让人过目难忘。 很快,这几人又消失在了城墙上,就在公孙瓒暗自纳闷何等情况的时候,这时候当中的城门被打开了来,刚刚那几人又各自骑着马出来,向他靠近,在旁边的赵云暗暗用手捏紧了手中的亮银龙胆枪,只等那几人若是真的要暴起发难的话,赵云就算拼得性命也要保住我性命不失,不过他此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一切,只因为对面那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怎么说呢,一身金凤连叶铠甲,头戴着一顶束发紫金冠,腰缠玉带,另撇着带鞘宝剑束于腰间,一张国字脸,却也显英俊不凡,让人妒嫉,只单看脸的话,绝对可以称得上让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类型了,座下是一匹显枣红色的骏马,眼神灵动之极,如有灵性,分明不是一般的普通骏马。这人正是当年虎牢关前的温侯吕布,虽然现在并没有提着他那柄标志性的武器——方天画戟,却也绝对叫人轻视不得。 “蓟侯,一别多年,想不到今日竞然在此相会。”吕布笑了一笑,这一笑倒也是使得刚刚他那身煞气渐渐消失,旁边的赵云也是忍不住送了口气,吕布之名太甚,就算胆大如赵云,这一时之间流的汗,也绝对超过上一次右北平城外的大战了。 ------------ 第四十四章 商贸交谈 “嗯,确实,这一次也是巧合,想当日我等还是敌人,今日却不想同是一殿之臣。”公孙瓒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吕布,然后继续道:“温侯,这一次吾等前来意图为何想必你也知道,不知可否行一个方便,放我一干军队过城,前去会盟。” “哪里的话,我等同为汉臣,今日南阳袁术不知天高地厚,冒天下之大不讳,篡汉自立,吾等自然是要绞杀此獠的。只是远来是客,还希望蓟侯能停留稍待,等歇息妥当,再去会盟也不迟。”吕布热情的邀请着公孙瓒,不过他确实吓了一跳,这可是吕布的地盘,一旦吕布哪根筋搭错弦来,他可是后悔莫及,又哪里敢真的接受。 公孙瓒脸色僵硬的笑着拒绝道:“哪里,哪里!会盟事大,就是累些,也是甘之如饴。” 吕布见事不可为,也就没有再劝,倒是他旁边的一个英气不凡的文吏开口道:“蓟侯既然不能在此歇息,不知道是否介意与我家主公互通商贸?” 公孙瓒闻言大是诡异,不由看了这人一眼,道:“不知先生是何人?” 这个文吏与吕布对望了一眼,看得出来十分有默契,只怕不是一般的关系,应答道:“吾乃东郡东武阳陈宫,字公台,久闻蓟侯大名,早听闻蓟侯帐下有白马义从神射无双,乃当世一等一的天下精锐,今日一见蓟侯胯下座骑,方知此事不假。” 原来这人就是陈宫,传闻其原来是曹操心腹,但此后陈宫因曹操杀害边让等汉末名士而与曹操反目,并游说张邈背叛曹操迎吕布入兖州,险些使曹操败亡,可以说是国士了,吕布能够得到他的辅佐,让公孙瓒也不由妒忌吕布的好运。当然,下意识的,这时候庞统则是被他自己忽略了,也不是庞统比不上陈宫,只是大概是爱才之心泛滥,遇到好的人才,总想着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呢。 “人才啊人才,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不用忧愁无人可用呢。”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赵云在旁边看着也有些着急了,毕竟旁边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在公孙瓒身上,他居然还能魂游天外,实在是让他这个做属下的也有些汗颜。不由着急拉着他的衣袖道:“主公!主公!” “啊!哦!”公孙瓒终于是反应过来,待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急忙抬手用衣袖往根本没有什么口水的下巴一抹而过。 故意神情严肃认真道:“咳咳!原来是陈公台先生,久仰大名,后仰大名。” 对面的吕布、陈宫等人虽然对公孙瓒的行为举止也有些感到莫名其妙,只是碍于有事相求,不好就此发笑。 陈宫见到公孙瓒反应过来,顺势出口问道:“不知......” 公孙瓒的反应也是很快,不等陈宫说完,就回答道:“嗯,当然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是何货物往来?” 陈宫犹豫了一下,将手往公孙瓒的方向向下斜指,他顺着陈宫的手指方向往下一看,不由脱口而出:“马?” 吕布与陈宫一起点点头,公孙瓒明白了过来,也是跟着来了一点兴趣,笑着问道:“那不知道温侯打算以何来交易。” 吕布这个时候突然之间神色有些为难起来,大概是觉得实在没有办法,不由再次邀请公孙瓒前去城中小歇,而吕布到时候自然会拿出东西来叫我满意。 公孙瓒一想,原先是担心吕布另有图谋,不过现在既然挑明了,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因此也就顺势而言道:“可矣。” 转头对赵云吩咐道:“子龙,你去领军队进城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城中相会。” 赵云见公孙瓒态度坚决,也不好反对,只好去了。 ...... 下邳城中,这个时候吕布将公孙瓒安置在了城主府中,就说任他自由活动,至于吕布,似乎是跑去和陈宫去商量什么去了,看样子短时间之内只怕也拿不定什么主意,公孙瓒倒也不为己甚,暂时不需要担心什么的了,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看看这下邳究竟有何不同。竞然能与刘备相互互为犄角抵得住曹操来攻。 不过说是如此,其实我也暂时不打算出城主府,须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天能够独身来吕布府中,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了。这年头可是到哪里都少不了想要杀人扬名的江湖任侠浪子,不光是战场上武将渴望杀人立功,就是在外,袁绍这个宿敌只怕也是日日夜夜在盯着公孙瓒的动向,幸好他聪明绝顶,借公孙续在右北平城居中“指挥调度”,庞统辅佐其左右,这才难让袁绍知道他的确切消息,要不然,只怕他刚出驻地,早就是千军万马来埋伏他,数不清渴望名利地位的江湖任侠来索他小命了。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处庭院处,只见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都铺满了整个庭院,其中也有秋季的花,花香四溢,满园春色,倒是一点也让人难以感觉得到这还是即将入冬的枯寂秋季,反倒像是春天的季节,一切都是生机盎然。见到这般景象公孙瓒也有些莫名的感觉心情舒畅了起来,记得在以前的时候,盈儿也是喜欢花花草草的,在幽州的时候,因为常常因为天气寒冷,很多的花草一到冬季几乎死绝,每一次,都是让她难过,他也只有安慰她等着下一个春天到来,再把今年的种子撒在上面,这样,来年的时候,也会因为今年的大雪,而在来年春天长得更加美丽。 说起来,公孙瓒与盈儿虽然也是媒妁之言,不过他也是私下里曾经偷偷看过她的样貌,温柔贤淑,美丽善良,开朗活泼,如同那个时候一般的十几岁的姑娘一样,该有的,全部都有,一些没有的,也是能够找到。而他说到底也不过是刚刚二十及冠般的年纪,自然不会懂得什么其他人情世故,就是自然的,也就喜欢上了,这样一晃,已经是二十年过去,就连他自己,似乎都觉得真的能相伴到老,“可是......可是......” ------------ 第四十五章 天生尤物 而就在这个时候,公孙瓒突然发觉庭院中似乎有人前来,脚步轻盈,似乎是个女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赶紧闪进了附近一簇花墙后面,等到这声音走得近了,似乎是在他对面一直不动了,这可让他着急了,一时忍之不住,把头往外伸出来看。 惊诧、愕然,就是公孙瓒现在情绪最好的诠释了,就在他对面的,有一个女人正在往这些花草上淋着水,乌黑秀丽的长发轻柔的飘在了腰间,而其上,则是用着少见的绿色玉簪将一部分头发束成结,如同杨柳一般纤细的腰身,修长而半弓着的双腿,而最最诱人的,则是那如同桃杏一般的,被薄纱连衣裙包裹的双臀,让人真是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都有了。就在这时,那女人撩起了因为淋水而不小心滑下颈间的一丝秀发,惊鸿一瞥间,看到了那只修长美丽的左手和脖颈间的嫩白如雪的皮肤。 大概是好不容易淋完了对面的花草,放下了浇花壶,忍不住背对着公孙瓒伸了一个懒腰。 “啊!”因为伸懒腰而下意识的打的一个哈欠,可是在公孙瓒听来,却宛如天籁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在公孙瓒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里,她突然之间反转过身来,或者说,公孙瓒整个人,早已经是变得木呐了吧,怎么说呢,肤白似雪,一张脸美貌得不似凡间的美女,有如自天上被谪居人世的仙女。 “啊!”这是她的第二声啊音,不过则是清脆好听的惊讶高音,大概是以为公孙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贼,想要反转身子逃开,只是应该自己也没有想到,好巧不巧,右脚在往后退开的时候正好踩在了淋水壶上,一不小心,整个人既然向这边扑了过来,公孙瓒吓了一跳,迅速反应过来,双腿往前一蹬,两手伸出,顺势抱住了这个落下身的女人,只是这般更近距离的接触,特别是两手之间,握着她的手腕,竟然感觉好像她的整个身子软弱无骨一般,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公孙瓒是真的信了。 公孙瓒和她眼对眼,一时间谁都忘了说话,他不自觉目光下移,看着那如同两瓣桃花一样的唇,一时间喉咙耸动,津 ye突生。自己也不知道的,怎么就亲了下去。 “哇,好甜!”这是充蚀公孙瓒整个脑子里的唯一想法了,正要继续将舌头深入了解一番里面的更多奥妙无穷般的滋味,突然感觉自己胸腹之间突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推压的力,原来是她先反应了过来, 公孙瓒终于反应过来,离开了她的嘴唇,对着自己的舌尖一咬,彻底清醒过来,这个女人是绝对的妖孽、尤物,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 不是公孙瓒面对美色于前能坐怀不乱,古往今来,有多少的英雄帝王因为女人而死,如果不是自负有能力镇定得住,根基深厚,那么,这样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而此时这个女人一发觉公孙瓒不再用力抱着她,马上两手撑着站立了起来,什么都没有再说,很快就跑出了庭院,不知道到了哪个屋舍去了。 等到她走远了,公孙瓒下意识间伸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是觉得上面仍然还有蜜糖一般,虽然当面恢复了过来,可是私底下的,仍然是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了。 公孙瓒竟然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 就这样,公孙瓒在这城主府中待到了第二天,而期间,赵云也终于忙完了安置白马义从的任务,很快就到了他身边来保护他的安全。 吕布也终于和属下商量好了计划,准备东西与公孙瓒进行商贸交易。 “蓟侯,快快进来!”吕布一见公孙瓒进了城主府的大堂,就热情的拉住他的臂腕,他看了拉着他手腕的那只右手,一时间有些诡异,这似乎有些过分热情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心中暗暗警惕,只要一有什么问题,马上就抽出另一只臂腕上的短剑,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吕布倒似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见公孙瓒坐定以后,吩咐奴婢倒茶。等到周围的人除了公孙瓒和赵云、吕布、陈宫之外全部走光以后,吕布看了赵云一眼,轻咳一声,他看着吕布的神情,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想法,当下含笑而言道:“温侯有话直说无妨,此乃吾帐下心腹校尉赵云,字子龙,是可以绝对信任的。” 赵云在旁边听到我的话语,顿时间神色一阵激动不已。这个时候的赵云除了在幽州和袁绍那里有了很大名气以外,在其他地方,其实还是声名未起,少有人知。 吕布和陈宫这时候对望了一眼,大概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陈宫轻咳一声,当先言道:“主公,公孙将军,我家主公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与将军作为交换。” 公孙瓒一听整个人就感觉一阵不舒服,“莫非你们还想吃霸王餐不成!”他心头暗自冷笑不已,表面上仍然是一脸冷静,好似刚刚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一般,陈宫看到这里心头暗暗点头不已,大道有戏。 陈宫微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家主公真正想要和公孙将军交易的时间,也不是现在。” “哦?”这下公孙瓒倒有些讶异了,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莫不成等到明年秋收之际,再来交易不成,只是以一个小小的小沛县城来算的话,似乎所产粮食也不够啊,恐怕这些粮草连供养吕布现在的军队都是问题吧。 陈宫似乎也看出来了公孙瓒的疑惑,继续泛泛而谈道:“有一件事还希望公孙将军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公孙将军除了交易能够多得钱绵外,还会额外得到我们更多的好处,只是事关重大,还希望公孙将军能够保密。” 听到这里,公孙瓒有些犹豫了,什么事,需要他保密,对他有什么坏处。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陈宫似乎也是觉得刚刚说得不够,又添了一句,“这件事事成之后,对公孙将军将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第四十六章 人心 “哦!先生说说看。”顿了一下,见吕布和陈宫尤自不肯放心的样子,公孙瓒微笑而言道:“温侯与先生且管放心,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我都不会出卖盟友。”在这里公孙瓒也是暗暗的耍了一个小心思,他只说不会出卖盟友,可是至于双方是不是盟友,那可就要看他自己怎么看了,嘿嘿! 吕布、陈宫两人听了都点点头,这个时候吕布开口道:“我准备趁着这次刘备打袁术,夺取刘备的地盘,到时候自然有钱有粮来和公孙将军作交易。” 公孙瓒听了之后吃了一惊,抢刘备地盘?这吕布、陈宫胆子那是真的大,不过心中细细思量,也并非就不是不可能。 就这样,后来陈宫又仔细地告诉了公孙瓒诸般计划,他越听越是忍不住吃惊,心里面也渐渐对这个陈宫起了戒备,这般深沉算计,步步紧扣,实在叫人不得不服,明显一看,如果这件事若要论谋划的话,那么一定是与这个陈宫有着极大的关系。 再歇了一天之后,再也顾不得休息,找了个理由,借着要替他们帮忙,直接向着下邳郡而去,临到下邳,发现这里倒是与刚刚入徐州的时候看到的不同,田间地亩,时常可以看到有农夫在收割粟麦作物等粮食,百姓虽然也多有菜色,不过明显的,人们显然是充满了希望,这些淳朴善良的农民,其实要求真的不高,有田种,有粮食收,有饭吃,有衣穿,就真的是什么都不愁了。可惜的是,在这样的乱世,就连这样简单的理想,也是难以实现。 很快,领着军队我就到了下邳城外,当即直接在百米开外大声喝道:“贤弟,幽州公孙瓒在此,可否出城一会。”过不多时,城墙上来了好些人,很快,这些人消失,城墙打开,只见有三人直接走了过来,后面则是站立了数人立在城墙下远远观望,见得近了,对面前行的中间那人看表情十分高兴的说道:“蓟侯,你们终于是来了,前段时间我可听说你被袁绍围于易京,恨不能跃马扬鞭来救你。”原来这人正是刘备,如同传闻般的一样,这个刘备自称是汉室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其人双手及膝,耳朵也比常人要大,单单看外貌而言的话,非常人也。也是公孙瓒在卢植处读书时一同学习的师弟,现在则是徐州刺史,虽然没有得到朝廷承认,但却是响当当的整个徐州的实权人物,就连他现在,对他这个贤弟,那也是不得不服。 公孙瓒也翻身下马,走近刘备,道:“贤弟,我这不是脱困了吗,再说,你我兄弟之间现在论实力你似乎比我丝毫不差的,快别叫我将军了,我又痴长你几岁,直接叫我伯珪兄长。” “唔,好!伯珪兄!当初如果不是伯珪兄资助我人马。”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公孙瓒的手,两手紧握道,他看了一眼,硬要说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个玄德贤弟对待朋友什么的似乎都显得太过热情。说到这里,刘备眼神一转,眼睛闪闪发亮一般看向赵云,说不出什么意味包含在里面,开口言道:“还有子龙,如果不是当日你来助我,哪有我今时今日之地位。”公孙瓒心里面暗自不爽,“当着我的面向我部下示好,你这墙角要不要挖这么明显啊喂!”还好的是,现在子龙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拿以前的交情当回事儿,刘备大概也很是郁闷不已,看到这里,他心中暗自庆幸,隐隐想要发笑,只是场面尴尬,因此忍住了,就在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刘备可一点不管他的感受,当先就拉着他往城里走去。 一边开心的笑着说道:“走走!我带你去城中稍歇,我与伯珪兄好久不曾见面,今日定要秉烛夜谈至天亮。” “玄德贤弟!”没有办法,只有被刘备像拖着一样跟着他走了,见状他也唯有心下苦笑不已,而且,这脸,变得也太快了,论脸皮之厚,他是万万不能及也。 到了城中,很常见的,临过的街道中遇到些普通百姓,居然都会主动向刘备问好。更有一两个人甚至认出了跟在公孙瓒旁边的赵云,顿时好几人围了上来,要不是刘备言辞恳切的公孙瓒一行解围,还不知道要围到什么时候,他见了心里面暗自沉思,只是几年不见,刘备的收买人心的本事似乎又见长了,以前还只是收买手下,现在看样子,就连普通的百姓之中,人气也是很高的样子,只怕就算是当初的陶徐州复生,也再难赶走刘备了。 看来这方面,刘备做得很好啊,心里面打定主意好好向他学习,一边又暗自警惕,担心他再挖我墙角,以前无所谓也就罢了,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很快的,就到了郡守府的大堂,下邳这个地方,也是刘备的徐州首府,位置之重,不可谓不甚。因此,倒也可以看出许多东西,论打仗本事,刘备手下有关羽、张飞之猛,现在的公孙瓒也只有一个赵云这样的猛将,不及也;论治理民生,观下邳城状况,比他更是好了不知凡几。不知不觉,刘备也成长得有些让他忌惮了。 只不过刘备好像没有发觉一样,到了大堂之后,见所有人都坐定,又介绍了刘备新收的几个得力部属给公孙瓒认识,如出自徐州最大世家的陈登陈元龙,还有徐州的首富糜竺,半路跟随刘备的陈群,陶徐州在的时候就组建的丹阳兵首领曹豹等等很多人,比较让他在意的则是那个陈群似乎并不太热心的样子,看样子他似乎在刘备手下混得不太好?还有那个曹豹,似乎与刘备关系也不太好,对他也只是冷眼旁观,神情淡漠,不过尤其让人在意的,则是这个曹豹似乎是和吕布之后的计划有些关系,心里面暗自警惕,却不打算提醒刘备,不是他用心险恶,而是刘备在徐州,不光曹操会感到不安,就是他,也隐隐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 第四十七章 交心上 不过公孙瓒与刘备毕竟是同门师兄弟,相同的情况下,心里面自然是倾向于刘备的。 “玄德贤弟,可否请问......”公孙瓒正要发问的时候,座下的张飞大概是眼见他们两人彼此客套话不停,身子坐着动了又动,终于是忍不住,大大咧咧的说道:“最烦的就是客套话了,早知道还不如和子龙出去打打畅快得多了。” 说实话,见到有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插话,公孙瓒真是一点也不爽快,心里面有些无语,这种话,果然也就张飞能全无顾忌说出来,至于其他人,总还是要注意场合。 刘备这时候率先发怒,“三弟,你要实在不爽,可以出去,莫要搅了我和伯珪兄兴致。” 公孙瓒心下暗自苦笑,“也是,是我们忽略了他们的想法。”他抬手制止了刘备接下去要说的话,返身队着赵云说道:“子龙,既然这样,你去陪张将军出去比斗吧,只是莫要伤了和气就是。” 赵云听了有些犹疑,临出发前,庞统军师可是告诫他要一刻不离公孙瓒身边的,保护他的安全。 公孙瓒笑着点点头,“去吧,这里是玄德贤弟的地盘,还没有人敢来撒野。” “诺!” 旁边的张飞听了倒是神色一亮,看了眼刘备,这时候倒老实得像个孩子一样,目光恳切道,“大哥!” 刘备眼见公孙瓒也同意了,稍稍一想,也就顺势答应了张飞的要求,只是依旧不忘告诫道:“子龙是客,可不要打得太过了。” “是是,大哥,全听你的。”张飞娇憨一笑,这个时候哪里还不答应,就是再提上十个条件,也是绝对听从了,只是过后能做到多少,那就值得怀疑了。 说完张飞就绕过桌椅向赵云走去,拉着赵云走向外面,一副生怕公孙瓒与刘备反悔的样子,他见状倒也是笑了出来,张飞莽撞是莽撞了点,不过也可以看出来,张飞也是毫无心机,他也不会故意去置气在这般小事之上,大概是他自己天性洒脱,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旁边的刘备看了眼关羽,关羽心领神会,也不多什么,只是对着公孙瓒和刘备拱了拱手,右手一提长袍摆尾,跟着张飞两人出去了,步伐坚实厚重,只是从关的神色之间,隐隐感觉或许关羽也是期待着这场打斗的。 旁边的陈登等人也是好像有默契一般,各自找了借口,纷纷离开了宴席,一时之间,满堂十几个座位,现在竟然只有公孙瓒与刘备两个人了。 不过公孙瓒倒是不觉得尴尬,刘备这般安排,也是暗暗合他心意,他心里面,也是有许多话,要与刘备说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公孙瓒开口道:“玄德贤弟,不知道你对于扬州的袁术怎么看?”他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大有深意的,刘备自己就曾经多次直言自己是刘氏宗亲,绝对的大汉天子一系,对于汉室,那是比现在的这些诸侯都要更加敏感。而现在,袁术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寿春称帝,这还不让刘备如何不对他动刀兵。 不过,这却是另一个问题,公孙瓒所想要问的。刘备眼神深沉的盯着他,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过了几许时间,见他仍旧目光清澈,不似作伪,才转头低声道:“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吧,以为自己得了玉玺,就是真命天子,殊不知我大汉天下英雄不知凡几,自然是要败亡的,到时候就会发觉,原来他只不过是在做白日梦罢了。” “说得好,白日梦!”刘备的话,让公孙瓒也是深深赞同,一时忍不住扶掌而笑。 “那按理来说的话,就算袁术自己被迷惑了,袁术帐下总也该有人明白这个道理罢?”公孙瓒接着说道。 刘备:“那倒也不是,据说袁术手下有个叫阎圃的,在当初袁术想要称帝的时候,就曾经劝过他。” “果真是如此......”公孙瓒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隐隐想要问刘备,“玄德,不知道你对于吕布怎么看,她被安排在小沛,你就不担心......”神情严肃的望着刘备,下面不用公孙瓒来说,他想刘备也应该明白。 刘备听公孙瓒终于问到这件事,脸色僵硬,一时间也是苦笑不已,无奈之间也是说了出来,“我自然是知道的,吕布狼子野心,不过我旁边就是兖州根植日久的曹操,兵峰之甚,不可以直面匹敌。而徐州又没有地势之险,我如今兵威与之更是有所差距,如何与之匹敌,没有外援的话,徐州是守将不住的。陶徐州在的时候就曾嘱托过我,绝不将徐州拱手让于曹操,我没有办法,只好临危受命。”说完之后忍不住一阵唏嘘长叹,“如之奈何?” 公孙瓒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暗暗撇嘴,这小子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平白得了徐州之地,却还要装作是自己吃了老大亏的样子。 心里面暗自颇腹不已,“你特么不装逼会死吗?” 刘备大概是看出了公孙瓒的不快,苦笑着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刘备长叹一口气,好似要把心中郁闷尽数排出,继续道:“我自然也是心怀理想,渴望建立武功,让我刘备于天地间昂首挺胸。自从在卢师处学成归来,以为定然可以建立功勋,为自己这一系正名,复归汉室子孙族谱。孰料世事艰辛,一晃十多年过去,作为卢师弟子,竟然只能最后沦落为路边织席贩履之辈。也是机遇起,既然在黄巾乱起的时候,让我得遇云长、翼德二弟这样的无双猛将,一时雄心起,广宗城下,斩黄巾贼首张角,以为大功,不料朝廷调令下来,竟然是个县尉之职,不过官再小,心想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于是认真对待,孰料上官督邮要下县视察,其名为视察,却是暗中中饱私囊,我平时作风朴素,家里又是一贫如洗,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上贡。宁得罪君子,毋罪小人。果然后来被他记恨上了,想要撤了我的官职,三弟气不过,一时折辱于他,这官自然是没法做了。也只好兄弟三人再回田野之间。” …… ------------ 第四十八章 交心下 公孙瓒在旁边也是听得大为感兴趣,尽管他与刘备名为师兄弟,但是这番经历,刘备以前还真没有详细与他说过,忍不住催促道:“然后呢?” 刘备眼神空洞的望着无谓的方向,“从那以后我自然是希望有一个自己能够做主的地方,不再受小人刁难限制。嘿嘿!倒也是天不负我,接着又是董卓霍乱朝纲,社稷沦丧,曹孟德发侨召于天下,我自然也是不甘人后,我兄弟三人与吕布战而名扬四海,只是仍无所作为。陶徐州知我,我却不能不仁不义,三让徐州刺史,非吾不想,而是礼敬陶徐州矣。”说完之后,刘备也是长长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公孙瓒也是沉默不语,成然,有人会说刘备这样的人虚伪至极,不过在他看来,想要成大事者,莫不都是抛却了无谓的执着理想,凡事自有取舍,鱼和熊掌,二者本来就是不可兼得的。 是非曲直,自有人说。 闲谈之间,刘备也是问起了公孙瓒是如何在易京绝处逢生,除了遇见阎柔、得军师庞统指点的几个细节之外,倒也老实告诉了刘备。 “这么看来,伯珪兄也是再得子龙。”刘备语气平淡的得出结论,只是在公孙瓒听来,其中却是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羡慕嫉妒的酸涩味,他心中也是好一阵得意。 说起来他们两人虽然是关系莫逆的师兄弟,可是隐隐然间,却也暗暗较劲,谁都想要压谁一头,只是这样的复杂的关系,却是谁也没有挑破,但也真实存在着。 “玄德,可愿与吾为盟。”心情激荡之下,公孙瓒也主动向刘备挑起了话题,刘备并没有急着回答,神色平静,不能从外表看出什么来,刘备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认真严肃起来,常常一个人坐着可以半天不说上一句话,让人难以猜透刘备的心思,他早年与刘备相处日久,自然也大概清楚,刘备现在实际上只怕是在等他下文,好考虑问题可行性,一旦事不可为,自然是果断放弃。 公孙瓒也见怪不怪,继续说道:“在近,你我现在皆有难以抵挡的敌人;在远,你我现在彼此地盘并无接壤,没有利益冲突,正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刘备嘴角微微一撇,笑着说道:“伯珪兄,有一件事恐怕你说错了,我现在有吕布盟友,可为我阻挡曹操,只要我俩结盟有一日,曹孟德就绝无可能取得徐州之地。” 公孙瓒见状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你当真相信吕布?他是如何出卖自己的两个义父,你会不知?”公孙瓒就是要直面地摧垮刘备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好叫他知道,天下虽大,但是选择却不多的。 刘备面色一阵惨白,手中的茶杯险些握之不住,不动声色将茶杯放于碟中,仍然是是故作倔强言道:“哼,那又如何,我有云长、翼德,也无须无畏惧他吕布。” 公孙瓒一时间有些无语,气氛突然之间显得尴尬起来,只好不再谈论这个问题,“玄德,这次攻击袁术打算怎么做?我可是打算与你共同一路的。”并没有问刘备去不去,如果不去,刘备也就不是刘备了。而且也正好将刚刚的尴尬气氛叉开。 刘备的徐州靠近袁术地盘,所以也是可以有直接好处,不过至于公孙瓒,这一次,只怕也只是出来打酱油的吧,去哪个方向因此也是无所谓的。 至于主要的目的,或许也是为了能够结识盟友吧。 刘备这个问题倒是没想太久,慨然而谈道:“自然是应该取寿春。” 公孙瓒心中暗自沉吟,“寿春自然是要去,可是要说取寿春的话,且不说还会其他人争夺,刘备有信心抢得下来吗,要取也应该是去取与徐州靠近的地盘才是,靠近......”也许刘备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去取寿春的。 就这样,公孙瓒与刘备之间也是谈到深夜才言谈方尽,然后才出来,回到住处,这时候赵云早已经是在门外久候,他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其他,拍了拍赵云肩膀,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是,主公。”赵云这才向着旁边屋子走去,因为要保护公孙瓒的安全,所以现在是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时候,出门一身普通常服,又与赵云分别戴了一顶草帽遮住了面孔,往外走去,不过也因为这身打扮,也着实让守门的门令没有认出公孙瓒来,幸好刘备早先有给他通行令信,这才畅通无阻,不过也因此让他暗自得意,至少这身装扮已经瞒过了一般人。 顺着街道往着诚中心的热闹处走,走走看看不停,一时间只觉得大为新鲜,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年轻人正好拦在了他们前面,后面的赵云挺直,只待这人一个不对就要反手制住这人,大概是感觉到了赵云身上的压力,这人也是尴尬一笑,忍不住用手一抹额头,神色间再没有刚刚拦住他们时候的兴奋神情,苦笑着言道:“二位,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由我来做指引,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一定是第一次来下邳城,这里别的不说,论这城中一草一木,再没有人比我王二李更熟的了。我只需要五个铜板,绝对是物超所值。” “哦?”公孙瓒突然之间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道这里哪里的酒菜最好。” 王二李嘿嘿一笑,两手一搓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人一定是有钱人,要说别的地方或许旁人知道,不过要说下邳城哪里酒菜最好,那可是你们问对了人,这地方还真不见得有几个人知晓。”王二李还要准备继续啰嗦,待看到公孙瓒眼神之间望着王二李不善的眼神,也终于是感觉到自己今天确实是有些装逼过头,尴尬一笑说:“呃,两位请跟我走,到了那里你们就知道了。” 这王二李往前带路,却也是过几下就回头,起先公孙瓒还以为是怕他们跟错了人,后来才感觉到,这小子只怕是怕他们中途放弃,再没有了“生意”,一时间让他不禁对此人感到无语。 普通人劳碌奔波半生只为求财,毕竟胸怀天下的,始终只能是少数人罢了。 ------------ 第四十九章 青叶与鲫鱼 很快,就到了一个普通的酒馆门前,上书“听风满楼”,只是让公孙瓒有些意外的是,看起来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的样子,他心下疑惑,这时候王二李也好似终于找到了再次显现自己本事的时候了,嘿笑一声,说道:“二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自然都会怀疑这酒楼是否真的名副其实,不过这里人之所以少,实在是和开这酒楼的厨子本身大有关系,盖因为,此人颇有脾气,非常人不能吃。”说到这里王二李尴尬一笑,道:“我自然是没有吃过,不过也是久闻盛名。” “哦!”听到这里公孙瓒倒是来了兴趣,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淀碎银,递给了王二李。 王二李欢天喜地的接上,看了看手中东西,低呼道:“多了......” 公孙瓒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进门而去。 进来之后,发现整个酒楼是被分为上下两楼的,如同外面的气氛一样,并不是十分热烈,有一个正在珠算的掌柜和两个跑腿的小二。一切都是十分的普通,负责送菜的店小二也反常的没有招待他们两人,掌柜的倒是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理睬他们,不过公孙瓒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大了。 “掌柜的,我要点菜。” 这个看起来有些发福的中年掌柜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公孙瓒,平淡的说:“你们一共两个人,今天我们家的大厨可没有打算再做菜了,你们两个请回去吧。” 公孙瓒看了一眼,指着旁边的一桌道:“掌柜的,你这就没道理了,大家同是天涯飘落人,他们能吃得,我们为何吃不得。” 这掌柜的脸色瞬间就要处于暴走的边缘,大概还是顾及着自己的体面,只是道:“嘿,兄弟,你当以为朱大厨的手艺是随便吃得到的吗,你要是真有本事,大可以在这里找出他本人,他可就在你眼前,向他亲口请教是否愿意即可。” “当真在此?” “那是自然。” 旁边的赵云却是想要发作,公孙瓒看在眼里,用手挡住了赵云的手臂,摇摇头,开口道:“你也一起和我找找看。” 公孙瓒看着这不算太大的酒楼里,却也有着十几个人在吃着菜,所有人都在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两人,这般场面,他自然是毫不畏惧,只是真要从这里面找出一个原本不认识的人,那难度还真是不小。 公孙瓒看了一会,自信一笑,当先向着左前方的单独一座走进,这坐着的只有一个四十来余中年人,一双眼睛既不锐利,也不暗淡,有的只是一种恬淡,没有那种想象中的偏胖的感觉,硬要说的话,有一种沧桑感,隐藏在其中的,是一种见过广阔天地之后的返璞归真,他上前一拱手道:“朱先生,介意同坐与否?” “你......怎么看出是我?”这中年人明显也是吃了一惊,不复刚才的平静。 公孙瓒心中也送了口气,洒然道:“能行此特立独行者,大概就是这里最非一般的人了。先生既然立下非常人莫有能尝的规矩,那么,想必必然是对自己非常自信了,如此一观,先生不就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了吗?” 这中年人抑郁道:“其实你是猜出来的吧!” 公孙瓒只是笑了一笑,既不否认,也不确定。拉过隔壁桌的一把木凳,和赵云一起分坐两边,笑着说道:“吾姓李名,字子义;这是吾弟李叶,字子文。未知先生大名?” “朱苗,字叔达。” “在下有一疑问,叔达兄何以有此一规矩?” 让人意外的,朱苗并没有解释,神秘一笑道:“既然两位能够猜破我的身份,那么作为回敬,今天我就做几道菜给两位尝尝。” 公孙瓒听完之后撇撇嘴,很显然,这个朱苗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很快,没有过多久,菜就上来了,菜的香味顺着空气钻入了鼻孔,还没有开动,就已经是让人口舌生jin,首先上来的,是两盘叫连云鲫鱼盘和葱香青叶菜的菜,名字都是十分的贴切,用材一般,并不是十分的难寻,其中的连云鲫鱼盘,是将鱼切得细薄如叶的片状,因为肉的颜色显现为肉色白,所以不规则的叠在一起,好像有如天空中的浮云一般,浅尝一口,入口即化,令人称奇的是,不知道做菜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没有在里面找到一根鱼刺,要知道,吃鱼的时候,因为鱼刺的存在,确实是使得吃鱼的感受降了一节,而且每一片鱼片,都能够做到布酱均匀,确实是别为用心,不得不说的是,这菜是真的好吃。 至于另一盘葱香青叶菜,菜如其名,是用着青菜叶拌上葱香酱料,尝了尝,十分的清脆可口。舍去了好看的外表,保留了菜品最精粹的味道,用极为普通的选菜打动人心。 就是这样,一坐就坐了一个时辰,期间直到菜吃完许久,也不见朱苗出现,本来还想有心结交,没奈何,只好无奈出了酒楼,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再次来拜会本人。 就在回去的路上,其间竟然看到了上一次郡首府初会的时候刘备介绍的陈群,记得好像是刘备从事来着,只是让人称奇的是,陈群似乎是要和公孙瓒一样准备要去刘备府上,只是却又显得颇为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见此情形,他也不由又来了一丝兴趣,心里自嘲道:“好吧,今天我的好奇心和贪玩心是真的不小。” 心里这般想,脚下未停。“长文兄,别来无恙?” “你是?”陈群暗暗惊诧,要知道他在徐州好歹也算是刘备座下的重要参事,能够被人以字相呼,仅有几个互相熟络的人他都应该认识才对,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公孙瓒取下头上毡帽,右手食指一指自己笑着说:“现在呢,还认得我吗?” “你......你是蓟侯!”陈群明显是吃了一惊,继而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而言道:“蓟侯,请恕在下眼拙,一时竟没有认出是将军,失礼了。” 公孙瓒摆了摆手,豪迈而笑,“哪里的事,我公孙瓒又哪里有什么名声值得先生冒犯,说起来你我也不过是平辈而已。” ------------ 第五十章 王道(求推荐) 公孙瓒见着陈群已经和自己熟络起来,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长文兄,不知道你在此犹豫徘徊是为何事,说出来参详一二,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也不一定。” 陈群见公孙瓒如此说话,不由一愣,很是好奇他为什么能知道他心中确实有事,但陈群毕竟是聪明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也只是太过于着迷而已,待冷静下来,也终于明白过来,不由苦笑一声,神情萎顿的说道:“说起来蓟侯可能不会信,我此番准备前去主公府上,其实正是为了劝阻主公最好不要去攻击袁术,现在的袁术并不可怕,有江东孙策、兖州曹操争锋,其人必败而已。而主公此次正应该小心的,正应该是小沛吕布,其人有如豺狼虎豹,倘若稍不注意,徐州根基恐危矣。” 陈群说到这里,见公孙瓒也是大为赞同他的道理,当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主公身为汉室宗亲,如今袁术妄然称帝,主公是非去不可的,只是为根基计,实在也不能不小心吕布的。因此我希望蓟侯能与我同去劝我主公可好?” 听了陈群这一番话,公孙瓒也是一阵慨叹,暗道:“他刘备如果不去那就不是刘备了。”心里这般想,嘴上他还是认真答应道:“好,既然是长文兄相邀,玄德于我又情同手足,哪里有不加理会的道理。”客观上说,我也是非常赞同陈群如此说的,尤其还是知道了一些吕布的计划以后,更是有些佩服他的聪明才智。 “知其人而不能用其人,何不为我所用。”这一时间冒出的想法,连公孙瓒自己都吓了一跳,坑了别人还不算,完了还要拐带上对方的人才。 很快,也就到了郡治府的大堂,只是被其从吏告知,这个时候,刘备一时之间不在府中,似乎是去安排出征事宜了。 没有办法,只好耐心等待刘备回来,闲来无事,公孙瓒也不由开始问起了陈群,“长文兄,我观玄德治下百姓清明,虽然是多有贫苦之众,但与其他地方相比,已经是大大的改善了,这是如何办到。”要知道,公孙瓒一直都是在马上征战戎狄,以往幽州有刘虞治理,倒也井井有条,而自从刘虞死后,从他掌控整个幽州开始,越发的觉得力不从心,对于打仗他可以说是精擅熟练之极,但要说到治理地方,他却是大大不如刘虞了,刘虞说他穷兵黩武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要知道北方边地本就是战场前线,战乱频出那也是出了名的,今天掌握了主动不乘胜追击,来日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说不定来日更要为其所乘。 但是打仗没有后备也是不行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公孙瓒也不会主动在今年止戈了。 陈群沉吟稍许,应道:“公孙将军可曾读过《孟子》?” “嗯?就是那位世称孔家亚圣人?”公孙瓒好奇的问道,孟子这人他也是有听说过的。 “非也,非也!此《孟子》乃孟子及其弟子所著学说。”陈群摇摇头说道。 公孙瓒闻言也感觉有些快崩不住脸面了,虽然自小出生世家,但也是旁支末系,虽然在卢植老师那里也曾读过一些书,但自己也就不过刚到认字的程度,至于读书,那是不爱读的,如果不是卢植老师学生少,又是不想辜负少时父母亲的期望,早不知道在哪里打瞌睡去了。倒是公孙瓒那师弟刘备,倒是对于卢植老师所教悉心学习,以前他还常常调笑刘备“百无一用是书生”!男子汉自然应当仗三尺剑,斩敌首,立不世之功。 陈群倒是不以为意,笑了一笑,继续说道:“其中有言,‘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陈群一口气说完之后,忍不住喉咙干燥,拿起旁边的茶杯和了一口。 见着陈群放下茶杯,公孙瓒忍不住催促道:“长文兄,此意何解?”说实话,对于春秋战国一类的书,大部分他还是可以听得懂,只是个中关键处,却采用了比较生僻的字词,一时间倒让人难以理解。 陈群这时见公孙瓒兴趣昂然,也觉得谈性大起,接着说道:“说的就是农民种庄稼要不违背农时,那么粮食就会多到吃不完;池塘捕鱼时不用细密的网去捕捞,那么鱼类水产也就会吃不完;砍柴伐木有时令限制,木材就会用之不尽。粮食和鱼类吃不完,木材用不尽,老百姓也就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人除了生老病死就没有遗憾了。除了生老病死而没有遗憾外,这就是王道的开端。 借着一块不过五亩大的田地,种上桑树,上了五十岁的人也可以穿得上丝绸衣服;鸡鸭猪狗按期繁殖饲养,上了七十岁的人也可以经常吃得上肉食;百亩大的田地,播种收割的季节不受到耽误,一家数口人也不会闹饥荒了。注重乡校的教育,强调孝敬长辈的道理,须发花白的老人们就不再会肩挑头顶,出现在道路上了。年满七十岁的人能穿上丝绸、吃上鱼肉,老百姓不缺衣少食,做到了这些而不称王于天下的是决不会有的。要知道曹操此人实在是恶,因为父亲被杀,竟要残害如此多无辜的徐州百姓,致使饿殍遍野,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其实我主公也正是明白此道理,所以与民修养生息,这才使得徐州能够快速恢复过来。” 话刚说完,见着陈群似乎又要喝茶,公孙瓒连忙拿过旁边茶壶给他倒满一杯,陈群拿起了之后正要喝下去,似乎又想起什么不妥,将杯子放下后,连声呼喝道:“蓟侯切莫如此,你与主公是兄弟之交,论辈更应该是我给你倒茶才对。” “哎!”公孙瓒左手一弯挥了挥,摇头叹息道:“长文兄见怪了,今日你我是以平辈论交,你有求于我,我有问题于你,理所应当,理所应当,且莫介怀才是。” 陈群往深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点头道:“好!”说完举杯喝下茶水才尽。 ------------ 第五十一章 白毦精兵( ̄? ̄) “那不知城外的田亩为何......” “伯珪兄怎么来了?”人还没有看到,远远的就传来了一阵笑叹声。 光听声音,显然也知道是刘备到了。公孙瓒这时候心里面也是相当郁闷了,正是要在问出问题的时候被人打断,来不及收拾心情,三个人同时站起身来,等刘备走近,他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和玄德重新探讨讨伐袁术之事。” “这事不是一早就决定好了吗。”刘备有些疑惑的看着公孙瓒问道。 旁边的陈群这时候见公孙瓒如此坦荡胸怀,一时间也不由暗暗感激,当下就顺势接道:“主公,我以为我们不要去讨伐袁术,要知道我们旁边可是有驻居在小沛的吕布,此人豺狼本性,主公不可不防。万一为其所乘,那么一切就都悔之晚矣。” 公孙瓒心里面暗暗叫遭,虽说陈群的建议很好,称得上当前境况下最为稳妥的办法,但是刘备毕竟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且不说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单单刘备自己常常说自己是中山靖王刘胜玄孙,又怎么可能不理会这种事情,失去了汉室宗亲身份的刘备,其本身也就少了更大的资本。 不出所料,刘备一听完这话,神色间也是颇为无奈,公孙瓒见状也只好插嘴进来,毕竟也是答应了陈群,不管徐州未来还会不会在刘备手上,至少现在,刘备仍然是他需要团结的势力。 “玄德,徐州不容有失,何不留你二弟或三弟在此镇守,一来可保徐州不失,二来也可防宵小作乱。”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一传令兵前来,递给了刘备一封未署名的信件,刘备一个人默默看完之后,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倒让在场的我们另外三人纳闷不已。不过很快,刘备似乎就做好了决定,平静一笑,道:“长文之言有理,只是袁术此贼,我是一定要去讨逆的,因此我决定采取伯珪兄的建议,将我三弟翼德留守徐州下邳,我与二弟云长与伯珪兄一道,明日即准备南下寿春,准备讨逆。” 公孙瓒和赵云互相望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决定,而且出征在即,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 现在军队离出发已经是一天以后了,公孙瓒自己领了一千“白马义从”,而刘备则是领着两万徐州军进发,当中有一支部队让他印象深刻,不过和他的白马义从一样,才一千人左右,但是其军势整齐,纪律严谨,人人皆乘骏马,手执长枪,由上一次见到的刘备部将陈到亲自统率。公孙瓒一看之下心下了然,这大概是以前徐州刺史陶谦的精兵,名叫白毦精兵,本来现在应该是由曹豹统领,但是他遍观四周愣是没有找到曹豹此人,大概应该是被刘备边缘化了,难怪当时吕布会提到曹豹此人。至于现在这支白毦精兵,虽然换了主帅,但是他看其战力,比起他的白马义从勇猛善战的本领来看,只怕也不遑多让,实力非但没有损失,而且似乎还隐隐有所提升。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一支白毦精兵马上步下实力皆不可小觑,不像他的白马义从,对于马的依赖本身就很大,一身本事发挥出来,倒有一半是占在了马提供的良好机动上,失去了马的依赖,白马义从也不过是陆地上的一般神射手而已,虽然技艺超神,但是在步站来算的话,还是要以身负重甲的刀枪兵更为厉害,毕竟箭射得再厉害,首先也得穿得过防御厚重的甲衣才行,至于白毦精兵则有所不同的是,在马上还因为顾虑马的机动性只是身着轻甲,到了马下,则就是可以身着重甲的长枪兵了,一样的勇不可挡。 其实公孙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辛苦培养一支能够马战步战皆精通的精兵出来,只是幽州边陲重地不同于中原内地少战争,因为常年要与异族征战,所以自然而然的,要以与异族对等的方式去攻击他们,要不然光是在草原上依仗马的机动性,光是放风筝,也能让你辛苦所培养的精兵毫无用武之地,中原地区少马而多铁器,铁器多而士兵身着重甲的情况常常遇到,所以要以白毦精兵这样的兵种为最,北方边缘地带多马而少铁器,因此大多身着轻甲,更重要的,马上骑射的本事已经直接成为了能否快速晋身的有利条件。 像中原地区,一支精兵首先要考量的是是否有良好的耐力和爆发力,有一个好的身体素质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轻松驾驭,其次要有良好的重甲或者防御极佳的甲衣作为防御抵挡刀箭之利,再次的则是要有好的武器素材来作为锋利武器的材料,不过这一点现在各个诸侯之间其实差距也并不大,最后的则是要考量的是是否拥有会骑马的本事,机动性好,就可以让敌人无可奈何,至于步战马战皆是厉害的精兵,则本身就是少之又少了,当然了,中华地大物博,战争历经两千年发展,早已经是不知道出了多少杰出有名的战法军事家,像兵种之类的就更多更广了,是不能够简单的用一种定性来衡量的,但是现在的诸侯争霸,倒也是大抵如此了。 公孙瓒心下暗暗观察,下定决心,自己也要是时候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能够征战沙场的中原精兵了,远的未来不谈,就是近的,冀州的袁绍,就是他迫切需要应对的敌人,而不同于早年间与乌桓鲜卑作战,中原作战,战法也是大大的不同了。 不过除了观察刘备的兵马,公孙瓒留心之下,倒也是看到了一些和幽州不一样的境况,这里的田间地亩倒是分布地极为均匀,硬要用一种感觉说的话,就是如同军队一样的,仿佛地上种的庄稼也是经过了如同军队训练一样,被仔细的经过规划,这一点,他在进徐州刘备的地盘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样的端倪,只是那时候察觉得还不是很深,当时也只是向陈群隐约问起,可惜被刘备打断,没有得到答复。 ------------ 第五十二章 林间龙吟(推荐满100的加更) (感谢书友1065553052的四推荐票哦,鼓励来得好突然) 时间尽管已经是进入九月晚秋,但是太阳仍然是发挥着光和热,不同于在北方幽州的天气,一千白马义从众人也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焉巴儿焉巴儿的,平时的严酷训练和战场厮杀没有吓倒他们,但是这连续的跨州行军却是让他们已经有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公孙瓒看在眼里,也唯有叫他们多喝些水,吩咐赵云小心留意着,一旦有人出现昏倒的情况,就跟着后面的辎重慢慢赶过来即可。他和赵云倒也还好,并不畏惧什么。 打马小跑着接近刘备,见刘备此时正在部队行军的中央看着长长的人龙发愣,公孙瓒开口道:“玄德,怎么了?” “伯珪兄!”刘备转过身来,见是公孙瓒靠近,熟络一笑,道:“两万军队行进,没有想到这都已经是最后几天就要步入冬季了,天居然还如此之热,是我失算了。” 公孙瓒听了之后摇摇头,劝慰着刘备道:“玄德严重了,秋季之后是寒冬,往年的时候也是常常在这几天天气炎热无比,这一点谁也怪不了,要怪也只能怪天公不作美呐,昨天出发时还是秋高气爽,阴凉爽快,哪知道连着半个多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呢。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天空太阳快到正中了,快些走前面丛林避暑去。”逢林莫入这句话自然是兵家大忌,不过也要视情况而定,而今在徐州地界,前面又有关羽在前面作先锋探路指引,因此并不需要畏惧什么埋伏的,毕竟要是真有埋伏,以关羽的本事,也早就跑到这里来通报了。 果然,士兵们听到前面丛林里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纷纷如同吃了饱一般,凭空生出一丝力气,终于是在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到达了这个一连片长满了杨树的几个小山丘,因为是在半山腰附近,所以也可以时不时吹得到一阵凉爽的风进来,顿时整个人都松散了骨架一般,好不舒服。 将这匹自幽州临时选来跟公孙瓒一起跨越数郡的乌黑骏马拴在树干旁,拿过马上带着的一个大羊皮壶,猛灌几口水进入喉咙,又倒一些给马儿喝点,见着刘备还在留心察看着部队,提着羊皮壶走近刘备后面,拍了拍刘备肩膀,伸手递给刘备道:“给你!”刘备转过身来,见着是他,没打算接过。 公孙瓒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玄德,没关系的,人都进来了,就可以了,你也喝口水,歇息过日中之后,咱们可还有路要赶。” 刘备稍一想明白之后,也没继续坚持,接过水喝了一口,又似乎不放心,对着隔着数十米远的陈到高声喊道:“叔至,你去清查一遍军队人数,看看部队情况如何。” “是,主公!”陈到应了一声就去忙了。 终于吩咐完,刘备这才并坐在公孙瓒旁边的一片绿草地上。 也许是这样沉静的氛围,公孙瓒和刘备真的好久也没有过了,上一次这样两人毫无顾忌的坐在树荫下乘凉,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吧。 时间,真的是过去太多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想要抢先开口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过了有多久,也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一刻,公孙瓒终于是忍不住,幽幽问刘备道:“玄德,你说,将来我们成为敌人的话,那会是怎么样?” “嗯,我么?” “大概会是将你放逐于山林之间。” “呵呵!玄德你还是这么‘假仁假义。’”公孙瓒忍不住撇撇嘴,抑郁道。 “那你呢?”刘备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喃喃问公孙瓒。 “我......会杀了你哦。”公孙瓒夸张地张嘴低声说了出来,说完翻身睡在了地上,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已经不记得。 从争天下的那一刻开始,刘备与他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喂!伯珪兄,醒来了,午时已经过了。”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旁边刘备在叫他,双手撑地起了来,扭了扭脖子,稍微活动一下因为身着铠甲而睡得有些僵硬的四肢,回应道:“嗯,是啊!” 说完之后,直接领着各自的部队继续赶路了。 两天之后,终于赶到了袁术治下的盱眙郡,在这里遇到了在前面开路的关羽,也终于从关羽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云长,你是说袁术帐下的纪灵领着两万军队现在就在盱眙城中驻守?”刘备皱着眉头,一时间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纪灵是自孙策反叛袁术以后其帐下公认的第一武将,骁勇善战,勇猛非常,再加上现在又是与刘备有着差不多的兵马守城,想要拿下,何其难也。 旁边的关羽看在眼里,当下一喝道:“大哥,有我关云长在,单叫他再强,也不过是一样要做我青龙偃月刀下鬼。”关羽豪气冲天的夸口道,对于关羽这番豪言,公孙瓒和刘备都没有否认什么,毕竟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的身影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想必过了这几年,关羽的武艺只怕又有精进,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现在的问题可不是简单斗将就完了,否则袁术也不会把纪灵派到盱眙来驻守,在身为一个武艺超群的武将前面的,纪灵首先是一个统领两万大军的统帅,自然不会凡事如此不冷静。 公孙瓒细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出办法来,见着刘备也仍然是愁眉不展,不由出口言道:“既然想不出办法来,那么,先安营扎寨吧,等攻城器械准备完全,再想办法破城。” 刘备也知道没有办法,只好答应道:“也好!” 就在公孙瓒和刘备准备返身回阵的时候,关羽主动向刘备请战道:“大哥,云长无能,使大哥被拦于盱眙不得进,我愿主动请战,在城下挑战纪灵,成则一战可定矣。” 刘备知道二弟关羽关心自己,知道他的前途抱负,这才愧疚难受主动请战,当下一感动,忍不住两手握住关羽还来不及放下的一双手,感动得流出眼泪来,道:“云长知我也,好,我准了。” ------------ 第五十三章 阎象 说起来,刘备爱哭的毛病公孙瓒是知道的,刘备这个人就是这样,稍稍一感动,就会忍不住流眼泪,不知道的以为这小子做作,知道明白这小子是真情流露。不过话说回来了,刘备这人如此心机深沉,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到底现在哪个时候是真情流露,哪个时候又是在演戏,恐怕连他也不知道了。 公孙瓒在旁边也是看得热血沸腾,只期待着真有这样一场龙争虎斗,当下就与刘备说道:“玄德,我也留下来吧,也好见识一番呢。” “好!”刘备一点头,就回本阵去招唤人手安营扎寨去了,虽然那里还有陈到在,但毕竟陈到已经是被刘备直接委任全权负责白毦精兵去了,对于这一支部队,刘备可是相当看重的,自然要认真对待,没办法,像这种事情,也只好亲力亲为了。至于公孙瓒,看了看赵云,在赵云一脸不舍的表情下,他打马走上前,对着赵云低声说叫他安排妥当之后,自然可以来观战,赵云这才高兴离去。 “纪灵,你出来,关羽关云长在此,可敢前来应战。” “你敢不敢出来?” ...... “你个乌龟王八,枉自为将,连应战都不敢。”关羽的厉吼时不时在耳边,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城墙上除了看守城墙的几十个士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之外,竟然再没有一人出现,出现这样的状况,就连脾气一向很好的关羽都是忍不住骂起人来。不过说归说,倘若纪灵真不打算出来的话,他们还真没办法,公孙瓒也不是没考虑过直接绕过盱眙城直扑寿春,只是其中诸多条件限制,就算绕过了盱眙,也还有其他郡城兵马,到时候反被包了饺子,断了自己的退路那才叫真正的绝望。 现在纪灵不肯出来,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是各自回营了。 在靠近刘备军营的北面,赵云把军队的营盘安置在此处,一来也可以可以与刘备军遥相呼应,如果一方有难,也好相互支援。 “主公?”在主营旁边,赵云在检查马儿的情况,说起来,对于公孙瓒这一千白马义从来说,马儿就是他们最好最亲密的战友,是可以依托生命的存在,如此重要的地位,自然是多加小心照看了,一个人一匹马,也就是一千余匹马,虽然说是骑马,但是也不是说都在做极限冲刺,一般只有在有紧急情况的时候,才会使马拼命跑起来,不过那样的话,累死的马又无法补充了,倒不是一个人不想带两匹马作战节省马力,而是马在跑起来的时候,一个人怎么做到同时操控两匹马甚至三匹马往同一个方向走,甚至于战场厮杀呢。 “哎!”公孙瓒摇了摇头,无奈叹道:“那纪灵也不知道是真畏惧关羽还是如何,就是不肯出城来战,甚至于干脆连面都没露。” 说完之后,也就不再理会什么,自己一个人往营帐走去。 就在公孙瓒一个人郁闷纠结的时候,赵云掀开营帐走了进来,拱手一言道:“主公,刘徐州派人过来叫你去商议破城对策。” “这么快?”心里面略略惊讶,看起来刘备是急切想要破城了,豁然站起身,往刘备军营走去。 ...... 盱眙城中,这时候郡守府中坐有两人,其中一个身长八尺,长着满年粘须,倒八眉,国字脸的将军对着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神态恭敬地拱手道:“刚开始敌人一千军队兵临城下挑战,阎主薄叫我毋需理会,敌人后面必有大队人马过来,守城事大,如果不是先生点醒我,只怕我如今早已成为他关羽刀下亡魂矣,先生大恩我铭记在心。” 原来旁边这老者正是袁术帐下主薄阎象,只见他此时气定神闲,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言道:“纪将军过谦了,关羽此人武勇我也见过,就算是以纪将军现在的本领来看,也一点都不弱的,些末小事,凭纪将军本事只要谨慎些安全自然无谬矣。”说到这里阎象语气一顿,有些难过道:“对付刘备的军队我自然是有把握叫他们寸进不得,我现在只担心的是主公那里,现在徐州的刘备已经来了,曹操可是还邀请了那个背主小人孙策,还有当年的虎牢关下一战成名的吕布二人分三路赶过来,恐主公危矣啊!哎......”说完之后阎象忍不住长长一叹。 旁边的纪灵看在眼里,当下安慰阎象说道:“阎主薄不用这样的,主公洪福齐天,定能转危为安的。” 阎象听了之后,神色却并不见缓和,沉默半响之后,幽幽问道:“纪将军,当时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劝主公不要称帝呢?” 纪灵顿时无话可说,难道他要告诉老者当时他看着旁边的人除了阎象以外人人都期望着袁术早日称帝好做从龙之臣吗?就是因为当时阎象的那一句话。 “当年周人自其先祖后稷传至文王,累积仁德功劳,天下三分的话可说有他们的两份,可是他们还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做着殷商王朝的臣子。主公您虽然累世高官厚禄,但也恐怕还不及周之鼎盛,眼下汉室虽然衰微,比起残暴无道的商纣王来说的话,只怕也是还是不能相提并论。”阎象也是因为这番话,一下子从袁术座下的首席谋士被贬到这偏僻的盱眙来。 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叫他纪灵怎么敢去劝谏主公呢? 沉默半响,大概是阎象自己也明白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喃喃自语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日思夜寐,终于想出一条王霸之路。如果主公能够缓些称帝,先灭背主孙策,再击刘表,据长江天险以自保,再称帝于南,则天下必有主公之一席之地也。” 只见着阎象一副捶足顿胸状,气急叹道:“哎!孙策小人,可恨呐,可恨的玉玺哪!”说完之后,忍不住一阵长咳,旁边的纪灵看在眼里,赶紧将旁边茶杯递给阎象,忧虑关切道:“先生怎么样,要紧吗?” 阎象接过茶杯慢饮了一口,终于是感觉舒服了一些,放下茶水后,摆摆手说道:“没事,老毛病了。” ------------ 第五十四章 长江异动 军营里,刘备看起来比在盱眙城下返回的面色看起来更加难看了,待公孙瓒坐定,刘备急不可耐地问道:“伯珪兄,你可有何计议办法?” 公孙瓒摇了摇头,默然不语,刘备见此好似一下子泄了气般,他见刘备这般模样,也觉得不太好受,出言安慰道:“玄德毋需如此,如今你我两军虽然是被纪灵阻挡在这里,但其实也并不见得就没有机会,等到其他几路诸侯来攻,到时候城里面还有一万人就算不错了。” “嗯,也好。” 既然早去了也要被阻拦,倒不如就在这里老实等待些时日,准备充分之后一战而定好了。 一席无话,等回到军营,公孙瓒就叫人叫来赵云。见着赵云进营来,就决定要实行想好的计划,当即吩咐道:“子龙,你派人盯好盱眙城军队的动向,一有异常,就立刻来给我禀报。” “好”赵云也不问,赵云也知道,公孙瓒这样做另有深意,到了时候赵云自然会知道,如果他不主动说出来,那么赵云也不会不识趣的自己来问就是了。 作为上级,总是希望能给下级保持一丝神秘感的。 ...... 这个时候在一条湍急奔涌的大江旁边,正有着几个身穿皮制轻甲的士兵正在百无聊赖的躺在芦苇丛里,旁边的几匹马儿则是在欢快地挑着那些散发第二春的芦苇嫩芽吃,“王伍长,歇歇呗,这个时节哪里还会有人过江,更何况是部队了。”旁边始终保持站立姿势不肯松懈的王大并没有把这几个小兵的意见听进心里去,他之所以表现出一副特立独行的样子,一大半的原因倒也是因为他指挥不动他们,因为个人性格,所以很难融进一个团体里,至于他现在之所以升为伍长,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功绩,实在是这两年他们进行战争颇为频繁,就和他一起的队伍,已经是不下三四批人了,这还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 战场,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多半的倒是靠着一丝运气和从小就对周遭事物格外警惕的态度。对于这群新兵蛋子的发言,他心中自然是嗤笑不已,“一群傻瓜!” 只是还不待他继续往下想去,远远的,自宽阔的大江上,竟然出现了几根带尖端的物事,时间还没过去半分钟,又出现了数十个同样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平常少有得见的舰船横江而来,当即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后面的几个还在躺在干草芦苇丛中彼此打趣的小兵,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不该提醒他们,要知道像这种时候,如果不聪明点,带上五个猪一般的队友,可是很容易坏了大事的,到底还是一丝善良心占了上风,低声呼喝道:“喂!你们几个,快给老子站起来,他玛得,再慢点,就要死了。” 这时候五个人声音突然一窒,其中一个清瘦面颊的叫吴二的青年问道:“王伍,怎么了?” “哼!自己过来看,小心点,别出大声。” 吴二不信邪的过来看了看,“嘶!”绝对恐怖! 几十艘的舰船同时出现在江面上,以他不多的见识里,已经从来也未有的大场面,除了第一次招兵入伍的那一次外,旁边坐着的四个人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不一般,一起走过来看,当即也跟着吓了一跳。 吴二终于是反应过来,忍不住问向旁边的王大道:“王伍!怎么办?” “再等一下,确认一下敌人到底有多少,我们再撤。” “咕哝......”吴二等五个人听到王大的发言当即是吃了一惊,忍不住喉咙直咽口水,其实现在他们五个人早已经是两股颤颤了,勉强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王大看起来这时候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可靠一些。自从参军入伍训练以来,这还是他们首一次执行任务,典型的新兵蛋子,每一个士兵从参军以来,不可能直接就上战场,必须是要经过最基本的训练,如何有效的挥刀劈砍,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如何团结起来共同克敌,毕竟一个人的防线,在战场上实在是太过脆弱。 很快,就看到了全部的敌人,只见着江面上行驶着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舰船,远远看去,几乎把宽阔得数十丈的江面上铺得满满当当。 “走!”眼见观察清楚了情况,王大当机立断道,再不走的话,敌人江岸上的观察前锋逮到他们几个可就逃不掉了。 看其舰船的来向和大小规模来看,这分明是盘踞江东的孙策。此时的他,刚刚被曹操派来的朝廷使者策命为讨逆将军,进封为吴侯,可谓是意气薄发。在其中众多小舰所包围的一艘大型舰船上。这个时候,正有着两人隔着江面不知道在望向哪里,两人皆是英武不凡,俊俏英伟,如果要用女人的眼光来看的话,那当真是人见人爱,走到哪里都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少妇方心了,这两人正是自江东而来的孙策孙伯符和周瑜周公瑾了。 屹立良久,孙策终于是发了话:“公瑾,你说,这一次我们消灭了袁术以后,是不是可以乘势进攻刘表,先拿下黄祖的江夏郡,也算是为父亲报仇。” “......伯符!”时间也只是过了很短的一瞬间,周瑜却像是考虑了许久一般,幽幽出口。 “如今江东未全定,南方百越依然未训。”接下来的话不用周瑜说完,孙策也已经明白,孙策不由得深呼一口气,目光定定的望着两岸山峰,和平时的傲气凌人的气势不同的,郁积的道:“公瑾,多少年了,你知道的,父亲就是在这长江江面上,被黄祖埋伏,死在了这里,如今虽然是因为弟弟仲谋从刘表那里要回了父亲尸骨,可是,此仇此恨,我又如何可以忘怀?” “伯符!”周瑜再劝。 孙策也知道,现在终究还是太冲动了,只好猛一摇头,努力挥开那些想法,故作豪气的大笑道:“哼!早晚有一天,我要夹带十万兵甲之士,让刘表在我面前啼哭。” ------------ 第五十五章 盱眙相会 (最近找三国地图发现好多地方都是被我写错的,会尽快改过来。)很快的,孙策也是一路顺着长江支流一路北上到了白马湖附近,而过了白马湖,就是在洪泽湖旁的盱眙城了,而孙策的目的地,显然也已经决定好了就是那里。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赵云没有发现盱眙城中有什么异动,反倒是在靠近盱眙城的洪泽湖畔发现了大队的舰船出现,这一发现,就连公孙瓒也吃了一惊。很快的,刘备也是请人过来邀他做好防备并且共同叙事,很显然,刘备也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看样子,来人的行踪就连刘备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一切防备已经做好,为了预防是袁术的援军到来,他们已经是尽可能远离了盱眙城,选择了一块较大的平原地带来待“敌”,不过很快的,就在这些舰船要靠岸的时候,公孙瓒也终于发现了这些舰船的军队旗帜似乎和袁术军的军旗大不一样,他看了看旁边的刘备,见刘备似乎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心下好奇。 “玄德,这是?” 刘备轻松一笑道:“伯珪兄,这人或许你也认识,其人正是跟随他父亲当年一起参与讨伐国贼董卓并且大放异彩的一方诸侯。”刘备说到这里也不继续解释,只是神秘一笑,就等着一副你来猜猜看的表情,公孙瓒忍不住暗自撇嘴,心下暗暗诅咒道:“玄德你话说全要死吗?” 当然了,这种费脑力的事情,交给那帮没事总喜欢动脑子的人去想就好了,至于我,叫公孙瓒猜他才不傻,这不马上等一下就可以确认是谁了吗,到时候一看便知分晓,何必动脑呢。一边想着一边也就跟着刘备绕开军队阵列打马走到阵前方去了。 很快的,半刻的时间以后,就有两个一眼看起来就如同鹤立鸡群般的年轻人一前一后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你是?你是?”我仔细想想,好像心中有些印象,却也一时间就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当前的青年笑了一笑,道:“蓟侯别来无恙,我乃吴侯孙策孙伯符。”说完之后向旁边的略靠后他自己一小步的另一个年轻人指着说道:“这是周瑜,字公瑾,我的结义兄弟,也是我之臂膀也。” 见着孙策如此介绍,当下不动声色的看了周瑜一眼,让人惊异的是,周瑜似乎也对公孙瓒的目光有所察觉,对着他回礼一笑点头,他心下暗暗警惕,能够被称为臂膀的人,怎么着也有着莫大本事才对,况且是孙策的臂膀。越是接触熟悉,他就越是佩服庞统的智慧本领,心里面暗暗庆幸自己当真是撞了天大运气竟让庞统来投,相同的,对于庞统这一类人,我也再不敢有所轻视。 心里面虽然想了这么多,但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对着孙策,公孙瓒也终于是明白过来,难怪他会有一脸熟悉的感觉,当下恍然大悟而笑道:“哈哈,我说呢,原来是孙破虏将军的儿子,现在的吴侯,比起当年你父亲来,那真是威风更甚得紧。” 孙策也笑了笑,也许刚见公孙瓒的时候还颇为尴尬,毕竟孙策的父亲就是与他们属于同一辈的英雄人物,到了孙策这一辈,往这一站,难免会有辈份小了一阶的区别,只是孙策也没想到的是,他一句话不光盛赞了孙策的父亲,还连带着承认了现在孙策的身份,再不尴尬。当即也是豪气冲天一笑,道:“哈哈!哪里的事,说起来蓟侯不是在幽州吗,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讨伐袁术?” 这句话要是换了别人来说的话,那么公孙瓒多半要认为他是在故意挑衅了,只是他看孙策一脸真诚,毫无城府,不似作伪的样子,大概也明白过来,孙策只是真的好奇而已,当下苦笑一声,道:“幽州虽大,但也毕竟只是偏僻一方,离中原远矣,我若是久离中原中心,只怕也是要被当作化外之人,被人给暗害了。”说完一副你懂的表情。 如今袁绍经营冀州日久,公孙瓒尚且自保不足,只待袁绍缓过劲儿来,以现在疲敝不堪的幽州来看,只怕也是很难抵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是要想办法寻找外援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徐州他没有暗中提醒刘备的原因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也需要如豺狼虎豹一样的吕布替他一同夹击袁绍,至少缓一缓攻势,再不济,就是是吕布说的贸易往来也是不错的,只要有了足够的粮草器械兵甲之利,就是袁绍正面来攻,他也是不惧的。 一个只是想着种田,拿吕布作枪作盾的刘备是不符合公孙瓒的利益的,只有不善经营,以掳掠成性的并州凉州边疆骁勇士兵作为主力的吕布,才是他目前最可靠的朋友,只要他不死,管你吕布把徐州闹成怎样呢,又与他何干,反正现阶段他也吃不着这块肉。 说完之后,孙策也是一脸恍然色,旁边的刘备哪里还看得下去,见着他们这般基情四射的样子,当即就左右拉着他们的一只手腕,往着中心处他的大营去了,并且同时吩咐左右叫士兵各自回营听候调遣。 到了大营里,刘备叫士兵抬来了几坛酒,因为再无事非,所以现在大帐中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还有刘备的二弟关羽,孙策的结义兄弟周瑜,公孙瓒的手下大将赵云都在这座大帐当中,一时间倒也是将星璀璨,诸侯云集。 酒也很快就倒上了,因为刘备主东,所以坐于首,刘备不由分说的举起酒樽,当先喝道:“诸位,当满饮此杯!” “这......”公孙瓒有些犹豫,毕竟外面隔着不远可是有着袁术的大军来着,刘备总该不会一时兴奋到连这都忘了吧。 “哎!伯珪兄,今天伯符初到,我作为东主自然是要热烈庆祝的,凡我大汉男儿,自然是喝酒以显英雄本色。再说了,如今伯符携两万大军前来,自然再无需畏惧他袁术大军,今日只小喝几坛酒,绝不会喝酒误事。” “就是,蓟侯,连宜城侯(曹操在这时候表刘备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都如此说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好,我当先自罚一杯。”既然如此,公孙瓒也再不介怀。 “哎,蓟侯怎么这么狡猾,敢骗酒喝。”旁边的孙策瞬间看穿我的计谋。 刘备眼见如此,当即忙打圆场,向在场众人敬酒道:“诸位,我们也干!” “干!” “干!” ...... (……) ------------ 第五十六章 盱眙会盟 一场酒不过数坛而已,再加上刘备拿出的又是少有得见的佳酿,在场众人连翻敬酒之下,还没有过得瘾来,酒坛就已经见底了。 不过倒也无人再谈续杯之事,在场之人皆是一时人杰,又岂会不知贪杯误事的道理。 而在经过了商议之后,众人皆是决定要拿下盱眙城来,并且派人通知一下曹操军,然后再接着进行下一步行动,只是就在他们下此决定的时候,盱眙城中的袁术军反应也不慢,竟然在当天夜里当机立断的领着所有军队撤出了盱眙城,就这样,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座城,也早已经是人去城空了。 既然敌人已经撤走,那么下一步的计划,自然是将大本营搬到了盱眙城中来了。 而在几天之后,事情也终于有了眉目,以曹操为首的诸侯竟然打算在这里举行会盟,然后共同讨伐篡汉自立的袁术逆贼,事情的发展也真的是一波三折,原本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不知怎么的,竟然是要拿出了当年董卓第二的势头来,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在会盟中大显身手的一方太守,如今也个个成为了真正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 只是出乎意料的,这一次除了原本就响应曹操会盟之召的吕布军也跟着来了以外,竟然还有着荆州的刘表和驻居宛城的张绣也派了人来,并且这两路正是一道派人前来,当然了,刘表派来的是其代表蔡瑁,而张绣则是本人亲自前来,他们这两路倒并没有直接派兵过来,而是都作为见证这一次会盟的代表来参与,至于到时候进攻袁术,那就是和他们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形成东西夹攻之势。 袁术纵然是有些实力,但要比起当年讨伐董卓来说的话,那是远远不如了,而之所以能够聚集如此多的诸侯大军,概其原因,除了一些是想要在这场战争当中真的准备分一杯羹以外,还有一些则是有着自己的特殊诉求,比如我,就是抱着不一样的目的,至于与袁术领土并不接壤的张绣,看其样子,似乎也是另有打算。还有驻居小沛的吕布军,不知道其心思的,恐怕真的是想破天也不能想个明白吧。 “或许是为了讨好把自己夹在中间的曹操和刘备,好不至于腹背受敌,快速消亡。”有人暗暗想道。 就这样,等各路诸侯到达盱眙城,准备歃血誓盟的日子也已经确定了下来。 汉历,建安四年九月十五。 今天注定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足以被载入史册的日子。 不同于几天之前炎炎灼日,今天的天是一个略显灰蒙蒙的天空,还下着丝丝清凉的小雨,只是在盱眙城外宽阔的临时高台上,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一双双眼睛都是笔直的盯上了位于高台顶端最中央的那一个人――汉司空曹操。 曹操这个时候身穿一身显淡墨色司空朝服,腰束玉带,佩有一柄带鞘宝剑。往焚香炉旁边取过三炷香点上之后一阵祷告,至于旁边的则是出现一个一身灰色长衫模样打扮的,戴有青铜人面具的术士,在早已经是摆满猪羊等肉食供品的桌前一阵乱舞,之所以说是乱舞,实在是以公孙瓒的见识看来,也是极其难懂的。虽然自从黄巾之乱以后朝廷对于术士也是多有排斥,但是在正规的大祭祀活动上,术士仍然是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概因其据说是有沟通“天神”的能力,无人可以取代。 等一切礼成以后,曹操这才转过了身子,对着旁边的一个同样身穿朝服的文士模样的人点头示意道:“仲德,开始吧。” 原来这个年纪与曹操相仿的正是曹操手下的重要谋士程昱,只见他对着曹操也是一点头道:“是!” 之后反转身子,眼睛同样是望向了下面比他扫低一阶的我们六人以及更远处的士兵高声大吼道:“下面是各路朝廷军队会盟简介:第一镇,徐州牧镇东将军宜昌亭侯刘备,所率军队两万人,参与会盟。第二镇,北平太守前将军蓟侯公孙瓒,所率军队一千人,参与会盟。第三镇,会稽太守讨逆将军吴侯孙策,所率军队两万人,参与会盟。第四镇,平东将军温侯吕布,所率军队五千人,参与会盟。第五镇,荆州牧镇南将军成武侯刘表,所率军队两万人,参与会盟。第六镇,宛城太守破羌将军宣威侯张绣,所率军队五千人,参与会盟。第七镇,兖州牧司空魏侯曹操,所率军队三万人,参与会盟。” 总共七镇诸侯,一共十万一千大军,如此数量浩大的威武之师,就算是当年风头正劲的董卓也是万万不能抵敌,更不要说现在妄自称帝的袁术了。 公孙瓒心下暗暗告诫自己:“定然要广积粮,高筑墙,练精兵,缓称王。要不然今天袁术的下场就是未来明天的自己了,想要谋取时势,绝对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接着曹操见程昱说完话,当即大喊道:“汉室不幸,黄纲失统。贼臣袁术,篡汉自立,祸加至尊,天失其德。今我等惧社稷沦丧,呈天之召,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话音一落,曹操当先上前一步,命人将旁边桌上七个大碗一字排开,每一个碗里都倒上了气息绵长的浓香烈酒,旁边的术士适时的以一支青铜直杆往蜡火上烤热烤红以后,往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鸡血一点,再在每个酒碗各自一点,就默默退了开来。 曹操上前不管不顾,举起其中一个酒碗,高声喊道:“今日歃血为盟,凡参与此盟者,都必须以诛杀逆贼袁术为己任,若违背此盟者,彼当共击之。”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上前,各自拿着一个酒碗,公孙瓒也见状照做无误。曹操见所有人都举起酒碗,当即仰头一喝,将喝完的空碗俾地往地上砸去,他与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 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过后,众人也算是正式立盟,至于盟主,自然是这一次手握天子的曹操当仁不让,而接下来的,才算是正式决定计划出兵讨伐袁术了。 ------------ 第五十七章 结交 在这样有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天气里,盟誓也已经结束,众人都开始陆续回营。公孙瓒注意到,临近的张绣似乎在和刘表军师蔡瑁相谈甚欢,两人倒也不是故意遮掩,因此对话他倒也是能听清楚一二,两人之间领土互为接壤,似乎是有意结盟的样子。公孙瓒心里面略有兴趣,心里面一想,曹操与张绣、刘表领土接壤,这一次袁术当亡,那么下一个轮到曹操注意的,恐怕不是刘备就是他们两个了,这一次会盟倒也让他们看清楚了曹操的强势,只怕也是早就起了互相结盟的心思 公孙瓒心里面想通这些,又忍不住冷笑不已,刘表且不说,以其坐拥荆州宝地而坐视江东巨变和中原曹操崛起而毫无反应的状况来看,其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守土之徒,想要与这样的人结盟,只怕最后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反观张绣,其人二十有余,三十不足的年纪,绝对的年轻气盛,而刘表看重的也不过是他这杆锐进的“长枪”。不过话虽如此,对于张绣,公孙瓒也起了一丝结交的心思。 如今天下未定,英雄遍地,时势动荡,最需要的就是锐进之士,单单以宛城的张绣来看,等袁术败亡以后,即便看似有着荆州刘表为盟,然而在两人之间彼此未必肯真心相助之下,到时候张绣败亡,公孙瓒若能提前布局,倒也能够招揽来这一猛将罢。而他是本就不甘心再龟缩于一城一地的,自然是要希望多多招揽人才,心中想罢,不由着向他们两人靠近。 “德珪兄,张绣将军好,我乃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不知可否有幸与两位结交一二。” 张绣与蔡瑁两人这时候正聊得火热,一时间听到旁边有人在大声发言,待见到是公孙瓒,彼此对望一眼,发现两个人似乎与我都没什么交情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定然是他要准备来结交两人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旁边的蔡瑁当即是说道:“哈!原来是公孙将军,只是不知为何?” 公孙瓒豪气一笑,道:“我平生有一爱好,素与天下名士与英雄想结交,而今眼见两位风采不凡,自然是想要来亲近请教一二了。” 但凡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先别管本事如何,想要认识交流的话自然是要这样子了。 蔡瑁一摸他那不过三十有余年纪而特意蓄着的短须,显然是对公孙瓒的话中意之极,嘴上却是言道:“蓟侯过誉了。” 而张绣显然也对公孙瓒似乎也颇感兴趣的样子,笑着说道:“人言蓟侯号称白马将军,所率白马义从骑射无双,只是一直无缘得见。”说完一副大感惋惜的样子。 不是你见不到,而是你认不出而已。 不过脸上倒也不显自得,谦虚道:“说骑射无双其实言过了。当年的关西凉州铁骑骁锐,比起我的白马义从来,那也是分毫不让的,就是与我为敌的乌桓鲜卑之族,其骑军本领,也不差多少。” 对这一点,张绣倒也没有反驳,他自己本身就出自董卓的凉州军,其军本领若何,也是深有体会的,至于边疆异族,如果不是因为其骑军太甚,也不会一直有流传李广飞将军的名号为世人推崇了。 旁边的蔡瑁见状也不失时机的邀请公孙瓒与张绣前去刘表军代表的营帐去坐。公孙瓒本来就是为了安心结交张绣,至于蔡瑁,则只是附带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张绣看起来与张绣关系颇好,他又何必与蔡瑁认识结交。 不过,这个时候,公孙瓒也有留意到,旁边的刘备倒也是出人意料的,与曹操一副言谈甚欢的样子,浑然让人感觉不到似乎是敌人的气氛,要知道曹操现在除了袁术,可以说最想要拿下的,莫过于就是刘备现在所占据的徐州之地了,只是因为苦于吕布与刘备联盟,暂时无法下嘴而已。倒是孙策与吕布,似乎谁也没有打算靠近的样子,又或者另有打算?这时候眼睛正好瞥向吕布,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吕布也正好向他望了过来,高深莫测的一笑,排除吕布天下第一猛将的身份和斩杀义父丁原、董卓的不良影响来说的话,其人倒也算得算得上是一个英姿俊伟的男子了,当然了,这仅仅是假设的情况啊。 公孙瓒也没说什么,只是略一回礼,也就随着蔡瑁张绣两人的脚步走了,在进了蔡瑁营帐以后,只是与两人习惯性的唠着一些辛密日常,讲道理,如此无聊的程度,作为当事人的他,可是早就已经是要昏昏欲睡了,只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少有聊天,看着两人说更多话,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时辰,眼见着张绣与蔡瑁终于有准备聊完的趋势,公孙瓒也是忍不住精神稍感振作,果然,不过一会儿,张绣准备着辞行了,他当即也是一起跟着辞行,不过蔡瑁倒是盛意挽留,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他确实推迟了,“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可以脱离苦海,自然是要恨不得放飞自己了。” 公孙瓒这人就是如此一般,虽说有时候话多起来可以说不完,但是,真要按性格说起来,其实也是不怎么擅长交际的,朋友少是真的。 临着出了营门口有一段距离,见着旁边同路的张绣似乎是仍然处于兴奋状态的样子。公孙瓒故作高深神秘的说:“宣威侯,不知你觉得蔡德珪若何?” 张绣一时间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公孙瓒这样问的目的,愣愣然答道:“很好啊!” 公孙瓒见着张绣似乎还不明白,当即继续提示道:“那刘表呢,其人若何?” 这个时候张绣也开始反应过来公孙瓒这问话似乎有些不一般了,脸上的轻松自在的表情渐渐收拢,眉头则是逐渐拧成了“川”字状,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然而其脚步却在无声无息间步伐缩小,已经是稍稍落后他一个身子的距离,不再是刚刚和他出来时候的齐头并肩而行。 公孙瓒在旁边自然是注意到了张绣这一番细微的举动变化,看来张绣似乎是有些紧张起来了,或者说是在潜意识的在疏远他。 (有多少在看的书友可以留个名签个到吗,老实说,写书快一个月了,自己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是在起点和创世看我的书啦。) ------------ 第五十八章 打赌 身子略略一顿,公孙瓒摆出一副自我感觉今天以来算是最具亲和力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道:“宣威侯不必担心,我对你可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同样是局中人,所以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张绣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只是脸上却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道:“你说......” 关于时势庞统也曾经与公孙瓒探讨过不少,现在不过是借庞统的话语现炒现卖而已。而且现在信与不信也是无所谓的,只是播下一颗种子,等到了某一天,张绣自然会醒悟过来,到时候也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当即公孙瓒依旧是神情缓和的说道:“宣威侯其实是准备与刘表联盟吧?” 张绣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公孙瓒暗道果然如此。 当下继续道:“刘荆州其人若何,我没有见过,也不好评论。不过我却知道张将军现在也只不过在被刘表当枪来使,能用则罢,不能用弃之也无谓,到时候你败亡了,他说不定还会找出个孔将军、李将军什么的出来顶替你,反而是因为你与他领土互为接壤,肯定是会暗暗限制你。”稍稍注意了一下张绣脸色,只见张绣脸色苍白,明显的不好看。 当即继续放出一柄重锤道:“你二人名为联盟,其实则是你一人在孤军奋战而已。” 张绣其实已经是信了几分,只是口气上仍然不肯放松,表情冷淡的看着公孙瓒低声喝道:“你也不怎么样!” 公孙瓒摇摇头,故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不,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张将军可愿与我打赌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我说对了,那么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错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事?”张绣有些怀疑公孙瓒在耍阴谋。 开玩笑,任何事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输了,鬼知道张绣会提出什么条件来,公孙瓒自然猛一摇头,淡淡的说:“不出卖良心,任何事!” “好!”张绣斩钉截铁道。 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至少这个赌约对于彼此都是公平的,甚至说得深一点,这样的一个口头约定,就算一方耍赖,公孙瓒也是不能拿张绣怎么样的,而他所要的,也只是一个潜机而已。 天下有两种买卖,一种有本,一种无本。 到了要分开去不同方向的时候,与张绣一拱手,两眼一眯,认真地说道:“我期待与宣威侯在寿春相会。” “好!”张绣也是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已经确定了公孙瓒没有恶意,张绣也不会不会故意嫌弃他。虽然公孙瓒背后诽谤刘表的行为让张绣有几分不齿,但如果是有利益所在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想通。 人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背后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去诽谤第三个人,而这个人诽谤了还没什么好处可以看到,也就是说,属于损人不利己的行为,这就颇为让人感觉恶心了。 世上除了君子与小人,也是还有一种人一直存在的,名曰jian人,这样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 现在的公孙瓒在张绣心中大概也就算个小人之列了,贱人还不至于。 这个时候也已经过了下午时辰了,大概还有着三四个时辰天色将暗下来,不过公孙瓒却是还要去一个地方。当时会盟结束的时候,吕布可是有向他会意过眼神,在普通旁人看来这也就算是普通的认识了,不过作为与吕布有着秘密交易当事人的他来看,这意味就大不一般了,恐怕是真有什么事非去不可了。 一想到此,右手往前伸,穿过了肩臂上披盖的蓑衣肩背,接过了刚好从手掌穿过的细雨,眼睛却不经意间透过不长的竹制帽沿,看向了旁边,左右留心一观察,刘备军的军营可就在不远处,而要到达吕布的军营,就要先穿过孙策军营的旁边不远处才可以到达,也就是说,在白天这样的情况下,过去是无论如何都会被人所发现的,心中忍不住吐槽:“看来也只有晚上去了。” 等想定这些,将右手伸回来,竟发现手上已经全湿了,公孙瓒嘴里暗自嘀咕:“看来这天气又要转凉了。” 说完就踩着地上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着军营回去了。 在回到营帐的时候,发现赵云正指挥着几十个士兵正搬着好十几车的东西往旁边营帐里运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奇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向着赵云走去。 “子龙,这是什么东西。” 赵云就在离公孙瓒三四步的距离,因为在他后面,所以一时间没有发现他,待听到有人问话,反转过身来,发现竟然是他,两手一拱回礼道:“主公,这是我听附近的老乡说南方的季节到了这个时候,下雨的话会如同雨季一般,下很长时间的雨,因此这才从附近的老乡家中求购了许多的蓑衣斗笠来,另外还有一些新的草鞋,经过了上次的教训,至少这一次不会让兄弟们在这场梅雨当中病倒才是。” 听到这里,公孙瓒拍了一把赵云臂膀,展颜笑道:“嗯,你干得不错,辛苦了。” 说完对着还在忙着搬运的士兵们说道:“兄弟们,辛苦了,到时候我会让火头给各位准备一些姜汤来喝。” 众士兵听到,纷纷放下手中活计,拱手作揖回应道:“不辛苦……” 笑了笑,摆摆手,也不多说什么,就往着营帐里面去了。 等公孙瓒坐定之后,发现时间还早,正是觉得百无聊赖,不知道想要干些什么的时候,忍不住一拍脑袋,大声念道:“对了!” 公孙瓒想起了在床板底下还躺着一本书来着,掀开铺盖一看,原来叫做《春秋》,这还是当时临行的时候庞统拿给他的东西,叫他每日必看,不过说起来汗颜,过了半个多月了,他竟然就只是看了看封面而已。 初从庞统手里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公孙瓒光是看一眼书的名字就有些紧张了,如果说是军事,他还可以勉强看得进去,要说政治什么其他的,那还真是看着就想要睡觉的,不过也因此倒也是还记得当时庞统劝谏他的样子。 ------------ 第五十九章 谏学 主公如今身为数郡官长,处理事情方方面面,实在是已经到了不得不兼顾全面的地步,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不通兵事而使战争取胜的,没有不修德行而成为君子的,没有不通治政而使国家风调雨顺的。 兵事者,战争胜算先机也;德行者,君子为人处世之道也;治政者,国家运行枢纽也。 知兵事者,方能决胜于千里之外;修德行而使海内拜服,贤臣猛将自来投;明治政方能治理大小地方井然而有序。 此三者乃王之气度也。 切切谏言,犹在耳边,就算是聪明如庞统,依然是在勤恳学习,每天只要一有空闲,仍然是保持着手不释卷;如阎柔者,视书为修身养性之道;如子龙,武艺已经是公孙瓒见过的天下间屈指可数,依然是每天勤练不朔。 念及至此,公孙瓒也是在没有理由可以继续怠惰下去,想到就干,当即也是拿出书来准备充实自己。 这本春秋讲的是春秋时期孔子及其弟子对一些国家名人轶事,公孙瓒看了不过十数页当即就有些犯困了,没有办法,只好是站起来围着营帐里绕了两圈以后,等感觉有些清醒了,便再次拿起书来读,如此这般下来,虽然有些东西也还没有明悟,但也不由得对写这本书的人大为佩服了,初看其实也不过是普通的叙事而已,但是以不同的出发点来看,换位思考的话,倒也能渐渐悟出许多深刻的道理来,不过到底也是书中记载篇幅有限,能得到的东西倒也不多,只能是大概的推测历史,但也是难能可贵了。 怪不得庞统说要多读书了,就是因为从书中能得到的东西很多是自己平时总结不到的,所以才要多读吧。 时间很快的,临近夜色渐暗的时候,有士兵进来送食物,一开始公孙瓒也没有注意到,只是待他点起了帐内的灯火以后,才发觉似乎有些不同了,看到这小子正好返身出去的时候,心里面想着可不要错过了时辰,赶紧出口问道:“等一下,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诺!主公,现在已经是酉时了。” “酉时了吗?看来时间刚刚好,也好,现在出发吧。”低着头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抬头却发现这小子还站在这里,当即不由好笑,这小子太过老实,见我没有回话叫他出去,就愣是保持着拱手回答的姿势不敢动,当即笑着说:“好了,好了,我没有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诺!” 明显听到一声轻呼口气的声音,不过公孙瓒这时候又想起来,不由出口道:“对了,给子龙将军说一下,等下我有事会出去一趟,叫他不必担心。” “诺!” 出了营门口,想了一下,公孙瓒对着旁边两个看守他营帐的士兵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回主公,吾名阿大,他是吾同胞兄弟,阿二。”说完这两个看守他营门的白马义从士兵看起来一脸激动的样子,能被主公问名字,怎么说也是值得骄傲的事了。 拍拍这两人肩膀,微笑言道:“嘿!好,阿大阿二,上阵亲兄弟,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同时两人投在我公孙门下,但是这个gouren的时代,我是一定要终结的,你们也要互相帮助,不要死在了战场上。走,跟我前去其他营,我有事要去,可能会有危险,记得随机应变知道吗?” “诺!”说完两人神色一紧,知道有危险,下意识间也是握了握手中长枪,似乎也只有这长枪才能成为他们的依靠,保护主公,保护他们自己一样。 也不再说什么,大着步子往外面走了,因为去的地方是吕布的营帐,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也难免会想到些什么东西,所以一路上也是尽量小心行走,避开巡逻的小队。 到了吕布军营门口,被两个当值的士兵用手给拦住了。 大概是见公孙瓒被拦住之后尤不死心折返回去,这才不耐烦的吼道:“这位将军,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君辱臣死,后面跟着公孙瓒的阿大阿二瞬间感觉受不了了,就要上来大闹一番,被他伸手一拦。 说实话,这两个看门将的态度也的确让公孙瓒很火大,不过既然是吕布有事要找他,也懒得再与小人计较,不过相对的,到时候少不得见到吕布以后要给吕布一个下马威就是了,吕布到时候自然会对这两人做出处分来,身份不同,地位不同,行事手段自然也不一样。 他公孙瓒虽然是一个破落诸侯,但也不是两个看门士兵就可以随便轻辱的。 当下也懒得再理这两人,公孙瓒从怀中掏出他的鱼符信物,仍给了那人,也许是刚刚那个开口狂言的士兵尤自不信,抓到他的鱼符以后,竟然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就在他都隐隐要不耐烦的时候,拿着他鱼符信物的士兵张口道:“你这东西我可不识得,可有其他信物为凭?”说完一副劳资不认识,这可怪不得我的表情。 公孙瓒听明白之后真是想要吐血,这吕布到底派了一个什么玩yi儿来作守门士卒,他真真是被这家伙给气得不行。 就在公孙瓒打算就算是硬闯进去也绝不再跟这傻bi一般的家伙继续啰嗦下去的时候,这时从营中走出来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年轻将领,双手修长,虽然没有刘备那样夸张,但也是异于常人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他有一种感觉,这绝对是一个箭术高手,这是只有身为同类人才会有的特殊直觉。 一时间倒也忘了刚才的不快,一双眼睛眼神发亮的紧盯着这人走近,当下好奇地问道:“你是?” 不过这个将军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公孙瓒的问题,而是对着旁边两个看守营门的士卒厉声吼道:“你们两人究竟在干什么,叫你们守个门声音都吵到我这里来了。” 这当差的二人大概是属猴的,见着这小子责骂他们二人,刚刚那数落公孙瓒那士卒马上献媚讨好的恭笑着道:“曹将军,我们冤枉啊!这可不是我们的错啊,都是这个人,对,就是这人,叫他滚不滚,偏偏要在这门前赖着不走,这才惊扰了将军。” …… ------------ 第六十章 一场做作的好戏 (感谢紫气东来兄弟昨天的打赏推荐!) 且不说公孙瓒现在有多么觉得这开口说话的家伙有多么讨厌,这时候那叫作曹将军的转过身来,看着他疑惑问道:“你是?” 公孙瓒顿时无语至极,好像是他先问吧啊喂!不过他也不打算和这曹将军计较,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这时旁边那刚刚说话的士兵大概是觉得是个好机会来讨好这曹将军,两手谦恭地递上他刚刚给那守卫士兵的鱼符信物,道:“曹将军,这就是那人的信物。” 这信曹的将军接过鱼符,并没有马上看,而是观察了公孙瓒一下,见他仍然是面不改色,当下也是暗暗佩服。 笑话了,他堂堂右北平公孙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为何要被一个不知姓的小将吓得面无人色。 很快,公孙瓒眼反而是眼看着那曹将军的面色倒是从一开始的红润光泽渐渐变得似乎是苍白暗淡起来,他倒是感觉心中暗爽了。 可惜旁边那人仍然是不懂察言观色,依然一副有恃无恐,自己天下第二的表情恭敬笑着道:“曹将军,这人......我马上轰他......” 话没说完,只听见耳洞中传来轰的一声炸响。 “去你niang的,瞎了你的gou眼,谁叫你乱得罪人的,这是蓟侯,幽州公孙将军!主公莫逆之交,是你得罪得起的,给我亲自去主公面前谢罪。” “啊......”这两士兵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又是被这曹将军上前各一脚踢飞,这两人互相搀扶着,渐渐往里营去了,而公孙瓒也不去管他们,是得让他们受受苦,也好知道做这看门人也是要有眼力劲儿的。 “在下温侯帐下曹性,刚刚是那两人失言,其实温侯早已经是备下酒席,就等在帐中恭候将军了。”说完这曹性两手往里营伸,一首在前一首在后,自然是要请公孙瓒先走,他也见怪不怪,既然知道这人叫做曹性,那么自然有机会找曹性切磋一把。说实话,不同于赵云,比起单挑打斗,他倒是对箭艺切磋兴趣更大,毕竟相比起他那盘龙槊上的功夫,箭术实在是要更高一筹的。 一路眼睛暗瞟,倒也发现了一些不同现象,似乎这一次吕布军营里面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心下疑惑,好在现在天色渐暗,倒也无人注意到公孙瓒的目光神色。 到了吕布主营外面,听到的竟然是一阵棍棒杖打的啪啪声,等进来了里面,果然,就是刚刚那两个得罪公孙瓒的两个士卒,就在他刚进营,就听到吕布大声疾吼道:“把这两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啊......!将军......主公......我们知错了,知错了!”这两人明显也是吓傻了,哪里还管什么,一脸痛哭流涕的,再也顾不得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就想着爬到吕布脚下好恳求吕布能够收回成命。 “哼,拉出去!”可惜,吕布并不打算买帐。 就在另外四个士兵各自架着这两人要出去砍了的时候,经过公孙瓒的身边,刚刚那个营门口开口刁难他的士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那士卒挣脱了束缚,就在旁边的几人都一脸大惊失色,生怕那士卒会怀恨报复他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是扑到了他的脚上,两手顺势一抓,死死抓住他的腿,声音凄疠梗怯道:“蓟侯,蓟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鼻涕拼命的往自己肩袖上擦着,和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黏上的鲜血灰尘两手往我裤腿上揪着,就是这样,两腿还在拼命踩着地蠕动着身子向公孙瓒爬得更近。 公孙瓒真是无语了,老实说,他倒也不是特别恶心,比起这般状况,在战场上的时候,鲜血肉块黏在身上到处都是,有时候还要不注意喝上一口鲜血的状况,实在是小儿科了太多。 看这俩人这般模样,公孙瓒也一时间没有再继续痛快的心思,而且,老实说,吕布整的这一手,真的是让他措手不及。 也罢,心中想定,叹气道:“温侯,且饶他们一命吧,他们俩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认人不清的罪名而已,还不至于死罪。” “哼,也罢!既然是蓟侯求情,你们两人且滚蛋吧。”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这两人, 而这两士兵也是被刚刚那另外四个士卒拖着身子出去,一边往外,一边低声呼喝着:“谢主公......谢蓟侯宽恕大恩大德......” 等到声音渐渐远去,吕布才恢复脸色,一脸谦笑道:“伯珪兄,实在让你受惊了,衣服介意吗,唔......曹性快去领蓟侯换套衣服去。” 不等曹性回应,公孙瓒摆摆手,喃喃叹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一时间也是意兴阑珊,感觉无味至极,本来是想着乘着这个机会,要好好的找吕布要一下好处,可是看吕布的反应,别说好处了,也就只是提给公孙瓒换套衣服...... “衣服?我看起来很缺衣服吗,cao你大ye的吕布哩,怎么会如此抠门。”心里面暗暗吐槽不止,这吕布真是如同铁公鸡一般,一毛不拔。 心里面强行吐口气,不想再想这破事儿了。 “伯珪兄,请上座!”见着公孙瓒坐下,吕布继续保持微笑说道:“上次小沛一别,已经是几日未见了,这一次请伯珪兄前来,其实是希望战事起的时候,希望伯珪兄能够拖住刘备让他晚些回到徐州。”说完一副恳切的目光看着他。 可惜公孙瓒早已经不吃他这套,眼观鼻,鼻观心,深处右手,掌背向上,眼睛同时盯着手上五个指甲,好像这指甲真能反射出什么不一样的光彩来一般。 “咳咳!”帐中寂静良久,却是无人搭话,吕布眼见场面再也难以僵持下去,向着旁边曹性使了个眼色。 曹性自然是心领神会,从座中站起,对着公孙瓒与吕布一拱手,喝道:“主公,公孙将军,请恕在下帐中有事要办,这就辞去了。”对于曹性,他还是蛮有好感的,当下也是朝着曹性点点头,算是揭过。 等曹性出去以后,吕布也是不打算再顾忌什么。 ------------ 第六十一章 将他作为买卖的交易吧 “伯珪兄,我知你被袁绍围,待我得徐州之地,助伯珪兄一臂之力何如?”吕布大概也是迫切的想要得到徐州之地,这才许下这般承诺来。 公孙瓒心下冷笑不止,“当我傻瓜呢!” 老实说,吕布的这番承诺已经是让公孙瓒心动,吕布之勇,世人皆知,有吕布为袁绍添乱的话,他一定会安心不少的,不过他也强制令自己冷静下来,要知道,这件事虽然看起来诱惑满满,但是其实也几乎不可能实现。 首先,吕布旁边有曹操相威胁,这也就决定了吕布几乎没有什么余力可以想其他的,而最最重要的,则是吕布要得徐州之地以后才肯助他,谁知道吕布什么时候才得徐州,得了徐州之后还肯不肯信守承诺呢? 不过既然是吕布先提出来,而这些好处又不见得能够拿到手,那么他何不如换一个对我来说更加实在一点的条件呢。 心中想定,公孙瓒倒是神色转缓,吕布一双眼睛紧盯着他,只道我也同意了他的条件,忍不住兴奋起来,高兴道:“伯珪兄同意了?” “不是!”公孙瓒摇着头,吕布也是迷惑了,不同意的话那么他现在又为何会有那般举动呢,不过很快,就轮到吕布犹豫不决了。 公孙瓒也不打算再跟吕布拐弯抹角,直接就是冷静坦白道:“温侯,幽州之围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只是作为帮助温侯的代价,我希望可以借温侯帐下一人一用。” 吕布既没有问公孙瓒借的是谁,也没有断然拒绝他,整个人就是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下意识的用手敲击着右手边上的桌子,这件事考虑似乎是很深。 气氛就在这样的境况下变得沉闷起来,就在公孙瓒稍稍忍不住扭动一下屁股,准备换个角度来坐的时候,吕布悠悠然间开了口,声音有些小,几乎弱不可闻,不过还是让他听见了。 “蓟侯打算是要何人?”说完之后,吕布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内心深处纠结无比,然而对于漂泊无定的吕布来说,徐州之地终究是无法舍弃的,只要能够增加一丝的可能性,吕布都要尽全力去争取。 在外人看来吕布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先后为了赤兔马和貂蝉杀了自己的义父丁原董卓,其实在他自己又何尝想要如此,只不过是明白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罢了,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就得舍弃掉另外一样东西,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底线不同罢了。 从来没有谁规定过的,仁义礼智信,就是为人的唯一标准。 当然了,这一切,不过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来看,这些所作所为,在别人看来,也就是一个忘恩负义、薄幸寡恩之人罢了。 话说回来,提出这个条件来,果然是让他们之间关系看起来生份了不少,不过公孙瓒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吕布攀交情,大家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 现在因为利益互补,所以才将他们聚在了一起。 “曹性将军!”公孙瓒到底是说了出来,很明显的,吕布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吕布怎么也想不通,他是看上了曹性哪里,要是吕布的话,既然反正是撕破脸皮,那怎么着,也应该漫天要价才对。 至于是什么道理,公孙瓒自然不会闲得无聊老实说出来, 公孙瓒不说出来,吕布自然是不知道为何,至于原因为何,吕布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 当下间吕布也只好压下心中疑惑,接着刚才的问题继续问道:“你要借多久?” “唔......一年吧!”公孙瓒想了想,一年的时间也该够了,而且一年也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好!一年为期。”说完吕布走上前来与公孙瓒对击掌,彼此相视大笑。 “啊.......切!” 而这时候呆在营中的曹性则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自己则浑然不知他已经被吕布“出卖”给我做苦劳力了,还一脸笃定的喃喃自语道:“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居然连久不感冒的我都咳嗽起来了。” 一边说着,两手抓住衣服紧了紧身子,看着有些被风吹开的篷布门,也不穿鞋只用脚尖点地地小跑着赶紧拉拢用木排压好,直接回到床上,躺身蒙头盖着被子准备呼呼睡了,看样子是无论如何今晚上也别想叫他离开这被窝了,这一幕要是被他的下属看到,绝对是要大跌眼镜的了,平时威严肃穆、不假辞色的人前模样,在无人知晓的背后,竟然如此逗逼呢。 等到一切顺利谈妥,在与吕布约定好具体时间以后,公孙瓒就辞别回营了。 不过等到公孙瓒走后,这时候从帐外又是走进来一个人,只见这人两手一拱道:“温侯!” “嗯!”吕布同时点点头,算是回应。说起来吕布对于属下都是叫别人直呼他“温侯”,而不是主公。 “文远,你去叫将士们准备着甲喂马,今晚上就出发。”原来这个站在吕布面前的正是张辽,剑眉星目、英武不凡,看上去不过二三余岁数的年轻人,因为常年随吕布漂泊,征战在外,早已经是锻炼得有一分大将风范了。 “温侯,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人了,再走的话......”话没有说完,但是很明显从张辽的字里话间,绝对是可以看出其中隐藏着天大的阴谋计划。 吕布一双眼睛盯着张辽,好似要吃人一般,不容置疑道:“我知道,我自有计划安排,你且去做准备就是了。” “是!”见着吕布如此说话,张辽知道再劝不得,而且,对于温侯吕布,他也有一股盲目崇拜在心中,打从他二十跟着温侯南征备战十数年以来,还从来没过谁能胜得过温侯的。 不管吕布其人如何,于这个时代,他只要还存活一日,就是战神! 没有人会怀疑! 而等着张辽也出去以后,吕布稍稍沉静了一会儿,一个人以右手指轻点着桌子,有节奏的敲击着。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就豁然起身,自顾自地穿起衣甲来,大步往营外去了。 ------------ 第六十二章 只属于一把刀的传说 曹操军营里,这个时候的曹操已经不同于数年前会盟之时,那时候曹操作为一个偏门将军,不过是借助着一把七星刀刺杀董卓的豪气干云,一下子成了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大英雄、大豪杰。 虽然这是一场未成功的刺杀计划,但是从此,也在江湖中留下了他的传说。自此之后,江湖任侠无不以曹操作为偶像,渴望能够刺杀天下间闻名遐迩的大奸贼、大诸侯,好能像曹操一般,从此风光直上九万里,成为人中龙凤。 年轻时候,曹操也曾经热血沸腾,杖责权门太监,参与平定黄巾之乱,京城八校尉,这些成绩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就是已经做了出来,然而依旧不能出人头地,彻底火起来,成为举足轻重的一代朝臣,这才是他的梦想,而不是在外人眼里的一个无足轻重的新晋小生。 如果不是他有不错的家族后台坐镇,连着数度升迁,又几度被贬黜,哪里还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 董卓入京,整个朝廷政权落入了董匹夫的把持,百官不得伸张,就连皇帝,也为他所把持,成为了他的工具玩物。 曹操又再一次失去了官职,前途渺茫,大概是他自己也觉得再不能有所作为,干脆自暴自弃起来,加入了董卓势力,成为了他自己一直以来都痛恨无比的趋炎附势之人。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白天昧着良心亲近董卓,晚上则几乎夜夜买醉,到后来自己喝不起酒了,就是跑去蹭其他酒席也毫不为惜。 也是这样,在一次参与王允生日寿诞聚会的时候,因为王允做为司徒,威望极重,就连董卓也不想轻易废立,所以来的几乎都是朝廷重臣,满座权臣朝吏,几乎全是仍对大汉一片忠心的人,然而全是唉声叹气之声,提起献帝刘协,人人痛哭流涕,提起汉相董卓,又都畏惧噤声。 大概也是曹操气不过,喝酒喝高了,看着场中众人,摇晃着站立起身,大声疾呼喝道:“满座大丈夫,净作女儿态!” 这话一说出来,场面顿时尴尬不已。众人转头眼看这人竟然是年轻小子曹操,还是和他们一般同流合污之人,哪里还忍得住,董卓惹不起,曹操还不敢欺负吗,当即就冷嘲热讽,痛骂不休,王司徒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把他轰了出去,曹操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只是临走的时候,想起自己府中无酒,回去恐怕又是要失眠一晚上了,随即顺手牵羊拿起一个酒壶就要回去喝,接着就被旁边两个家丁给架着轰出了府。 大概也是今晚上有免费酒水可以喝,一次性喝了不少,竟然直接就在王允府门前的角落草丛中,躺倒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张陌生床上,竟然不是在王允门前,也不是在自己府上,再加上宿醉喝酒头疼,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依稀听着旁边有人说什么“他醒过来了!”然后就是一阵小跑踩塌地板的声音。 等过了一会儿,曹操已经勉强好些了,坐在床边一人发呆的时候,一个老者凑到他面前,语气平和的问着他:“孟德!孟德!”大概也是明白他现在的处境,老者说话声音并不大,还带着一丝让人忍不住想要让人亲近的温和气息。 等他抬头来看,发现竟然是晚上不久才见到的司徒王允,而看着外面的天色,也还是天色漆黑一团。 曹操哪里还坐睡在床上,当即就是想要站立起来,对着王允行礼,只是却被王允用两手压住肩膀,起不来了,又不好奋力挣脱,曹操无奈苦笑起来。随即想着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心中释然,对着王允举手恭敬抱拳作礼说道:“王司徒,晚辈孟德失礼了,敢问现在是几时?” 王允随和的笑了笑,人虽然是已经六十有余,但是很明显的经常保养,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见着曹操已经是放松下来,也就松开了手,用手捋着一尺多长的胡须宽慰道:“现在是丑时,孟德!” 许是看出了曹操心中疑惑,王允接着便是说道:“孟德,今日宴席散后,我管家翁老发现你在旁边草丛里睡着了,怕你着凉,我这才赶紧叫人将你抬进府来,非请之处,孟德见介勿怪。” 曹操在知道了原委之后,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站起身来,郑重神色的对着王允鞠躬抱拳行礼。这一次,王允没有再阻止,仍然是保持刚刚手捋胡须的状态。 “看王司徒摸得那么舒服的样子,大概就是跟猫咪被抚摸毛发一样的感觉?”曹操看着王允,心里面忍不住心怀恶意的想道,打定主意,以后也定然好好蓄一波胡须体验下感受如何。 对面的王允显然是不会想到自己的下意识举动,竟然会被曹操这般误解,要知道上了年纪以后,保留胡须仅仅是为了跟上潮流,好显得自己的官威气势而已,至于用手来捋胡须,不过是想事情的时候养成的一个习惯,就好像有人思考时会手摸鼻头,用手指点桌子响之类的,并不是说有多舒服,只是下意识习惯而已。 说来话长,其实王允也不过考量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越是看曹操,越觉得满意至极,那眼神模样,好像作为岳丈的,在为自己未出嫁的女儿挑选女婿一般。 不过这倒是把曹操给吓了一愣,心里面直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就在曹操暗暗揣测王允究竟要待怎样的时候,王允主动伸出他那双老迈的手来,握住曹操手腕,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拉着曹操望着内间里屋进去。 这屋子里面用着两个书架摆满了数不清的书籍,有些是珍贵的布帛书籍,还有些则是散发着古色古香的竹简,甚至于还见到几个用小匣子珍重装着的物事,让人忍不住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 第六十三章 江湖? 如果说这些还不足够让人感觉惊讶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王允通过拿起一卷竹简,对,就是拿,既不是转动它,也不是推开他它,只见着随着一阵嘎吱声响,地上突然之间就有两块地板分了开来。 说起来,在现在这个时候,所谓的地板其实是一般富贵人家才有的物事,而穷人是装不起地板的,大多都是将地面踏硬实就直接用了,而这个地板则是在房子木基建好以后,首先就会在木基上垫上的木板,因为离地近,所以这才叫做“地板”。除了木料损耗极多外,花工钱请木匠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了。 只见木板分开来后,下面竟然是出现了一条梯步长廊,看样子下面似乎是自成空间。 只见着王允从一个匣子中取出一支蜡烛点上,曹操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蜡烛?与这个书房环境衬托如此高雅,明显不是普通匣子的东西,里面竟然是装的用来照明的蜡烛,看来王司徒恶趣味不小。” 曹操顺着梯廊跟着王允走下去,到了一间看起来是密室一样的封闭屋子,四周不知道是经过了什么处理,显得十分干燥,而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并没有看到什么通风口,整个屋子却一点也不显得气闷。 最让人惊异的是这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见过的,没见过的,就算是以曹操的见识,也不得不佩服王允藏物的珍贵异常,王允没有介绍什么,直接是绕过了各色的珍宝,走到了密室中心间的一个匣子前,从这个位置看来的话,王允似乎是对这件宝物尤其喜爱异常,毕竟整个密室也只有中心间才会有桌子椅子。 打开匣子以后,出现的是一把锐气逼人,长约三尺有余的短匕,虽然整个刀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外表,但是仅仅是从这把刀所散发的光芒,就是在这封闭的密室之中,似乎也不能遮掩它的光彩。 “孟德!”王允说着话,就把刀往曹操的方向递了过去,而一向是冷静异常的曹操,这一刻之间,竟仿佛是着了魔一般,望着这把刀走进,接过它来。 没有刀鞘! 只是一种直觉,曹操感觉到这把刀的锐利异常,轻轻的翻转了一下,光线从密室外面的书房反折射到曹操眼睛里,划成了一道亮线从窄短的刀身上闪过,一时竟迷了双眼。 一旁的王允见曹操看得入了迷,手捋胡须,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只有在眼神深处,才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复杂。 王允悠悠开口道:“此刀名为七星刀,传说乃干将莫邪夫妇在铸造干将莫邪剑的时候,择其余料所铸,不同于干将莫邪剑的王道之势,这把刀在铸成之后天象七星闪烁耀眼,寓意不凡,本身有大浑乱之象。干将莫邪夫妇恐其霍乱于天下,故此雪藏。只是到底年代久远,这些都已经是无从考证,以干将莫邪夫妇这般传说中人物,更是世人口口相传,不知真假。倒是自我得到这把七星刀以后,发现其似乎是相当的锋刃锐利,削铁如泥。” 对于王允的这番话,曹操听得十分认真入神,待王允说完,恭敬的朝着王允请求道:“王司徒,可否允许我试上一试。” “可矣!”对于这个要求,王允倒是答应得异常爽快。 只是令人尴尬的是,曹操转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试刀,真的要说的话,就是这里的每一件藏物,损坏了,都是尤为可惜。 王允大概是看出了曹操的心中所想,在曹操背后喊着道:“孟德,这里!” 曹操转过身来,见着王允递过来的竟然是一把青铜长剑,怎么看,这把剑,也不是普通大路货的样子,只是从王允的眼中,没有一丝不舍,反而是有些期待与鼓励。 既然明白了王允的心情,曹操也不再劝什么,两手用力握紧刀柄,高举过头顶,闪电般划下。 “铮!”一声清脆的异响,接着又是一声砰的响声,入眼处,那柄刚刚还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长剑竟然已经被切成了两段,有长柄的一端正握在王允手中,一端则已经是着落了地。 七星刀之锋利,可见异常。 接着王允又是一番声泪俱下,直言天子受挟,汉室不幸,恳切希望曹操能够为国除害,击杀国贼董卓。就算平时睿智冷静如曹操,在这一刻,也不由得为王允想法之大胆抹了一下冷汗,他曹操纵然想要出人头地不假,可也还没有杀身成仁的勇气,王允既然愿意拿出七星刀,自然是有所准备,当下就是与曹操商议,也是经过王允的一番分析,曹操才终于是下定决心,行刺董卓。 这件事不过才过去数年,曹操的事迹却早已经是传播海内,也是因为曹操的借着七星刀行刺董卓,这才使得曹操在陈留有了最开始的班底,猛将贤臣千里来投,文如戏志才、荀彧、荀攸、程昱等,武如夏侯两兄弟,李典,乐进等,曹操如今已经是中原除开北方袁绍当之无愧的霸主,也正因为是这样,才会令人更加疯狂吧。 最近的江湖之中其实是颇为的不太平,自从代表着天下第一剑师的王越这几年归隐不知所踪之后,江湖之中又冒出了许多新秀来,这件事说起来和曹操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自从曹操成名以后,许多不甘平凡寂寞的年轻人也是纷纷效仿,渴望着一朝成名,功成名就,这些人即想要辉煌阔达的人生,又不想失去自由,江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投身这其中更是有近数万人之多,比较出名的就有三百多个江湖好汉,而其中隐隐处于顶峰的,则是四个人。第一个,是曾经大汉天下第一剑师王越的亲传徒弟——史阿;第二个,是最近几年新出的一代剑术侠客——南风朗;第三个,则是一个独行刀客——曾二,粗听之下不过是一个十分土气的名字,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嘲讽,但是实际上,敢于直面笑话他的人,都已经是死了;至于最后一个,也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但是却无人知其名讳,只知道其本领极强,见过他的,全都庶口不言。 乱世,不光是军阀诸侯的舞台,同样的,也是属于江湖任侠的黄金时代。 这里没有约束,只要你本领够强,杀人跑路实在是常有的事情。 ------------ 第六十四章 来自邺城的喧嚣 邺城,这座古老的历史名城,从西门豹惩巫婆治邺开始建筑,至今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而今天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本来远离战争一度和平安宁的城市,再度沸沸扬扬起来。 在一间名为“有凤来斋”的酒楼里,整个酒楼大堂里的酒桌,早就已经坐满了人。 “喂!听说了吗,大将军已经颁下御令告示,有得幽州公孙瓒首级者,可赏万金,封千户侯!”在一桌酒桌前,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名叫万前文弱书生对着旁边一看就是他的朋友说道。 这么大的新闻,旁边这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也是显然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当即就兴奋回道:“咂咂!千户侯,那可是相当于一县官长了,更何况爵位不同于官职,这可是可以世袭的。” “就是就是。”万前语气酸酸的说道,这等一夜成名的美事,谁不想要得到。 大概也是看着他们两人说话,将旁边桌子一个身着短衣,服饰干练着装,背后则背着一个长而厚实,用粗布裹起来的包裹的中年男子沟起了兴趣,当即冷哼一声,语气轻蔑的说道:“我看两位也不过是两个穷书生,身上既没有过人的能力,也无令人羡慕的家世,这般草包,却也想学人谈古论今,想着一夜暴富,是在发白日梦吧?” 万前和他的朋友一听,哪里还忍得住,站起来拍桌怒吼道:“你是谁?凭什么骂我们?” “呵呵!”中年人转过身站起,邪魅一笑,眼神肆无忌惮的望着万前他们两个。万前本来还想发问,只是看中年人,他却没来由的从心底涌出一股寒意,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周围的人感觉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一时间也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三人观看,大概也是觉得无聊了,中年人没有再继续逼迫着,转身自顾自往着外面走了。随着这中年人走出门外,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嘘声,而只有作为当事人的万前和他的朋友才明白,他们刚刚可是面对了怎样的一头恐怖巨兽,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其背后,也早已经是被汗水浸湿。 中年人走出楼外,望着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出了神,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临出来的好几个人都发觉他竟然站在门前不远处一个人孤愣愣的望着天空姿势保持着不变。他终于是动了,低声的喃喃自语道:“公孙瓒吗?” 说完话后,就自顾自的走远了,彻底消失在了人群里。 离着会盟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时候曹操准备召集我们几人要准备着商量进军的路线,到了大营,发现在场众人之中并没有发现吕布,曹操自然也是明白我们的疑惑,笑着说道:“温侯已经先带着军队前去了,我们在后面跟进即可。” 原来如此,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众人重新安定下来,曹操眼睛往两旁坐着的诸侯望过之后,威严冷静的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商量进军了。” 曹操见着下面没有人,反对当即准备接着往下说。其实要说行军路线,也是非常一目了然的事情,现在的袁术正好是位于淮水的中间,分别由我们现在的两路人分东西两个方向进军,那么,在寿春的袁术无论如何也要与我们正面遭遇。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寿春正好位于袁术现在地盘的中心位置,四面水陆发达,失去了寿春,袁术也基本上就是失去了逃离的机会,不管往哪个方向发展,都只是如同瓮中之鳖一样。 “诸位,我打算与吴侯、刘徐州、蓟侯一同从淮水东面出发,而张将军与刘荆州的军队则是自淮水西面出发,一起夹击寿春。” 对于曹操的这个提议,刘备首先站了出来,“不可,分两个方向共击寿春可以,但是却没有必要合兵,我们各自所属军队参差不齐,强行合在一起的话,反而是会影响战斗力。”对于有人反对不奇怪,毕竟曹操提议合兵明显是对他更有利,说不定还想以此来挟制我们,但是对于是由刘备首先提出来,众人都感觉到了意外,尤其是曹操,大概是最惊讶的吧,毕竟昨天还和刘备一副亲近的样子。 只是刘备说完之后就坐回座位,目不斜视的盯着正前方,好似刚刚说话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毕竟是军议,很快孙策也跟着说道:“我也同意刘徐州的说法。” 见着他们两人都接连着发了话,我自然是没什么说的,毕竟有人帮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不用作出头鸟,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打算惹事,我也说道:“我也同意他们两人的看法。” 在场众人中除了提出意见的曹操,只有着蔡瑁和张绣还没有说话,曹操当即把眼睛望向他们两人,蔡瑁这个时候见着就这样成为了众人焦点之一,一时间也有些紧张起来,两手从膝盖上拿起,又发现不知道往哪里放去,只好是尴尬的搓了搓左右两边衣服,语气弱弱地说道:“兹事体大,我需要回去与我家主公商议才能做出决定。” 蔡瑁故意做出这么一番样子来,当然是为了拒绝曹操了,他能作为刘表军队的代表,参与会盟,这种事情自然是做得了主的,刘表毕竟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当年孤身入荆州的一身胆色豪气,许多事情都是逐渐交给手下人管理,不过暗地里自然是有许多防备就是了。 等到最后只有张绣一人,他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对着在场众人拱了拱手,笑着说:“我同意他们的看法。”说完之后也就神态自若的坐了回去。 好不容易提出一个方案来,结果没有一个人认同,曹操心里面自然是极为郁闷了,更加感到难受的,是他的一些其他想法也彻底没了地方施展。 大家都是作为一方诸侯,等消灭完了袁术,拿了好处,那自然是该敌对的继续敌对,又有谁会是真的信任谁呢。 ------------ 第六十五章 昏君暴君? 就这样,等到商议已定以后,军队也就整军出发了,孙策的大军顺着淮水坐船向西行进,公孙瓒与刘备、曹操军则是走的陆路。 一路上公孙瓒领着一千白马义从且行且走,因为有大军在后面,所以其实并不需要赶路有多快,连着经过了好几个村庄,发现了许多的地方早就已经是断绝人烟,土地里面也早已经荒芜得无人开垦,还出现了好几群大的迁徙着的难民潮,甚至在一个小村庄落脚的时候,在其中一个小角落,甚至是看到了被火炙烤过的人形碎骨,令人发寒。 很明显,这些地方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惨况,并不是因为战争引起的,百姓有地不耕种,宁可荒芜着选择逃亡流难也不在家种田。 孔文子有言:“苛政猛于虎也!” 等他们到达寿春的时候,发现袁术早已经是集结了六万大军在这里驻守,双方几乎可以说都是倾尽全力来打了,这一场战争的胜负直接也就决定了袁术势力的兴衰成败。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因为张绣、刘表的军队还没有到来,而在城里面袁术似乎也是打定主意,不打算主动发起进攻,看其样子,明显是打算要等他们军队粮食耗尽之后,再作打算了。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倒也没有发现吕布军队的踪迹,也不知道吕布与曹操做了什么约定,丝毫没有看出曹操打算追究的样子。 ...... 在寿春城中,一栋修建得如同当年洛阳的皇宫一般富丽堂皇的建筑里,现在的袁术早已经没有了当时初做皇帝时的兴奋劲儿,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些天日日夜夜的焦虑不安,盱眙城曹操与众诸侯会盟的事早已经传得天下人尽皆知,一时间袁术如同成了过街老鼠一般,只能是躲在小小的寿春寸进不得,还要日夜担心受人迫害,我想他大概是有些我当时被困易京的处境感受了。 袁术坐在一个做得极为耀眼的宝座上,身上则穿着只有真正的九五之尊才会穿上的纹龙长袍,极尽奢华之极,整个人从里到外无一不透露出一种身份地位的高贵,只是在外人看来,本来如此尊贵的物事,放在他的身上,实在是有一种沐猴而冠的可笑感觉。 “杨长吏,你说我做错了吗?”袁术的一双眼睛隐隐透着黑色的眼圈,显然已经是许久不曾睡得好觉了。 而在下面只是单独一人因为袁术有事相召唤而来的杨弘则是心中暗暗叫苦不诉,“天知道这些天主公当了皇帝以后,渐渐的就开始喜怒无常,而自己当时也不过是看出了主公想要当皇帝的心思,这才怂恿着他称帝。如今主公当了皇帝,而自己也如愿以偿的干翻了阎象,成为了主公座下第一权臣,但是反而过得没有以前舒服了,早知道这样,我干嘛要排挤阎象呢。” 心里面这般想,嘴上自然是不会反口,反而是两眼媚笑着谦卑道:“陛下初登皇位,自然是有逆党不服欲反叛于陛下,待纪大将军等扫平宇内,天下必然再无反叛之臣。”说到最后,已经是一脸信誓旦旦,丝毫没有一丝的对城外大军的怯弱害怕。 倒是杨弘这般情绪,让袁术也跟着精神一振,自己则是低声的喃喃自语道:“也是,自从董卓霸洛阳以来,我早看出来了汉室气数已尽,大汉王朝再也不是当年的王莽篡位,还有汉武帝刘秀中兴,如今的大汉王朝已经是走向衰亡,而袁氏作为天下世家门阀之首,连着侍奉了几代汉室皇帝,做官更是做到了四世三公的顶峰,天下多少门生故吏不是出自袁家呢?只要一声呼应,那还不是从者云集。而我袁术作为袁家长子,至于袁绍,那不过是一个婢女所生的卑贱孽种,还爬到了我的头上,论血统,我才是袁家最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说完之后忍不住一声谓然长叹,“我才是最有资格做皇帝的人,天下人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最后这一句话正兀自在下面不安站立着的杨弘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袁术的心思,当即就是继续接道:“就是就是,天下所有人皆是小民,待主公扬天威,惩处叛逆以后,愚民们自然争相拜服。” 平心而论,看出汉家四百年王朝江山已经走向衰亡的不只是袁术一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这至少证明了他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被权势欲望蒙蔽了双眼的人。 “陛下,城外有个自称孙策的人在叫阵。”就在这时候,一个御林侍卫走进大殿来。 “孙策?孙伯符?”袁术尤自不敢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自从孙策背叛袁术以来,还没来得及去找他麻烦,没想到孙策现在自己竟然出现在他面前,还要叫阵挑战,真的是不能忍了。 眼见着袁术又要发怒,那御林侍卫没有办法,只好是硬着头皮答道:“是!” 同时心里面也只有默默期盼这次袁术千万不要马上发怒才好,自己也好赶紧撤出去,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去,将纪灵将军派去应战。”袁术大声的厉喝着。 这御林侍卫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正要抬起头来应是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体飞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闪身,“砰”的一声,直接往他额头砸了过来,还好力度并不是太狠,没有把他直接砸晕过去,不过一脸血是避免不了的了。往地上一瞟,原来是个斗大酒樽,当下也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急忙就赶紧往外滚了。 ...... 很快,从城里面骑着马跑出来一个人,正是在盱眙城关羽挑战未果的纪灵,说起来这也是孙策实在是遭袁术仇恨,这才把纪灵派出来应战。 见着在战前居然有场战斗可以观看,当即众人都对这一场战斗来了兴趣,从进攻袁术以来,说来也有些无语,公孙瓒居然还没有正面遭遇过袁术的军队,以至于袁术军队战斗力情况也不怎么了解。 ------------ 第六十六章 交战 只见着纪灵使的是一柄三尖两刃刀,刀长一丈,伫立起来,就是比起身高很高的人来还要显得长一些,随着两臂一扫,虎虎生风,看起来极是威武,果然是袁术手下头号大将,单单一看就不容小觑。 这边孙策拿着的则是一柄虎头龙纹长枪,名曰霸王枪,比起纪灵的武器来,还要显得长过一些。 长枪作为长形兵器,自古以来,都是依仗着自身的长度来与人作战的,只不过普通士兵用的硬木制造的枪柄,而只有武力过人的武将,才敢说用一根有几十斤重熟制青铜长枪来作为主战武器,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一般的硬木已经远远不能满足需要,战斗过于热烈的话,硬木在打斗当中折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到时候自己没了武器,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了,一点也不容马虎。所以,对于武将来说,气力过人,耐力持久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过武将决斗不光取决于武器和自身,还有作为辅助的战马,那也是极其重要的。而这一点,孙策其实也是大占优势的,虽然孙策在南方作战,就连我也搞不清楚他从哪里搞来一匹难得一见的千里马。 一身枣红色皮毛,格外的光泽透亮,四条腿略微弯曲,肥硕而有力,前右脚和后左脚则是在交替的踢着地面,似乎是在“活动”着筋骨,上下摇头摆尾,鼻孔里面则是吐着一股淡淡的白烟儿,没有看错的,这绝对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千里马。 毕竟公孙瓒号称“白马将军”的名号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那是真的对于马有一种独特的认知能力。 孙策与纪灵也算是老相识了,两人之间其实也不需要说什么,孙策为什么背叛袁术纪灵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因为孙策太过锋芒毕露,所以袁术一边用着他,还要一边防着他,本来许诺好的封赏任命,过河就拆桥,如是再三,孙策怎么会不失望透顶。 不过话说回来,人都是有野心的,有所区别的不过是能力大小能否实现野心而已。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见着是老熟人纪灵,孙策豪气万丈的道:“伏义兄,如今袁公路作茧自缚,已成过街老鼠,有我联军十万铁甲之士,要不了多久必然灭亡,伏义兄何不投靠于我,荣华富贵,也好过与袁公路一起走向灭亡。” “唔,我不行的。”纪灵轻摇了摇头,继续道:“陛下知道你有野心,又是半路投靠,这才如此待你。我本是袁家家将,陛下于我有大恩,我也没有什么大野心,自然不会做那背主之事,伯符兄弟你来战便是,何必多言。” 孙策眼见着不可以再劝,一时间心情复杂,对于像纪灵这样的忠义的人他是也是欣赏佩服的,同样是作为武艺出众的一类人,英雄惜英雄的情绪是有的,不忍心见着英雄迟暮,只是潇洒如他,到底也是想开了。 从纪灵复杂的眼神里,孙策读懂了一条信息:现在的纪伏义正渴求一战。 不再多说什么,几乎是同时间,两人同时跃马冲向对方。 孙策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刚一接近纪灵,就挥枪直刺过去,纪灵没有办法,只好是举起刀来放弃了原来打算正面一击的打算,转而用戟枝招架住了孙策的这一击。 孙策并不见怪,顺势将枪一划,就把刀拨了开来,他的战马突然加速,瞬间就和纪灵交错而过,反手一枪又刺向纪灵后颈,枪速疾如闪电。 纪灵也没有想到孙策的战马会突然加速,大吃一惊,急忙将刀往回一拨,一阵狂风袭来,直打向他的枪头,也就是一瞬之间,他的长枪几乎是擦着纪灵的后颈边缘扫过。 孙策眼神一敛,将枪收回来,从枪刃的边缘上,缓缓的流下一道血线,最后顺着枪尖滴下几滴血珠子来。原来刚刚孙策那一记回马枪并非毫无收获,也就是长枪擦向纪灵后颈的一瞬间,到底还是使得纪灵的后颈被擦破了皮,受了点伤,恐怕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也会有所影响。 不过纪灵已经是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奋力痛快一战,只见他在等两马离开站定以后,从内里衣服上用力撕下一块布来,将脖颈一缠,暂时止住血,就不再管它了。 孙策只是默默看着纪灵处理伤口,并不准备打算趁人之危,他孙策如今好歹也是江东新贵,一方诸侯,怎么会做出这等落井下石的事来,更重要的是他敬重纪灵。 孙策不再等待,跃马直接向着纪灵冲去,一接近纪灵,他就直接将枪一挽,舞出一片枪花来,使纪灵一时间分不出他的枪将会刺向哪个方向。纪灵只做小心提防,不管怎么说,等孙策将枪刺出来,自然就会有迹可循。 说起来很长,其实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孙策很快就将枪刺出,只是不同于第一回合的出枪迅速,凭纪灵的肉眼可见的,竟是慢如蜗牛的速度,一时间让纪灵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是就在这时候,纪灵从心底里突然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危险!”心里面没来由的冒出这样一个和身体几乎同时出现的想法,纪灵赶紧将刀往身前一扫,也还好是他本来这一次就没打算主动进攻,所以收刀及时,使得孙策的长枪被架了开来,这才免于一难。 多年的战场厮杀,到底是救了纪灵一命。 “切!”孙策看到自己蓄意制造的杀机,竟然没有对纪灵造成伤害,甚至都不如第一回合理想,他当即就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 孙策注意到纪灵已经开始认真起来,不再有一开始对他的轻视之心,他将长枪用两手紧紧握住,脑念回转,“既然不能速胜,那么就让我们来比拼各自本事好了,我江东小霸王可不是浪得虚名。” 也就是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人也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较量,刚才不过是彼此试探而已。 ------------ 第六十七章 英雄落幕 孙策的马速度极快,再加上他力气又大,在一招一式的拼合之间占了很大的优势,逼得纪灵只能是选择正面硬拼,就连公孙瓒在旁边看着都是明白,如果纪灵没有改变的话,那么还真是不会见得有什么希望可以取胜。 也许是纪灵也认为公孙瓒的想法很正确,在第三回合两人接近的时候,纪灵采取了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竟然是全然不顾孙策刺向自己胸口的一枪,反将刀横扫,如果真的让他扫中的话,固然孙策会刺中他的胸口使他身亡,但是孙策也必然会因为身首分离而立刻死去。 以命换命,孙策自然是不会这么做了,迅速将长枪去势一变,往纪灵的三尖两刃刀来路的方向往回一拨,两柄武器相撞,也就分离开来。 不同于前两次,这一次两人并没有马上错马而过,反而是使着各自武器斗了起来,相交数合,也正是刚刚纪灵的拼命打法,使得这一场打斗显得格外精彩起来,不再是如同刚才孙策单方面占据上风。从孙策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很快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武艺确实要比纪灵显得更高,孙策能横据江东无敌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连在公孙瓒旁边同样观战的赵云都已经看得是双眼发亮,只恨不得出场与孙策应对的是他本人,武艺到了他们这一步,战场上杀得再多的敌人也不会有更大的成就感,只有是与强敌战而胜之,才会有兴趣。公孙瓒心里暗暗发笑,走过去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早晚孙策也会是我们的敌人,到时候你自然是能得偿所愿。” “嗯!”赵云猛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自然是不会怀疑, 而孙策与纪灵的厮杀还在继续,他们两个连着打斗已经是二三十回合了,双方都是用尽全力,等跃马各自分开,一时间也是忍不住连着喘了几大口粗气,只不过两人之中谁也没有再去在意胜负。 只不过经过这一时间的比拼,到底也可以看出还是孙策取胜把握更大,纪灵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也就在一个时辰以后,总共是五六十回合开外,纪灵到底还是因为棋差一招而落败,因为不甘受俘,纪灵选择了同归于尽,只不过或许是被孙策看透了他的打法,选择了避让开来,并把武器逼向纪灵胸口,只见着纪灵神秘一笑,竟是不管不顾,任身体穿过孙策武器,将三尖两刃刀反袭向孙策胸口。 也是孙策反应迅速,在这一瞬之间,他让身体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下半身固定于马上,将上半身往右边歪了下去,只是这到底是纪灵临死一击,不可小视,虽然被他避过了致命凶险,但是仍然在他的左边胸口边上,擦出了一个巨大伤口,鲜血登时就将衣服染红。 等到战马停下身来,孙策赶紧是撕下下面的大块衣服来勉强包扎了一下伤口。 也幸好的是,纪灵再没有了余力,这才没有继续扩大战果,不然的话,也许战局又是一番很大的变化了。 离着战场数十米远观战的周瑜看到孙策受了伤势,本来还有些散漫自信的表情,霎时间忍不住眼眶一裂,双眼泛红,口中大呼道:“伯符!” 呼喊着一边打着马快步跑了过去。倒是我们在旁边看着一时间也有些沉默不语,固然纪灵已经死了,可是他也确实是不得不让人敬重,应该说他也是跟错了人吧。 至于周瑜,也许在别人眼里,孙策与他也不过是主从的关系,可是真正明白他们关系的,却是知之甚少。 周瑜从小就是生得身材高大、相貌俊美,出身大族,锦衣玉食,但是他志向远大,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事来。也是在将近二十及冠的年纪,就正好碰到了初丧父亲的孙策,让出自家一处住宅供他们居住,一时间成为“总角之好”的友谈。 在与孙策一席长谈中,更是认定孙策就是要做大事的人,引为知己,下定决心追随孙策。延续至今,已经是快六七年的时间了,彼此之间早已经是相交莫逆。 都说“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于周瑜来说,孙策又何尝不是他的伯乐呢。 眼见着周瑜赶了过来,孙策忙将右手成九十度举过头,以示自己无碍,只是突然之间他猛烈的咳嗽了一下,赶紧放下右手捂嘴接住,见着竟然是吐出了血来,眼神凝视着手心发了一下呆。坦白说,对于纪灵其实他也许是完全可以不用受这么重的伤势的,真的要说的话,还是他下意识间想要给纪灵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待听到旁边马蹄声渐近,孙策赶紧是不着痕迹的把手往周瑜背对的一面迅速往裤腿上擦拭了一下。 “吴侯!快些回营稍歇吧。”周瑜表情已经是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还有些关切着孙策的伤势。 “唔!”孙策只是简单作了一下应答,他的面色还有些泛红,而且现在也的确不适宜多说什么话。 等马慢走了两步,孙策又忍不住扭过头来,对着正准备跟他一路回营的周瑜说道:“对了,纪灵的尸体......” “嗯,我知道。”周瑜对着孙策勉强笑了一下,其实看到孙策这样子,他也对接下来的军队战斗有些忧心,如今身为一军主帅的孙策受了伤,难免会使得士气低落,只是不管怎么样,孙策的身体到底也是更加重要才对。心里面暗暗叹息,“哎,一切还是等到伯符身体休养过来再说吧!” 寿春城中,“嗯......啊......”袁术正在大力的鞭挞开垦着他喜欢的琳妃,就在他身泄之后,一边喝着酒樽里的上等美酒,一边坐在位置上抚摸着女人柔软细腻的光滑肌肤时,城外纪灵身亡的消息也是传到了他的耳中,一时间忍不住又是一通发怒,将桌案的东西全部推将出去。 这样越想越气,就在旁边默默看着的琳妃也忍不住瑟瑟发抖的时候,袁术又是将琳妃给抓了过来,又是干了起来。 等到琳妃终于是哭泣着拖着青紫遍身的身子走开的时候,袁术终于是冷静了下来,眼神空洞的望着厅外的方向,嘴里面则是喃喃自语着,“连伏义也走了吗……” ------------ 第六十八章 袁术的应对 本来派纪灵应战也是袁术冲动之下的决定,只是想不到这个决定的代价竟然是如此沉重,一度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更重要的是,他也渐渐开始正视联军的实力,在城外的不是一群只会嗷嗷叫的家犬,而是真正会吃人的狼群。 孙策受了伤,自然不会再挑战,而袁术军因为大将身亡,一时间更是紧锁城门不出。 身为联军盟主的曹操表示,还要再过些时日,等到联军正式围攻袁术,以十万联军赫赫之威,再与袁术战。 不过或许是袁术得到了什么消息,也就是在第三天正午的时候,刘表与张绣的军队还没有到来的情况下,袁术竟然亲自领着军队出城血战。 至于这件事背后的起因,还是要从那天纪灵被孙策击败身亡开始,就在消息传到城里面为所有人袁术军知道以后,所有人都有一种悲凉的恐惧感,担心着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自己。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就已经被袁术疏远的原来的第一军师主薄阎象竟然是进宫谏言。 本来就已经是做好了死亡准备的阎象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袁术竟然是召见了阎象,和最近的袁术行为不同,袁术竟然是认真地在皇宫正殿召见了阎象,袁术现在的行为可以用态度诚恳来形容了。 “阎太尉(袁术在称帝以后大肆封官的阎象官职),朕之于仲氏国也,已历时两年矣,如今国破山河碎,天下叛逆群起而攻之,如之奈何,请阎太尉教我。”袁术一脸面色凝重与惭愧的复杂表情,眼睛直盯着阎象,期望着阎象能够作出答复。 本来阎象这次进皇宫来就是为了要劝谏袁术的,现在他能够洗心革面、重新振作,阎象哪里还不能接受呢,当即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陛下,今日臣下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帮助陛下的,我这几日来观察联军,围于城下的,不过就是七万一千人众,比起城中陛下军队,也不过多了一万一千人,而联军人多势众既不攻城,也不远离,很明显是在等待着其他军队来援,不是没有胜算机会的。” 袁术听了阎象的话,一时间也有些犹豫未决,坦白说,阎象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说联军有援军毕竟只是可能而已,也还有其他的情况不是,说不定联军是见着寿春城高墙深,所以不敢轻易冒犯呢。 就在袁术心中暗自嘀咕不休的时候,阎象看出来了袁术内心的犹豫,当即是又下一柄重锤分析道:“倘若联军真有援军,陛下,到时候我们就悔之晚矣!再者如今纪灵将军虽败,但是却也给孙策造成了巨大伤势,这可是许多人都看得见的,此消彼长之下,这一次绝对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啊!” 袁术看着阎象一脸惋惜、深恐错过战机的遗憾表情,一时间也感觉自己有些羞愧难当,“阎太尉如此力谏,我竟然还为失败之后的事情而退缩,袁公路啊袁公路,你还有一点袁家长子之尊的尊严吗?就连袁本初那孽种都能成为北方霸主,我袁术如今敢为天下先,称帝于南,我又怕过谁?如今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还怕他干什么!” 袁术心中想定,当即下定决心,对着阎象说道:“阎太尉金玉良言,朕知之,朕如今意欲与联军决战寿春,只是如今兵众虽多有六万人,但是自从纪灵将军死后,已经是没有号令全军的统帅,朕意亲自讨伐联军,只是军队行进令止、号令调度,却是缺少一个军师作为辅佐,敢请阎太尉相助。” 袁术现在之所以对待阎象态度如此诚恳,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就是因为袁术前番因为阎象劝谏他不要太早称帝,否则必定会引得天下四方诸侯来攻,如今事情果然如同阎象所料分毫不差,只恨不得早听阎象的话,否则现在他还是南方的土皇帝,纵使没有称帝的快感,那也是南方实至名归的霸主啊,哪里还有现在的屁事儿。 当然了,有这想法的袁术也实在有些厚颜无耻,要知道当初可是他自己拿到玉玺,眼看着自己已经拿下了南方肥沃的扬州土地和中原的豫州,欺负得旁边的曹操只能是乖乖缩在兖州不敢出头,环顾四周,竟然没有诸侯地盘比自己发展得更大更广,没有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对手,一时心态膨胀,以为天下自己已经是唾手可得,这才不顾众人反对的声音称了仲氏皇帝。 阎象毕竟是效忠于袁术的,如今袁术浪子回头,阎象又怎么可能拒绝袁术,况且,事实也确实如同袁术所说,袁术军中现在并没有人可以指挥大局,把军队就这样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还是阎象他自己操纵当然是最好了。 阎象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在心里面把所有的事情又都默默算了一遍,等到自认为再没有差错以后,当即郑重神色应答道:“陛下所请,敢不从命!只是臣下尚要约法三章,才能应命。” 袁术略皱了一下眉头,“阎太尉请讲!” 阎象看着袁术表情,也不见怪,“第一,使全军各大小军队能够饱食;第二,下发粮食给城中百姓救济;第三,请陛下于军队作战鼓励。” “这......”袁术对于让军队吃饱饭和作战鼓励都没有意见,毕竟是为了打胜仗,但是这个救济百姓他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阎象看着袁术一脸纠结、想要拒绝又不好拒绝的表情,当即给袁术分析道:“陛下,有此三项者,皆为使得君民上下一心,士卒效死命而请,我明白陛下的想法,觉得给城中百姓救济粮食没有必要,其实不然,一旦我们作战失利,退守寿春城,因为民众配合,也不会使得我们立即就败亡啊!” “好吧!我答应了。”见着阎象都如此说了,袁术还能说什么呢,况且他也不想落得一个战败被俘的下场。 ------------ 第六十九章 此生无悔为公孙 袁术御驾亲征,又拜阎象为大都督,总揽六万大军指挥之权,也就是这一天正午时分,袁术派大军出城分两路分别出城应战,一路是以杨弘为首的一万水军紧守来自寿春城北的孙策两万水军,一路则是以阎象为首的五万正规陆上军队,攻击现在正在寿春城东的五万一千联军军队。 军队作如此安排调度,这正是阎象的主意,虽然看上去联军可以互相支援,但实际上不管哪一方有动作,其形势都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更重要的是,如今孙策养伤在即,只怕也不会轻动。 今天的天气正是跟前几天一样,依然是秋风瑟瑟,绵绵细雨纷飞。联军很快也就发现了袁术大军的动向,当初为了大军方便进宫寿春城,借助着孙策军的几百艘战舰,隔江渡河,这主要是是因为寿春地理位置特殊,处于长江中下游段的淮水边岸,因为长江天险,隔中原而望,故而寿春就在淮水南面倚河而建。 不过也正是因为前段时间袁术的龟缩自保守城之策,这才让他们有机会能如此轻松过淮水,否则袁术倚淮水南面拒联军的话,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公孙瓒隔着一里的距离外骑着这匹黑色骏马遥遥的望着远处的袁术军在作阵型,跟在他后面的则是赵云以及一千白马义从。如今超过十万人的大军聚集在寿春城外这样一个小小的平原地上,人头攒动,好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起具体有多少人具体在这平原,只是知道在各种不同颜色字体的旗帜间,属于他公孙瓒的那十杆旌旗实在太过渺小,好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一个浪头打翻掀沉船。 在这样超过十万人的大战当中,一千人真的是十分的不起眼,就在公孙瓒想着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坐下的这匹黑色骏马的躁动不安的情绪,四只足蹄在无意识的四角乱动着,下意识间他俯下身子,两手轻轻地拍着马首脖颈,低声呢喃细语着,“马儿啊马儿,你也感觉到不安了吗?早晚有一天,我也要率着数不清的铁甲之士,让全天下在我面前战颤。” 也许是对着马儿在说,又好像是对着他自己在说。 也许是这匹马真的有灵性,真的听懂了公孙瓒的话,竟然不再走动不停,只是尾巴左右轻摇,反用尾巴拍着他的大腿根儿,似乎也是在慰籍着他。 公孙瓒直立起身来,望了后面一眼,看着后面赵云和一千白马义从殷切期待的望着他的眼神,他也真正振作起来,心中默默鼓劲,“来吧,就让我公孙瓒来真正痛快战斗一场。” 一时间豪气顿生,对着赵云与一千白马义从道:“诸君,且共勉,但使十万金甲在面前,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握紧你们手里的长枪,提好手中的弓箭,杀他一个通透!” 受着公孙瓒的感染,旁边的赵云见着也是全身热血沸腾,眼神越发炙热的望着他,当即就将右手高举过头,喊口号接道:“蓟侯威武!白马义从威武!” “轰啊!轰啊!蓟侯威武!白马义从威武!” 一千人的发声呐喊,声音直穿破云霄,在公孙瓒军旁边的刘备军和曹操军,则是暗暗吃惊,恐怕他们也想不到,这一只不过千余人的骑兵部队竟然是天下闻名的幽州白马义从。 这一刻,公孙瓒已经决定不再示弱,天下英雄何其多,装弱者固然是可以悄悄的发展实力,不为人所注意。可是在这样的乱世大道面前,往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勇气,才是战胜一个又一个强大敌人的必备要素。 夫战,勇气也! 旁边的曹操军受公孙瓒的军队气势感染,跟着喊出了新的口号,“联军威武!联军必胜!” 旁边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呐喊助威,“联军威武!联军必胜!” 整整七万余人在淮水北岸舰船连接到淮水南岸的联军的呐喊,声音已经是冲破了云霄,仿佛是要震碎苍穹一般。 身处联军漩涡中心的公孙瓒,一切因为他凑巧带动起来,一时间只感觉豪气顿生,一种除了他公孙瓒舍我其谁的感觉从心底里涌出。 隔着对面的布阵完毕的袁术军,虽然人数上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已经是有不少前排的士卒瑟瑟发抖,开始后悔出城应战了,更有甚者,悄悄的往着战场边缘观望,开始计算着等大战起来之后,悄悄跑路了。 本来是舒服坐在一辆有着华丽宝盖的战车上斜跨着的袁术,前面还有些怡然自得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心里面更是把阎象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临战鼓励军队也就算了,阎象这老不死居然说什么朕如果在军阵前面一定可以鼓励士气,使军队大胜,现在让朕如何下得来台。” 旁边的站在另外一辆战车上的阎象看到联军呐喊助威的空前气势,忍不住眉头一皱,心里面大呼不妙,赶紧是在一旁的亲从搀扶下下车,走到袁术身边,凑近袁术耳朵低声说话:“陛下,如今联军气势已成,我观我军气势衰竭,正是应该鼓舞士气的时候了,陛下只需如此如此......定然可以消除我军疲弱的气势。” 袁术听完了阎象的话,有些狐疑的望了阎象一眼,心里面暗自嘀咕:“这样也可以鼓舞士气?” 袁术看着阎象肯定的眼神,决定相信他,毕竟阎象的本事他还是明白的,当即就是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只见他把自己头上尊贵的珠帘皇冠单手拿出头顶,用左手平托着,大声呼喊:“如今有人看不惯朕,认为朕不配做这个皇帝,想要拿下朕的皇冠,抢朕的皇帝位置,今天朕就是要告诉他们,朕乃命定天子,敢冒犯天威者,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传令下去,杀敌一人者,赏十钱;校尉以下者杀敌十人,官升一级;校尉以上杀敌百人,官升一级。” 很快,这条升迁令就颁布了下去,虽然杀十个人、一百个人有些难办,但是官升一级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一时间袁术的军队也激动呐喊起来,“陛下威武!仲氏必胜!(仲氏是袁术建国的国号)” 一时间,整个平原都是被各自两方的军队空前绝后的气势所感染起来。 ------------ 第七十章 最初的试探 就在这样的状况下,军队被各自调动起来,因为公孙瓒带领的是白马义从,自然是选择了外围战场来负责支援,虽然人少,但是却是一只精锐之师,在关键时候出场一定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整个战场在这片平原土地上也被分为了两块,曹操军和刘备军分为左右两部分,向中间夹攻,他则是侍机游走。 袁术军因为背靠寿春城,而北边则是淮河,所以真正只需要注意的也就是西、南两面,阎象将两万刀盾兵布置在最外围,两万长枪兵则是紧紧跟在刀盾兵身边,受盾牌保护,最里面的才是八千弓箭手。值得一提的是,扬州虽然是地处南方,但是袁术依然是搞到了两千的骑兵,并且个个身着重甲,一点也不怕来自联军弓箭的伤害,每个人或带有长刀、铁锤、重塑来作为武器,要说这支袁术忍痛花巨资打造的重骑的唯一缺点,就是不擅持久,但仅仅是重骑冲锋起来的可怕杀伤力,就已经足够让人战颤了。 战斗是由联军盟主曹操的军队与袁术军开始,面对布置在东面的一万袁术军的刀盾手,曹操的做法就是利用弓箭手压制袁术军的脚步,使得他们不能轻松行进。 而后曹操也是由夏侯淳率领一支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名曰虎豹骑,从战场中正在射箭的弓箭手两侧开始集结,乍看这支部队虽然不是重甲部队,但是其士气高昂,人人用的是长刀、重塑、重锤一类的重武器,从这支部队与袁术军些微的装备差异可以看出,曹操毫无疑问的是将这支部队用作箭头来用了。 从对面只有依稀几子箭射过曹操军这边来就可以看出,曹操不愧是一个用兵大家,只是简单利用弓箭手的射程压制,就把对面袁术军玩得毫无脾气,虽然袁术军中后面也有弓箭手,但因为有刀盾手和长枪兵在前面,所以已经是隔开了一段距离,使得曹操军的射手可以毫无顾忌的进行射程压制。 在袁术军中阎象已经是看到了这个现象,眼看着对面曹操军的骑兵部队就要集结完成,一旦让他们正式冲锋过来,就算是有着一万刀盾手的保护,只怕到时候整个东面的战局也会因此陷入困境。但就是命令前排的刀盾手人往后徐徐撤退,同时洒下原本不打算用铁黎哚,铁黎哚这种东西有大小各三个尖角,就算是打了掌钉的马走在上面,也会刺痛得四腿站立不住,这种东西小而精致,对付骑兵的话可以说是一大利器。可惜的是本来阎象是要打算派自家手底下的二千重骑兵在关键时刻出阵好重挫联军,不料被曹操军抢了先,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准备另寻机会。 这个时候最郁闷的莫过于夏侯淳了,本来眼见着虎豹骑即将集结完毕,就要杀敌立功的时候,袁术军竟然在军阵面前撒下铁黎哚,这样一样,他的虎豹骑就暂时没有了用武之地,一时间气得忍不住猛拍大腿,只觉得平日里曹纯在训练这支虎豹骑的时候肯定是偷了懒,以至于以这般“慢”的速度集结,亏得平日里魏侯还对这支部队如此看重。 其实夏侯淳也是冤枉了曹纯,须知在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而整个虎豹骑集结也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以五分钟的速度,三千个虎豹骑骑兵要准确找到自己的位置,临时编排出将军需要的阵型,真的是非常苛刻了,以往军队作战的时候,哪个不是提前布置阵型的。旁的不说,袁术军的五万军队布阵,就从早上排到了正午,这还是在阎象的监督下,这种冷兵器时代的作战进度,可想而知一场战争打下来要耗掉的时间和粮食是多么可怕了。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虎豹骑军中的叫曹阳的千人校尉看着夏侯淳在军队前面皱眉苦思,眼见着虎豹骑已经是集结完毕,而袁术军也在缓慢后撤着,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小心翼翼的向夏侯淳问:“夏侯都统,现在我们还冲吗?” “冲!冲!冲!冲尼玛吖!没看到地上的铁黎哚吗?”夏侯淳骂完话,尤自觉得还不解气,骑在马上一脚踹在了曹阳的马肚子上,就这样,曹阳的马儿一个四脚站立不住,竟然是一下被踹得前面两脚跪立着地了,而曹阳更惨,直接是因为马儿突然失去平衡身体往前倾而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掀飞了出去。 夏侯淳倒是一脸见怪不怪,对付这群比普通人更加强壮有本事的兵痞,你若是一味对他们亲和友善,他们反而认为你软弱可欺,渐渐不听号令、军纪散漫,反而打一棒椎给一粒枣,他们才会对你畏惧尊敬。在军队中,人们只服强者,正所谓,慈不掌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可以仁义,但绝对不能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见着曹阳已经是翻身站立起来,戴正了头盔,夏侯淳继续说道:“去,叫兄弟们撤往后方,等我命令。” 曹阳神色一正,尽管心里面早想把夏侯淳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面上还是得恭敬拱手领命,“是!” 而在袁术军南面的亲自领军的刘备,眼看着说好的由曹操那边先发动攻势,自己随后策应的计划,曹操竟然只是在那里放了几轮无伤大雅的箭雨就算完事,心里面暗想:“这也太敷衍了吧!莫不是曹孟德准备着想要消耗我的部队,等我来主攻,等消灭了袁术,好顺势拿下我的徐州?” 这也不怪刘备会有想法,要知道联军会盟的时候,曹操就对刘备说:“在拿下张绣与袁术之前,绝不与你为敌!”谁知道这是不是曹操故意放出的障眼法,好使刘备他自己放下戒备,需知怎么算一个诺大徐州也比一个宛城地盘来得更大更广吧。 刘备嘴角一翘,心里面暗自冷笑,“曹孟德啊曹孟德,你不耍心机还好,你若耍我,到时候也休怪我坑你一把了。” ------------ 第七十一章 天下强兵的白马义从 因为地方颇大,所以一时间就连刘备也不知道曹操那边的具体情况,只能看了个大概,就在刘备还在继续想着心事的时候,曹操军中的曹纯到了刘备军阵,等听明白原委,刘备才知道不是曹操不想进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毕竟贸然接近战场袁术那八千的弓箭手几轮箭雨射过来,怎么也要伤亡惨重。 刘备自然好言好语的将曹纯哄了回去,心里面却不以为然,“你曹操都不进攻,我又不傻,怎么会单独进攻的。” 这时候在旁边的张飞听着马上有仗打,当即兴奋地对着刘备说:“大哥,咱们快进攻吧,我都等不及了。” 旁边的关羽看着刘备刚刚表面答应,其实并不热心的表情,作为朝夕相处的异性兄弟,自然是猜到了刘备的心思,忙着用手拉住张飞臂膀,面无表情道:“二弟,听大哥的。” 关羽脸色本来就显红,再加上本人又很冷静,所以看上去就有如一个面瘫一般,只有在高兴的时候,会选择捋一捋自己那三尺长的胡须来表示心情。 等待了半响,公孙瓒眼看着曹操与刘备对于袁术军都没有进一步动作,心里面无奈叹气一声,“哎!本来还想着现在应该没我什么事,想不到竟然连曹操和刘备都拿袁术没有办法,也罢,就让我来做这领头先锋好啦!” 公孙瓒想罢回转过头去,“主公!”赵云神色凛然的望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又有任务吩咐了。 公孙瓒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将手往右前方一指,“子龙,敢随我去袁术军阵中闯一遭吗?” “有何不敢!”赵云拱手领命。 公孙瓒大笑了一声,等到笑罢以后,对着赵云以及一干白马义从疾喝道:“走!”持着盘龙塑的右手并拉着缰绳,座下马儿会意,顺着右前方转头就向前跑了起来,一千匹马跑动起来的样子也的确是声势骇人,军队一边跑着,他骑着马则是在前面将左手高举头顶,将中间三根拇指并立,以提示着军队转换尖锥阵型,后面看到的赵云和一千白马义从也纷纷将三根手指立出和我一样的手势来。 在战机稍纵即逝的战场上,因为大军全部在马上坐立着,还想要确定和转换阵型,光靠嘴来喊的话效率也未免太慢,公孙瓒自然也是总结出了这样一套办法,白马义从作为他的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之一,这些手势自然也是接受得很快。比如立出一指,则代表着圆筒阵;立出两指,代表着方形阵;立出四指,代表着玄菱阵(前端骑兵较少,后端骑兵较多,或者数量相反。);立出五指,代表着一字长蛇阵。 对于骑兵阵型来说,自然是越简单越实用。 很快的,一千骑兵形如一个尖头锥的形状,笔直的往着袁术军接近,到了离袁术军两百米的距离,公孙瓒再手立出一指,准备叫军队作出一个圆筒阵来,这样一个圆筒阵有着非常大的好处,不但可以使白马义从的士兵在马上骑马奔跑的时候,可以在离袁术军最近的地方射箭,而在远离袁术军远的一端选择重新弯弓搭载箭支,从而使得军队射箭等效率大大增加,至于命中率,则更是每一个白马义从联系箭术的重中之重的功课了。这样的圆筒阵型更是还有着两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使得军队分散开来,不便于被对手骑兵轻易射中;同时也正好远离了铁黎哚的覆盖范围,不至于伤兵,不像近战骑兵,必须要靠近对手才能造成伤害。 随着圆筒阵型不断的运转起来,慢慢地靠近袁术军,渐渐敌人袁术中军的长枪兵和弓箭手也暴露了出来,只是也不敢离得太近,就算公孙瓒现在刻意站在袁术军的东南面,借助着秋冬季节的西北风之助,再加上马儿奔跑起来的速度加成,现在的白马义从的射程可以达到六百步开外(差不多相当于现今的三百米距离),也不过是稍稍可以勉强放一波“风筝”而已,到底是不敢彻底浪起来,不过就算是现在这样,也已经是把袁术军欺负得快没有了脾气。 站在远处战场默默看着公孙瓒表演着的刘备军和曹操军,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这般高效率的杀敌方式,实在是叫他们羡慕不已。 怪不得人说白马义从天下骑射无双,今天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厉害。 也就是这一会儿之间,袁术中军的长枪兵和靠中心处外围弓箭手,已经是死了不下四五百人,白马义从还未死一人,真要说伤亡的话,也不过是有两个士卒跑起来不小心闪躲不及,被袁术军的弓箭手射中。 曹操和刘备一时间也只恨不得组建一支白马义从来,这神一般的效率和杀敌手段,实在是不得不叫人妒忌。 至于现在的袁术和阎象,早已经是惊讶木讷了,当年十八镇诸侯会盟讨伐董卓的时候,因为各方心思各异,所以其实并没有诸侯能够知道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战斗力,只是知道当时的他在右北平与乌桓鲜卑作战几乎是把这两族欺负得踹不过气来,做官一路到中郎将,右北平太守,一时间风光无限,威名赫赫,功勋已经是传到了京都洛阳。 只是因为遇到颇为克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先登死士,这才中道崩落,并且顺带着让袁绍成为了北方霸主,等于是他成为了袁绍的踮脚石。 其实认真说起来,白马义从虽然是天下骑射无双,但是天下英雄本来就颇多,其中厉害的兵种自然不少,比如当年董卓的飞熊骑兵,就是属于边疆凉州一带的兵种,本身战力也不容小觑。再比如吕布手下高顺所统领的陷阵营,虽然也是没有见过真正本事,但论威名,也早已经传遍天下了。 也就是这一刻,使得曹操和刘备下定了决心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精兵,以往的一些概念也是渐渐清晰起来,现在曹操手下的虎豹骑和刘备手下的白毦精兵虽然也可以称得上精锐,但也只能说是初创,要说达到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还是有着一段的距离。 ------------ 第七十二章 三军互助 面对着这种状况,虽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不过一千人,就算袁术军站着不动,就算把所有联军的剪支射完,轮流休息,也要杀上两三天的时间才可以射死射伤五万人。毕竟白马义从都是在用两手交替拉弓射箭,这本身就对手臂肌肉的损伤极大,自然不可能一直坚持着射下去,肯定是要在射过一段时间之后休息一番之后才能继续坚持射箭。 不过就仅仅是这样,那也是非常的影响士气了。 只是一时之间就连袁术和阎象也没有办法可以克制,要知道就算派刀盾手护住了这里,以我的白马义从的机动性,很快又能换一个地方继续射箭杀伤袁术军。 袁术军中段的长枪兵和弓箭手纷纷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射得头皮发麻,只要他领着白马义从走到哪边附近,袁术军哪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一片中箭倒地的痛叫声。在外围的刀盾手看着后方的惨况,真的是头一回庆幸自己作了前排,有盾牌来遮身,并且下意识间,个个都是把身体紧紧的贴在盾牌后面,只恨不得平时里本来就重如二十来斤的盾牌恨不得再重上一倍,再厚再宽一些,免得被箭误伤。 最后,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在五万大军都快要被公孙瓒这支不过一千人的白马义从射得险些崩溃的时候,阎象到底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叫袁术军中两千重骑兵卸下重甲,每人改为手持圆盾和长枪,在大军近处驱离他的一千白马义从。 看着终于是有所成效的状况,阎象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也就在这一段时间,整个袁术军就被我射死射伤了二千来人,要是再继续下去,非得被我射得全军崩溃不可。 “不行啊主公,这群重盾兵现在虽然没有了防身护甲,但是现在他们每人手持的圆盾再加上原有的战马身上的防御盔甲,也足以抵挡我们的弓箭伤害了。”赵云右手刚刚放完手中的一支箭,转过头来对公孙瓒说道。 眼看着现在跟刚才的战果呈现天壤之别,赵云也感到有些懊恼了,毕竟也就刚刚那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能够给袁术军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而白马义从一个也没有损失,这真是好久没有过的痛快战斗了。 至于现在,因为有这批两千骑兵的干扰,他们是在也不敢轻易变换成圆环阵射杀袁术的中段大军了。白马义从也变换了阵型,变成了现在的方形阵,在更外围射杀着袁术的两千骑兵,只是几轮箭雨下来,结果却是收效甚微,只是侥幸的射下了几个一时间没有注意防护好自身的倒霉鬼而已。 等公孙瓒神色冷酷的将手中这一支箭射了出去,心里面默默数了数数,“二个!” 看着这般情景,公孙瓒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与刚刚几乎百发百中的状况相比,现在的他射个小兵居然也要靠着些运气才可以射中了。 “哎!”嘴里面低声叹气,知道无论如何单靠他的一千白马义从是怎么也没法消灭掉这支袁术军骑兵以后,他扭过头朝赵云冷静吩咐道:“子龙,你去派人通知曹盟主和刘徐州,告诉他们我这边坚持不下去了,叫他们把手下骑兵全派过来一起先消灭这支袁术骑兵,否则劳资就直接返身回营,再不管联军鸟事了,反正我的白马义从已经是消耗了不少的袁术军士卒,他曹盟主和刘徐州作为地主怎么也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是,主公!”赵云听到公孙瓒的话语立刻也就返身去叫人通知曹操和刘备了。 而在战场外围看着我的白马义从受阻的曹操与刘备,出于一种极端复杂的心情,竟然也是和阎象、袁术一样,几乎同时间送了口气。 人的名,树的影。刚刚白马义从的表现给曹操与刘备两人的压力都太大了,只害怕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真的就一时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因此无敌了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将来率领军队与他对战,看到他的白马义从,都不用打,人心就先崩溃了。 曹操与刘备等到公孙瓒的传话,几乎都不用思考,就叫夏侯淳和陈到各自领着三千虎豹骑与一千白耳精兵,迅速往着这一处战场接近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跟在旁边观战的张飞早就已经是在马上坐立不住,眼见着陈到可以率白毦精兵前去战场杀敌,赶紧大声发喊道:“大哥,我也要去。” 刘备这时候正想着心事,突然被张飞打断,当即就横了张飞一眼,故作发怒道:“三弟!” 看到大哥又要教训自己,张飞只好是不甘心的瓮声瓮气答道:“知道了,大哥!” 张飞心里面却是委屈得要死,“大哥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就是想要打打架,大哥也不给。” 刘备现在心里面在想着些什么自然是没有人知道,眼看着作为师兄的公孙瓒在战场上大显威风,身边有刘备自己看中潜力巨大的万夫莫敌的猛将和天下间屈指可数的精锐强兵,而他刘备现在则只有兄弟两人,本来就已经隐隐要挖墙角成功的赵云,也不知道后来又是发生了什么,现在则是一副死心塌地跟在公孙瓒身边的模样,这让一向对自己擅长掌控人心颇为自信的刘备实在是感到沮丧。 等公孙瓒看到刘备军和曹操军骑兵都引军前来的时候,他也是松了口气。赶紧把指挥权交给了赵云,他则赶紧打马去见刘备军和曹操军的统帅,先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宜昌亭侯帐下陈到陈叔至拜见蓟侯!” “魏侯帐下夏侯淳夏侯孝冲拜见蓟侯!” 公孙瓒刚刚接近,原本就已经到了这里的陈到和夏侯淳赶紧是拱手恭敬的对着他作礼。公孙瓒微微一笑,两手托起两人,“曹盟主和刘徐州能够把两位将军派过来,我感激不尽,别的闲话我也不多说了,如今袁术军骑兵已经是拖住了我的白马义从,我需要两位将军的帮助。” “主公临出发时说了,叫我一切但凭蓟侯吩咐便是!”陈到首先就痛快答道。 “我家主公也是!”见着陈到先答了话,夏侯淳也跟着答应。 听到两人答复,公孙瓒当即就是大笑三声,“好好好!要的就是这句话,曹盟主与刘徐州果然是痛快人。” ------------ 第七十三章 受挫一时 笑过之后,当即就是决定将他的打算说出来:“现在袁术军的二千骑兵依然还是在拖延着我的一千白马义从,曹盟主与刘徐州的总计四千近战骑兵也已经到来,你们现在只需要派军队协助我,在旁边牵制住袁术军的两千骑兵,待我继续挫伤袁术军中军,我相信他们应该很快就会作出应对来,你们现在就同时派个人回去通知曹盟主和刘徐州,一旦有合适机会,立刻进攻吧!” “好!”夏侯淳与陈到同时间应诺道。 等公孙瓒回到白马义从中间的时候,夏侯淳与陈到也同时间到了离他不远的袁术军外围,袁术军两千骑兵的统帅陈兰看着联军五千骑兵尽数集结在了这里,再也不敢像刚才一样肆无忌惮的继续纠缠拖延他,赶紧立在离袁术军刀盾手不远的位置,派人进后方去通知袁术与阎象去了,反正具体怎么应对,到时候自然有陛下和大都督来做决定,他陈兰一个小小两千骑兵都统,自然轮不到陈兰来操心。 而公孙瓒终于是又可以尽情的领军去射击袁术的中军,一时间袁术军中间的长枪兵和弓箭手人人自危,只好是到处乱跑,一阵鸡飞狗跳又起,更有甚者直接是跑到了前排袁术军刀盾手的盾下,想要借助同袍的盾牌抵挡住来自外面的夺命箭矢。 很快,袁术与阎象也就再度明白了他们的处境,如今联军五千骑兵就在袁术军阵边缘,无论如何,阎象都必须作出反应来了,否则任情况继续这样下去,就算联军什么也不做,只要有他公孙瓒在外围率领白马义从射箭不停,对于袁术军来说,也是可怕的梦魇。 阎象知道,他们现在陷入了死循环,不过他也很快想出来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刀盾手的掩护,将弓箭手调度到前排去,这样利用盾牌掩护还击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前面有铁黎哚来保持距离,无论如何,他们都可以保持不败的地步。 等到阎象正式把弓箭手调到前排的时候,中军几乎又被我射杀了一千余人,而现在袁术军的还剩下的将军七千弓箭手整个调到前排来,公孙瓒在顺手抵挡开几只从袁术军前排飞来的利箭以后,看着身边的白马义从终于是出现了伤亡,也就是这一会儿之间,竟然差不多死了五六人,知道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这一千白马义从每一个可都是他的宝贝疙瘩,他怎么会允许他们死在这里,忍不住猛拍一下大腿,嘴里面长长叹出一口气,不甘心的发出了命令,“子龙,准备撤退!” 说完由公孙瓒先带头往后折走,在这样大的战场当中,不是他不想留在最后好多保护一下后面的白马义从让部队先撤,实在是交流不便,光凭语言,又有几个明白他的意思,所有白马义从都是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有他做出了表率,一干白马义从才可以马上明白过来,跟着迅速撤离战场,少些伤亡。 军队士兵与土匪不同强盗不同,军队更强调纪律性,只要是主君命令,就算是送死,有时候也是不得为之的。士兵们自然是不敢轻易违抗军纪,毕竟一旦被抓到那也照样是死罪,而如果死得其所,家里面自然是会有人照拂着,在这样人命如同草芥的时代里,做人的尊严大概也就比动物稍稍尊贵一点吧。 至于曹操和刘备军的骑兵,早在看到公孙瓒准备撤的时候就已经是马上开溜了。 等彻底远离了袁术军弓箭手的距离,公孙瓒无奈的长长一叹:“也罢,我这个先锋的任务就到这里为止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可全都是他们三家的事了,他们家大业大,损伤得起,我一个破落诸侯,地盘更是离这里天高皇帝远,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还得瑟个什么劲儿。” 说完直接吩咐军队调整为慢速,慢慢让马儿走回营地了。 心里面这般自我安慰着,其实也只有公孙瓒自己才知道,他叹气并不是因为这么个原因,而是开始感觉到,在未来,在中原与诸侯作战,单单靠着白马义从真的是很容易被克制,今天袁术先是倚靠两千骑兵就让他的白马义从没有了用武之地,接着又使弓箭手站前排在刀盾手保护下射箭,又是克制了他的白马义从一把,真的是可见郁闷了。以前见识少,还以为是只有先登死士才可以做到的事情,现在想来,真的是有些坐井观天了,天下英雄能人何其多,能克制他的白马义从的手段不是没有太多,只是没有彼此遭遇到而已。 也只有复杂的兵种,才可以适应出战场上的各种变化来。 当然了,也不能就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一无是处,今天之所以被克制得如此之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一千白马义从实在太少,要知道每个士兵在被选为白马义从的时候,考较的不光是自身马术和箭术技艺,还有骑在马上的近战本领,可以说,白马义从本身就是一个马战全能的部队。要是他现在有两千白马义从,他就敢和袁术的骑兵正面对撞;要是有五千白马义从,他就直接敢带队往袁术军阵杀一个通透了,这也并非不可能,要知道他这边可是有着万人敌的赵云,而袁术那边貌似纪灵已经是被孙策杀害,也就是手下无大将之才,其余庸碌,来再多,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这边的曹操与刘备看着公孙瓒已经撤离回营,眼见他的白马义从已经造成了袁术军三千余人的伤亡,而曹操和刘备自己的军队还未杀敌一人,自然是知道接下来已经没有了他什么事,只怕也是轻易难请得动才对。 不过经此一挫,袁术又开始有些犹豫起来,眼见着没有杀掉联军几个人,自家却伤亡了三千余人,这样的战损比,怎么也有一白比一了吧,袁术也实在是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有些害怕了。 而阎象则不然,他派人过来则是请求袁术继续战斗下去,两方意见不合,自然是没有结果。在阎象知道结果后,当即就是气得猛拍了一下大腿,长叹一声道:“哎!如今大好战机在前,公孙瓒受挫而退,曹操与刘备军裹步不前,很明显也是各怀鬼胎,如今正是我军徐徐前进,与联军决战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够在这里将联军军队耗掉大半,哪怕是我军损失惨重,等再回到寿春城,再行募兵,怎么也能把联军逼退啊,这唯一的大胜机会.......” ------------ 第七十四章 阎象的大胆想法 很快,眼见着联军不再有动作,阎象也就把指挥权暂时交给了副将乐就,阎象自己则是亲自去后军觐见袁术,期望能够说动袁术立刻进兵与联军决战。 “陛下,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去与联军决战呐!”阎象言辞恳切地对着袁术说着话,只希望袁术能够认真听他分析,好马上出兵进军。 袁术只是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战机稍纵即逝,不可错过啊,陛下!”阎象也真的是急了,当即就忍不住劝道。 袁术今天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不管阎象再怎么劝,他也不会再出兵了。 看着袁术依然毫无表示,阎象几乎是被气得想要吐出血来,没有办法之下,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动袁术,恐怕就真的是再没有了机会,只要是暗暗深呼了一口气,语气平和的说:“陛下,如今联军公孙瓒受挫撤军,曹操与刘备无所作为,这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啊,只要能够在这里消灭掉曹操与刘备大军,凭借着我们作为地主的优势,很快我们又能招募起一批人来,到时候就算联军援军到来,我们也无所畏惧,只要能够粉碎联军的围剿,陛下称帝就真的是再无人可阻。” 听到“称帝”两个字,袁术的眉头下意识一跳,老实说,袁术自己现在做了皇帝之后,那可是再也不想过回以前的生活,这般山呼万岁、万人之上的人生,才是人过的生活。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这正是男人的梦想。 就在袁术准备答应阎象出兵的时候,从中军那里很快就过来一个传令兵,离着袁术约有二十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单膝跪下两手恭敬抱拳道:“陛下,中军大都督副将乐就来报:联军已经撤退离寿春城五里之外,寿春城危机已解,陛下可高枕无忧。” 听着这样一个消息,阎象看着袁术本来还有些不好的表情逐渐变得喜形于色,心里面暗呼不妙。 果然,也就在这个时候,袁术高兴快慰大笑起来,等到笑过之后,对着旁边记功曹指着这传令兵道:“去,记下这士兵的功劳,赏一两黄金。” 阎象听了袁术的发言,赶紧是劝袁术道:“陛下,如今联军虽然撤退,但也不过是解了一时的危机而已,等联军援军一到,到时候我们可就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阎象的这一番话,让袁术的美梦幻想成为了泡影,袁术知道,他想要真正摆脱困境的话,或许真的就得如同阎象所说的那样。 一想到这里,袁术就有些神色消沉,低声喃喃道:“可是现在联军已经是撤到了离五里外的地方,我们还有机会吗?” “有的!”阎象肯定的说道。袁术有些吃惊的望着阎象,搞不明白阎象这又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认为还有可能。不过对于阎象的话,袁术也是隐隐有些期待。 阎象眼看着袁术成功的被自己的话引起了兴趣,当下也就继续说道:“联军如今主动撤退,必然是想不到我军还会另作打算,我们今夜乘夜袭营,绝对会是大获全胜。” 袁术认真的听了阎象的分析,老实说,袁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也是十分的冒险,可是就如同刚才阎象所说,现在如果不拼的话以后可就再没有了机会。 成功本来就是伴随着风险。 “那阎太尉认为,我们具体该怎么做?”袁术虚心的问道。 袁术此人,在处于困境的时候,他也还是能够做到认真听取意见的,只是相对的,也非常的容易得意忘形。少时身为袁氏家族嫡长子,就是因为过于顽固纨绔,才会让家族失望,转而选择培养由一个奴婢所生的袁绍来做为继承人选,也就是那时候起,袁术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这才性格大变,先后被举孝廉,一度至中郎将,只是到底是董卓入洛阳,连带着杀了袁氏满门,也只有袁绍和袁术因为在外做太守才幸免于难,不过家族继承人的事情也因此搁置下来。 这些年里,袁术在南方南阳做太守,因为时逢乱世,势力发展极快,一度成为扬、豫二州之主,权势地位登临顶峰,在南方无人可及,渐渐产生了称帝自立的心思,又加上后来孙策觐献玉玺一事,更是让他认定自己就是真命天子。 玉玺者,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如此重要的暗示,也难怪袁术会忍不住称帝了,袁术少时的老毛病又犯,一得志便忘形。 阎柔对于现在的状况还算满意,这样的状况跟他初次投入袁术门下一样,颇受重视,而且随着跟着袁术的时间愈久,也渐渐的让他明白了一些袁术的脾性。 当即就是笑了一笑,对着袁术讲解道:“我知道主公认为袭营风险极大,其实不然,曹操兵法大家,其麾下能臣猛将极多,不可与之直接面对为敌,应徐徐图之;孙策江东猛虎之声鹊起,再加上其手下又有主公一直欣赏的周瑜周公瑾为谋,不可轻图;而徐州刘备,根基浅而无备,正是我们此次袭营重点;徐州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人数虽少,但今日与我军对战占尽威风,我军军队已经形成畏惧,不可不早除。此二者,正是此次袭营重点。” “好!一切单凭阎太尉安排,我只管在城中听候消息便是”袁术终于是大笑了起来,能够除掉我与刘备,对他来说,这次夜袭毫无疑问也是大赚了。连盟友都没办法保护住的曹操也毫无疑问不能再成为盟主,到时候联盟崩散,单独只是对付曹操一人,怎么也要比现在同时对付几方诸侯要来得轻松吧。 袁术这边因为阎象的一席话,整个寿春城被彻底的调动起来,五万袁术军队也是趁着夜色来临之后悄悄从城墙上通过吊绳悄无声息地出了城,一切都是被阎象安排得井井有条, ------------ 第七十五章 夜半的突然袭击 在今天这样的夜里,天空中没有一丝月亮的光线,连着好几天了,这场淅淅沥沥的细雨还是没有见停的迹象,时不时的会刮来一阵来自东海的寒冷空气。 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一个人想要出来站岗巡哨,尽管今天的天气看起来确实很糟糕,两只脚浅一脚深一脚的踩在脚下的泥泞地上,更过分的是,雨水渗透进入脚底,把整只脚都弄得发泡发涨,极不舒服。 作为白马义从的一员,阿大与阿二从来都是认真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因为他们两人要守护的,正是他们的主公,不过在心底里,他们更喜欢叫我白马将军,白马义从患难与共、袍泽互助的友谊从我开始初创白马义从的时候就有了,可以说,天下间,什么都可能会背叛我,唯独不会有白马义从。 自从那一晚上被我问及阿大阿二兄弟两人姓名,回来以后,我就对他们做了一番了解,这才明白他们两人也算是在白马义从草创的时候就开始跟随我了,因为父母亲被鲜卑所害,孤独没有一颗的他们两人选择加入了我的军队,并且双双成为了白马义从一员,至今也算是两个老资历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自然是不会再让他们在我身边为亲卫,恰逢这一次白马义从中死的士兵当中就有一个队长,这就安排过去让他们做了正副队长职,负责五十人的指挥调度。 其实他们两个也并不想做什么队长,只想着能够像以前一样,做一个亲兵守卫。 “阿大,你觉不觉得,今晚的环境显得格外的冷。”阿二两手反抱着自己双臂紧缩着身子,对着旁边正举火把往远处漆黑的森林眺望着出神的阿大说道。 只是良久,阿二眼见阿大还是没有出声,便走近阿大身边用手去拉阿大,辅一接触到阿大的手,阿二就感觉到了不正常,“好冰啊!” 这就是阿二现在的感觉,只是用力拉了一下之后,发现阿大还是没什么反应,整个人还是木愣愣的望着远处森林发呆,阿二好奇心起,也顺着阿大视线望过去,并没有什么发现,一时间忍不住怀疑阿大是不是着了魔,这样一想,更觉得有些可能,当即就再用力摇阿大身子,同时嘴里大喊出声:“阿大!阿大!” 阿大的身子在被阿二剧烈摇晃的时候终于是回过神来,同时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疑惑的向阿二问道:“阿二,怎么了?” 阿二见阿大反应过来,终于也是跟着送了口气,只是阿大问他什么事,他就顺口答道:“刚刚我跟你说话,看着你......” 阿二看了看阿大盯着自己仍显疑惑的眼神,又仔细一想,自己貌似真的没有事要说,也就摇头表示:“唔唔......没什么事!” “哦”阿大听到无事,就又把头反转向森林大方向望去,只是可惜的是阿大自己再没有了刚刚的感觉。 只有阿大自己知道,刚刚他望着那不到五百米远的森林里的时候,突然间竟感觉里面犹如一只动物的血盆大嘴一样,随时准备着要生吃了他们所有人。这想法着实把阿大自己都吓了一跳,只是后来再望,竟然是找不到了那种感觉。 “队长!发生了什么事?”从几十米远很快就是跑出来五个人,只见着为首的这个人问向阿大,原来这五人正是现在阿大率领着的五十个士兵之中的五个人,正是一个集体。 “唔,没什么事,你们继续巡逻!”阿大摇了摇头。 “是”见着队长阿大都说没事,他们也就走开了去往下一个地方巡逻去了。 这个时候看着阿大郁闷的表情,阿二赶紧上来揽住阿大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走吧,我的大队长,咱们烤火去,这天可真是冷死人了。” 受不了阿二这般粘皮糖性格的阿大只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被阿二拉着往营帐外围不远处的一处火堆去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阿大望着的那片森林里,正有着一万袁术大军在里面埋伏着,而刚刚阿大的远望,也着实是把负责领军的乐就给吓了一跳,真的是害怕突然间发现出什么来,那可就真是坏了大事。 而乐就他们已经是准备好,准备等待夜色更深的时候,与那边夜袭刘备的陈兰、雷薄一起,同时间发起进攻。 大概也就在寅时的时候,突然之间外面一片吵闹声,就在公孙瓒眼睛模糊不清的坐起来搞不清楚具体什么的时候,这时候突然之间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身着白马义从服饰的士兵,从那士兵掀开来的帐篷布外,他依稀能够看到一丝透亮的红光映射在远处,还有着一些火苗蹿动燃烧木架的啪啪炙烤声。 一切都显得绝不寻常,只见着这传令士兵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连脸上扑扑不停掉落在地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就满脸通红的说道:“主......主公,快走!阿大队长让我来告诉你,袁术大军来了!快走!”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来拉公孙瓒起身,他的大脑终于是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袁术派军队来袭营了。 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公孙瓒反而不再慌乱迷茫,严肃喝斥道:“慌什么!先帮我把武器弓箭拿过来,就算真的是身陷重围,没有保命家伙,出去也是个死。” 一边说着话,一边自顾自地开始迅速穿戴起衣服战甲来,既然这小兵还有机会来通报我,那么一切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局势越是紧张急迫,就越需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只有先保持冷静,才能够更快的想出解决办法来。 就在公孙瓒和这小兵出帐以后,发现外面的情况比起我想象的还要更加的乱,整个大营已经是彻底乱成了一团,也幸好的是他的的那匹黑色骏马就在我军帐旁边不远,当下再不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翻身上马,准备先去寻找赵云想办法集合军队准备突围了。 ------------ 第七十六章 忠勇的白马义从 就这样在营中左冲右突,在这种到处都是敌人的地方,想要找出一个人来,真的是太难了,反而是因为公孙瓒四处游走,救出了数十个落单的白马义从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在公孙瓒正要继续再坚持找一会的时候,突然斜刺里一把长枪向他杀了过来,情急之下,他赶忙将盘龙塑一扫,两相武器碰撞,这才险险避过一劫。 这时候旁边紧接着就是有人大声喝道:“公孙瓒,吾乃仲氏皇帝陛下东征将军乐就,今日你已被我率一万大军围困,绝无逃生可能,还不快快下马引颈受俘,兴许还能留个全尸。”说完之后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 “呸,去死吧!”公孙瓒直接乘着乐就大笑的空档,直接就是打马疾速靠近。然后将塑直向乐就的胸口当胸穿过。 “你!你!.......”话不待说完,乐就就已经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乐就也没想到公孙瓒会一言不合就直接近身,更是瞬息之间就将他乐就杀败。 “呵呵!下辈子做人记得别再这么多废话。”说完不再管乐就,看着很快这里因为是袁术军将军的所在,也就是他已经闯到了敌人腹心,知道自己恐怕再没有机会继续找人下去,当下直接就迅速折马返身开始突围,不再留恋,先突围出去,以赵云的本事,他自然是有机会与赵云相遇。 杀了乐就之后,公孙瓒的想法果然是没有错,一路上遇到了远比刚才更多的袁术军士兵。而且,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了解到具体情况,只是知道,他的军队被突袭了,而且这次不同于以往,这次是他视若心腹兄弟袍泽的白马义从,可以说,没有白马义从,也就没有公孙瓒。 一路上碰到袁术军大部队,公孙瓒抵挡不住的时候,都是跟在他后面的白马义从出来几个往前面冲去抵挡,他则往另一个地方突围。 终于是在一个时辰以后,公孙瓒终于是摆脱了袁术大军的追杀,来到了一处离着战场稍远的一处山丘上,看着后面只剩下十六个还跟在他身后的白马义从,他翻身下马,走到了可以看见山丘下的方向,看着原来属于他和一千白马义从的营地,此时已经是彻底沦为了火海炼狱,到处都是被火烧起来的木架和帐篷布,只见着烟气冲天,到处都是尸横遍野,火光已经是可以照亮到很远的地方。 不只是公孙瓒的营地,就连刘备军的营地,也已经彻底的是陷入了混乱之中,一样的惨况,比起他的营地来,只是更大更甚而已。 在稍远的地方,则是有着好几个大的军阵,将公孙瓒和刘备军的营地与曹操军营地隔了开来,使得曹军操一时间竟然救援不得他们两方的军队。 看到这里,公孙瓒再也坚持不住,双腿再无力支撑,一下向地上跪了下去,肩头耸动,两只眼睛不争气的流下泪来,又不好拿手来擦,只能是任由两只手垂落着地,使后面的个个灰头土脸的一干白马义从不能发现他的囧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只好是将头拼命仰起,不让泪水掉下来,声音沙哑着痛吼道:“诸位白马义从的兄弟,如果没有你们的誓死追随,没有你们的以命相抵,就没有现在活着的公孙伯珪!现在的我连尸骨都不能替你们收殓,不能送归故土,我之罪也!将来我一定要打到这里,在这里为诸位死去的白马义从袍泽建一个白马港,修缮一座白马坟,来祭奠诸位白马义从袍泽,报答你们的活命大恩。” 后面木楞着站在那里看着公孙瓒说话的十六个白马义从也早已经泣涕着跟着痛苦起来,“主公!” 就这样过了许久,等心情彻底平静下来,天空中已经是微微放亮,并没有发现赵云的踪迹,只好是想要反转过身子,两手撑地脚一往上抬,就发现膝盖已经是彻底变麻不能能动弹,反而是一个卧挫,脸彻底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主公!”公孙瓒这一突然的状况把在旁边正站着的一干白马义从吓了一跳,本来士兵们当时就想扶他起来,只是他性子执拗,不肯起来,士兵们没有办法,也就只好站在旁边了。 公孙瓒干脆反转过身,变成坐在了这一处林间干树叶丛上,对着一干白马义从微微一笑,“我不碍事,就是刚刚腿脚有些麻,现在坐一下就好了。” 看着士兵们一个个都还是站着,公孙瓒赶紧是招招手,指着他旁边空地,“坐呐!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们就想办法回幽州吧。”说完话,公孙瓒自己也好像没有了力气,谁能想到,当初一路风光而来,现在却是要这般狼狈不堪的回去右北平。 “主公,我们不等子龙将军吗?”旁边一个白马义从好奇问道。 公孙瓒对着他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陈乞!”这白马义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颇有些受宠若惊。 “有字吗?”他继续发问。 陈乞摇摇头,“没有,我是穷人家出身,家里面只来得及叫教书先生给我取了个像样名字。” “嗯!我知道了,子龙是暂时不会和我们一路了,到时候到了右北平自然是可以见到。”公孙瓒安慰着一干白马义从,现在一干白马义从也确实需要点好的消息来舒缓一下心情,毕竟接下来,可是要准备如何想办法回幽州,这才是头等大事。 公孙瓒拿出放在胸口的随身地图,看着他们现在的位置,再到右北平之间的距离,就算是走直线的话,也是都快有四五百里的距离了,这么远的距离,没有半个月,恐怕也难能折返回去,当下也就指着地图道,“我们会想办法先过淮水,再走曹操的地盘经过,等到达了黄河边以后,再想办法悄悄回右北平。” 公孙瓒看了一干白马义从一眼,“都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我们就启程,这个地方不能久呆。” 现在只怕是袁术早已经派出了细作在淮水四周搜索,如果他们不快点想办法渡河过去,再回去就真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 第七十七章 河中杀机现 淮河岸边,这个时候公孙瓒和一干白马义从在离着淮河南岸的不远处,因为是藏在密林深处,所以一时之间还无人发现,不过他们已经来迟了,袁术早就已经是布置好了士兵专门在淮河流域搜索我的踪迹,现在整个淮河流域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孙策大军战舰所占据的一小块地方了,只不过他打定主意不会去求助孙策渡河,当初是大家同为联盟,他实力犹在,如今他被袁术杀败,若是去求助孙策,只怕反而是会被孙策扣押,将他彻底变成孙策傀儡。 一想到这里,公孙瓒更是恶寒不已,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选择这条路线。 既然不能立刻渡过淮河,剩下的唯一选择也就是一路顺着淮河往西,悄悄借刘表的新野领地,走陆路绕过淮水,再过曹操地盘,想办法回幽州。 一行人骑着马在林间小道上奔驰,到处都是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少有人走动,因为要考虑马力,所以速度时快时慢,并不固定,就在离他们所驰路径不远的地方,则是偶尔勉强可以看到淮河的影子,淮河也并非一望无尽的坦途,就在我们上游的方向,河流或急或缓,间或可以看到属于袁术军的舟船。 在公孙瓒与一干白马义从行至光州,遭遇到了张绣与刘表的大军,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去与张绣与刘表军选择碰面,而是主动避了开来,恐怕张绣与蔡瑁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仗不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联军胜了,反而是袁术军胜利,这戏剧性的结局变化,正是印证了世事的无常吧。 两方军队合计两万五千人马,旌旗遍天,光是队伍就排了有一里多长,这般浩大的声势虽然比起当日联军与袁术的十万大军决战来要小得多,但也足以让袁术军细作不再明目张胆的在淮河上游搜索公孙瓒的踪迹。 也正是张绣与刘表军队的出现,使得公孙瓒有了机会,不用再绕远路去新野,可以就近想办法渡河。一行十七人在等军队过去以后,靠近岸边,也是陈乞眼睛好,率先在河中央发现一个老翁在河中打鱼,就在陈乞要喊话的时候,公孙瓒拍了一下陈乞肩膀,对着陈乞摇摇头,“如今我们身处异地,小心为上,在附近找个隐蔽地方做个木排悄悄过河就好,不能大意。” 不过公孙瓒想要悄悄渡河,偏偏在河中央的老翁却是发现了他们,不但没有见到官军的畏惧,反而是在发现他们无法可渡,只能望河兴叹的样子时,主动的冲他们招了招手,并把船从河中央驶了过来。 临至近前,这老头儿两眼眯笑着对着后排一看就是主官的公孙瓒道:“各位官军,某家在这里打鱼为生,今天恰逢收成不好,又看到各位似乎急于过河,这才打算帮一把。” 看得出来,这老头儿绝对是个热心肠人,公孙瓒眼见事已至此,也就将黑马缰绳交给旁边一白马义从,绕开前面的陈乞几人,主动走上前来。 陈乞激动吼道:“主公!” 公孙瓒也不回头,只是轻摇摇头,没有说话。 待走进老翁,对着老翁微笑着问道:“请问老人家哪里人氏?” 这老头儿见着公孙瓒问话,倒也是一点不见慌张,反而是满面慈笑着道:“某家交州本地人,姓南风,名朗。” “南风朗?江湖四大侠之一?”后面的陈乞明显是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不过这老头儿却是一脸迷惑,看样子全然不知道他这名字有多招风,“啥大虾?”说着看向河里,指着道,“这河里可不产虾的,听说是只有顺着这河的东面尽头才会有人打捞到,某家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咂咂!那身子骨,一个都快顶上半两肉了......”说着唾沫横飞,越说越是激动起来。 公孙瓒听着却是头大如斗,只好忍不住轻咳一声打断道:“老人家误会了,这南风朗应该是人名,并非什么所谓大虾。”说着一双眼睛看向陈乞,希望陈乞能给出个解释,原来不光这老头儿不知道,就连公孙瓒也是不知道的。 就在一众人目光全盯着陈乞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那叫南风朗的老头悄悄擦了一下手心里的汗水。 陈乞也不废话,当即对着公孙瓒恭敬拱手,才将他听到的故事说了出来,等一行人听完,这才明白,怪不得陈乞会对“南风朗”这名字如此大反应了。 公孙瓒听完,又认真看了一眼这南风朗,知道恐怕也是陈乞认错了人,当即就是对着老头拱手道歉道:“老人家,这是我属下认错了人,你可不要怪罪才好。” “哎哎!哪里的事,某家数十年风雨,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不怪!不怪!”南风朗说着就摆摆手,然后就是微笑着邀请道:“官家可要过河,某家一次虽然载不了这么多人、马,倒也可以分数批运过去。” “那就麻烦老人家了。”公孙瓒说着就率先踏步跳上了船,紧随其后的还有陈乞和一个白马义从,再把三人的马牵上来,一艘船竟然就满载了。 就这样南风朗将船往对面行去,等到到河中央的时候,公孙瓒只是注意着水中,说实话,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他,这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在马背上渡过,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低下头来,认真的注视着,河水中那一团清澈的影子,忍不住垂下手,想要试一试这水的冰凉。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水中一团反射亮光,在公孙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只听到陈乞在他背后的尖叫声,“主公,快闪开!” 然后就是一声“扑通”的水声,公孙瓒全身立刻绷紧,迅速反转直立起身来,看着对面手里面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剑,再向这南风朗手中看去,心下恍然,原来这南风朗竟是将剑藏在了船柄里,因为要适应船杆,所以剑柄被做成笔直的一根粗木柄。 怪不得能迷惑了所有人。 ------------ 第七十八章 船上水战 再一看那南风朗,虽然刚才那般老翁打扮,整个人却是脊背挺直,哪里有一点老头儿的精神打扮。 而刚刚那声呼喊,正是陈乞在后面反应过来,舍身替公孙瓒挡剑,因为正靠近船边,所以身体向斜一倒已经是翻进了水里,一个浪花四溅之后,就只剩下水里面大团浓浓的红色血迹还证明着陈乞曾经存在过。 “切!”南风朗见着自己十拿九稳的一剑竟然被一个不知名小兵舍身挡了下来,一时间十分的不满意,看着公孙瓒一脸警惕的神色,复又嗤笑一声,“嘿嘿!公孙瓒,你逃不了的,我早就计划好了,在这河中心,你只能是被我斩首。” 公孙瓒的盘龙塑武器虽然也是放在了船上一同过河,但是那般长兵器在这狭窄的船身上使将起来,只怕还不如他现在腰间的长剑。公孙瓒也不犹疑,也就是在南风朗说话的时候,将剑从腰间抽了出来,两手握住剑柄,剑尖斜向上,正对着南风朗。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公孙瓒的问话平静从容,一点也看不出有突然遭遇袭击的紧迫感。 越是身处险境,公孙瓒发现自己越是能够保持冷静。 “呵!我不是说了吗,吾名南风朗,至于为什么来杀你,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话一说完南风朗就将使剑逼了上来。 值得一提的是,南风朗是右手单手剑,公孙瓒则是双手剑。 本来公孙瓒还有许多话要问,不过眼见这南风朗不欲废话,冲了过来,当下也就将剑往斜一提一横,挡住了来自南风朗这一剑,南风朗一剑被挡,并不气馁。 南风朗的单手剑与公孙瓒的双手剑不同,单手剑更加注重灵活性,也许上一刻两人还是平分秋色,下一刻说不定就会将对手来个身首异处。 公孙瓒虽然没有与江湖任侠对敌的经验,但是仅凭刚刚那一瞬间的试探,发觉这南风朗单手剑的力气比起他的双手剑来,其实差距并不大,更加让他忌惮的是,南风朗的武器,太“活”了!也就是那一刹那的交击,南风朗的武器竟然就是顺着公孙瓒的剑锋直往他一双执剑的手劈了过来,其势宛如泥鳅,这可是狠狠的吓了公孙瓒一跳,当即不敢再继续用剑挡下去,身体略略往后一撤,避了开来。 公孙瓒神色越发凝重,他现在真的是要重视这个南风朗了,这个乱世能有江湖任侠的一席之地,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说更多的人为了追求荣华富贵,选择了投靠强大的诸侯或者世家门阀,成为名符其实的私人鹰犬,但是也有一些人,喜欢无拘无束,好为争胜。 南风朗却是往旁边瞟了一眼,也就是趁他和南风朗拉开距离,返身一剑将旁边的另一个白马义从也刺死了。 杀完另一人后南风朗向公孙瓒望过来,一脸挑衅状,却是把他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受到启发,他缓缓地踏着慢步转到了刚刚陈乞的马后面,与南风朗隔着马在船上斜对峙着。 南风朗也跟着顺着船边走动,准备绕到公孙瓒跟前,不过他也反应不慢竟是往反方向走动,两人互相转圈,谁也不能接近谁,也许是南风朗有些气急了,竟然做了一个十分出人意料的举动,只见南风朗先深吸一口气,嘴角诡异地一翘而笑,就在他愣神间,南风朗直接将剑高举过头顶,直接往前面劈了过来,南风朗竟然是想要将眼前这碍事的深色灰马从中间剖开,也许是马儿感觉到危机,不再装作若无其事的不动样子,直接就是往前跳将起来。 这一跳灰马是避过了杀机,却是使得整艘船都动荡起来,连带着旁边两匹马也站立不稳,开始拼命走动。船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公孙瓒与南风朗都默契的放弃了对彼此的杀机,赶紧用手扶住船身,拼命使自己不要被掀翻出去。无奈,终究是南风朗惹了大祸,虽然南风朗想要杀马的动机仅仅是为了不要让灰马挡路,但是南风朗终究是忽略了现在不是在岸上,而是在船上。 突然间,马儿因为都滑到了一侧,使得两边重量不均,整个船身终于是翻了过来,这可彻底吓坏了公孙瓒,只能是一只手拿住剑,一只手拼命扳住船边缘处,经过一番扑腾后,船虽然是翻了开来但是公孙瓒也幸运的没有被甩出去。 就在他一只手想要往上爬的时候,突然之间发现一件事,南风朗不见了。 这一发现让公孙瓒忍不住膀胱一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连动也不敢动,只担心着消失的南风朗究竟是因为没有抓住船沉到了河底去。还是说,南风朗其实是会水的,此刻正憋着气,在他正对面,悄悄的盯着他,准备趁他大意的时候,一剑穿胸而过。 心里面越想越多,就在公孙瓒下半个身子都快要被泡得难受忍不住动弹一下的时候,突然之间,公孙瓒感觉水下面来一股轻轻的河水推力。 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瓒赶忙奋力用两手往旁边一撑,正好就躲过了来自船身上突出的半截剑锋,公孙瓒看着南风朗剑被卡住,再不迟疑,迅速将手一撑爬到了船底上(现在的船底正好浮于水面),站了起来,在水里面的南风朗眼见一击不中,迅速把剑抽出,两手奋力一划,很快浮出水面。 南风朗看着公孙瓒在船底上站立着,正感觉有些不好下手,看到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时间想到了什么,竟然嘿嘿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就把头再一次往水下沉了进去。就在公孙瓒暗暗揣测南风朗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从船底上竟是冒出一柄剑锋,又奇快无比的缩了回去。 一瞬间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公孙瓒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凉,因为他并不会水。 而远远在岸上看着的白马义从,也只能是干着急。 ------------ 第七十九章 奇迹生还 很快,公孙瓒就发现船已经是快要沉了下去,而更可怕的是,南风朗现在就在旁边,他没有选择,只能将身上的盔甲尽数脱了下来,也好减轻沉船的速度。不过看着船依旧是在缓慢下沉,公孙瓒终于是决定奋力一博,右手执剑,剑尖往前,两脚拼命起跳,正好是跳到了南风朗的附近。 这个时候南风朗看见公孙瓒跳了过来,赶忙用剑刺他,不过公孙瓒心里面早有准备,他知道找不到机会,而他又不会水,等下去毫无疑问对他来说是必死的结局,因此这才兵行险招,让南风朗先出手。 说时快,那时快。公孙瓒一个侧身躲过,然后正好转到了南风朗附近,一手抓住南风朗的衣服,另一手举剑就刺,南风朗失了先机,被一剑穿胸,这是南风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想他南风朗作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任侠,居然在比剑时阴沟里翻了船。 南风朗虽然是被公孙瓒一剑穿胸,但是并没有立刻断气,拼命想要在最后时刻,拉公孙瓒一起陪葬,只是公孙瓒怎么会让他如意,就在南风朗武器要刺过来的时候,公孙瓒松开了自己拿剑的右手,任自己的长剑留在南风朗胸口,转而快速抓住南风朗的剑锋。 一瞬间,一大片的雪染红了这半米方圆的河水,并且在不断扩散,很显然,公孙瓒的手因为抓住剑锋受伤了,不过也幸好南风朗是垂死挣扎,这才没有多大力气继续往下刺,才让他的右手不至于被剑锋绞烂。 南风朗终于被他先杀死了。 不过很快,公孙瓒又开始为新的问题头疼了,他在勉强将南风朗的手拿开自己之后,发现他不知道怎么游泳,两手拼命扑腾,可是渐渐的,身体跟着南风朗的尸体一起,也在往水下沉去,他快喘不过气来了,鼻腔中、嘴里面又是喝了一大口河水,就这样,整个人感觉就要因为窒息而死。 “我就要死了吗?” 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一幕幕关于前世今生的所有零碎回忆,最后汇聚在一起的,既不是壮志未酬的王图霸业的不甘心,也不是大仇未有得报的遗憾悔恨,而是他的过世夫人,“盈儿,我终于还是又要去见你了,等我......” 就在公孙瓒都打算放弃挣扎,准备将手放下的时候,他突然拉到了一根绳索一样的东西,不对,准确的说,这就是绳索。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唤醒了公孙瓒的内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往前拉,实际上这都是公孙瓒的错觉罢了,他只是死死的拉着不肯放手,至于往前在拉,倒不如说,绳子在往前走。 原来,就在刚刚岸上的十四个白马义从眼见公孙瓒跳到水里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后来看到公孙瓒在水里杀了南风朗,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时候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公孙瓒竟然是不会水,看样子是要被淹死,一时间彻底慌了神,也是其中一人机警,赶紧用撇在腰间的短刀把后面的马上的脖子缰绳一割,其他人看着,全都马上明白过来,赶紧将所有缰绳连在一起,前端用木棍缠住,再用力一抛,正好抛在公孙瓒身边,也幸好是这淮河上游的河水不宽,只有十丈多宽度(现在二三十米左右),才让他们有机会救公孙瓒,要不然天下闻名的蓟侯竟然是因为不会游泳所以被水淹死,估计就要成为一世笑柄了。 等到白马义从将公孙瓒救上岸来,发现他已经是昏了过去,只是见着两只手还死死拉住绳索,没有办法,其中一人赶紧把他的身体放平、两手放开,再用双手有节奏地按压着他的胸腔,给他嘴里吹气(这里找了一些古代急救的方法,个人感觉更不可靠,还是用现代的好了,看书的书友见介。)。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公孙瓒终于是悠悠醒转了过来,一睁开眼,看着十几个人人头挤着头的,全都认真的盯着他。 “啊!主公终于醒啦!”明明是笑着说话,可是眼睛里面却一个个都挂满了泪水,或许是被看到觉得不好意思,又都拼命用手和衣袖擦个不停,其中有两滴眼泪滴到了公孙瓒脸上,公孙瓒看着他们d面容,心里面一阵安心,突然觉得能够活着真的挺好的。 勉强用手臂撑起身子,嘴里则是笑骂道:“都哭什么哭,我公孙瓒命大得很,怎么会死。” 再用手一撑,想要彻底坐起来,突然感觉右手有些疼,眼睛看过去,这才发觉是手掌受了伤,虽然已经被简单包扎,但是毕竟创口不小,稍微动一下手难免会疼。 旁边的一个白马义从见状,主动去扶公孙瓒,他也不推脱,就势站了起来。公孙瓒看着刚刚他与南风朗在河中央战斗过的地方,只见着那里的河水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熟悉内情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就在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激战,死了三个人。 公孙瓒看着这条平静却不停流动的河水,一时间忍不住感慨万千,“陈乞兄弟,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白马义从兄弟,你们安心去吧,我公孙瓒借着你们救我的这条命,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感慨完之后,公孙瓒回转过身,对着一干白马义从吩咐道:“休息一下,做个木排,等一下我们自己渡河过去。” “是!” 在经过了这一次河中遇险以后,公孙瓒真的是怕了,再也不敢随便去坐一个陌生人的船过河,宁可自己想办法,也不要去坐别人的船了。 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公孙瓒一行连人带马终于过了河,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公孙瓒的武器盔甲、战马全都掉入了河中,所以现在是借着一个白马义从兄弟的东西来武装自己。 一行人也终于是在天黑的时候,找到了一处村庄,一开始可把村里的人吓了一跳,担心官军又来征粮征兵来了,后来公孙瓒一番解释,又答应给一住户些铜钱,这才终于是在一处农家别院下榻。 ------------ 第八十章 当太守是真的苦 公孙瓒一行人在这个村庄休息好以后,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了,一行人马不停蹄,也终于是在下午申时的时候,到了豫州汝南郡,在官道上看着占地数里长宽的汝南城,其上插着属于张角黄巾时期的黄巾军旗帜,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因为公孙瓒等人要经过汝南郡,而要走近路的话,只能是从城中经过了,而且对于这座独属于黄巾军的城市,他也并不怎么畏惧。 也就是这个时候,从官道上来了一队人,“你们是谁,敢在汝南郡内行走,不知道这是刘辟将军的地盘吗,也敢来这里撒野。” 这句话别说后面的白马义从不能忍,就连作为首领的公孙瓒也是不能忍受,一个过气黄巾势力,也敢在他面前如此猖狂。 公孙瓒怒喝一声,“上,把他们全打趴下为止!” 说完直接就是带头提着刀跃马冲了过去,因为顾虑到时候毕竟要过汝南城,所以他也不想得罪死了这群黄巾兵,等十几个黄巾兵全被公孙瓒一行人用刀背拍到地上个个痛哭惨嚎的时候。 公孙瓒坐在马上,用刀指着这群黄巾兵道:“瞎了你们的gou眼,我乃幽州蓟侯公孙瓒,赶紧滚吧!” 这群黄巾兵这才知道他们似乎是无意间惹了什么天大人物,又听说是可以放了他们,这才一个个强行爬起来往汝南城回去了。 公孙瓒等到这群黄巾兵走了以后,也终于是决定去汝南城,旁边一个白马义从看着公孙瓒带头领路,忍不住提醒道:“主公,我们不是刚打了那个刘辟的士兵吗,现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公孙瓒在前面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嘿嘿笑了两声,“此一时彼一时,刘辟既然能做这汝南郡黄巾军贼首,四面诸侯环伺,不可能没有人窥视这块宝地,就这样还是让他守了下来,看来除了这里位置特殊外,刘辟此人也绝对不是没有本事的,那么他在知道了我的名号以后,就绝对不敢再轻易得罪我。” 说完就直接开始骑马漫步走向汝南城。 等公孙瓒到了汝南城下五百米远距离的时候,看见城下面正有一队人在等待,当先的一个满脸土黄色,留着半尺短须的大汉,其中尤为醒目的,是那人额头上缠着一条黄巾带。 “在下汝南黄巾刘辟,敢问幽州蓟侯可在?”在前面的刘辟率先发问。 公孙瓒看到刘辟现身,也就顺势回答了出来,“我就是!” 刘辟看着对面带头的人正是公孙瓒,虽然对他现在这身打扮有些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就邀请他进汝南城。 进了汝南城以后,公孙瓒发现这座城里住着的很多都是贫苦百姓,少有富贵门庭,很多人都是忙碌而麻木的活着。 进了郡首府以后,公孙瓒发现这郡首府倒也还修得算个样子,只是和外面哪般贫民窑一般的世界相比,总是觉得这两者之间并不和谐。 “蓟侯,不知道你所到本郡何事?”刘辟作为地主,自然是坐在首位,公孙瓒虽然地位官职比他大,但也不想去争这么个位置,就得罪了人。 公孙瓒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希望可以借刘将军的汝南过一下路。” “哦!我听闻蓟侯不是在盱眙与众诸侯会盟共同讨伐袁术吗,怎么现在就十几个人。”刘辟听了之后也是感觉到有些惊讶,这事情说起来,也不怪刘辟奇怪,谁能想到,联军十万之师,会被袁术击败呢。 公孙瓒苦笑一声,只好是将事情说了一遍,话说完以后,刘辟这才明白过来,联军并不是完全败了,只是公孙瓒与刘备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偏偏袁术是选择了偷袭他们两家,还被袁术夜袭成功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刘辟听到手下兵说城外有幽州蓟侯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毕竟任谁想公孙瓒会带着十几个人马在豫州乱闯,只是本着一丝好奇的心思,这才在城下见了公孙瓒,等到现在公孙瓒说了来龙去脉,他这才明白过来,心里面却是起伏不定,老实说,这几年他在汝南城混得真的不是很好,南边是袁术、刘表,北边是曹操,就连最近新来宛城的张绣,也不是他可以欺负得起的。可以说,刘辟的四周全是如虎如狼的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往外发展,甚至于就连自己的汝南领地,也故意被他治理得贫瘠不堪,不敢露富,生怕哪天睡觉就被人将城攻破拉去宰了。 他刘辟是真的苦哇! 现在看到公孙瓒,禁不住让他起了一丝不一样的心思,现在的公孙瓒虽然落魄了点,但刘辟知道,就算是一个破落诸侯,那也远远要比他这个杂牌将军都不是过气黄巾军将领要强得太多,而且,雪中送炭什么的,才更加体现价值,想到这里,刘辟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公孙瓒面前,就在在座众人都在好奇刘辟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 只见刘辟单膝跪地振声道:“蓟侯,今天黄巾刘辟能在此与您相遇,实在是天定缘分,我愿意率众投靠您!” 刘辟的这番举动,不光是把公孙瓒吓了一跳,就连在座的众人也跟着吃了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将军打扮的人站起来疑惑发问道:“刘都统,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瓒有些不解,先扶起刘辟后问道,“刘将军,这是谁?” 刘辟对于公孙瓒这时候还能想到自己还是十分受感动的,“这是当时张天师黄巾起事的时候,与我一起举事响应的龚都将军,与我互为异姓兄弟。” 刘辟对着公孙瓒说完之后,对他拱手行了一礼,又去旁边龚都身边,拉住龚都的手臂,低声耐心解释了起来,这样过了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也不知道刘辟给龚都说了什么话,龚都看着他的眼神再不是刚刚防狼一样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左手举起挠头,一脸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 第八十一章 追星的周仓 刘辟拉了龚都衣袖一下,龚都反应过来,走上前来也学着刚刚刘辟的模样单膝跪地道:“末将龚都,愿意追随主公!” 公孙瓒一天之内同时收到了两个武将,感觉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站起身来,一时间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我公孙瓒今日又收下两位将军。”他看了两人一眼,严肃认真的吩咐道:“刘辟、龚都两人听命!” “诺!”两人齐声应诺。 “今将军刘辟,为都军校尉;将军龚都,为奋威校尉。” 公孙瓒任命完了两人官职,就叫他们两人分别坐了下来,也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公孙瓒理所当然的坐到了主位上。等到大家都坐定以后,刘辟对公孙瓒拱手抱拳,“主公,如今末将与龚校尉皆投于主公麾下,只是汝南郡又该如何处置。” 刘辟的考虑,公孙瓒也有想过,汝南作为豫州州治所在,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军事意义都是极端重要的,只是现在的汝南四面皆有敌人窥探环伺,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变成如同鸡肋般的存在,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对于汝南,公孙瓒已经是做好了打算,“汝南郡,还是放弃了吧,我的根基不在这里,单独留你们两个在这里,也是难有发展。” 其实刘辟和龚都都有所准备,只是真的下了这个决定,却也是免不了沉默不语,毕竟汝南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已经是有了一丝感情。 公孙瓒明白他们两人的情怀,走上来分别拍了拍他们两人肩膀。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公孙瓒一行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刘辟、龚都一样一起投靠公孙瓒的两千士兵一起往北方出发,现在这两千黄巾军虽然少,但是人人都是年轻力壮,只是欠缺装备而已,因为不再是黄巾军,而是作为公孙瓒的军队,他自然叫军队不能再裹黄巾于额头,而是作正轨官军的打扮。 至于其余的士兵等,则是被选择遣散,毕竟在原来的士兵当中,有不少的老弱病残,还有一些,则是不愿离开故乡,毕竟汝南与幽州,跨距很大,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到故乡,对于不愿意走的人,公孙瓒自然也不会强求。 等军队一路行军,到了一个叫卧牛山的地方,军队想要经过,就只能是选择从这山脚下经过过去,只是这座山地势不小,树深林密,若是有心之下,藏个数千人在其中只怕从外面看也难以被人轻易发现。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属于他人的领地,公孙瓒不能不谨慎小心地行军,于是他派人传唤刘辟,“刘校尉,这附近的地形你熟悉吗?” 刘辟拱手道:“回主公,这附近末将只知道有一支数量约千人的贼寇,好劫掠过往客商财富,只是因为行踪不定,常在这附近地势之间游走劫掠,豫州如今地势乱杂,势力又多,这才给了这支贼寇生存的空间,一直不能剿灭。” “哦!”刘辟的话语让公孙瓒留了一个心眼,想了一下之后,对刘辟吩咐道:“刘校尉,你去通知一下龚校尉,我们分两部,你和我在前,龚校尉在后,前后隔一里过这卧牛山,其他的细节你也要安排好,知道吗?” “是,末将明白!”刘辟领命而去。 其实刘辟也是并没有把话说全,他不光知道这附近有一只数量千人的贼寇,而且还知道这群贼寇的首领名字叫做周仓,而且周仓这人和他一样,同样属于张角起事时候的黄巾一支,如今刘辟追随公孙瓒正是要博一场造化,他绝不再甘心做这个窝囊的汝南太守,曹操主持盱眙会盟的大事早已经传得天下皆知,七方诸侯会盟的盛况就是比起当年的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也一点不显得小气。去年的时候公孙瓒虽然被袁绍围困,但如今公孙瓒反冲破袁绍、刘和联军的围杀,拿下幽州半州之地的事迹已经是传到了他这里,这让他看到了机会。 现在公孙瓒虽然新败,但其根基犹在,实力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在这种时候,他当然不希望以后有人和他分摊功劳,心里面下意识还恨不得趁此机会一下子乘机会除掉周仓才好,自己也好邀功取宠。 不知道是该说公孙瓒料事如神还是说刘辟心愿达成,今天周仓确实是在这卧牛山中准备埋伏吃下这批军队,全因为周仓知道了一个消息,周仓一直敬仰的关羽二爷的军队,也就是刘备大军在扬州讨伐袁术的时候居然败了,这还是因为周仓一直有关注那边的战事才知道的秘密。 周仓现在真的是非常想要去投靠他的偶像关羽,哪怕只是在关羽手下做一个小小的扛刀将他也甘之如饴,他可是在加入黄巾的时候就开始知道关羽了,然后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更是让他向往不已,所谓王ba对绿豆,就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周仓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如果就这样一个贼寇的身份过去,可能关羽都不会看得上他,而如果他有了荐身的资本,手下有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那么他自然可以加入刘备的军队,受到重用,可以与关羽一同战斗。 今天这支从卧牛山经过的军队周仓也是才知道,打的是属于讨伐袁术联军的公孙瓒的旗帜,一开始也把他吓了一跳,只是据他所知,公孙瓒似乎也已经是被袁术一起给消灭了,哪里还来这么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很明显,在周仓看来,这群人,就是假冒的,而只要不是正规的军队,他周仓就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还是偷袭呢。 为了偶像,周仓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把。 等公孙瓒和刘辟前军一起行过卧牛山的时候,后面龚都才算走到卧牛山的山脚下,就在龚都自己都觉得今天肯定不会再有偷袭的时候,突然从上方的山林里,射来一片密集的箭雨,龚都的军队猝不及防,当场就折损了五十多个人,龚都反应过来,赶紧是命令军队伏地躲避箭雨,另一边则是叫手下亲兵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几个铜铃拼命敲起来,好如事先刘辟大哥通知的一样,等待前军来支援。 ------------ 第八十二章 不甘心的周仓 周仓带领的山贼们射箭几轮之后,见着伤害没有前两轮那么大了以后,就准备组织人手开始近身战了,他们只有一千号人,所以必须要快一点才行,才好各个击破。 见着不能再等待下去,周仓果断的对他旁边的裴元绍道:“裴光头,你负责指挥这两百弓箭兵射箭不停,等我领着剩下的人接近敌人的时候,再停止射箭,我去弄死他们!” 裴元绍就如同他的外号一样,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光头,他与周仓一样,同样属于黄巾军的武将,黄巾起义失败以后,这才和周仓一起率着残部在这卧牛山中落草为寇。 “好,你去吧!”裴元绍对于周仓的安排没有异议,说起来他们两人也算是老搭档了,两人之间早就已经是相交莫逆。 周仓领人从半山腰处冲将下来,因为龚都率领的士兵还要躲避箭雨射来,所以在发现周仓等人的行迹后,也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来,就在龚都士兵发现箭雨停下来,纷纷庆幸不已的时候,周仓已经领人冲到了面前,只见着周仓双手并举刀,再用力挥下来,就把一个惊慌失措的龚都士兵一刀獠首。 在后面的龚都看到贼寇首领一出来,这才一会儿的时间里就拿刀杀了自己十多个普通士兵,战场杀人直入无人之境,再也顾忌不了其他,大声怒吼一声,冲了上来。 龚都如同发了疯一般的一边跑动接近周仓,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长柄厚背长刀抡起,想要一刀给周仓一个好看。这个时候的龚都真的是气疯了,他不明白,周仓与他同为昔日黄巾将军,为什么周仓却要来埋伏自己。当年黄巾起义失败的时候,刘辟退守汝南,曾经邀请过周仓一起来发展,只是被周仓以“昔为同袍,今岂可为下属”为由拒绝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刘辟与周仓再不往来。 如今周仓全然不顾念旧日情谊,开始埋伏暗算与自己等人i。 而此时正在同样使着厚背长刀杀人的周仓,感觉到后背一阵骤风袭来,只来得及两手使刀往后横扫。 “铛!” 两相武器碰撞,绕是周仓天生力气极大,也经不住被龚都这一用尽全力的一刀砍得狂退数步才止住退势,胸口更是一阵气血翻涌。 “周黑头!你是什么意思?”也许是经过了这一下劈砍,使得龚都稍稍显得冷静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却仍然怒气冲冲的死盯着周仓,只要周仓一个回答不令他满意,今天就是拼死,也非得将周仓这“嗜杀”同袍的叛徒杀了。 周仓看到站在他对面的人正是昔日的同袍龚都,一时间感觉十分的吃惊,要知道卧牛山在豫州边缘地带,而汝南位于豫州正中心的位置,两者之间可以说是互不为邻属,因为周边势力众多,自从黄巾失败以后,他们两分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交集,彼此各过各的。 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见到龚都,就在周仓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远远地冲来一支不过十几匹马的骑兵队伍,人人手持长枪,身披轻甲,如一个尖锥冲射过来。特别是位于队伍前端的一人,更是披着虎头印花铠甲,头戴将军盔,气势如虎如狼,仿佛要嗜人一般。 这人正是公孙瓒,他的马速很快,几乎就是在两个呼吸间就跨过了五丈(三国时一丈是两到三米左右)远的距离。手中一杆长枪冲刺向周仓,周仓刚刚就遭遇了龚都的突袭,本来就郁闷不已,这一次想不到又遭到了公孙瓒的攻击,他的长枪不光是聚集了他自己本身的力量,更是借着这一刻马的冲势,誓要在数招之间擒下周仓,好快速决定战局。 周仓躲无可躲,只能选择正面抵挡,一柄长刀正对着想要抵住这一枪,不料因为迫力极大,自己反倒是向后翻了数个跟斗,在地面上更是扯出一条长达两丈的拽痕,周仓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当场就从喉头吐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干净嘴角,就见着一柄长枪尖头刚好就抵住了他的喉头,只要距离再近一分,他周仓就要当场因为喉颈刺破身亡了。 这一刻的周仓是何等的不甘心。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公孙瓒神色威严冷酷的下着命令。 周仓被绑了之后,公孙瓒就不再关注,眼睛转而看向场中两方呆愣傻眼,犹自不敢相信的士兵。 谁会想到,周仓败得如此之快。 公孙瓒怒喝道:“你们的主将被俘,还不快乖乖投降,莫不是也要跟着挨宰吗!” 很快,马上就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将手中武器扔在了地上,而有了第一个,其他的人也就有样学样,很快就投降了一大片,有个别人还想死扛的,都是被数人迅速围起来砍成肉块,就这样,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了。 而在树林里本来还想要救出周仓的裴元绍,也只能无奈痛吼一声,转身带着仅剩的两百来人回到了更深的树林中。 公孙瓒虽然也发现了裴元绍的行迹,可是苦于这里树深林密,自己等人根本不熟悉地形,只能是无奈放弃了追剿。 就这样,等公孙瓒带着被俘虏的周仓等一行人终于出了卧牛山地界的时候,看中了一块地势平坦的山中盆地,选择在这里扎营休息。 此时公孙瓒也终于有了机会审讯犯人,“你叫什么名字?” 在一间帐篷营里,公孙瓒、刘辟、龚都还有犯人周仓都在这里,只不过前面三人是坐着,而周仓则是跪着而已。 周仓并不打算打话,为了表示自己绝不屈服的立场,他直接就是把头昂起四十五度,斜向上看着旁边的帐篷顶,反正就是不搭理公孙瓒。 这可把旁边的龚都气得要死,心里面对于周仓当时残杀同袍的样子依然不能释怀,又怕公孙瓒尴尬,就拱手言道:“主公,他叫周仓!” “哦,你知道他?”公孙瓒有些好奇了。 看到公孙瓒来了兴趣,龚都只好是老实说出周仓的来历,“唔,他以前和我与刘校尉一样,同样是黄巾军将军,只是在黄巾起事失败以后,这才各奔东西,各自发展的。” 而旁边不知道怎么的,本来在龚都面前一向喜欢占先机的刘辟,这时候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只是任由龚都答话。 ------------ 第八十三章 周仓的投效 公孙瓒眼神深深的望了旁边刘辟一眼,才又向场中跪在地上的周仓望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辟明显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是刚刚公孙瓒那一眼,让他有了名为一种害怕、惊慌的情绪。 公孙瓒向着周仓平静问道:“周将军可认得刘校尉与龚校尉?”说着用食指指了指旁边的两人。 也许是因为刘辟和龚都与周仓曾经都是属于黄巾军的关系,公孙瓒问到这里的时候,周仓终于是选择回了话,“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公孙瓒并不介意周仓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直接就是说道:“认识的话,那么怎么还要选择偷袭龚校尉呢?” “你们的旗帜不是打的蓟侯的旗帜吗,我怎么知道领军的是龚将军。” 窒息......周仓如此简单的回话,却令满场一片寂静无声。 如果一切按照周仓的说法来看的话,可能他们之间倒是的确是有所误会,公孙瓒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意识到这正是一个机会,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主动起身上前给周仓松绑。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势力诸侯公孙瓒也是有着他的人格魅力的,如果换了一个正常人,都会担心周仓会不会反覆无常,趁着他给周仓松绑的时候反而使自己遇险。 他赌对了。 周仓对于公孙瓒其实并不怨恨,他事败被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再加上自己残杀同袍,这份罪名在周仓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愧疚的,哪里还有反覆的心思。 周仓出身在一个普通人家,因为国家不顾百姓死活,在地方上征收高额的苛捐杂税,百姓民不聊生,周仓一家更是不能幸免,从小家里面就清贫苦寒,偏偏在家中又有两个兄弟姐妹,他在家排行老三,小的时候就因为小妹生病没钱医治活活病死,到恰逢那年黄巾起义之前,成了家的大哥也因为没有交上税被地主迫害,妻子被卖入青楼为妓,唯一一个儿子更是被卖给了其他有钱人家做杂仆,父母更是年迈体弱,那时候又恰逢大儿子的噩耗传来,先后撒手人寰,他早已经是恨透了这汉家江山。 作为同样与周仓追随张角的黄巾起义起事的刘辟、龚都,哪个不是对汉室失望,而周仓之所以想要跟随刘备,除了偶像关羽以外,更重要的是,刘备对所有人都是有仁有义,对待百姓更是宽厚仁慈,更何况刘备虽然同样是汉室宗亲,但家世和周仓这类人并没有什么差距,更容易让他产生亲近的感觉。 公孙瓒两手拉着周仓手臂站了起来之后,笑了一下道:“周将军,既然是误会,那么过往事情自然是不再需要追究,周将军意下如何?” 周仓有些惶恐不安,而且他感觉得出来,公孙瓒在故意拉拢他,只是他自己却有些无所适从,下意识有些抵触,“败军之将,不敢妄称将军,蓟侯高见,在下自然是认同的。” 周仓一边说着,一边趁着说话的空档想要把手不着痕迹的轻轻从公孙瓒的两只手掌里滑出来,只是就在他刚刚把手滑了半尺不到的距离,就又被公孙瓒握紧了。 公孙瓒现在很激动,周仓越是逃避,他就越是要挑明态度。 “周......”公孙瓒正要张嘴想要称呼周仓,却突然发现除了知道他叫周仓以外,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周仓了,一时间又哑口无言。 周仓看了眼公孙瓒神色,明白过来公孙瓒只说一个字的原因,赶紧接口道:“蓟侯,在下字元福。” “唔,”公孙瓒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元福!不知道你肯不肯投我门下,供我驱驰?” “蓟侯,请恕在下......”周仓看着公孙瓒希冀的眼神,知道他正期望着自己答应下来,可是周仓心中也是有苦衷的哇! 周仓希望能投靠的人可是关羽啊!可是下意识的,周仓也不忍心直接拒绝他,就只好委婉改口道:“容在下考虑考虑!” 公孙瓒又不笨,自然知道周仓这句话的意思,当下心里面一阵空落落,本来握紧周仓手臂的两只手也在下意识间松了开来,无意识地垂落了下去。 此时此刻,公孙瓒嘴角苦涩一笑,心里面则是在挖苦着自己,“呵呵,也是,我公孙瓒不过就是一个破落诸侯,还是刚刚打了败仗灰溜溜地逃回去的败军之将,人都是高处走的,水也是低处流,人家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棵小树选择停留驻足呢?” 周仓看着公孙瓒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臂,一时间忍不住又倒退一步,心里面暗暗松了口气。 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龚都,尤其是看到公孙瓒的失落神色,一时间也跟着着急起来,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抢先比他开口了。 “周黑头!你还不明白吗,自张天师领导的黄巾失败以来,这天下早就已经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此时不投靠蓟侯,你还要去寻何人?”这个说话的人正是刘辟,本来一直在座位上不打算说话的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主动为公孙瓒劝起了周仓。 既然公孙瓒想要周仓投靠,那么他刘辟自然要尽力为公孙瓒招揽周仓。 “我......”周仓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无力反驳。就算他现在推脱了公孙瓒的邀请,转而去投靠关羽,可是他又凭什么,让关羽认他在其手下呢? 刘辟眼见着周仓还是一副犹豫不定、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又下重锤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自古所以然。然而如今你除了投靠蓟侯,你还能投靠何人?” 周仓听完刘辟的话以后,本来心里面还抱着侥幸,可是在被刘辟无情的撕开内心的想法以后,终于是长长地颓叹了一口气,在低头不为众人察觉的情况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嘴里则是轻声呢喃着只有自己才会听到的话语,“关将军,原谅我不能追随您,若有来世,我只愿做你马前卒,供您驱驰!” 周仓说完之后,两脚在正对公孙瓒的方向再后退一步之后,单膝跪地抬头挺胸,望着公孙瓒说道:“末将周仓,字元福,愿为主公驱驰!” ------------ 第八十四章 公孙瓒的心思 公孙瓒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不能明白过来,欢喜的情绪从心底里面散发出来,一双手拿起之后又不知能放往哪里,最后还是重重一拍周仓肩膀,“你......好好好!” 正所谓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在得到以后才越能体会喜悦的心情,说的就是现在的公孙瓒吧。 公孙瓒这一举动可是把周仓给拍得够呛,忍不住咧嘴呐呐言道:“主公……” 公孙瓒不好意思的伸起右手挠头,“哈哈,是我没有考虑到,元福切莫介怀才是!” 看着公孙瓒这般毫无心机,宛若一个孩童般的表现,周仓突然感觉,也许跟着他干也不错,可是紧接着又猛摇摇头,心里暗自埋冤自己道:“周仓啊周仓,你的偶像可是关羽啊,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转变了想法呢!” 如果现在有机会的话,周仓还是想要跟着关羽干的。 公孙瓒收服了周仓以后,就问出了他心里面存着的一个疑惑,“元福,你可知道那队在密林中逃脱的数百人是何人带领?” 周仓苦笑一声,说道:“那是和我一起参加黄巾的裴元绍,因为兵败,所以和我一起落难到卧牛山做匪。” 公孙瓒有些好奇,毕竟周仓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杀普通人如屠狗,如果不是他谋划得当,也不会那么快就拿下周仓,此人能被周仓承认,他又怎么会没有兴趣,“哦!此人武艺怎么样?” 周仓认真想了一下,答道:“虽然比我稍有不如,但也相差不远了。” “那元福可不可以帮我劝他投我麾下。”公孙瓒来了兴趣,对于他来说猛将那都是多多益善的。 周仓拱拱手,认真回答道:“可以,主公吩咐,末将自当尽力而为。” 接着公孙瓒又和他们三人讨论了一下裴元绍,裴元绍不来偷袭救周仓则已,一出现必然是要被他一网成擒,恐怕裴元绍做梦也不会想到,现在裴元绍一心想要救的人,正等着裴元绍入坑。 等议事结束的时候,刘辟等三人正要离去,公孙瓒却突然意味深长地叫了一声:“刘辟,你留下,我有事要吩咐你!” 刘辟吓得身子一颤,勉强镇静道:“是,末将遵命!”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公孙瓒并没有抢先说什么,坐在首座上闭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态。 此时此刻,坐于下首的刘辟却感觉如坐针毡,再也不能冷静下去,赶紧拱手坦白道:“主公!末将......末将也不知道周将军会是卧牛山匪首。” “真的吗?”公孙瓒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但就是这样,却早已经把刘辟吓得冷汗齐出,自从周仓被他擒下,刘辟就已经开始后悔对他撒谎了,刘辟不光知道周仓就在卧牛山,更是想假借公孙瓒之手除掉周仓。 “主公,末将知错了......”公孙瓒的话,使刘辟明白过来,他只怕是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赶紧是吓得两腿跪在了地上,只希望能恳求得公孙瓒原谅。 公孙瓒睁开眼睛,一双眼睛眼神淡淡地望着刘辟。“哦,你哪里错了?” 公孙瓒越是这样冷静,越是让刘辟感觉更加害怕,明明帐篷里的温暖适宜,却让刘辟全身感觉到了一股没来由的寒气,牙齿打着颤说道:“末将不该隐瞒主公,说自己不知道周仓将军就在这里......” 不等刘辟继续说完,公孙瓒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刘辟把头盔从头上取下,等刘辟依言缓慢地将头盔从头上取下来的时候,他伸右手将放置在旁边椅子旁的带鞘长剑利落抽出,剑身反射的光芒刺进刘辟眼睛里,直把他刺痛得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喉头更是忍不住狂吞一口口水下去。 此时此刻,刘辟真的快要精神崩溃了,他不知道,公孙瓒要杀他的话,他究竟该要怎么做,反抗吗?不反抗吗? 就在刘辟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明明不过数步的距离,他却感觉好像渡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这脚步声更像是鼓槌,而他就是那面鼓,他的心脏就是鼓膜,一锤一锤,直欲将他的心脏震破震碎。 刘辟快要崩溃了,额头上早就已经是汗水如雨一般的快速滑下,只是他自己却全然没有心思去擦拭。 突然间,脚步声停止了,也就是间隔一个呼吸间,一阵狂风刮在了刘辟的脸上,吹得他想要往回缩脖子,就在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与他的身体失去了联系,“pa”的一声,掉落在地,不是很重的那种落地声,要用什么说的话,那就是像衣服布料一样,轻轻柔柔的,没有一丝力量感! 刘辟睁开了眼睛,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他怎么感觉视线离地面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种紧贴在地面上的那般感觉,忽然,他的瞳孔逐渐放大,他看到了地上有一团发髻,一团被蓝色布条束缚着的发髻,他没记错的话,那真是他早上起营换装的时候,自己亲手束上的蓝色布娟带。 就是这一发现,使刘辟下意识迅速用手迅速往上摸了摸自己头的方向,摸到了一丝垂在脸上的发丝,而他的脑袋竟然还在呢! 刚刚的刘辟竟然是吓得傻了,那面临死一般的考验,直欲让他发狂发疯,一瞬间他欣喜欲狂,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了泪水,鼻子里更是流着淡色鼻涕,眼睛望着斜左一边的方向,两只腿跪着转过身来,嘴里只是哽咽的说道:“主公!主公!” 公孙瓒摆摆手,背转过刘辟,幽幽说道:“刘辟,你下去吧,你欺君之罪,本是死罪,念你后来助我劝服周仓,今日且斩你发髻,望你重新做人!” “是,末将必终身谨记主公教诲!”刘辟说完之后,赶紧两手撑地站起来,在这一过程中,脚却下意识的抖了一抖,只是被他强硬着咬牙,硬是站立了起来,又恭恭敬敬的朝着公孙瓒的背影认真一拜,就要退下去。 “对了,刘辟,你还是不要再做这校尉了,去重新做个小兵,从头再起,你可同意?”公孙瓒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补充道。 “是,末......属下领命!”说完之后就退出了大营。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公孙瓒在刚刚拿起剑要挥下去的时候,是真的想要斩了刘辟的脑袋。 ------------ 第八十五章 反算计 此时夜色渐深渐浓,整个公孙瓒军的大营外面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二当家,我们真的要去救大当家的么?”旁边的一个裴元绍的得力属下正对着他说话。 裴元绍听到这句话当场就不高兴了,眼睛恨恨的盯着这叫二狗的军师,这二狗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非得把他给活劈了不可。“二狗娃子,你啥意思?” 二狗,本名姓王,以前叫做王二狗,因为家里没钱养活被父母很小的时候就卖给了当地富人家给公子爷做书童,因为讨得那少爷喜欢,所以常常可以跟着那少爷出入各种地方,其中就有当地的一个平南书院,是专供这些贵族子弟读书的学院,在每个州都会有上几个这样的像模像样的书院,只是规模不大,而二狗因为跟随着这个少爷做书童,自然有幸进得里面,耳濡目染之下,也渐渐懂了诸般道理,发觉自己的名字被父母取得难听不堪,就自己改名作王林平,黄巾乱起之后,这一家富人直接被劫被屠,而他也因缘巧合,做了这周仓的军师,被周仓尊为军师,只是裴元绍却不甩他,在一次酒醉得知这军师以前叫做二狗后,就再也不打算改口了。 王二狗嘴角一抽搐,轻哼了一声,故作潇洒的扇了扇手上的鹅毛羽扇,这鹅毛羽扇是一次周仓带人洗劫一个路过富商的时候被他发现,没有一个人看得上这玩意儿,只有他一眼相中,实在是以前在书院里听那老师讲书的时候,一扇一扇的翩翩样子,极是潇洒,从此就羡慕记挂上了。 只是王二狗这般做作的样子,看在裴元绍的眼里却是如同猴子学人穿衣服一样可笑,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 王二狗差点儿一个卧挫,显然是被裴元绍气到了,当下直接就是说道:“二当家,我们才二百人,而那公孙瓒可是有两千人。” 裴元绍沉默不语,王二狗人虽然喜欢做作装逼,不过说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叫他就这样放弃营救周仓,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嘴里面却是赌气说道:“怕什么,我们只是救人,又不是为了杀人。” 也就是在天黑之后,整个公孙瓒军大营就进入了戒备状态,从裴元绍的视线看过去,绕过高达一丈高的木栅墙,只能是看到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有一队人巡营经过他们正对面,如果说这些还使得整个计划有一丝可行性的话。那么,在用树栏制作的正营门的左右两边,有着三丈高的临时木架楼岗,上面各有两个哨兵盯哨,全然让裴元绍的袭营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但是裴元绍并没有放弃,常年的战场厮杀,让他明白战争的胜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也许是在某一刻,胜利的天平会倾向于弱势的一方,而裴元绍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夜色越来越深了,就在丑寅之交的时候,此时所有人都是进入了睡眠,而负责顶岗站哨的四个人似乎都是有些困顿,眼皮一沓一沓的,两手用枪拄着地,头靠在枪杆上,可能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这大半夜的会有谁来偷袭。 裴元绍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眼见机会来临,把手往后一招,自己带头先从草中突了出来,吩咐队伍中四个射箭厉害的高手一人解决一个人,也幸好是裴元绍领的这两百人是以前的队伍中射箭较好的一批人,这才没有出差错。 解决掉守哨的士兵以后,裴元绍一阵助跑翻身过了栅栏,取下营门木筏以后,随队伍进了公孙瓒军营里面,按照计划将人分作四个方向,分头将公孙瓒的军营烧坏扰乱,要多乱有多乱,方便乘机寻找周仓,只是让裴元绍纳闷的是,在烧了两个营帐之后,里面并没有吵闹声出现,有些不信邪的他在准备烧第三个营帐的时候,翻开蓬布进入里面一看,在火光的映照下,铺盖里面的确像是有人在睡着的样子,他留心数了一下,一排铺位有着十个位置,握紧了手中的朴刀,刀身向前,脚步轻挪着向靠进右边的方向,准备着想要验证心中的想法。 裴元绍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又不相信自己自己是错的,这才要亲自来尝试。 至于跟在裴元绍后面的两个士兵,则是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侧,以防不测。 裴元绍接近那个铺位以后,右手武器一绕,刀就被他举过头顶,照着这个“人”大概是脑袋的位置,一刀斩下,只是让裴元绍纳闷的是,这一刀并没有那种砍断头颅的切削声,反而更像是弹在布上,发出的是干草叶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力量完全被冲散掉了。 裴元绍心里迟疑,手上却不停,一刀挑开被子,发现里面哪里有人在睡觉,竟真是一团干草堆,不信邪的裴元绍赶紧是连着跳开旁边几个铺盖,发现竟然全然是一样的东西,裴元绍终于明白过来,刚刚他那一直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什么了。 想到这里裴元绍全身一片冰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蒙着黄布裹头的三匪哭着跑了进来,“二当家,我们被暗算了!” 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从裴元绍进营到知道招了暗算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裴元绍掀开蓬布出来,发现守在厅营门口的十多个兄弟早就已经已经被射死了二三个,其余八九人则是死死的守在外围,只等着裴元绍下命令突围。 至于更外围的方向,已经是一片刀戟声响起,一片哭喊杀戮之声,这不是对手,只是单方面的杀戮。 “二当家,我们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守护外围的裴元绍铁跟班牛二立一脸急切的对着裴元绍说道,牛二立以为他已经吓呆了,才想要出言提醒。 其实裴元绍现在不但没傻,反而非常清醒,他到底是叹了口气,“你们走吧,不必再管我!” ------------ 第八十六章 路遇贵人 “我早该想到的,公孙瓒的营盘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我突袭,现在我已经走不掉了,他摆出这个局来,肯定是要一举歼灭我,也罢,能与大哥同赴黄泉路,也算死而无憾了。”裴元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旁边的兄弟们说着临别遗言,右手无意识的松开了手中的刀柄,任由朴刀掉在地上。 旁边的牛二立心有戚戚然,两手拾起裴元绍掉落在地的朴刀,眼睛望着裴元绍,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感觉裴元绍现在距离他很远,“二当家!.......”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围的方向突然响起一阵喊话声,“我是周仓,大家都别打了!我是周仓,大家都别打了!” “大当家?!”属于裴元绍一方的人显然是吃惊不小,两方人都开始默契的停止了打斗,与其如此说,倒不如说公孙瓒军放缓了攻势。 “大哥!”同样听到这个声音的还有裴元绍,本来已经心若死灰的他突然之间两只眼睛又爆发了一阵阵光彩。 “大家都放下刀,我已经归顺了蓟侯,蓟侯也已经承诺,愿意投降他的兄弟们一切都将既往不咎,不愿意投降归顺的也可以自由离开。” 原本就已经觉得没有丝毫胜算的裴元绍一队人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不接受,纷纷放下刀等着发落,想来有大当家在的地方他们怎么混都不差才对。 但也有十几个人选择了放下刀选择离开,公孙瓒虽然也是个诸侯人物,大当家固然也在,可是他们却也不想再为人驱使,归根究底,王侯公孙争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已,而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炮灰罢了。 周仓没有注意这些,公孙瓒也不会在意。 此时此刻周仓的目光全然被相隔了数十步远的裴元绍所吸引,他一步一步走近裴元绍。终于,两个人互相环抱在了一起,如同相隔多年的老友一样。 “裴光头!” “大当家!”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公孙瓒走到了他们两人面前,微笑着拍了拍周仓肩膀。 两人这才算是平静下心情,周仓正要向裴元绍介绍公孙瓒,裴元绍却是什么也没说,后退一步,单膝跪地道:“某乃裴元绍,大哥在的地方我自然同向往之,如蓟侯不弃,某愿降之。” “好!”公孙瓒仰天一阵长笑,他的确是很想要尽情大笑一场,最近先收汝南刘辟、龚都,又得两千兵马,到了这卧牛山,又得了两员大将周仓、裴元绍。 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公孙瓒今天难得如此高兴,请来了现在在场的龚都、周仓和裴元绍一起在营中喝起了酒来,自从重生以来,公孙瓒都不敢去放纵自己,连日来的顺风顺水,让他有了一丝懈怠的想法,至于刘辟,则是被他打了个哈哈说是去执行某项任务去了。 因为公孙瓒的军队即将要进入曹操军的领地,为了方便省事,直接叫人换上了曹操军的旗帜,至于军服还好,这个时期大家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差距,相似度还是很高的,只要能够唬住不认识的人,这就足够了。 也就是在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一切准备完毕,公孙瓒就领人出发,一路往许昌而去,不过二千人的动静毕竟不小,一路上受到的关注不少,就算公孙瓒准备充足,也难免没有预料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公孙瓒军被另外一只一千人众的县兵拦住了,叫他们拿出通关手令,没有手令就不准备放行。 公孙瓒骑马走上前,一点也不怂这领军的将军,故意厉声喝问道:“大胆!军情紧急,哪有时间耽搁,我们是逢曹公命来许昌运送粮草,曹公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这个县尉长官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心里面叫苦不迭,可是后面过了之后正是许昌,如今天子正在此处,上面可是严令禁止任何过千人的部队经过,这县尉现在显然正苦苦挣扎。 公孙瓒看他面色犹豫,却仍然不肯让路,当即翻身下马,走到这县尉身边,紧对着他耳朵说道:“这位县官,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是如今南方袁术已经瓦解了联军攻势,挫败了联军,形势危急,你还以为曹公只是派我来执行普通任务的吗!” 这县尉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好,我可以放行,不过你们这一路要由我领人到达目的地才可以。” 公孙瓒想了想,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答应道:“好吧!” 据公孙瓒推算,现在的曹操怎么也该还在寿春与袁术对峙才对,哪里还有时间来管他,也正是料定曹操不在此处,他才敢放心大胆的借过曹操的地盘。 而公孙瓒一行人在往许昌方向行进的时候,他发现了在徐州的那一幕,再难看到灾民难民,而许多的稻田都是种上了幼苗,土地田亩也规划得相当整齐,当下就起了心思,右手食指指向旁边的田亩道:“这位县尉,可否一问这是什么?” 这个县尉说道:“这位将军,我是有名字的,姓刘名晔,字子扬,将军可叫我子扬,至于这这些庄稼,乃是曹公帐下属吏枣祗、韩浩两人向他提出的建议,因为地荒人少,便一面用兵来屯田,利用收获的粮食来作为军队粮食;当然还不止如此,有些荒地干脆赏赐给士兵,用来缴纳赋税;更多的则是将它们让利与灾民,朝廷负责发放种子和租借耕牛,使百姓生活稳定,至于原来的地主阶级,仍然是官府直接收赋税。如此循环往复,地方如何不稳定。” 公孙瓒仔细揣摩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妙极,当下扶掌而笑道:“能相出这个办法的两人真是好生厉害。” 旁边的刘晔大有深意的望了公孙瓒一眼,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也并没有注意到。 等公孙瓒被带到了许昌城下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座城真的很大,占地十数里宽,从墙的这边望过去,要到很远的方向,才可以望得到头。 ------------ 第八十七章 徐州的惊天变故 而自从那会刘晔说出屯田制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公孙瓒看着旁边刘晔一副沉浸思考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了,只是自顾自骑在马上看着两边景色。 然而就在公孙瓒现在想要进入许昌城的时候,在旁边的刘晔终于是想通了什么,眼神直盯着公孙瓒问道:“这位将军,我想你应该不是曹公麾下将军,而是假冒的吧?” 刘晔这一句话,可以说是让公孙瓒吃了一大惊,沉寂了半响之后,公孙瓒眼神冷冷的看着刘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刘晔不为公孙瓒气势所迫,反而是自言自语道:“从你问我曹公屯田令的时候,我就在想将军是何人了,曹公帐下这条屯田令本就是为了筹措军粮所发,作为帐下将吏,这条例令,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公孙瓒咽喉一窒,终于是苦笑一声,“我乃幽州白马将军,蓟侯公孙瓒!相必子扬应该是知道我的名号。” “蓟侯?!就是那个盱眙会盟的公孙瓒?”刘晔明显是吃了一惊,毕竟他能够出现在许昌城外,这本身就足够胆大到让人吃惊了。 公孙瓒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是老实答道:“正是!” 刘晔翻身下马,对着公孙瓒双手郑重拱手作礼,“久闻蓟侯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面,更甚闻名。子扬有一句肺腑之言,敢请蓟侯视听。” 公孙瓒也跟着下马,接着右手一托刘晔手臂,“子扬请讲!我愿意洗耳恭听。” 刘晔仍然是恭敬的与公孙瓒说着话,“许昌城乃是非之地,如今曹公虽然未亲在,但其内布置很深,今日蓟侯贸贸然进去,恐怕再无得见天日之机也,望蓟侯三思。” 公孙瓒一双眼睛开始疑惑的看着刘晔,他倒不怀疑刘晔这句话的真假,而是想不通刘晔说这话的目的何在。 刘晔明白自己说话是有些没头没脑,而他如果不认真解释的话,恐怕公孙瓒也不会选择相信他的话并照做了,只好苦笑一声,“我刘晔原来是南方刘勋的主薄,因为刘勋兵败,所以这才在今年投降了曹公。” 公孙瓒终于明白,原来刘晔是新降曹操,还是因为主公兵败所以跟着一起投靠的,也难怪刘晔对曹操的归属感不深了,而且他看刘晔的样子,似乎对于他颇为欣赏的样子,想到这里,眼睛忍不住发光发亮,双眼热切的看着刘晔,“子扬,你何不投靠我,我必将十倍重用于子扬,子扬明珠暗投,实在是痛在我心也。” 说完公孙瓒一副捶足顿胸状,只是刘晔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蓟侯谬我,也,我虽然新降曹公,但也不想做那背主之贼!” 公孙瓒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只恨他自己没有早遇到刘晔,竟错过了如此良才,当下颓叹一声,“只是我如今不能进这许昌借道的话,那么我又将怎么回去幽州呢?” 刘晔认真思量了一下,“蓟侯何不如一路往东,直达徐州,蓟侯与刘徐州乃师兄弟,而刘徐州素有仁义,必不会害你,你可借他舰船,一路经渤海返回幽州。” 公孙瓒认真听了一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妙,当下点头道:“好,今日且听子扬一言,只希望你我再有相遇之期。” 刘晔却是摇头否认道:“不,我们不会再相遇,再相遇我们只能是敌非友!” 刘晔的这句话虽然是一句狠话,但是听在公孙瓒的耳朵里,又何尝不是在勉励他将来定能成就不限于曹操,当下也就重重一拍刘晔肩膀,哈哈大笑三声,“哈哈哈!子扬你说得对!那我们就此别过。” “蓟侯就此别过!” 公孙瓒与刘晔道别之后,直接翻身上马,指挥起了军队错开了许昌城,一路往东而去。 公孙瓒一行人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看不到以后,刘晔才转过头,低声喃喃自语,“只希望我今天没有做错才好。”说完之后复又摇了摇头,带着他的县兵回县去了。 公孙瓒一行二千人就这样且行且走,等到了徐州之地,已经是五天以后了,因为刘晔的话,使公孙瓒一路上更加小心,专门派裴元绍率二百人作为先锋,以应对紧急情况,再加上众人竟挑小路来走,翻山越岭,顶雨避风,军队早就是苦不堪言,这种潮湿阴冷的空气,绝不同于北方那般阴冷干燥,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坏境,也幸好这只军队是由当初汝南城刘辟的黄巾军选出,对于这种山地之间迁徙,倒也算是颇为适应,因此除了个别身体原因外,全军倒也没出现什么大事。 就在公孙瓒想着进了徐州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在他们不到一里的方向,发现了一支数十人的难民迁徙队伍,看这群人的逃难方向,这不正是曹操的兖州之地吗? “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孙瓒心里面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孙瓒不等后面的大队,只是率领着十四个白马义从抢先自军列而出,往那群难民的方向奔去,他要去问问,徐州到底发生了何事? 等临近这群逃难百姓,他们看到有一队军队人马接近,以为要来抢劫他们,一个个吓得不敢再跑,纷纷吓得跪倒在地上,两手扑腾着反复跪拜行大礼,“兵老爷,不要来杀我们哪,不要再抢我们了,我们真的没有东西了。” 更有几个妇女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年幼孩子,无声的哭哭啼啼着。 公孙瓒看了这些人模样,一时间眉头皱得更深了,终于是开口道:“我既不会杀你们,也不会抢你们东西,我来这里,只是想要问一问你们,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叫你们如此惶恐不安。” 也许是公孙瓒的话起了作用,终于这几十人不再是如同刚才那般模样,一个个互相对望,终于从其中走出一个约有五十余岁的老汉来。 ------------ 第八十八章 故说 “这位将军,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就在前几日,原本在下邳的刘徐州军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在小沛的温侯军队,被打进下邳来,把驻扎在下邳的张飞将军赶了出去,接着整个徐州就发生了大动乱,连着徐州好几个郡县接连被温侯军攻破,百姓没有办法,只好是到处逃难,希望可以躲避战乱,等局势稳定,再想办法回来,哎!”说到最后,这老汉只剩下重重的叹了口气,毕竟军队打仗,说到底最无辜的还是他们,有家不能回,白白遭受无妄之灾。 像他这样都已经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尚且还要选择漂泊流难,可见战争是多么的让人无奈了。 公孙瓒听明白老汉的话,知道肯定是吕布已经正式发动徐州兵变,而且看样子,现在已经占据了优势,又看了这几十人个难民一眼,看他们行色匆匆,偏偏又个个面色苍白,恐怕已经是又饥又渴了,赶紧吩咐旁边的白马义从解下自己水囊饭袋,分一些给这些难民吃了,不管怎么说,公孙瓒对于帮助了他的人,都是会认真回报给别人的。 这群流民见着公孙瓒不但不害他们,反而给他们水和东西,一个个千恩万谢,公孙瓒摆摆手,也不再多说什么,等到见着一干白马义从把东西都分发完毕,打马直接会本阵去了。 接下来公孙瓒已经想好,就算是现在吕布得了徐州,他与吕布仍然是有着协议在,借助着吕布的力量返回幽州也是一样的。 等公孙瓒经过小沛的时候,发现这里不过是有着吕布军的一支数百人的杂兵在这里负责驻守,作为与曹操接弦的前沿堡垒,竟然都是如此轻忽,可见徐州现在战事之紧张了。 公孙瓒通报了名讳以后,虽然吕布军士兵对于公孙瓒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奇怪,但是既然在确定人是真的以后,也就不再刁难,而是由小沛排出一个人快马去通报下邳,另外再派一个人引着公孙瓒的军队往下邳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了上一次盱眙会盟时吕布营门口时的闹剧,吕布明显对于守营门的人也提高了素质要求。 就这样一行二千人行行走走,在不到一个时辰终于是到了下邳城下,这一次在外面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吕布本人,而是由陈宫领头带人迎接,公孙瓒旁敲侧击问起,陈宫只是哈哈一笑,说什么吕布身体抱恙不便亲自迎接来混了过去。 公孙瓒自然不会故意再去说破什么。 到了城中之后,公孙瓒又再一次被引到了城主府来休息。 这下邳城主府原本是刘备的府邸,只因为这次刘备兵败,这才便宜了吕布,被鸠占鹊巢。 而公孙瓒闲暇无事,在后面的庭院逛了一下之后,发现和在小沛见到的布置居然颇有几分神似,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当日在小沛遇见的那个绝色女子,一时间春心荡漾,只是想了一下,能在吕布的府上居住的,不是吕布的小妾就是夫人了,一时间也忍不住苦笑一声,“公孙瓒啊公孙瓒,你又不是人妻好,干嘛挂念着别人的老婆不忘呢?” 就在公孙瓒在后庭院凉亭里坐着转身对着那些花花草草这样想着发呆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他的后背被人轻轻一拍,然后只听到一声萝莉音说:“呔!什么是人妻好?” 公孙瓒吓得赶紧回转过头来,发现站在正对面的正是一个不过七八岁年纪的俏萝莉,不过她的头发很长,再加上又浓又密,被两只可爱蝴蝶结分作两股,一直打到了pi股间的位置,皮肤更是吹弹可破,离公孙瓒很近,气息几近可闻,两只眼睛大大的睁着,正好奇天真地盯着公孙瓒看着。 公孙瓒头一次被一个萝莉这样大方的盯着竟然脸红了,硬要说什么的话,实在是这家伙也太萌了点。 而这萝莉终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不再是贴近双手重重一拍道:“哦哦,我知道了,你说的就是我二娘吧!” 说完一脸坏笑着看着公孙瓒,大有终于识破诡计的味道。 公孙瓒起先对于这萝莉不再靠近自己心底里面正感觉有些失望,毕竟大凡是可爱的事物,没有谁会不喜欢的。 紧接着想起她的话,呐呐心虚道:“什么二娘?” “嘿嘿,公孙将军,你还装什么呢!你以为你不知道,我可是打听到,今天来我们府上就一个陌生人,而那个人就叫公孙瓒。至于我二娘,哼哼!你不会连那天自己干的什么好事都不记得了吧,这可是我二娘亲口告诉人家的,连我爹爹也没说过。”这萝莉说完之后,轻哼一声,转过身去了。 公孙瓒脸色一红,终于明白这萝莉说的是什么一个意思,而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吕布的女儿罢。 公孙瓒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这萝莉轻哼一声,显然是生气了,“哼!我才不叫小姑娘,我叫吕玲绮,记住了,你这大坏蛋。” 说完之后一个人又蹦蹦跳跳的往后庭院走了,不再管公孙瓒。 公孙瓒等吕玲绮走远以后,忍不住摸摸鼻头,一时间不由郁闷不已,呐呐自语道:“我说话有那么无聊吗?” 其实公孙瓒说起来倒还真是冤枉了自己,吕玲绮之所以出现在此处,主要还是想要看看当日那个轻薄她二娘的人到底是谁,如果这人真的不让她不满意的话,恐怕她转身就会去跟她爹爹吕布说,到时候公孙瓒人在府中,作为欺辱妻妾的罪名,公孙瓒只怕与吕布再怎么也不能结成联盟了。 而不得庆幸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吕玲绮并没有想要把这件事告诉爹爹,反而是准备将这事藏在心底,作为一个小秘密。 不得不说,最近公孙瓒的运气,那是真的不错,也就这不到一刻的时间里,他自己经历了一番怎样的生死自己居然还恍然未觉。 ------------ 第八十九章 来自心中的封印枷锁 第二天的时候,公孙瓒正在睡梦当中,坐在大厅里,下面袁绍正哭爹喊娘要求饶的时候,他突然感觉鼻头一痒,忍不住伸手往鼻子前面一抓,什么都没有抓到,没过一会儿,反而更是见痒了,一时间再也忍将不住,鼻头一阵收缩,终于是一个哈欠打了出来。 公孙瓒终于醒了过来,两眼看到的,竟然是吕玲绮在他床面前胡乱的擦着脸,两只手用衣袖擦了又擦,还不觉得干净,他好奇地问道:“怎么是你?” 吕玲绮并没有马上回答公孙瓒的话,等擦了一会儿确定脸面干净以后,用手将额头前的发丝捋顺以后,才哼了一声道:“哼!怎么不能是我!你这人一点也没趣,用毛毡逗你鼻子,竟然喷我一脸啜沫,真是太差劲了。” 公孙瓒听完忍不住一窒,“呃!”心里面则是暗暗吐槽,“谁让你大早上的来捉弄我,现在害了自己,真是活该。” 心里面是这番想法,嘴上自然不会表达出来,反而认真抱拳赔罪道:“好了啦,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我错了……” 吕玲绮却一点不打算领情,“切,所以说大人一点意思也没有,也只有娘亲和二娘才会跟我亲。” 公孙瓒听到这句话头都快大了,一时间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只能心里面郁闷,“明明昨天还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哎,女人啊!” 公孙瓒看她还准备在这屋子里待着,一时间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就真不好意思起来了,只能是求饶道:“吕玲......呃!” 公孙瓒突然想到,这样子用名字称呼一个七八岁小女孩貌似是有些不对,而看出来他的尴尬的吕玲绮,直接就是说:“好啦,你就叫我小绮,不对,还是叫我玲绮吧!” 公孙瓒心里嘀咕,“怎么可能叫你玲绮!” 接着就拿出自己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道:“唔,小绮,你出去一下可以吗,我要换衣服了。” “哼,我才不要出去!”吕玲绮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往外面走了出去。 说起来,吕玲绮的性格的确和现在许多女孩子性格大为不同,普通的女孩子从小就家教甚严,长大以后无不是向着大家闺秀的方向发展,而吕玲绮从小就得到父亲温侯的独宠,母亲也都是宠着她,并不会特意的叫她学这学那,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更多的时间里,都是她的两个娘亲陪着她,久而久之,也习惯了与大人打交道,喜欢和大人亲近。 公孙瓒才刚刚穿上上衣,外面就被催促了起来,“你换完了吗?” 公孙瓒吱唔一声,“还没呢!” 刚刚继续穿下身衣裤,又听到外面喊了起来,“换完了吗?” “没!” 才刚站起来穿好,又听到外面喊了起来,“换完没?” 如是三番,公孙瓒的头都忍不住要大了起来,只好是强提一口气,勉强回答道:“还有鞋子,你再等会!” 终于等公孙瓒换好衣服行装以后,出了门来,看到吕玲绮,就听她嘟囔道:“你好慢啊!” 公孙瓒一抚额头,他真的是有些怕了,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有什么事吗?” 吕玲绮左手食指点着下颚线认真的想了起来,半天才终于是决定好去处,道:“陪我出去玩会儿吧!” 公孙瓒赶紧摆手推辞,一脸苦笑,“别,你知道我身份特殊,现在这种时候出去,那可是十有八九会坏事的。” 吕玲绮一看计划落空,忍不住埋怨,“哼,胆小鬼!” “好了好了!去外面坐坐吧。”公孙瓒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是邀请道。 等到了外面庭院以后,其实都是吕玲绮一个人在玩的多,而公孙瓒就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亭子里,懒摊着,望着在院子里左右蹦跳闲逛着的吕玲绮,静静地发着呆。 每到一处,在后面两辫头发总是会左右甩动不停,嘴巴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懂的话, 整个人身高也不显高,大概也就四尺左右,因为萝莉嘛,自然胸脯什么的没有成熟女人的大,准确来说的话就是平平的小身板吧! 不过也就是这般普通的样子,竟也多出一分不一样的可爱来,这大概也就是萌吧。 和成年女性不同的最大地方,大概也就是身体的差别了,不过两者之间总也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突然间,吕玲绮因为不小心闻花香的时候使得鼻头上沾了一滴露水,或许因为感觉冰冰凉凉的不太舒服,两只手忍不住去擦鼻头,偏偏这一幕正巧被公孙瓒发现,忍不住想要发笑,突然又发觉这样不好,只好是拼命憋住笑,看着吕玲绮的俏皮模样,他的心底里面竟有些受到了释放。 “如果盈儿没有死的话,她也应该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吧,”公孙瓒看着庭院里面吕玲绮愉快的身影,一时间想得有些投入。 自从刘盈死以后,公孙瓒的内心就将自己就将自己冻结封死了,没有人能够踏入他心灵的禁区,他算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 也许是吕玲绮一个人玩累了,不再想要一个人玩耍下去,就快步绕过庭院的几道弯,走进了凉亭里面,停在了公孙瓒的面前,“呐,陪我来玩好不好!” 公孙瓒张口,他想要拒绝,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心底里面不知道在抵制着什么说不清的情绪,“我......” 不等公孙瓒反应过来,吕玲绮就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只见她吕玲绮两手撑住公孙瓒的膝盖,轻跃一跳,居然是选择坐到了他腿上来了。 吕玲绮两手拉着公孙瓒胸襟衣服,不停摇晃,嘴里则是反复嘟囔道:“喂,你去不去嘛!” 公孙瓒面色一红,就算是萝莉,未免也靠人太近了吧,心里面暗暗吐槽:“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哎!” 公孙瓒终于是被她打败了,只好苦笑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 第九十章 交易的代价 “耶!”也许是太过兴奋雀跃,在公孙瓒意想不到的一瞬间,吕玲绮竟然是在他的脸上快速亲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吕玲绮早就扑腾一下跳开了,对着公孙瓒做了个鬼脸,“嘻嘻!” 公孙瓒摸摸脸庞,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道:“喂,你这小鬼!”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其间吕玲绮常常跑来找公孙瓒玩闹,他自己也从心底里面觉得,这大概是他活着以来过得最为开心的日子了,没有与对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没有战场上的搏命厮杀,有的仅仅是一种无聊透顶的日常,但也正是这般日常,反而让人能够内心平静,也是非常适合一个人静修的时机。 就在公孙瓒都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吕布终于是回来准备接见公孙瓒。不同于前两次,吕布不再一副抑郁不得志的情绪,转而是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显露出了一股霸气。 吕布坐在城主府首座,对于这个位置,他可是期待了好久,想起初到徐州只能是在小沛选择寄人篱下的日子,他真是唏嘘不已,“蓟侯别来无恙否?” 公孙瓒坐在旁边无所谓一笑,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还好!” 公孙瓒的经历吕布也有所耳闻,和刘备一起,遭受袁术突袭兵败,也正是因为袁术的这一击,才给了吕布机会,本来吕布和陈宫的谋划最多也就是指望能拿下下邳,谁想到正好刘备兵败,陈宫当机立断建议吕布火速拿下徐州其他四郡之地,到现在已经基本拿下了彭城郡、东海郡、琅琊郡,至于仅剩的广陵郡则是因为陈登父子反应及时,又联合城中世家大族提供物资,后来又碰到兵败回师的刘备三兄弟,一同抵挡,这才勉强守住,只不过现如今吕布已经是派两万大军围困住了广陵郡城,更有高顺的陷阵营,手下大将张辽坐镇,吕布更是亲自主持进攻事宜,广陵城陷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诺大徐州,已经成为了吕布囊中之物,也怪不得他会如此兴发欲狂了。 吕布微微一笑,道:“蓟侯这次来是为何事?” 公孙瓒并没有马上说出来他此行的目的,而是故意沉思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吕布,直把吕布看得不明所以,他才嘴角一撇轻笑道:“我这次来,是希望温侯能助我三件事。” 吕布听了之后并没有马上表态,准备先听了公孙瓒的发言再行否决,“哦,你说!” 说实话,吕布如今已经拿下徐州,他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之前的约定,不要怪他吕布言而无信,要怪也只能是怪如今时过境迁,地位身份不同,条件自然也是要大大改变了。 “第一,我仍然愿意与温侯做交易,也看到了温侯的诚意。第二,我希望能借温侯舰船回幽州。第三,温侯是不是该把曹性将军借给我履行约定了。” 吕布听完后故意用左手抚额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当然是可以,只是现在曹性还在广陵领军攻城,要是一旦调开的话,我担心军队会惨败啊!” (公孙瓒:mmp) 公孙瓒当真是好一阵无语,吕布的无耻他算是见识到了,心里面直把吕布的祖宗十八辈全骂了个遍,然后强行深呼一口气道:“好!那一匹马一千石粮食,一百斤熟铁,或者二万铜钱。” “.......” 吕布沉寂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开口道:“蓟侯,这也太贵了吧。” 公孙瓒却故意挖了挖耳孔,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贵吗,我这可是稍高于市价而已。” 吕布见着公孙瓒一副不准备谈拢的态度,顿时说道:“我把曹性给你?” 公孙瓒却摇摇头,“我又不缺武将人才。” 吕布真是想要骂人了,当初可是公孙瓒求着吕布借曹性,现在怎么变成吕布求着把曹性借给他了,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先不说吕布如何郁闷,公孙瓒现在可是大大的爽了一把。 而吕布眼见暂时不能谈拢,只好说是要与陈宫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公孙瓒自然是答应了下来,现在他好不容易又掌握了主动,自然是一点也不心急。 回到住处后的吕布左思右想,最后还是一咬牙,叫人去请陈宫来会,因为他发现,没有陈宫,那么这件事也不可能办得成,说不定还要大出血,而以吕布现在的状况来说,出血太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陈宫刚刚一跨进吕布的书房,人还没有见到,就马上开始喊道:“温侯!” 吕布面色一喜,“公台,我欲与公孙瓒市马交易,恳请公台助我!” 吕布相信,只要有陈宫帮忙,那么事情就一定能成。 陈宫面带微笑,“这是自然,我也有意助温侯成就此事。” 吕布这个时候却顿了一下,面带苦笑,“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公台,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骂我。” 陈宫这时候心情正好,如今助吕布顺利拿下徐州之地,他也终于是能证明自身价值,好叫曹操看看,他陈宫也是王佐之才,失去了他,曹操更应该感到悔恨莫及,甚至他心里面下意识想,这会儿曹操知道消息以后说不定会郁闷到吐血也说不定,越想越是激动,陈宫现在又哪里还有理由不高兴。 陈宫高兴地面带微笑,“温侯,你说,现在还有什么能让我生气呢” 吕布还以为陈宫是有了准备原谅他一切过错的打算,心里暗暗想,“也是,最近能拿下徐州,我与公台自此默契无间,又怎么会生我的气呢,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想到这里,吕布腰背一挺,认真说道:“公台,我在联军会盟的时候把曹性借给了公孙瓒!” ...... 陈宫也没有想到,吕布的这个消息竟然会是这样劲爆,惊讶得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来,等到良久之后,才终于是捶胸顿足说道:“温侯,你好糊涂啊!” ------------ 第九十一章 平凡的告离 在第二天的时候,陈宫与吕布共同在城主府设宴款待公孙瓒,似乎是打破了以往吕布一毛不拔的形象,席间吕布热情的招呼着公孙瓒,指点着一道又一道菜的名字,待发现他喝得有些进入状态的时候,两手一拍,就在公孙瓒暗自纳闷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自大厅两旁的屏风后面,出现一片连绵敲鼎的声音,这原来是旁边的铜鼎器樽被敲响,连成一曲轻松愉悦的音调。 而从大厅两边的屏风后面,闪现出来各五个俏丽俊秀的侍女,一个个穿着名贵的轻丝薄纱,翩翩起舞,随着腰肢间流动摇摆,美妙绝伦的酮体更是若隐若现。 长发细腰,丰ru肥tun,再加上不凡的姿色,可见吕布也算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左边的屏风处又出来一人,公孙瓒正觉得有点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上一次他在小沛的时候亲的那个女人又还有谁。 这时候看又有所不同,一样的轻丝薄纱,只是其他人是五花十色,而她是白色纱衣,深衣光袖,其意境仿佛飘然如月下嫦娥,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公孙瓒假装醉酒,眼睛眯眼着欣赏着下面的美景,心里面却是冷笑一声,吕布什么心思他会不明白吗,分明就是假意设宴款待,借机谈判是真,只是他又怎么可能受这等迷惑,再好的美酒女色染上了铜钱的酸臭味也会变得腐朽不堪。 一曲终了,等众人退散,吕布笑着对公孙瓒说:“蓟侯,你觉得怎么样?” 公孙瓒喝了一口酒,含糊地说道:“甚好!” 吕布看了旁边陈宫一眼,很显然,吕布是准备把事情交给了陈宫来谈了,陈宫知道推脱不过,虽然他有些不岔当时吕布的所作所为,不过事到临头,总也需要他来帮忙才行,于是他轻咳一声,“蓟侯。温侯觉得可以接受条件,把曹性将军借你一年,同时作为交易的条件,可以派兵进攻袁绍的青州,帮助蓟侯分担压力,而与之相匹配的,希望蓟侯能在交易市马的条件上,可以再宽松一些。” 公孙瓒认真想了一下,“温侯可以派多少人攻青州?” 吕布犹豫半响,终于是说了出来,“一万!” 公孙瓒有些无语,郁闷道:“才一万?” 吕布见着公孙瓒一脸嫌弃的表情,知道一万人要对付袁绍来说还是有些少,但是他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啊,如今他虽然差不多消灭了刘备,夺得了徐州之地,可是他接下来又要面对曹操,他的兵连防守曹操都嫌不够呢,又怎么敢随意往外派,就这一万人都是他咬着牙勉强挤出来的,吕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是再加砝码道:“我把我手下大将张辽派来领军,为蓟侯分担压力。” 公孙瓒终于是能勉强接受,虽然要求不是尽如人意,但也好过他自己独力应付袁绍了。 公孙瓒点点头,“嗯,一匹马九百五十石粮食,九十五斤熟铁,或者一万九千铜钱。” 吕布闻言一窒,“蓟侯,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公孙瓒自己却不觉得,“有吗?你不要看一匹马至少这么多,数量一多起来就很惊人了。” 吕布一阵苦笑,“不管怎么说,还是太多了吧。” 公孙瓒认真想了一下,“那好吧,一匹马九百石粮食,九十斤熟铁,或者一万八千铜钱。再少可就没有了,我宁可不做这交易,也绝不做赔本买卖。” “好吧!”吕布知道公孙瓒不肯再少,只好是勉强答应下来。 再与吕布商议决定好五天之后坐船回幽州之后,终于散了宴席。 因为吕布准备趁着现在拿下徐州,手上积攒的物资丰厚,打算准备和我做第一次交易,再加上要召回曹性,自然是需要不少时间。 到晚上的时候,公孙瓒一个人在吕布为他准备的书房里面一个人认真看着书,突然在屋子走廊外面有一阵脚步声跑动,向我的房间赶过来,在外面替我守卫的白马义从发现是吕布的唯一女儿后,也就不再作阻拦。 “大坏蛋,你就要走了吗?” 进来的人正是吕玲绮,绕过桌子走到公孙瓒椅子旁边,直直的望着他,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还在流着眼泪,显然是在外面等时候就开始哭了。 公孙瓒放下书,转而用手帮吕玲绮细心地擦着眼泪,等确定擦干净之后,才望着吕玲绮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问我爹爹的。”吕玲绮眼泪虽然干了,可是喉咙发出的声音,还是哽咽着的。 既然是吕布自己本人说的,公孙瓒自然是不能撒得了谎了。 公孙瓒点头微笑承认道:“嗯,就在五天之后。” 吕玲绮直盯着公孙瓒的眼睛,“那你还会回来吗?”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一双刚刚经过泪珠浇灌,充满水雾一样的眼睛里,满是热切期待的神彩,好似天上云,映荡在水波里,泛出迷醉且炫目的光彩来。 公孙瓒本来想要老实说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不怎么的,他竟是说不出这样的事实来,在他的内心里,总也怕伤害到吕玲绮那幼小的心灵,转而温和微笑道:“会的,我会回来的。” 吕玲绮听到这句话,好似终于是得到了自认为最满意的答案,两嘴一咧,两边各自露出一个漂亮圆圆的小酒窝,扑哧一声,终于破涕为笑起来。 “好哦,我们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 “不许反悔!” 也许在公孙瓒的内心里,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可是在多年以后,这却是成为了吕玲绮心中最重要的执念,也许在公孙瓒的眼里,认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相遇仅仅是一次偶然的机遇,可是在吕玲绮的眼里,她从第一次就开始注意到,在公孙瓒不为人说所知的背后,是有着很深很深的伤痕,最开始像好奇的猫一样,只是为了探究这个小秘密,可是回头来,吕玲绮发现,小小的自己,竟然是跟着一起陷落了。 ------------ 第九十二章 回家了 等公孙瓒离开的那一天,天总算是出现了久违的晴朗天气,而吕布也是为了战马就准备了五十万石粮食,五千斤熟铁,铜钱无数,总计是一千五百匹战马的交易量。 令公孙瓒感到扼腕叹息的是,自从五天前见到吕玲绮一面,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数十艘的舰船,从东海郡而出,浩浩荡荡的,要驶往幽州的右北平郡去。 在去往东海郡码头岸边登船的时候,公孙瓒遇到了一个熟人,一个他绝想不到的人。 一身粗麻布衣服,面容憔悴,饱经风霜,站在人群里,如果不是公孙瓒见过此人,并且印象深刻,要不然是无论如何也难从一堆观望的人群中把此人寻出来,这人正是陈群。 公孙瓒心下诡异,“按照时局来说的话,陈群不是应该随张飞一起突围下邳去与刘备会合了吗,怎么会在此处?” 心里面这样想,人却是反转向陈群的方向接近。 在旁边负责保护公孙瓒安全的十四个白马义从见到他改变方向忍不住着急起来,“主公!” 公孙瓒向后摆摆手,以示无妨,等走近了陈群,“长文,你怎么会在此处?” 陈群对着公孙瓒拱拱手,“蓟侯!吕布突袭下邳那日,因事发仓促,我与张将军失去了联系,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是自己一个人乘乱逃了出来,本来打听到消息准备南下广陵,近日听到消息说蓟侯准备渡船回幽州,特此来拜别。” 陈群语气平缓,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显然话并没有说完,公孙瓒看出了陈群复杂的心绪,正要开口说话,“长.......” 陈群这个时候却摇了摇头,语气稍显激动的质问道:“蓟侯,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公孙瓒哪里还不明白,沉寂了一下,平静回道:“知道!” 公孙瓒的这番话是经过了挣扎考虑的,他本想对陈群撒谎说他并不知情,可是他发现,面对陈群,这句话他说不出来,他大可以撒谎骗陈群,进而收服陈群,可是以后呢,陈群知道真相,会怎么看待他呢! 说完这句话,公孙瓒一下子觉得轻松很多,如果一个人因为一个谎言得到什么,就需要不断编造更多的谎言。 “长文,你可愿投靠我?”这句话公孙瓒从那次与陈群jiao谈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一直到现在,他才算是正式说出来。 只是陈群却是摇了摇头,“蓟侯,如今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是毕竟您与吕布如今是盟友对吧,我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背弃主公,选择投靠您。” 公孙瓒张张嘴,他很想要挽留住陈群,想要许下高官厚禄来留下他,可是最终,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只是简单汇成一句话,“好,长文,珍重!” 重重一拍陈群肩膀,迅速背过头去,呼喝着周围保护他的一干白马义从,“走,上船!” 就在公孙瓒转身的一瞬间,陈群的右手突然抬起伸出,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舰船一路沿着海岸线走,在经过了近半个月以后,公孙瓒终于踏上了幽州的土地。 这里,幽州,右北平郡。 从九月初出幽州到如今接近十一月返回,其间历时两个月,给公孙瓒的感觉,竟好像过了有数年之久一样,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心中忍不住激荡澎湃起来。 生于斯,长于斯。也只有在右北平,公孙瓒才会感觉到真正自由的气息,这是他的地盘。 公孙瓒往后看了一眼,见着船上的士兵正络绎不绝的卸着各种东西,对着旁边紧跟着他的一个白马义从道:“去,把周仓、裴元绍、龚都还有曹性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主公!” 很快,周仓四人一起来到了公孙瓒面前,前面三人一起拱手恭敬行礼,“主公!” 只有曹性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喊什么,公孙瓒看着曹性笑了笑,“曹将军,相信原因什么的温侯已经跟你说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在我手下呆一年时间,你还是叫我蓟侯就好,好好加油,我很欣赏你!” 曹性见着公孙瓒肯如此看重他,这种看重是比吕布似乎还要重,一时间竟让他无所适从,不过公孙瓒在他面前,只好是挺直身子,认真回应道:“是,蓟侯” 公孙瓒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左右,“我现在急需返回右北平,周仓、曹将军你们两个和白马义从与我一起先赶回去,至于裴元绍、龚都你们两个,负责卸下物资,我会留一个白马义从给你们带路后面赶来右北平就好。” 四人听完命令同时拱手回答,“是,末将遵命!” 一路上公孙瓒骑着马紧赶慢赶,发现附近的几个县城竟然像是刚刚遭了蝗灾一样,本该是在冬季种在地里的麦秸,那些发出的新芽竟然是被各种人畜的脚印给践踏得折断了“腰”,这绝不是正常的现象。 要知道不管对于官府还是百姓,都是把粮食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又怎么可能随意践踏呢,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性。 生气、愤怒、惶恐不安、害怕、畏惧、绝望,各种各样的情绪同时交织在公孙瓒的脸上,他只能是不断用马鞭死命地抽着马屁股,只希望座下的马儿能跑得再快些,再快些...... 跟在后面的众人看着公孙瓒突然如此疯狂起来,心里面都跟着暗暗着急,只能是催促着马跑快点,而不敢像公孙瓒那样不惜马力的让马儿疯跑。 他们谁都明白,公孙瓒是看到了刚刚那田地里的状况,担心着右北平局势。 而公孙瓒的马儿也终于是在这样连续跑了十里之后,一个卧挫,两只前脚翻身先着了地,而公孙瓒更是被狠狠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只是他却不管不顾,在身体在地上摔了好几个圈儿以后彻底停下,顾不得膝盖上、手肘上、甚至脸上的擦伤,快速用手撑立起身子,跑到马身边跪下拼命摇着马脖子,焦急呐喊着:“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 第九十三章 幽州新变局 只是这匹马嘴角已经口吐白沫,显然是不能再跑下去了。 公孙瓒看着它出气多进气少,无力地摊坐在了地上,一个人呆愣着,经过了这一下,他终于是能够冷静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得先回到右北平才能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一个人坐在地上用衣袖勉强擦干净脸面,又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来简单把擦伤的地方包扎了一下,静静的等着周仓众人。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后面的众人就已经跟了上来,一看公孙瓒的坐骑躺在地上兀自口吐白沫,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周仓这时候率先翻身下马,对着公孙瓒拱手说道:“主公,要不您先骑我的马吧!” 公孙瓒摇摇头,两手撑地起身,右手食指指了指在后面的一个白马义从,等那个白马义从走近,微笑亲切说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先暂时把你的马借我骑一下,我与其他人先回去,到时候你直接到我这里来牵马回去,怎样?。” “能为主公效劳,荣幸之至!” 公孙瓒拍拍那白马义从的臂膀,转身环视左右,“好,走吧,先看看是怎样一回事。” 一行众人到了右北平城附近,公孙瓒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旗帜还是那一面狼头公孙旗,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这城下面明显是经过了火烧炙烤、甚至还有大片的干枯的血迹的在城墙上,显然不久前曾发生过战事,公孙瓒不由得又把喉咙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临近右北平城,还是城墙上的守哨士兵先发现了公孙瓒,霎时间几十张弓各自拉满箭弦正对着他们一行人,其中一个貌似带头的队长率先发问:“你们是何人,胆敢接近右北平城。” 这一瞬间的变化使得城下的众人都警觉起来,周仓与白马义从更是将公孙瓒全身往前围死,曹性则是张弓搭箭指着城上那领头人冷静以对。 公孙瓒不为所动,高声呐喊道:“我乃幽州白马将军,蓟侯公孙瓒!” “当真?” “自然!” 这守哨士兵内心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好,容我去通禀军师,稍待!” 公孙瓒听到“军师”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送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情况幸好是没有发生,这样,就够了啊! 没过多久,城上面就跟着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穿着普通长袖衣服,用锦布束头的人,隔着老远,公孙瓒就能肯定,那就是庞统。 衣服可以变,唯独那身气质却是如同暗夜里的璀璨明珠一样,照得周围发光发亮。 一瞬间公孙瓒忍不住喜极而泣。 很快,城上众人消失不见,也就是一会儿的时间,城门“嘎吱”声响,往两边打开了来。 庞统带头往公孙瓒这里疾走了过来,这边的公孙瓒怕庞统看到自己的不堪样子,赶紧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角,右手排开周仓众人,骑马走向庞统,待要走进庞统,公孙瓒立刻翻身下马。 公孙瓒与庞统双手紧握,眼神热切的看了眼庞统,又转头看向旁边众人。 关靖、田楷、田豫、单经还有他的儿子公孙续都在。 “好好好!一切无恙就好。”这一刻,公孙瓒豪迈地任性狂笑不止。 就在这时,庞统松开了公孙瓒的手,往后后撤一步,双膝跪地俯头道:“主公,臣有罪,辜负主公重托,使涿、辽西、昌黎、玄菟四郡接连失陷,右北平城更是岌岌可危,臣请卸职也。” 公孙瓒还没有说话,后面的众人接连劝道:“军师,不可啊,此战非你之过啊,如果不是军师应对及时,恐怕连右北平我们都要失去了。” 看到这般情景,公孙瓒明白这一切并不能怪庞统,迅速上前俯身屈膝扶起庞统,看到庞统还倔强不肯起来,公孙瓒才劝慰道:“士元,切勿如此说话,四郡虽失,但如今众将俱在,又幸你保得右北平不失,为我留下根基,何罪之有?我以主公身份命令你,快快起来!” “是,主公!”庞统最怕公孙瓒拿身份压他,没有办法,尽管心中仍然愧疚不已,只好先站起来了。 看到庞统站了起来,公孙瓒这才拉过庞统,指着周仓、曹性向众人做介绍,等彼此见过之后,他才欣慰而笑,“这才对嘛,走,去郡守府,再说说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庞统以及众人的应答里,公孙瓒这才知道,原来在他率一千白马义从去扬州讨伐袁术走了之后,袁绍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他在扬州讨伐袁术的时候兵败,人也失踪不见,这才联合已经逃到塞外的塌顿、苏仆延,囤聚渔阳郡的鲜卑族以及坐拥辽东、乐浪两郡之地的公孙度一起发难,趁势进攻公孙瓒领地,因为袁绍联军攻击突然,再加上每到一地必然宣传公孙瓒在扬州兵败被杀的谣言,一时间军队人心涣散,再也无力抵抗,投降被杀的不计其数。 至于原本是上一次刘和联军的重要头领的阎柔,在公孙瓒走后不但没有复叛,反而以他以往乌桓司马的身份,约束劝导现在在幽州本土的六千户乌桓部族不要再乘势起兵反叛,这一点,如果不是庞统等人亲口述说,换了旁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阎柔居然会如此作为。 而本该是作为公孙瓒鼎力盟友的张燕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他在上一次战争当中的损伤也还没有缓过气来,因此这一次并没有派兵前来相助。 这一切公孙瓒都不会感到意外,唯一出乎了他意料的,是在上一次袁绍、刘和联军进攻他作壁上观的公孙度,这一次竟然选择出手。 也不知道袁绍究竟许了什么好处给公孙度,竟使得公孙度干出这等不理智的事来,要知道,现在幽州一共也就五股势力,一旦公孙瓒被除,料想袁绍怎么也不会让公孙度好过才对,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的。 公孙瓒年少时曾经与公孙度见过,作为公孙家族嫡长子,拥有绝对的继承权,相貌非凡,又为人冷静,可以说是极厉害的人物,而他公孙瓒,不过是外系旁支的丫鬟怀孕所出,可以说是贱到不能再贱的世家出身了。 要不是他公孙瓒后来逆势崛起,只怕现在雄踞幽州的就应该是公孙度了。 ------------ 第九十四章 纵横论 等介绍完了幽州的情况,单经再也忍不住,向公孙瓒问起了赵云的情况。 公孙瓒犹豫了一下,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直到单经等人都隐隐觉得不妙时,他才长叹一声,“子龙原本与我同去讨伐袁术,不想在遭遇袁术突袭的时候彻底走散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走散了,怎么会?”单经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只能张开嘴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他心里面其实更多的是以为我另有任务交给了赵云呢。 公孙瓒颓叹一口气,接下来只好是将他去讨伐袁术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我与子龙失联,不过我既然是回到了幽州,那么我们就可以放出消息,料想子龙听到以后应该很快就会赶回来。” 旁边庞统听完之后点点头,“嗯,现在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主公、诸位,我以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要发消息寻回子龙将军,而是另有要紧事。” 公孙瓒坐直身子,“士元你说!” 庞统清了清喉咙,好使众人都能够认真听他讲话,“如今袁绍联军未知主公已回幽州,我们正应该趁此机会反击袁绍联军,收复失地。” 旁边坐在位置上认真听话思考的田豫这时候发问,“不对啊,军师,就算我们现在加上主公新收的两千人马,那也不过才一万一千余人马,比起袁绍联军的五万余人,如何战而胜之?” 田豫的想法也是在场众人的想法,不过这时候庞统却是自信一笑,仿若一切早已经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主公与诸位莫不是忘了,上一次我们不是收降了乌桓族的九千余骑兵吗,只要能够请得阎柔出马,说服乌桓部族九千余骑兵相助,我们的胜算就大了一成。” 庞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对着旁边李武说道:“烦请李队长去把幽州地图取来,我与主公以及在座诸位将军佐吏一观!” “是,军师!” 等李武把地图取来架在旁边竖着的案板墙壁以后,庞统指着地图分析道:“涿郡,这里有袁绍军张郃率领的一万大军和鲜卑族的一万大军,袁绍根基雄厚,鲜卑族实力犹在,暂时不能作为我们的主攻方向。” 接着庞统又向右北平郡的旁边用小棍画了一个大圈,“辽西、昌黎、玄菟三郡之地连成一片,可以作为目标,其中辽西为苏仆延占据,仓黎为塌顿占据,而玄菟为公孙度占据。” 听到这里,田豫有些疑惑,站起发问道:“军师,我有些不明白,以公孙度本来就拥有的两郡之地的实力,手下兵多将广,他完全可以占领更多的土地,再不济也可以选择地盘最大的仓黎郡啊,而为什么只单单取了地盘与辽西一样大小的玄菟郡呢?” 庞统对着田豫笑了一笑,有些赞赏、鼓励他的想法,“你们看地图,辽西、昌黎两郡都与右北平郡有接触,而唯独玄菟郡独居一偶之地,很明显的,公孙度这是在拿苏仆延、塌顿两人来做试探,他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真的是一切日庞统所说的话,那这个公孙度以前还真的是被公孙瓒小觑了。 其计谋之深,套路之阴险,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的田楷这时候坐不住了,激动言道:“军师,照你所言的话,公孙度如此难对付,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幽州冬至,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怎么夺回三郡地盘。” 庞统点点头,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一个月的时间里想要夺回三郡地盘自然不可能,我们现在只需要先拿回辽西、仓黎两郡,剩下的就等明年来战好了。” “明年?!不担心袁绍反攻吗?”田楷张大了嘴巴,看其吃惊的程度,只怕都可以在嘴里塞下一整个鸡蛋了。 以袁绍的根基来说的话,明年也足够他恢复实力,可以说,时间拖得越久,对公孙瓒来说,形式就愈加不利。 庞统自信一笑,“这个就要看天下局势了,明年我们可以请张燕在侧翼攻击袁绍,同时按照主公的布局,请徐州的吕布进攻袁绍的青州之地,以袁绍的本事,就是再强,他也不能同时支持三条战线不败还要取得胜利。” “军师,纵使张燕肯与我们互助合作,但徐州的吕布,可也未必肯战啊!”庞统的一席话,也是彻底点醒了田豫的思维,他以前只知道一场战争胜负如同《孙子兵法》上的六字真言一样,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尽就是一场全胜,还从来未想到一场小小幽州反击战,竟然能与天下局势扯上莫大关系。 庞统说到兴起,忍不住一挥手,“不,徐州的吕布肯定会选择帮助我们,他现在的物资已经运到了右北平,如果他明年反悔不攻击袁绍,我们大可以不给他提供战马。” 田豫听了之后语气一窒,站起来半天才憋出话来,“呃,吕布不是还有广陵的刘备要进攻吗,而且还有旁边的曹操,这可是和袁绍一样的霸主,这更是不可以轻视的敌人吧!” 庞统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巴不得现在有人来刁难他呢,因为一切早就在他的计算当中。 庞统故意感激一笑,直看得田豫不寒而栗,总觉得自己是招惹了一个怪物。“广陵刘备,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失去了徐州根基之地,现在也不过是还有一个陈元龙在帮助他而已,以吕布手下助帮吕布先谋划兖州,现在再谋徐州的陈宫的本事,到时候只要许以重利,没了世家支撑的刘备,很快就会败亡。至于曹操,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吕布,袁术如今在寿春称帝,近日又大败联军,他如果不能把袁术消灭,到时候手握玉玺的袁术就不再是伪帝,而是真正的帝位加身了,到时候四周诸侯一看,袁术尚且称帝,而他们连个王都还不是,那还不争先称帝,而称帝后的各诸侯首先要讨伐的就不是袁术,而是他曹操了,真正的汉家皇帝就在曹操手中,那他们所有人不都成了伪帝,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到时候联军合谋讨伐,纵使枭雄如曹操,也必将化为一具枯骨。” ------------ 第九十五章 求贤若渴 等一切商议决定好以后,众人就准备散了,公孙瓒看到公孙续也准备出去,当即对他招招手喊道:“续儿,你过来!” 公孙续只好老老实实地走过来,“嗯,爹,有什么事吗?” 公孙瓒拍了一下公孙续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子,没事你爹就不能叫你了吗!” 公孙续认真想了想,“......可以!” 公孙瓒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公孙续总能想起刘盈来,这样过了半响,他才幽幽问道:“续儿,你想你娘吗?” “嗯......” 公孙瓒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从公孙续的眼神里,他也能够看出来公孙续的纠结,转而问道:“续儿,我让你负责的白马义从的训练,怎么样了?” 公孙续点点头,“合格的有一千人左右,想要达到以前的白马义从的战斗力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公孙瓒笑了笑,“好,你下去吧!” 公孙瓒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那就是他刚刚从吕布那里拿到了五千斤熟铁,只要能够打造成武器盔甲的话,而且公孙瓒心里面现在有一个大计划,他打算在明年的时候利用这批武器盔甲武装上一千个燕云铁骑,到时候绝对够公孙度喝一壶的。 公孙瓒越想越得意,想到这里赶紧把李武传唤进来,他可是那种想到就做的人。 李武单膝跪地抱拳回应,“主公,属下李武在此,未知主公有何事吩咐?” 公孙瓒点点头,正了正面色,“李武,你去帮我把负责铸造兵器盔甲的冶铸司和单经叫过来。” “是,主公!” 很快两人前后进入了郡守府,公孙瓒笑着道:“我这次叫你们两人来,是我想组建一支一千人的燕云铁骑,现在已经有了五千斤熟铁,想参考下你们两人的意见。” 单经首先说道:“主公,想要组建燕云铁骑的话,除了武器盔甲以外,对每一匹战马的要求都很严格,差不多每匹马都要承受两百斤的负重,肯定是要经常要选择喂养细干草、燕麦、黑豆的混合草料,再加上士兵的素质,要求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到的。” 公孙瓒点点头,“士兵训练和挑选合适战马的任务我交给你,时间可以慢慢来,暂时我也不会着急,你先把人挑出来吧。” “是,主公!” “这位冶铸司,可以说下你叫什么名字吗?”公孙瓒看向旁边,因为事物繁多,所以很多人的名字他其实也不清楚,本来以往这些事他都是交给下属负责,只是如今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他亲力亲为的时候。 “姓王,名逸,主公可称呼我姓氏即可。”这位名叫王逸的冶铸司是个中年人。 “好,王铸司,五千斤的熟铁可以造一千套幽云铁骑的武器盔甲吗?” 王逸犹豫了一下,“主公,那要看装备如何了,按照正常要求的话,五十斤熟铁一个人光是盔甲全身还差不错,武器也就能配个枪头就算不错了。” 公孙瓒认真想了想,觉得作为重甲骑兵来说的话,最重要的还是身上的盔甲,有了这个他就可以不再畏惧麴义的先登死士那样的重驽兵,至于武器的话冲锋起来有了长枪也算不错了。 “嗯,可以!”公孙瓒突然想起如果能够复制麴义的重驽就好了,而且通过这一次从徐州坐船回幽州,他突然发现他以往不怎么重视的海军也是可以组建的,到时候军队在海上航行袭击青州、徐州甚至是遥远的江东,行动也是变得更加隐秘,实在是有不小的可行性,只是在向王逸问起的时候。 王逸摇了摇头,“主公!这样不行的,且不说这本来就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就重驽来说,想要制造材料很容易找,难的是制造重驽的每一个部件设计相当复杂,没有完整的图纸,根本不可能制造得出来。再说军队横渡大海的舰船也是需要有能力才行,除了图纸本身以外,还需要足够大的港口码头来建造,这其中每一项都不是短期可以完成的。” 公孙瓒听了王逸的一席话,眉头皱得更深了,简而言之,就是幽州并没有造驽造船的人才。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公孙瓒只好请王逸先回去了,至于熟铁材料,也是不久后就可以送到右北平来。 说起来,幽州这地方公孙瓒目前还没有知道什么矿脉,以往军队所需铁器,都是从战场上收回重铸或者去富饶的中原地区购买。 这样一想,公孙瓒就想要去找庞统商量,他打算想办法招揽一下这几个方面的人才。 等公孙瓒到了庞统府上,向庞统说明了情况。 庞统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主公!要招揽人才怎么只能招揽这几方面的人才呢,你应该郑重的颁布一条求贤令,建立求贤馆,只要是能够有一挤之长的,就应该都把他们招揽进求贤馆,然后礼遇有加,仔细从中辨别,只要是真正有能力有用处的,就应该毫不犹豫的任用起来。当然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更希望您能够建立学馆,光收门徒,自己培养人才出来,这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的政策......” 庞统越说越是口若悬河,大有说上三天三夜的意思,公孙瓒见状只能哭笑不得,只能打断道:“士元,你前面的想法不错,只是说到建立学馆,那毕竟是长远之计,当今之事只能着眼于脚下,先建立求贤馆,至于学馆,我们可以慢慢再建起来,一步步来,如何?” 庞统不好意思摸摸头,“让主公见笑了,我自幼在荆州襄阳还有颍川学习,因此对于学馆印象颇深,这才有此见解。” 公孙瓒认真拱手举拳:“我明白了,士元实乃肺腑之言,我正应认真听取!” 公孙瓒得了庞统建议很快就去找关靖将建立求贤馆的事情吩咐下去,等待礼成那天,约定亲身前去参与宣传,对于这件事他可是相当重视的。 至于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第九十六章 战事再起 一条宽阔的官道上,这个时候正疾速的有一个人骑着马在奔驰,这人正是阎柔,说起来,这已经是他换的第二匹马了,在过驿站的时候他就把前面那匹跑累的马换了下来,望着已经在眼界内依稀可辨的高大墙垛,目光逐渐内敛收缩,这次公孙瓒返回幽州的消息,还只有少数人知道,而阎柔也是才刚刚知道而已。 从幽州战事再起的时候,阎柔的态度就一直被各方势力所关注,袁绍、公孙度、乌桓、鲜卑四方都希望能够拉拢他作为像上次一样的领军人物,值得一体的是,四方势力虽然名为联军,但其实各方私底下仍然是暗暗较劲。至于庞统,当然也希望阎柔能够帮助蓟侯一把,只是出乎所料的是,他这一段时间既没有投靠袁绍联军一方,也迟迟没有对庞统表明态度,反而是这一次公孙瓒回到右北平郡以后,他才答应来右北平与公孙瓒一叙。 “蓟侯,听闻您这次去南方讨伐袁术,不知其结果如何?”刚一见到公孙瓒,阎柔就直接问起了这件事,不过他却是嘴角一撇而笑,“没什么,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提前回来了而已。” 简简单单一句话,公孙瓒就打算揭过不谈。 阎柔故作惊讶状,“那蓟侯这次你这是邀我为何?” 对于公孙瓒的不坦诚,阎柔也是有些小小怨念的。 公孙瓒笑了笑,“行了,阎司马,这次我去南方其结果只能说出师不利,至于这次找你来,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袁绍联军欲再灭我退路,只是这一次,他们所有人,终究是小视了我,我是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阎柔对于公孙瓒的发言不置可否,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公孙瓒何以有如此信心。 一切,就是因为当时公孙瓒送来的一句话,“明年冬时,幽州胜负可分!” 如果换了以前,阎柔自然是把这个当成公孙瓒的狂言妄语,可是作为亲眼见证他击败袁绍、刘和联军的亲身经历者,阎柔现在对于他的话也不敢妄下定论。 公孙瓒见到阎柔并没有急着否定自己,接着就将当日庞统说的计划大致的对阎柔说了一遍。 听完整个计划的阎柔,就算只是听了个大概,他也有些吃惊,惊叹于庞统智慧计谋奇高。 沉思半响,阎柔终于下了决定,“好!我会帮你去劝那些投降的乌桓士兵帮忙,只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阎柔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尽量少诛杀乌桓人,毕竟对自己的同袍下手,我想,就是谁,也会痛心无比的。” 公孙瓒认真思考了下,“好,我答应了!只要他们愿意投降的,我就绝不再诛杀。” 长久以来,乌桓与汉人之间相互摩擦不断,正是因为彼此之间互相不服从管教,又缺乏中间人来调和,这才是近年来乌桓与汉人纷争不休的主因,自汉高祖以来,匈奴等异族就与汉室多有往来,汉家公主远嫁匈奴虽然有无奈之举,但是也间接促进了民族融合,比如靠近幽州边界的乌桓族,朝廷就设置了护乌桓校尉,来管制疏导汉人与乌桓人之间的矛盾, 公孙瓒准备等幽州战事结束,就专门设置一个异族的节度使,如乌桓的护乌桓校尉,这也是他在田楷说处理乌桓降兵和部族时他所收的启发。 不过在这之前,他不介意拿那些仍然还妄图有野心的家伙痛下狠手,说到底,公孙瓒还是那个喜欢强势的白马将军。 幽州的十一月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凉意,不同于南方细雨绵绵,这里的空气虽然不是略显干燥,但是在这时候每每有刮风下雨的日子,总是有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意。 战争的阴云在笼罩着,所有的一切都在为这做着准备,公孙瓒已经与阎柔约好,阎柔负责单独指挥那些乌桓人,拿下辽西的苏仆延军,而他则是去拿下昌黎郡的塌顿军。 右北平城的校场上,公孙瓒正在与一万军队誓师,这其中,正是有上一次战争投降的刘和的汉军士兵,在一场战争当中,除了少部分人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会选择负偶顽抗,是真正的死忠以外,绝大多数的人,依然是人云亦云,对于一群没有知识,只是普通百姓出身,能够上前线打仗,仅仅是由于各种各样的理由而站在这里,有的是一开始被抓强迫着当兵,有的仅仅是糊一口饭吃,有的是为了当兵的高军饷可以养活家里人,每一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自然也不存在着说每一个人都会为主君效死命。如果真的有,那已经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异端邪教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些投降士兵的投靠,使得现在军队之间人心不齐,这正是公孙瓒一直以来都在担心的。 看着场下的好大一片的人头,每个人都在注视着公孙瓒,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大声呼喝道:“今天,乌桓人、鲜卑人、袖手旁观的辽西公孙度、甚至连身为汉室大将军的袁绍都要一起来伐我,你们知道他们打的口号吗?乌桓鲜卑说我残杀他们同袍,辽东公孙度说我是霍乱幽州的魁首,汉室大将军袁本初说我罔顾朝廷,以下克上,残害忠良。每一个人都有理由要讨我伐我,但是实际上呢,他们各自瓜分着幽州的地盘,残害欺压着我们幽州的亲人,做的全是强盗一般的勾当,我们就这么束手待毙吗?” “不能!不能!不能!” 公孙瓒看到众人情绪热烈,知道终于有了效果,面对外敌,可以快速的提高军队凝聚力。 嘴角微微一笑,“好!出发,赶出我们的敌人!” 这一次选择出发的有五千骑兵,其中一千骑兵是新组建不久的白马义从,还有五千则是各队刀盾兵、长枪兵。 至于还有一千军队,则是在单经的单独训练下,为组建着那支幽云铁骑做着准备。 ------------ 第九十七章 宾徒县的惨象 公孙瓒领军刚刚进入昌黎郡的时候,一路上倒也是还好,只是些田地里的庄稼遭了殃。 行到宾徒县的时候,隔着县城不远的地方,竟然听到了在县城里有大片的吵闹声,公孙瓒赶紧下令全军暂停行进,他自己则是隔着老远观察情况,发现城门大开着,有些零星的百姓正逃命般的往外逃,正在公孙瓒感觉到不妙的时候,突然接近城门的方向从城里面传来一阵呜呜哇哇声和一些马蹄声,常年在幽州与异族作战的他很容易就听明白,这正是乌桓人的声音,而那些刚刚才逃出城的百姓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拼命的往前跑,只是人的两条腿走路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儿,很快,这群人就被人追上了。 那些乌桓骑兵还没有出现,外面的百姓缺一个个突然就“噗噗”倒下了,从离着这县城还有一里远的公孙瓒看过来,原来它们竟然是被乌桓人用箭射死的。 终于那些乌桓骑兵跃马走进这批死去的汉人百姓身边,一个个翻身下马,稀笑怒骂的说着一些公孙瓒听不懂的话,将原本插在那些百姓身上的箭在死人身上擦干净又放回箭筒。 作为目睹了整个杀人经过的公孙瓒哪里还不明白,这群乌桓骑兵竟然是把这些汉人百姓当活物靶子来射箭。 “该死的,你们全部给我去死吧!” 公孙瓒再也忍不住了,领着一千白马义从执枪往宾徒县县城大门的方向疾冲过去。 这一刻,他要杀!杀!杀!杀尽这群天杀的乌桓士兵。 什么与阎柔的承诺约定,全被他抛在了脑后,这些肆意残杀汉人百姓的乌桓人,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而死人,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 一瞬间地面如同滚雷一般,震动得人心脏激烈跳动不休,这是属于骑兵的独特韵律。 在城门外面正收拾战果的乌桓骑兵很快发现了情况,一个个大声的呜呜哇哇狂叫起来,各自快速翻身上马,再也顾不得刚刚捡到的“宝贝”,往城里面逃去。 很显然,在城里,还有更多的乌桓人。 公孙瓒见到这般情况,不但不减速,反而整个人冷笑不止,表情狰狞可怕如同魔鬼,“呵呵!来吧,我还正担心十几个人杀起来不过瘾怎么办,很好!很好!” 一里地的距离,转瞬即逝,宾徒县的大门都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关闭,就被公孙瓒带人突了进来,俯身弯腰紧贴在白龙身上,“噗噗”两声,两个关门还来不及逃跑的乌桓士兵就被他彻底用枪刺穿了喉咙。 说起来,那杆盘龙塑掉在淮水河里以后,公孙瓒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一杆趁手兵器,只好是在兵器库里挑了一杆名叫“卧龙枪”的长枪来使,等他哪天再找到一杆好塑或者自己再打一杆出来,再换上新的兵器使用。 进入城里面里面,首先迎接公孙瓒的是一大片的箭雨袭来,他出枪如同闪电,根本就不减速,只是利用长枪护住白龙和自己的要害部位,就冲进了由数十个乌桓骑兵组成的人墙,而刚刚那片箭雨就是他们射过来的。 没错,这群乌桓骑兵只有一次射箭的机会,所以公孙瓒才一点也不害怕,拼着被射伤的风险也要冲上来,所幸的是,公孙瓒的运气不错,只是被一只箭捡了个漏射到了他肩膀上皮肤上擦过而已,这对于打仗长年受伤的他来说,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伤势了,要知道,从他二十岁当兵从军一来,每战必领先,身上的大小伤口,堆积到现在,早已经如同千足虫的脚一样,没有上百也有数十道疤痕了。 和袁绍等靠家世根基称霸的不一样,他公孙瓒可是靠着实打实的战功赫赫才累积到今天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 公孙瓒带人突进乌桓骑兵人墙以后,长枪一扫,就将这些准备举刀砍他的乌桓士兵的刀甩了开来,然后就是疯狂用枪连连刺破不停。 大概也是觉得在这样的战场上用枪刺人实在不太爽快,干脆用枪来砸,一看乌桓兵一个个被砸下来马去,却并不致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起来公孙瓒实在是用盘龙塑砸人习惯了,这会热血起来用枪一时间还没有习惯过来,这才下意识间以为自己还拿着盘龙塑在杀人呢! 后面的城门被打开,越来越多的白马义从跟着抢了进来,公孙瓒旁边的压力也渐渐小了不少,开始有余力观察战场情况。 一看之下,更是忍不住心头火起,原来在城门这一处地方,竟然死了不下百来个个普通的无辜平民,死相各不相同,有些运气好的,死法简单,只是被砍死射杀而已,更过分的,甚至出现了虐杀,被分尸的情况。 从县城更远处的地方,似乎也还有些人群的吵闹声,虽然哭喊声音凄凉悲惨,但很明显应该是汉人百姓的声音,公孙瓒再也顾忌不得,杀透这数十人以后,向着那片吵闹声的地方冲过去。 终于跑近之后,公孙瓒发现正有着两个白痴一样的乌桓士兵,这个时候还在神经大条的*****着一个汉人小女孩,看年纪,那女孩还不到十几岁的样子,而她的目光显然是呆愣着的,顺着她的目光方向,公孙瓒发现,旁边正是又一个赤裸着全身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的妇女,在下身的地方,更是被人用刀刺穿,血流了一地。 公孙瓒哪里还能忍,就在那两个呆瓜正转头终于发现公孙瓒,准备惶恐得顾不上提裤子的时候,公孙瓒就一枪将这两人的头颅刺得脑壳迸裂开来。 公孙瓒用枪的力气显然是很大,而为了增加他们的痛苦,特意用枪在里面搅了搅。 也许是刚刚的惨剧太过悲痛,刚刚发现那两个仇人死去的女孩,提着原本是那两个乌桓士兵的其中一柄弯刀,以一步一蹒跚的步伐,走近刚刚死去的两人,发了疯似的,开始砍杀起两人的尸体来。 ------------ 第九十八章 漏网之鱼 公孙瓒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人,只能是选择在旁边观望着,等到那小女孩发泄完毕,解下他身后的战袍,说道:“小姑娘,你把这件袍子拿着穿吧。” 那小女孩脑袋迟缓地转过头来看了公孙瓒一眼,只是公孙瓒注意到,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两只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神彩,眼神空洞而没有聚焦,这样斑斓多彩的世界只怕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如同地狱的单调色彩吧。 接着并没有继续理睬公孙瓒,反而是将原本耷拉在腿脚边上的弯刀用双手举起,如果他现在还不明白这小女孩要干什么的话,他就是傻子了。 顾不得手上的战袍,快速跃马用枪一挑,总算在弯刀要刺进小女孩腹部的一瞬间提前拦下了弯刀轨迹,并把刀弹开数丈远。 “喂,你疯啦!”毕竟那一瞬间要是慢上一步,那小女孩可就是真的死了。 “我爹娘一天之内都死掉了,又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是沙哑着的,只是从那不满二十岁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公孙瓒,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理由来反驳。 像世间总是有意义的东西存在等着你来发现之类的话说出来,只怕对于现在的小女孩来讲,更多的是一种伤害吧。 “可是活着总也比死了的好吧……”说了一句连公孙瓒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得过去的话,顿了一下,继续道:“袍子你拿着吧!说完翻身下马把手上的战袍递给了这小女孩,见她并没有接,只好把战袍放在她的身前,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我还能够见到你吗?”这是她今天的第二句话,公孙瓒转头看过去,果然人虽然还是没变模样,但却是多了一点精气神。 公孙瓒展颜一笑,“会的!” 很快,整个宾徒县的乌桓士兵都被屠戮一空,没有人能够逃掉,而整个兴城县县城统计下来,死了的无辜平民就有上千之多,也幸好是他们发现得早,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牺牲,至于杀了的乌桓士兵,也不过才五百人左右,才半个部的士兵。 从那些还活着的百姓口中,公孙瓒得知,这些乌桓士兵是在早上就进入了兴城县来。 现在公孙瓒最担心的是整个昌黎郡,究竟被塌顿破坏成了什么样子,而单单以宾徒县的惨况来看,塌顿就绝对不可以被饶恕。 昌黎县城城墙上,此时正有一队乌桓士兵在负责站哨,时间进入十一月份,他们早就已经穿上了御寒的羊毛衣,可是这天气站在外面久了总是免不了寒冷受冻。 这不,一个叫乌仆玛扎的汉子正在用力往地上跺脚,想要让身体运动起来好避避寒冷,只是如今塌顿就在城中,作为一个部落壮丁,他自然是不敢骂什么的,只能是在嘴里面暗暗嘀咕,“大王也真是的,净叫其他兄弟出去享受,也不考虑考虑我们呐!”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头上被一只大手重重一拍,“想啥呢?大王的安危重要还是享受舒服重要,别瞎嘀咕了,大王说了,他已经吩咐出去的兄弟,晚上会带些汉人女子回来给我们快活!” 原来说话这人正是他的队长乌吉哈,算是他们那个小小部族里面的第一勇士,自从投靠塌顿这个可汗王之后,升迁很快,现在已经做到了管着五十人的队长一职,而乌仆玛扎自己却还是原地踏步。 只是现在他可没有什么羡慕妒忌想法,只因为刚刚队长说的话,“晚上有汉人女子玩.....” 一想到这里乌仆玛扎更是下身一热,就在他还想要继续打听些关于那些汉人女子的时候。 在昌黎县城外,这时候有一个身穿短打胡服,披着羊皮衣的人正往昌黎县城门赶来。 人还没有走进城墙下,就已经开始大喊,糙着一口只有乌桓人自己才听得懂的胡话,“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右北平公孙瓒杀过来啦!” 原来这个人正是当时宾徒县的其中一个乌桓骑兵,只因为当时在外围追几个逃得快的宾徒县百姓玩,才免于一难,抢先跑回了昌黎郡来给塌顿报信。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劲爆,净把当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个傻,这也不怪他们如此失态,实在是数月前右北平城外那一场大战实在是太过可怕,败得连他们的可汗王自己都一口气逃到了塞外才停下来,如果不是这次不是听袁绍的使者蛊惑说什么公孙瓒已经在南方死掉了的话,借塌顿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冒犯公孙瓒。 终于是队长乌吉哈率先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乌仆玛扎脑门上,直让他脑壳嗡嗡作响,同时对着他狂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开城门啊!” “啊......哦,是!” 仓黎县城郡守府,这个时候塌顿正坐在首座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汉人漂亮女人,左右两手各自伸进她们的上衣里正用力的揉捏着两团半球状物体,只看两个女人拼命咬牙忍着眼泪的情况,显然是一点也不好受,只是也不敢出声。 他的下半身则是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头埋着在做着些什么,只是看他两眼紧闭,双脚接近伸直的模样,应该是十分美妙的事。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厅外面跑来一人,进来看了一眼塌顿样子,赶紧把头低下,嘴上则是急切说道:“大王!不好啦,右北平的公孙瓒杀过来啦!” “公孙瓒!?”塌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觉得这三个字好像有点熟悉。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再也顾不得享受,赶紧把手从两个女人身体上抽了出来,又一脚踹开下面的女人,糙着一口生硬的汉人话言,大喊道:“给我出去!” 这一瞬间,塌顿整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阵胡乱收拾穿上衣服后,勉强镇静下来之后,说话如滚雷一般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 第九十九章 昌黎县的交战序幕 昌黎县境内,公孙瓒以为现在宾徒县的事情并没有被告密,所以他现在正领着军队走着赶路,入了昌黎县之后,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这次塌顿到底还有多少人,如果塌顿有一万骑兵的话,那么以他五千人骑兵数量来看,只怕也只能另想办法,而不好与塌顿正面硬肝了。 公孙瓒不知道塌顿虚实,塌顿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从那个侥幸逃回来的士兵口中,只知道他现在领着白马义从破了宾徒县。 塌顿之所以肯放纵士兵劫掠,实在是那段时间在塞外苦日子过得难受够了,身为乌桓可汗王的他,又怎么能忍得了如此窝囊气。 塌顿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五千乌桓骑兵士卒,而由于他的荒唐命令加上在宾徒县损失的五百乌桓骑兵,他现在身边也就有二千人不到,也就是还有着整整二千五百人在外面没有收到消息,还在继续“玩乐”。 他现在下了三个决定:第一,派人通知辽东郡的公孙度来援;第二,领军准备撤向柳城;第三,派人迅速通知“游荡”在外的乌桓骑兵,迅速归柳城县营。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在昌黎郡这场战事将会变成一场持久战了,不过战争总也是不乏意外事件发生的。 “主公,我在行军途中抓到一个逃难的汉人,据他说是从昌黎过来的,主公要见他吗?” 周仓被公孙瓒引为先锋军,领一千骑兵在大军前面一里处负责探路,因为发现的这个汉人比较特殊,他决定亲自来见公孙瓒。 公孙瓒稍感惊讶,想不到还有汉人可以从昌黎活着回来,“哦?还等什么,赶紧带过来。” “是!” 不多时,那个汉人被周仓领两个士卒带了上来,公孙瓒看他一脸风尘仆仆,头发散乱,穿的竟然还是一身胡服短打,留着半尺长胡须,这人怎么看都是乌桓人才对吧! 公孙瓒脸上并没有暴露心中任何想法,一脸面无表情的质问道:“你说你是汉人?” “是,将军!小民张立,本来就是幽州昌黎人士,因为世代在幽州与边境跑商,所以熟悉乌桓语言,这才打扮成乌桓人模样,冒险脱离苦境。” “很好,那你说说,昌黎现在什么一个情况,谁在领军,士卒人数多少?”公孙瓒如同倒豆子一般,一口气将他现在急需要知道的问题全问了出来。 只见张立面色一苦,公孙瓒一句话多问题,显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公孙瓒见状,亲切的笑了一笑,“不用紧张,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我就好啦!说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嗯!是,将军,小民这次在昌黎县出来的时候,整个县城被抢得差不多了,但凡是有点积蓄的人家钱财粮食都是被洗劫一空,城中的百姓妇孺更是被欺压得苦不堪言。” “乌桓人没有杀人?”公孙瓒有点纳闷。 张立却是神色呈凄苦状,“怎么会没有,都杀了好多人!只是城里人多,他们也没有打算要杀光而已。” 好吧,塌顿果然是罪恶滔天,是需要千刀万剐才对。 接着张立才继续下去说道:“城里面据说是那个可汗王在领军,不过整个城乌桓兵却不是很多,不会超过三千人。” “可汗王是谁?”公孙瓒下意识问道。 张立本来见着话说完了,想要松口气,听到公孙瓒再问,赶紧又抓紧抱拳的两手认真道:“就是那个叫塌顿的新任乌桓首领。” “哦......”公孙瓒沉吟了一下,“张立,你回答得很好,不过我现在还需要到昌黎去,你跟我们一起,如果事情属实,自然不会少你好处。” 公孙瓒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了这个叫张立的人,张立的情报对他来说固然很重要,可是他也不能完全信以为真,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是敌军派来的间谍什么的,一切还是要等战事结束再做定论。 也正是张立的这个情报,让公孙瓒下定了决心,事不宜迟,他决定马上出发,派人召来了周仓、裴元绍、龚都、田豫四人,下命令道:“如今战机在前,事出紧急,周仓、裴元绍,你们两个,随我一同率先前往昌黎,进攻昌黎县城;田豫、龚都你们两人,率步军随后赶来,都明白了吗!” “是!”说完四人准备下去吩咐下属安排部署,公孙瓒却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出口道:“周仓!那批乌桓骑兵的军服还在吗?” “在,主公!”周仓一时还没有想明白过来。 “好,你下去之后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懂吗?”公孙瓒说着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撇满怀恶意的诡笑。 这笑容令在旁边停下听完命令的周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拱手领命道:“是!” 宾徒县城离昌黎并不远,公孙瓒领周仓两人,率领五千骑兵一路狂奔,也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见到了昌黎县城。 也是公孙瓒来得及时,塌顿率领乌桓士卒还没有完全走掉,只见从昌黎的方向看过来,是一队骑兵正在没命的往县城大门的方向奔来,更后面更是有着大队骑兵在追赶,而这个时候的乌桓军正在城门那里往外出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令在昌黎县的乌桓士卒都有些懵逼了,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公孙瓒领军攻过来啦!公孙瓒领军攻过来啦!”到了被告知要喊的口号,张立才隐隐明白他刚才遇到的大概是闻名幽州的蓟侯。 虽然在前面的张立也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不过他也只能按照和事先约定好的一样,喊着乌桓话,他本来也是不想跑在前面的,奈何公孙瓒叫人死死盯着他,叫他根本没有机会开溜。 这一下一喊,自然是把这些原本懵逼的乌桓骑兵彻底震醒过来,而带队的乌桓将军更是灵机果断命令回城,想要依靠城墙的高耸来阻挡人数众多的公孙瓒骑兵。 ------------ 第一百章 昌黎县复还 就在前面这批被公孙瓒军追赶的乌桓骑兵进城门的时候,在城墙上的乌吉哈正要下令关城门,没想到的是,这批乌桓骑兵突然暴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杀城门两边的乌桓士卒。 这一瞬间的变故,使得乌吉哈明白过来这些进城来的根本不是乌桓士卒,而是公孙瓒军的间谍。 迅速下令城上的士兵下来把进城的公孙瓒军赶出去,因为后面的大队公孙瓒军离着这批士兵还有两里左右的距离,差不多也就是不到四分之一柱香(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只要能把这五百人赶出去,面对暂时没有攻城器械的骑兵,再多人集结于城下也无可奈何。 不过乌桓人注定要失望,要知道公孙瓒为了确保夺城成功,将周仓和裴元绍两人一起安插在了军队中,一旦被他们两人夺下城门,短时间内可不那么好夺回来的。 守城的乌吉哈自然没有料到,城门下面会有两个猛人,虽然说现在城墙下面在不断地往城门处涌过去大量的乌桓士兵,只是所起到的效果却并不怎么明显。 乌吉哈作为部落里的第一勇士,以他的眼光来看,这根本就不是那两人太强,分明就是自己的队友太菜。 人总是潜意识将过错归咎在队友身上,跟自己一起的总是一群猪队友,虽然这世上猪队友确实不少就是了。 乌吉哈不再在城墙上选择观望,“既然可汗王手底下其他人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我要是办到了,那不是就显得我很厉害了。” 一想到这里,乌吉哈心里面就美滋滋的。 拿起撇在腰间的长弯刀,乌吉哈快速跑到城墙下面,“闪开!让我来!” 现在负责正面应对周仓两人的乌桓士兵早就已经叫苦不迭了,现在多了一个来帮他们分担压力的人,又有哪个不同意,主动给乌吉哈让出一条一人宽的小路来,乌吉哈先到了裴元绍身前不远处,右手握紧长弯刀刀把,嘴角狰狞一笑,右手举起挥刀呈交叉,试了一下手感。 裴元绍看着对面这个乌桓将领的气场,一时间不敢轻视,两手将手中的朴刀握紧,他虽然不聪明,可不代表他傻,自然是要小心应对。 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如同真空气场一般的领域,无人触碰。 并没有站多久,两人同时间动了起来,至于裴元绍一开始骑进城的那匹战马,因为地方狭小,敌人刀剑难防,已经被他弃了,转而在城门口扎下了根。 两人的长刀很快碰撞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全力而发,力气上裴元绍感觉只是稍强于乌吉哈,并不构成特别明显的优势。 一击默契试探结束,很快又分离开来,裴元绍有些激动兴奋,“我刀下不斩无名鬼,你是谁?” 乌吉哈当然听不懂裴元绍说的什么,“哈?” 好吧,裴元绍明白说了也白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语言,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一把刀向乌吉哈砍过来,乌吉哈横刀一档,正为自己接住他一招而得意洋洋,哪知道裴元绍握住刀把的右手一松,只是由左手单手来操控朴刀。 右手捏成拳,暴揍在乌吉哈左眼上,裴元绍这一拳力大且沉,当时就让乌吉哈整个人失去了方向感,两手握住的弯刀原本还想趁着他力气突然减弱打算攻过去,反而连人带刀禁不住往后仰去。 可是裴元绍的攻势并没有停下来,转而在这瞬间两手再执刀,一刀势大力沉,一下,就将乌吉哈头颅砍了下来。 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一下子从乌吉哈头颈上喷涌出来,淋了裴元绍满脸满身。 形势在一瞬间竟然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旁边看着裴元绍与乌吉哈全程交手的乌桓士兵,看着他现在的可怕样子,如同面对着绝世凶兽一般,一时间肝胆俱丧,吓得两脚颤迭不止。 就在众乌桓士兵围着裴元绍等人不知道是进是退的时候,从城外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滚雷般的震动声音。 这是公孙瓒领军到了,反应过来的一众乌桓士兵,哪里还敢留下来,纷纷转身往城门反方向逃去,想要从另外的几个城门逃出城。 周仓和裴元绍对望一眼,迅速组织士兵占据城墙,并把城门让开路,至于这群崩溃想要逃散的乌桓士兵,自然有后面的骑兵来收拾。 两条腿跑路的人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很快他们就被追进城的公孙瓒领军接近。 无悬念的屠杀。 一时间被用刀砍死、长枪戳死甚至踩死的乌桓士兵不计其数,很快就被杀了个通透。 公孙瓒冲开阵型以后没有停下,领着一千白马义从往城主府的方向冲过去。 所谓擒贼擒王,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要把塌顿拿下才是快速结束战争的关键。 只是等公孙瓒领人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迟了,搜遍郡首府也只有几个汉人女子躲在屋子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一番盘问下才知道,原来塌顿刚刚就在周仓攻进城门的时候就骑快马出城逃了。 后面周仓两人终于有机会前来拜见公孙瓒,“主公!” 公孙瓒点点头,“嗯,周仓,你现在立刻再领一千骑兵跟我一起出城,快速前往柳城县,塌顿刚走不久,必定还没有对柳城做好足够防备,我们紧跟着赶过去,肯定可以一战而下。” 说完公孙瓒看向裴元绍,拍拍他的肩膀,“裴将军你的功劳我已经记下,只等此战过后,封你与元福两人校尉职。不过现在你要负责安稳坐镇昌黎县,待后方大军一到,再做决断。” “是,谢主公!”两人同时拱手领命,心里面欢喜无限。 周仓与裴元绍毕竟新来,心中一直就忐忑不安,害怕因为昔日黄巾身份不能受到信任,如今能够得到公孙瓒亲口许诺重用,哪里还不高兴起来。 公孙瓒见状温和笑了笑,“好啦好啦!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我公孙瓒行事之本,你们两个也要好好努力!” ------------ 第一百零一章 白龙!白龙! 昌黎县刚刚收复,公孙瓒就和周仓一道领二千人直往柳城县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乌桓族人,看来乌桓人倒是有意于在幽州扎根,虽然说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牧畜生活,但是塞外放牧也是分节气的,再加上鲜卑、匈奴其他胡族的生存挤压,能适合生存的空间其实并不大,要不然也不会有胡族经常劫掠大汉边境的事发生了。 这些乌桓人虽然也很害怕公孙瓒的军队,最多也就是躲起来,还并不会畏惧逃窜,这应该算是归功于他善待那六千户乌桓人的结果。 他现在也没有打算去打扰乌桓人,本来语言不通,又有什么好交流的。 公孙瓒等人是从下午申时出发的,太阳已经西斜,就算冬季的天黑得有些晚,他们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追踪塌顿,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方面是冒险突进,但有可能遭遇算计;一方面是稳妥小心为上,等待第二天天色放亮以后再选择赶路到柳城,但这样很可能错过歼灭塌顿的最佳时机。 这样的问题选择公孙瓒并没有考虑多久,他直接选择了第一个计划,需要冒险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打算退缩不前的,借助着马天生良好的夜视能力,他更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身体紧贴在马背上,减少路上树枝草木对人的干扰,不点火把,夜行十数里路。 这可是他以前都没有尝试过的办法,只是在经常与马相处而知道了马有这个习性,以前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这会儿突发奇想,正打算用在这一次行动上。 公孙瓒想到就做,吩咐军队连夜赶路,只不过他们这样行军或许是巧合没有被塌顿的细作发现,但是却被在野外生存的狼群发现了,隔着他们不足一里远的方向,狼群拼命的嚎叫,一双双散发着绿莹莹光芒如同珠子般的眼睛,他们走到哪里,狼群就跟到哪里,如果不是他们人数众多,以这群嗜血残忍的狼群习性,自怕早就一窝蜂扑上来要把他们活撕了吃了。 尽管狼群在数量上不及公孙瓒众人,可是作为草食动物面对肉食动物天生的畏惧天性,他现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白龙身体在抖。 公孙瓒用空着的左手轻柔地捋着白龙马颈上长而柔的白毛,语气和缓的低吟道:“白龙啊白龙,你怕什么呢?你家主人我可是在你身边呢!” 那般温柔的动作,就算是对待情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这样公孙瓒一行人趁夜路行军赶往柳城县,等他们到达柳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丑时了,不过到了地方之后,看着柳城县高达四五丈的城墙他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采取什么办法才好,不管怎么样,好像都不能速克。 这个时候,周仓站了出来,“主公!不如像白天一样,我们乔装打扮成乌桓军,趁机夺城速克。” 公孙瓒摇摇头,“元福,你说的办法我也想过,可是,先不说我们现在没有乌桓军的军服,而且以塌顿的本事,这种事只怕也很难再有奏效。” 周仓建议被驳,一时间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一个人低声自言自语呐呐赌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不能要我们硬翻墙过去吧,可恶的塌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公孙瓒这时候就在周仓旁边,把周仓的话听了大概,一时间脑中如同电光一闪而过,只感觉自己好像隐隐抓到了什么东西。 公孙瓒迫切想要抓住这份灵感,眼神迫切的望向周仓道:“元福,你刚刚说的什么?” 周仓也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看到公孙瓒询问,只好愧疚回应道:“......可恶的塌顿!” 近了,公孙瓒感觉越来越近了。 “不是这句,上一句!” “总不能要我们硬翻墙过......”周仓话还没有说完,公孙瓒却是两手重重一拍掌心,忍不住高兴笑出声来,“对了,就是这句,就是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原来如此简单的,哈哈!” 周仓在旁边还是没有弄明白,只是感觉自己误打误撞的似乎做对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询问。 公孙瓒这时候抢先开口道,“元福,你去后面林中带人做一些简易木梯过来,现在夜半时分,塌顿必然料定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硬攻下城池,我就要在这里,在柳城,给他上演一出擒贼擒王的好戏!” “是,主公!” 事情说成这样清楚,周仓又怎么会还不明白。 塌顿现在才刚刚逃回柳城不久,坐在位置上仍然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感到惊魂未定,先是莫名其妙城门被夺,连救都不来不及救,就听说公孙瓒大军就在城外不远,听到这个消息他哪里还敢迟疑,连自己最近新收下的三个娇妻美妾也顾不得招唤,出了城门就往柳城的方向逃去。 与他一同逃回来的还有一千乌桓骑兵,加上现在柳城守城的五百乌桓士卒,也就才一千五百人,现在的塌顿开始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他当初答应手下将吏可以在昌黎任意放纵三天,以他五千骑兵的战力,怎么可能连个正面的抵抗都没有,简直就是一触即溃。 现在塌顿已经没有了丝毫办法,只能准备向辽东的公孙度装孙子,让公孙度与公孙瓒死磕,等缓过这两年,他相信,他还是乌桓族的可汗王,乌桓族不能没有他。 不得不说,塌顿真的是非常乐观。 塌顿的情绪终于渐渐归于平静,一个人在宽阔的座椅上眯起了眼睛,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带领着乌桓子民们占据了整个中原,其他外族都成为了乌桓人的卑贱奴隶,更实现了先辈们的野望,成为了天下共主。 在他以前只能远望着的,那只属于汉室皇帝才能坐的位置,他被乌桓子民簇拥着,向那里一步步走近,而身边的人们,每一个人都在狂热的高呼着:“王!王!王!......” ------------ 第一百零二章 单挑进行时 好梦易醒,眼看着离着位置不远就要到了,蹋顿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而在旁边的,正是他的乌桓亲卫队长楼罗多在一脸急切地叫着他:“王!王!王!......”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蹋顿一时间还没有回过味来,对于刚刚那个梦他可是回味无穷,可惜就是那么快就醒了,一时间他把吵醒他做梦的罪过全怪在了楼罗多头上。 换在平时楼罗多肯定会马上请罪,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蹋顿的情绪变化,只因为有一件更加紧要的事情发生了。 “王!公孙瓒领军攻进柳城来啦!” “嗯,我知道了。”蹋顿浑然不在意的点点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间脑中电光一闪而过,整个人半蹲起立抓着楼罗多臂膀追问道:“你说什么?” “王!柳城被公孙瓒领军攻进来了!” 楼盘多又重复了一遍。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蹋顿整个人都坏掉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还不快逃!” 楼盘多苦笑一声,“现在四面城门都被公孙瓒拿下了,若想要逃出去,还需要王能带领我们突围才行。” 这一连串的不利消息,使得蹋顿明白过来,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正是困难无比的挑战,他还记得那天他的父王丘力居同样在右北平城外被围的时候,犹记得父亲对他说:“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去塞外发展,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乌桓人的血脉不能断绝。” 如果不是塞外艰苦,加上听到公孙瓒在南方死掉的消息,他又怎么会再跑到幽州来,现在想起来,父王的话对于他才是金玉良言。 不过也正是父王的话,才让他在最后一刻终于振奋起来,正如丘力居所说,作为乌桓一族的可汗王,他有责任保护住乌桓人血脉长存。 “好,我们突围!” 蹋顿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不是生,就是死。 话分两头,公孙瓒这一次能拿下柳城也是与最近蹋顿军的刻意放纵脱不开干系,整只军队都疏于防范,这才是使得他能够如此顺利,一举拿下柳城县。 等确定拿下了四方城门,公孙瓒开始与周仓汇合朝着柳城县城中心处赶去。 现在还没有拿下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地方了。 在离这片战场不远的地方,公孙瓒发现了一个人,身边同伴只剩下一百来个人不到,正在往外面杀过来,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要比他们人数还要多上数倍的公孙瓒军,只能是缓慢的推进。 公孙瓒就那样静静的望着蹋顿,看着他如同一只被困的狮子一样,发着咆哮。 而像是感应到了公孙瓒的视线,蹋顿抬头向公孙瓒的方向望过来,满脸猩红鲜血,咧嘴狰狞一笑道:“公孙瓒,你敢不敢过来和我最后一战!” 公孙瓒却没有回应塌顿什么,像是全然没有听到塌顿的发言一样,如果不是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有闲心平抚座下心绪躁动的白龙,恐怕任何人都要以为他是发了呆了呢。 “元福,你上去战他!”公孙瓒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对周仓吩咐了一句。 听到命令的周仓简单回应了一声,就跃马上前去了。 面对大势已定的战局,公孙瓒可没有再冒险的打算,现在的蹋顿充其量不过是一只败犬,可没有资格和他决斗。 反而是周仓的能力,上次是因为事起仓促,所以公孙瓒也不知道周仓本领到底如何,现在正好可以看看。 周仓接近战场以后,并没有选择马上进攻,蹋顿手上拿的是极为少见的长柄狼牙锤武器,兵器上布满了尖钉,尖端则是呈板栗外壳一样的形状,看来应该是走力大刚猛的路线,让人不容小觑。 周仓自己虽然也是气力过人,不过他并不打算和蹋顿硬拼,毕竟公孙瓒的意思他也多少能够明白一点,能不能受重用也就看他这张决斗战绩如何了。 如果两个人力气都很大的话,再一味比拼气力就没有意义了,很容易变成一场消耗持久战,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取胜。 蹋顿看着周仓在那里骑马伫立不动,咧嘴糙着生硬的汉话说道:“嘿!大黑鬼,既然你不过来,那我可就要来了。” 周仓眉头一皱,手上用力攥紧了长柄刀,虽然他确实很黑,不过作为不熟悉的人指着自己的痛处来骂,那可是让他相当的不感冒。 也就是这个时候,蹋顿跃马直接向周仓冲了过来,至于旁边士卒,都默契的把这一处战场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周仓当然不会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手,也是选择正面冲了起来,几乎是瞬息之间,两人武器相交,又快速错马分开,和周仓设想的一样,谁也没有占到优势便宜。 不过在错马而过的时候,周仓故意留了一手,借着武器反弹的轨迹,轻易的将武器压下,待两匹马距离极近的时候,周仓倏然将刀伸出,快速刺向蹋顿的座下马屁股,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连蹋顿也没有预防到周仓会这么阴险出招。 “完蛋了!”周仓低声总结。 可是就在这个时刻,原本周仓以为能成功的一击,居然被蹋顿座下的马儿一个弹跳闪开了。 没错,周仓没看花眼的话,那一瞬间,确实是蹋顿的马儿自己后脚跳跃向旁边躲开了这销魂的一刀。 这一瞬间的变化气得周仓直想要摔开武器走掉了,“我......你的马屁股后面有眼睛吗?” 蹋顿作为当事人,虽然刚刚没有作出反应及时避开来,不过看到周仓的郁闷表情,心里面还是十分爽快的,嘴上像是孩子一样咧嘴而笑,“大黑鬼!你以为我这是普通马吗,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 那眼神神色,分明就是在鄙视周仓就是个乡下土包子一样――没见过世面。 周仓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怎么会这么气愤,先是被这家伙乱取绰号,接着被一个畜生带主人给羞辱了一顿。 ------------ 第一百零三章 昌黎定 形势就周仓来说,已经开始于他不利,气过之后他也明白,想要取巧而胜还是有些勉强了。 既然这样,那就来一场热血的正面对抗吧! 单手再挥刀,让自己尽可能在决战前保持最好的状态,是临敌的必备要素。 周仓这一次选择了主动进攻,蹋顿接下周仓劈过来的这一刀之后,正想要说点什么继续嘲讽下去,周仓的这一回合第二刀就已经来了,不同的位置方向,力道却是隐隐有所增加。 紧接着,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就在蹋顿在为周仓的持久而大感吃不消的时候,周仓在第十八刀停了下来,跃马错开了蹋顿,就在蹋顿暗暗防范周仓故伎重施施的时候,周仓却并没有在这一次再做什么多余动作。 张嘴重重喘了两口气,刚才那般快节奏的打法,就算是周仓,也会因为力度反跳作用自己,显然一点也不好受。 不过周仓可不打算就这么停下,稍稍缓过来之后,又与蹋顿战在了一起,两人之间彼此飙战,转眼间一刻过去,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不过在旁边观看战局的公孙瓒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他已经看出来,蹋顿交战周仓,久战必败。 飞沙走石遍地,不知道两人战了有多久,等回应过来的时候,蹋顿真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而他本人终究也没能在最后一战战胜对手,因为气力不继,后面终于露出破绽,被周仓抓住,一刀砍伤了左手臂膀,这也直接加速了他的败局,最后,被周仓撩首。 至此,昌黎算是平定了,也就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公孙瓒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第一,辽西已经被阎柔帮忙收了回来,并且准备赶往昌黎来;第二,辽东郡的公孙度也像是收到了消息,准备派兵前往与昌黎郡接壤的交界地带,与公孙瓒对战。 既然现在公孙瓒回来的消息已经泄露,他的应对也就更加简单了,叫田豫领军返回右北平郡,防备袁绍与鲜卑人,另一方面,集合所有的剩余一万四千人要与公孙度交战,为了能够赢得这场战争,他派人去右北平请了军师庞统都临前线,来做他的大都督。 他也正式散布出生还消息,准备召唤赵云回幽州。 公孙瓒与公孙度两方人虽然都已经在边界地区集结好了军队,可是谁也没有打算在这个时节进攻,公孙瓒也在默默的做着准备。 某天夜晚,一个人出现在公孙瓒卧室里,这人正是夜撩,只是一段时间不见,他发现夜撩的气质显得更加隐晦了。 公孙瓒点点头,“夜撩,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给我组建一批影士杀手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完成一些任务。” 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就是因为上一次在淮河干流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自称南风朗的家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当时如果不是白马义从见机得快,他又福大命大,否则这会儿只怕早掉进大江里尸体喂鱼了。 也就是这次刺杀事件,让他明白,江湖任侠用好了,可抵十万兵。 经过这些天的酝酿,右北平城的招贤馆终于建立起来,说起来,负责招纳贤才的榜还是庞统代公孙瓒题的。 “昔春秋五霸,吾自服晋文公者,虽是王公后裔,仍迫为在外漂泊十九,至始归,霸者为王,何也?天命所归也,上下有贤而用之,有怨而不避,唯才是举,至为霸业,今汉室不幸,天下抱才而守缺者,何其多也,吾愿效文公者,唯才是举,勿有所遗!” 虽然还没有招纳到什么大才,但也替公孙瓒招揽了一些急需的人才进来。 昌黎县城,因为要总督辽东战事,公孙瓒正式将军机治所搬到了昌黎来,这次与公孙度决战,成则再无后顾之忧,他可以全力以赴,与袁绍作总战,由不得他不重视。 公孙瓒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经过战乱,三郡人口又需要再度统计,特别多出的一万户乌桓遗民也需要他来安排,一个安置不当,很可能又将是一场动乱,百姓流离失所,也需要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多出来的土地也需要重新分配,等等这样那样的问题,只让他恨不得一人化出数十个分身来才好。 就连庞统什么时候来到他的面前都不知道。 庞统一进公孙瓒处理事务的一个亭雅轩的书房就开始笑着说道:“主公!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公孙瓒这时候正想着找人替自己分忧,抬头一看是庞统来了,高兴得喜出望外,绕过桌案拉起庞统的手腕就要往里走,“士元,你来得好,快来替我解难啊!” 嘴上这样说着,一边指着桌案上以及旁边的数十斤竹简,苦着脸一脸委屈地望着庞统。 庞统看到那么多竹简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婉拒推辞道:“主公,我才想起来,右北平还有不少事务等我处理呢!” “少来,不帮我处理完,决不放你回去!” 说完之后,公孙瓒也不由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嘿嘿笑了出来。 这时候那个旁边中年人看着公孙瓒与庞统之间君臣和睦的气氛,吃味十足,“士元兄,我好羡慕你能得遇明公!” 这时候公孙瓒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在,“士元,这是?” 庞统拍拍后脑勺,一脸懊悔色,转而拉起这中年人手介绍道:“这人是蒲元,极善造兵器,我听闻主公十分需要这类人才,才特地写信邀请他过来幽州。” 听到这个叫蒲元的会锻造兵器,公孙瓒顿时来了兴趣,当即向他请教学问。 对于知己,能够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感兴趣的人,蒲元当然有兴趣介绍,笑着说道:“其实造兵器看起来虽然都是一个模子,战场上士兵武器之所以有优劣,往往都是由于锻造工艺的不同,同样一把刀,采取不同火候,锻刀次数不一样,造出来的刀用起来就是不一样……” ------------ 第一百零四章 施政 与蒲元一通话交谈下来,公孙瓒尽管十分欣赏蒲元的观点,但或许是层次不同的问题,对于很多蒲元提到的说法,他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蒲元终于也觉得光这样说下去果然是不能形象说明问题,向公孙瓒拱手道:“蓟侯,这里锻造兵器的地方可供我向你展示?” “自然有!”公孙瓒听着也来了兴趣,能够实实在在的看到专业人士的现身说法,总是要比道听途说来得更具可信度。 三个人这时候又来到了昌黎的兵器作坊,说起来,这里也是才刚刚建起来没多久,因为战事需要,从右北平运武器过来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有感于斯,公孙瓒才在这里建立兵器作坊来制造武器。 公孙瓒三人到了兵器作坊之后,来来往往倒是许多人在进出,蒲元却并没有急于介绍他所说办法,而是在认真观察了这些锻钢师父的工艺以后,才对公孙瓒恭敬说道:“蓟侯,我仔细观察了一遍,这些锻钢师傅所用的都是以前就有锻钢方法,可是说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正所谓武器锻造,如果能够锻造得更硬更有韧性,那么武器能够使用的效率也会变得更高,好的武器实用当然不止于此,厉害的,甚至能将武器做得更锋利,做到每一把出手皆是神兵利器。” “能达到那么强?”公孙瓒可是有些惊讶了,对于常常在战场上作战前线的人,对于一柄好的武器在手的重要性,他也是知之甚深的。 蒲元大概也是意识到吹牛过了头,苦笑一声,“呃,现在我也做不到,但是我感觉按照我所预想的那样,以后的兵器,是完全可以做到那种程度的。” 听到蒲元的回答,公孙瓒也有些失落,不过听到蒲元说以后能做出来,他还是蛮期待的,鼓励了蒲元一番,并且正式邀请蒲元跟着他干,先做出几件样品来,他也想看看,蒲元说的锻钢什么的究竟是何等利害。 至于乌桓人的安排,公孙瓒也已经想好,正式聘请阎柔来做这个乌桓校尉,管理一万六千户乌桓部落的落户。 现在剩下的大片的无人耕种的土地,公孙瓒与庞统一番商量以后,决定效仿他在刘晔那里听到的曹操的屯田制,将一部分散给没有土地耕种的幽州百姓,并且大肆鼓励流民百姓入境,免费提供土地与粮种,采取租借耕牛的办法,鼓励农桑,扶持贫穷百姓,赋税则是简单的采取七三税的办法,轻徭薄赋,快速使民恢复生机。 当然了,仅仅是依靠不到三成的赋税是不足以供养军队的,公孙瓒还将土地使用权一部分分赏给有功将士,作为奖赏军功的直接手段,赋税则是更低的八二税。 还将一部分土地作为军屯,除了正式的战兵职业作战以外,作为守城的辅兵还要负责军屯的耕种,收获的粮食直接用来补充军粮。 除此之外,公孙瓒也是在积极的联系徐州、青州、冀州等地的世家门阀,依靠海路,发展商业,抽税减轻军政负担。 发展海路是公孙瓒很早就有的想法了,虽然他一时间还没有得力的海上将军来发展海上军队,但是他可以先让海上商业先繁荣起来,借着与吕布交易的潜机,让那些中原的有钱人看看,作为战争交易的硬通货――马匹,他公孙瓒可是要多少有多少,至于把马贩出去后会给中原战局带来什么变化,他公孙瓒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到时候他要钱有钱,要粮有粮,通过资源置换,他有信心,在北方正面对抗袁绍。 不过现在公孙瓒要做的,就是怎样来确保他可以一家独大,能够独断这一场市马交易,不被鲜卑、辽东公孙度摘了桃子,他可不想只做一锤子买卖。 本来原本的战争当中,马匹具有的高机动性,一直是各方诸侯势力垂涎不已的存在,只可惜受限于环境发展,在中原可没有大片的草原来养马,只能是从北方购买,而本来就是靠马吃穿的北方胡族和诸侯势力,又怎么会甘心把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轻易贩卖出去,因此一直都是严格控制着贩卖的数量,不使其大量流入中原。 现在的公孙瓒却是准备反着来,反正他这几年幽州被袁绍各方闹腾得积贫交弱,按照正常的路子,他是绝对打不赢袁绍的,依靠着袁绍那强大的深厚根基,他怎么可能拼得过袁绍。 为此,公孙瓒特意提拔了上一次他在昌黎认识的那个叫张立的商人,作为他的治商吏,这算是他专门为了市马交易而独立设置的一个官职,市马作为他未来的财政的重要收入来源,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至于一开始就许诺的周仓与裴元绍的官职,也是被他正式确立了下来,周仓为东征校尉,裴元绍为西征校尉,这时候的校尉一职名字其实还并不是统一的,更多的是体现在职权上,可以作为统领千人的统兵将军,而不在称呼上作限制。 值得一提的是,以前在豫州因罪被他放逐的刘辟现在因为军功也做到了军侯的位置,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等着以后刘辟重新因为军功升级,就将他以前的校尉管职还给刘辟本人。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公孙瓒也终于又遇到了一个难题,用于武器锻造最需要的铁矿原料没有了,没有铁矿,公孙瓒就没发造新的武器装备,士兵面对敌人没有武器就只能被动挨打,甚至根本就没法打下去,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问题,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现在他准备开始召唤人在三郡地盘内寻找矿脉,如果这件事不能得到解决,那谈什么与公孙度对战,与袁绍争都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可是这个消息他也只能是隐晦的提示说军队需要更多的矿石来制造武器,至于没有铁矿的说法,则只有庞统才和他知道而已,其他的人,他更是绝口不提。 ------------ 第一百零五章 故人思归 征集军队几乎把三郡之地翻了个底朝天,公孙瓒也没有发现任何铁矿的踪迹,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一天蒲元来面见他。 “主公,最近的兵器作坊似乎没有新鲜熟铁运过来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公孙瓒这时候正一个愁字了得,对于蒲元,他也不好隐瞒什么,“蒲工有所不知,最近幽州其实根本就找不到新鲜铁矿了,我让士兵在幽州探索,一点也没有发现,可把我愁坏了。” 蒲元沉吟了一下,“主公,我觉得那应该是寻找的方法也可能有问题,铁矿资源一般都是天地赠与,常人只能发现暴露在外面的部分,那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至于掩藏在山脉地下的大矿,那才是真正的宝库,我听说凡是这样的地方,普通的植物种植上去会被染上不同的颜色,依照这个特性去找,也许另有发现。” 公孙瓒想了一想,诡异的望向蒲元,问道:“蒲工何以得知?” “这个......我是从以往我家中古简上偶然发现的这番话,因为这个思路大胆,觉得非常新奇,所以才印象深刻。”蒲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颇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只是一副来历不明的竹简,可信度有多高也是个问题。 不过公孙瓒可不这么想,现在他本身就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倘若这个办法真的有效,那么又未尝不值得一试。 说到就做,公孙瓒立刻去组织人手留心观察三郡以内的植物异常特性。 也许是上天真的眷顾他,在几天之后,派出去按照蒲元的线索寻找的士兵还真的就在昌黎郡发现了一丝踪迹,在靠近辽东郡的方向,发现了一些类似紫花苜蓿的植物,这种植物比较常见,但是叶子能长出一大片紫色花叶来就算很特殊了。 说起来十一月份万木凋僻,能够发现这种植物几乎不可能,这还是那些士兵搜索的时候,特意去询问附近的住户人家才能得到的结果。 既然如今有所发现,公孙瓒自然是兴奋不已,到了这里之后,就开始组织军队借口这里要作为军事演练基地给圈了起来,开始组织人手在这里挖土凿井确定是否有矿产。 也是这样的探索或许是真的出现了一丝效果,在十多天后,终于出现了第一块被挖到的地下铁矿,在接下来的几天,公孙瓒干脆其他地方都不再管,全数把人派过来,要在这里开始大干一场,越来越多的铁矿原料被发现,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似乎他真是歪打了个正着,一下子掘到了宝库。 困扰将近一个月的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公孙瓒终于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话分两头,从寿春兵败与公孙瓒失去联系的赵云,在遍寻战场无果,带着跟随他的两百白马义从选择了突围,他那时候和公孙瓒想的其实也差不多,既然在战场没有找到公孙瓒,那么公孙瓒就应该是选择了突围出去,不得不说,命运的捉弄实在是非常让人无语了。 从战场出来以后,赵云本来打算先返回幽州,可是却在途中遇到了同样被袁术突袭兵败的刘徐州,以刘备的本色,面对落单的赵云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当即就是挽住赵云手腕不放手,“子龙将军,我知你为蓟侯忧虑担忧,期望早日返回幽州与蓟侯重聚,然而我觉得不然,北方袁绍,与蓟侯宿敌也,断断不可能轻易使蓟侯安稳返回幽州,到时候蓟侯说不定还得返回我这里借兵回去,不如子龙在徐州静候蓟侯佳音,再与他一同返回幽州,不是更好!” 赵云虽然也知道刘备肯定另有心思,不过如今他心里面确实如同刘备所说的那样,忧虑公孙瓒的安危,如果过冀州能有他保护,那么一定会安全不少,这才选择答应下来。 孰料到了徐州广陵郡之后,就发现大队的吕布军士兵出现,刘备等人察觉不妙,连夜赶路突入了广陵郡城,等入了城见到张飞将军与陈登等人,才知道,吕布已经趁他们在寿春与袁术交战的机会,拿下了徐州除广陵以外的所有地盘,就连现在的广陵郡,也是摇摇欲坠。 刘备听到这个噩耗,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吕布匹夫欺我太甚!” 当即整个人就气得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赵云也由原来的暂待公孙瓒音信变成了开始帮着刘备一起防守广陵,只有夜深无人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在想现在的公孙瓒到底怎么样了。 一天晚上,赵云一个人闲来无事,披着来自北方的羊毛绒衣,一个人在抬头望着天边的星宿,他特别喜欢那一颗天上闪耀夺目的北斗星,在众多的星宿当中,它是最为耀眼的存在,一闪一闪发着光芒,尽管在这诺大的夜晚的星空之中,有着成千上万颗数也数不清的星星,可是依然没有谁,能比过它的光彩。 在古时候,听说古圣先贤可以通过星宿的变化来揣度天下大势,赵云也不知道这种方法可不可靠,但是他看着这些星辰,却真的有一种被天地包容了的感觉。 距离赵云艺成下山其实过去了数年,最开始的时候他选择跟随冀州的袁绍,却发现这个人虚有其表,身为世家门阀之首,却也是毫不顾忌的占据了韩馥的冀州领地,反而是公孙瓒的所作所为,虽然是与刘虞争幽州,却也是心胸坦荡,与胡族争战更是从没有怯弱过。 说起来那时候正好是刘备作为汉室宗亲的身份也想要来招揽他,让他有些犹豫不定,这才没有在公孙瓒易京被围的初期救公孙瓒出来,使得现在的幽州战局糜烂,这也是他一直面对公孙瓒羞愧不已的地方。 就在赵云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的时候,后面来了一个人,“将军站在这里不怕着凉吗?” 赵云回头一看,这人正是刘备的治粟吏糜竺的妹妹糜贞,问他话的时候正不着痕迹的将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垂后面。 ------------ 第一百零六章 糜家有女名为贞 糜贞天生出自富人家,生得容貌迤逦,有沉鱼落雁之姿,偏偏却全然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娇贵姿态,十分的善解人意,以赵云的眼光来看的话,十分中怎么也有八九分了,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于感情一类的东西他一向比较迟钝,看女人也更多只是以单纯欣赏的目光来看,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到糜贞问他,也就微微一笑道:“小姐说笑了,我身上有上好的羊毛绒披着,纵使冬季晚风最凉,以我年轻气盛的姿态,哪里还怕什么着凉。” “那.......”这句话一说出来,糜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糜贞一直都是住在自家府上的,今天晚上之所以出来走动,听她大哥说是要将他许配给刘徐州,她一个女孩子,以她柔弱的性子,加上两位哥哥也是一番苦劝,她也只能选择无奈答应下来。 等看到刘备本人之后,她的心中更是失望,虽然从小她就在想以后找的夫君怎么也要是个英雄,可是看刘备的样子,说英雄是没错,不过以刘备接近四十不惑的年纪,娶她一个刚满二十不远的少女,又怎么会不让她失望呢。 失望失落之下,找了个借口来后院散心,正好碰到了同样在这里伫立发呆的赵云,一时间只觉得缘分真的很是奇妙,因此在第一句鼓起勇气问赵云的时候她的整个脸面都红透了,只是因为夜色暗淡,所以赵云没有发现糜贞的异样。 糜贞除了两个兄长以外,很少跟陌生异性男子说话,所以一句话问过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 好一会儿之后,赵云终于也觉得,让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陪自己旁若无人的在这里吹风实在不好,便微笑说道:“糜小姐,你一个柔弱女子,更应该珍惜身体才是,你先回屋子里去吧,那里暖和些。” 糜贞并没有听出赵云话里的婉转意思,反而是以为赵云是在真心的在关心她呢,一时间忍不住小鹿乱撞,“将军,不怕的,我就是想在这里吹一下风而已。” 话刚说完,糜贞一时忍不住,一声清脆悦耳的咳嗽声哈了出来,糜贞一时间只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把头低下,心里面想着:“子龙将军不会看出了我的心思了吧?” 这样一想,更觉得不好意思,正想要转身跑开的时候,赵云看着糜贞的异样,知道她肯定是真的受凉了,忙把披在自己身上的羊毛绒解下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这时候的两个人d距离比刚刚还要近了,近得连糜贞甚至都可以隐约感觉到赵云哈在自己耳朵旁边的热气,一时间感觉耳朵痒痒的好难受,又不敢去撩。 整个人更是感觉害羞不已,从耳垂上更是一路红到了脖颈的地方。 这时候赵云发话道:“糜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嗯!”糜贞这一次再没有反对,只来得及如同蚊子一样的嗡嗡细声回应了一声,就率先向房屋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样没有过几天,因为吕布攻势凌厉,刘备又兵少粮少,根本就没支撑得下去,就被吕布破城了。 不过让人无语的是,吕布这时候却突然又玩起了刘备原来的那一套,不对他赶尽杀绝,转而将他放逐到了徐州小沛,打发他去小沛帮吕布防守兖州曹操。 风水轮流转,吕布的这一手可以说是大跌了所有人的想法,张飞当即就想要暴起发难,就连平时注重养气凝神的关羽也无法忍受这等赤裸裸的羞辱,如果不是刘备十分善于隐忍,拦下他的两个兄弟,只怕这场饮宴当即就要不欢而散了。 而这时候,没过几天陈群也终于重新回到了刘备座下,只是这一次,他却是显得冷淡了许多,其实想想也不能怪他冷落,他投靠刘备座下,自然是看中了刘备的能力,孰料刘备不光徐州丢了,连最后的根基之地广陵郡也给彻底丢掉了,接下来他难道还要跟着刘备一起继续漂泊流浪吗,要知道他可是已经老大不小了。 也是因为与赵云相熟,所以当天晚上就拜见了赵云,向赵云说明了公孙瓒已经返回了幽州的消息,听闻这个消息,赵云当即就是欣喜若狂,而这时候陈群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与赵云约定,要是赵云要返回幽州,他决定与赵云一同前去。 第二天的时候,赵云就正式跟刘备说明了这件事,决定返回幽州,听到赵云的这番话,刘备只能是重重一叹,哭诉着与赵云告别。 而陈群也正式辞别了刘备,要与赵云一起去往幽州。 知道这个消息的刘备,面上哭得更加悲惨,转身拉起二弟与三弟的手看着在场众人道:“诸位,我刘玄德有今日之祸,全是我之过也,诸位若想要舍我而去,我绝不怪罪尔等。” 张飞看着大哥刘备真情流露,也跟着哭了起来,“别说了,大哥!我就算死也绝不会离开您!” 关羽也是将两兄弟手挽得更紧了。 等到赵云临出小沛县城那一天,这时候正好有一个披着头蓬的人骑着马在后面急赶着追上了赵云一行人。 赵云隔近了一看,就算穿着长身斗篷,也掩盖不住那垂涟长发,这人不正是他在那天刘备广陵府上见到的糜贞又是何人。 赵云和陈群都吃了一惊,“糜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糜贞眼睛里面如同水色雾气,朦朦胧胧,看了陈群一眼,又看向赵云。 见状陈群哪里还不明白,只好嘿嘿干笑两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直把赵云看得莫名其妙,旁边的糜贞却好像是被窥探了心事一般羞红得低下了头。 等陈群走开后,糜贞才恢复正常,向赵云解释道:“子龙将军,我的两位哥哥想把我许配给刘徐州,可是.......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要嫁给他,又受不了两位哥哥逼迫,所以我想......我想和你.......你们一起去幽州。” ------------ 第一百零七章 幽州雪 赵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应,“好,我答应你!” 赵云对于糜贞的遭遇也觉得非常同情,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把后半生依托在这样一个地方,那真是和死了一样,没什么区别吧。 当下赵云就叫糜贞混入白马义从的队伍当中,确保不会一会儿被守城门的人认出来才好。 这一路他准备走陆路返回右北平去,他们只有两百多个人,只要小心一点,遇上危险又可以骑快马躲过去,完全不需要怕有什么拦截。 公孙瓒这边虽然有了铁矿资源,在未来可以造出足够的武器来供应军队,可是现在的幽州刚刚经历连年战乱,百姓急需恢复生机,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有太多兵源。 所以他才想方设法鼓励流民回归幽州。 而三郡人口经过这段时间,也终于被统计了出来,汉人一共是二十五万余人,再加上新增加的一万一千户乌桓人,总计有三十六万余人口。 以现在三郡二万正规军队,加上新增加的一万辅兵,对于现在的三郡来说已经算是很重的负担了。 值得一提的是,赵云也终于赶在十二月前返回了幽州,赵云这一次回来,还带回了公孙瓒一直就想要招揽的陈群,他也是非常高兴,至于紧跟在赵云身边的糜贞,经过赵云介绍,他也是明白,这少女原来是糜家的小姐,他自然不好轻怠,虽然从赵云的口中得知糜贞原来是逃婚出来的,并且以他过来人的目光来看,这女孩分明也有些喜欢赵云,要不然也不会选择与赵云同来幽州了。 公孙瓒表面没有说什么,只安排了糜贞安心住下,可是私下里在这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找机会与糜贞说话。 “糜小姐,那天我已经知道你来徐州的原由,可是到今天,我还是想认真与你说一句,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毕竟是刘徐州的未婚夫人,他作为一方诸侯,面子自然是看得极重的,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联系一下你的家人,与他们说明你自己的想法,争取得到他们的谅解才是。” 赵云可以体谅糜贞的任性,公孙瓒却不能。 “蓟侯,我......” 糜贞话还没有说完,公孙瓒就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背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外面的天空,“我知道你喜欢子龙,要不然你也不会跟他来幽州,我也可以撮合你们两人,但是我绝不希望你的这种想法危害到了我的根基,你想通了之后再告诉我吧。” 说完之后,直接走出屋外,不再回头,而一直负责守护屋门的李武则是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公孙瓒的身后,一同离去。 留下了糜贞一个人,事情就这样无风无浪的过了两天之后,糜贞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封上面的写的正是“糜竺糜芳二位哥哥亲启!”,信封却是开着的,显然是留给公孙瓒验看的,只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派人把信迅速送到徐州去了。 而时间也终于是进入了十二月,整个幽州开始下起了皑皑大雪,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以铺天卷地之势地下着,越下越猛、越下越大,看上去像一副雄伟壮阔的图画。 连日以来的忙碌使公孙瓒终于在这几天有了一丝空闲的时间,一个人闲暇无事之下,选择了在屋外赏雪,连庞统什么时候来到了他旁边不远处都不知道。 “主公,你可真有闲情雅致呢!” 被庞统调笑,公孙瓒也不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起普通的君臣倒更像是熟悉的朋友。 公孙瓒哭笑不得,“士元你就会挖苦我,明明知道我最近忙得不亦乐乎,哪里有什么时间休息,也是今天才有一点机会罢了。” 庞统这时候故意惊讶拱手认错,“是我错怪主公了!” 只是留心注意庞统表情的话,就会发现,这小子哪里有一副认错的态度。 公孙瓒却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说吧,士元!这一次找我来又有何事?” 庞统这时候也收回了玩笑,认真回应道:“主公,辽东的公孙度派使者过来了,说准备在明年元月初一的时候,想要与主公在辽东与昌黎边界会晤交谈。” “哼!绝无可能!”公孙瓒断然摇头,公孙度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明白,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小的时候,公孙瓒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得不到家族的宠爱,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对他故作忽视,在那才几岁的小小年纪里,他只能看着哥哥姐姐们在父亲膝下承欢,而他自己却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得不到一点来自父亲的温暖,孩童之间打闹更是从来不带他一起,那些小孩子喜欢跟着那个在家族里受尽了万千宠爱的公孙度,把公孙度当作孩子王,而公孙度一次碰到他,更是嘲笑他是“贱种”,是“贱人”的孩子。 公孙瓒又怎么能忍,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可以没有父亲,却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辱骂自己的母亲,当即就和公孙度扭打了起来,也是从那个时候,他与公孙度正式结了怨。 “主公,我以为不然,这一次主公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声势浩大的前去。”公孙瓒本来以为庞统也会赞成他不去赴宴,出乎所料的,庞统这一次提出相反的答案。 尽管心里面很反感见到那个人,公孙瓒仍然是耐着性子回道:“说吧,士元你是怎么想的?” “众所周知,幽州公孙度与主公同出一门,在下层之间难免就有了将主公与那人作比较的心思,很多人现在都在观望应该投靠何人,为了能够赢得更大的名望,我觉得主公应该前去。” 庞统的这番话,说得公孙瓒无话可说,诚然,他可以在实力上输给公孙度,可是在气度上,他确实不能低头。 “也好,公孙度,且看今天的你又怎么看我,当年失去的东西,我也会将它们的全部拿回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 北平王 ------------ 第一百零八章 辽河的宴 建安五年元月初一,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幽州的雪虽然早就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北方的冰雪却一点也没有打算化开的迹象,而辽河边上却显得热闹了起来,隔着这条结冻的河水两边的,是数不清的军队列阵在两边,一切只因为今天将要在这里举行一场饮宴。 这里公孙度已经提前布置好,公孙瓒派人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与庞统、赵云两人一起进入帐篷。 里面比起外面的冷空气来显然是温暖了不少,他将披在身上的羊毛毡递给侍从放好之后,就开始抬头打量着这里面的一切来。 坐在上首的人,坐的是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更是悬挂着九条玉串,这已经是明显的大不敬了,公孙瓒瞳孔微缩,这不正是那个在初平元年就敢称王的公孙度还有何人,说来也是搞笑,曹操天天叫嚷着要维护汉室正统,可是却对辽东的公孙度视而不见,大概连他也觉得太过偏远不好讨伐吧。 不过现在公孙瓒的感觉可不太好,王不过霸,算起来他的位置可要比公孙度低了一阶,难道要叫他对公孙度俯首。 “不,这绝不可能!”公孙瓒心里发誓,他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孤等蓟侯久已,快快坐下!” 公孙瓒对于公孙度的话不置可否,反而是对旁边庞统说道:“士元,我们好像是客人,既然是客人,怎么能够屈居下席。” 说着就开始自顾自地找起了座位,庞统也是极为配合地跟着微笑点头。 公孙瓒环视左右,首先指着右手边的空位置评头论足,“这位置位于末座,怎么能符合我的身份,不能坐不能坐。” 接着看向左边首席上面坐着一个人的位置指道:“人言以左为尊,可是好像依旧不够分量。” 等公孙瓒左右品评完之后,就指向中间的首席,泛泛而谈,“哎,我这里就不错,位置又明显,真是再符合我的身份地位不过了!” 坐在上首的人正是自封辽东王的公孙度,看着公孙瓒不但彻底无视了他,还指着他评头论足,一时间整个人都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公孙瓒!” “呦呵!这不是公孙度吗,你怎么坐在那里,这位置难道不是你给我留的吗,你先下来。”公孙瓒这时候仿佛才看见了公孙度一样,眼神惊讶,偏偏又语出惊人。 “哼!”君辱臣死,一瞬间公孙度一方的人全都不客气的站了起来,只等公孙度发话,随时准备发难。 公孙瓒缺仿若没事人一样,转头对着旁边的赵云笑声道:“子龙,你看看,这些人是要打算武力胁迫我们呢,待会儿真的打起来了,你可不要手软,人家可是要主动挑起事端的呢。” “是,主公!”赵云点点头,右手握住随身携带的长剑剑柄,随时准备应战。 赵云的名声在幽州还是很响亮的,公孙度知道就算他边武将齐出,单单对付赵云一个,多半也讨不了好处,一时间只感觉头痛无比。 公孙瓒的强势,是现在的公孙度没有想到的,以他的理解,现在的公孙瓒不论是家族身份还是势力的大小都比他要弱,“贱人”的孩子永远都是那么下贱,就算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和他比较。 看着现在场中众人都起身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公孙瓒感觉十分的受用,这时候他才盯着公孙度的眼睛大声说道:“公孙度,今天我来赴你的宴,你最好重新安排好位置,你休想拿身份来压我,在我眼里,你的头颅也不过和普通人的头一样重而已,砍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公孙瓒说完之后,慢悠悠将两手往后背,大笑着走了出去。 公孙度握紧拳头,直恨得咬牙切齿,公孙瓒的猖狂嚣张他以前就曾经领教过,本来这一次就是为了故意压公孙瓒一头,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反而狠狠将他羞辱了一顿,一时间当真是气得想要发狂。 “大王,这公孙瓒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还顾虑什么,直接和他们开战吧!”说话的人名叫柳毅,是公孙度手下的亲信将领。 “哼,传我命令,军队准备完毕,即刻进攻公孙瓒。” 在旁边站立的丞相阳仪吓了一跳,原本他就与大王公孙度约好,这一次只为了给公孙瓒一个好看,至于真正对战的时间可绝不会是现在,想到这里,他赶紧劝阻公孙度道:“大王,万万不可啊!凡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粮草还未到,积雪未见消融,勉强作战,对我军不利啊!” 公孙度不是傻子,阳仪的话说得也确实是事实。 “阳丞相,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助孤消了这口恶气。” 阳仪咳嗽了一声,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公孙度刚刚那么说也是气不过公孙瓒的嚣张举止,如今见阳仪果然有计谋,他自然是大感兴趣了。 “你们都下去吧!” 旁边的柳毅在应诺出营门的时候拳头下意识握紧,同样是作为公孙度的亲信,不过自古文武分家,对于阳仪独立功劳的打算,他是一点也不能容忍,隐然间,早将阳仪视作了仇人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的阳仪自然没有注意到柳毅的细微动作,不过就算他看到了,只怕也会更加得意忘形,出将入相,不就是为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吗! “大王可知那公孙瓒现在在昌黎亲自坐镇主场是为何?” 公孙度略皱了一下眉头,理所当然应道:“难道不是为了针对寡人?” 阳仪点点头,“此其一也!其二嘛,坊间传闻公孙瓒在昌黎举重军圈地,又在右北平广招贤人,白日里大肆演武练兵,实则早先的时候有人曾看到里面有大堆鲜土流出,再加上其地内烟霾四起,臣以为他们定是借招贤以笼络方士,做那点石成金之术!” 公孙度心头热血一跳,“你可有证据?” 阳仪自信一笑,“如若不是,何以聚重兵?” ------------ 第一百零九章 辽东少战事 公孙度背着手渡步点地左右走动,旁边阳仪的视线更是紧盯着他,良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阳丞相,兹事体大,你觉得何人可以担此重任。” “大王,自古举贤不避亲,我侄儿阳平,任襄平城门校尉久已,其人虽然年轻,却是一身是胆,我认为可以重信。” 阳仪早就看明白了公孙度的意思,今日他立此大功,,公孙度自然是有意栽培他,他当然是要抓住机会,好让自己羽翼更丰。 与中原不同,公孙度早在初平元年就已经自立为王,如今已到知命之年,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他需要培植亲信以顺利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如今时局不稳,自然是要早做打算。 “嗯,可矣,命阳平领兵一千前去刺探虚实,孤领大军在其后,只要消息一旦确定,那么,这将是今年第一场胜利了。” 公孙瓒这时候则是返回了自家本阵,一直到现在,庞统才有机会发问。 “主公,若是公孙度当真再次邀请你,你还会去吗?” 公孙瓒笑着应道:“去,怎么不去!” 下午的时候,公孙度再次派人来邀请公孙瓒前去赴会,他现在也开始佩服起公孙度来了,中午的时候被他这么一番羞辱,想不到现在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过来再邀请。 话不多说,等公孙瓒再去饮宴的时候,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公孙度这一次并没有再在宴席摆什么姿态出来,反而是一片和平景象,将座位摆成了左右两席,桌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公孙度更是一点没有刚刚被气得发抖的样子,一脸和煦春风。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除了有任务在身的周仓没有到场之外,其余的诸如儿子公孙续、裴元绍、龚都还有陈群等几个暂时无事的人都被公孙瓒一同带来。 公孙瓒眼睛微眯,如果不是发生在眼前的太过真实,那么他一定以为这是在梦里。 而这个时候跟在公孙瓒身边的庞统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般情况,不由小声提醒道:“主公,小心有诈!” “嗯,我知道。”公孙瓒也是低声回应。 等公孙瓒坐下以后,就开始正襟危坐,其间公孙度敬酒,他也只是举杯假作喝酒回应,却一点也没有打算尝试,裴元绍和龚都两人却一副浑然未觉模样,照吃照喝不误,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大概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吃到这般美味。 至于儿子公孙续,最近师从于庞统,这也是公孙瓒一力促成的结果,最近貌似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不少,言行举止之间,优雅大方,也开始像公孙瓒一般,认真坐着看着父亲公孙瓒与公孙度客套。 “贤侄,你与我儿是同辈中人,今后公孙两家的传承,还是要落到你们两人身上了,两家互为邻居,你们可要互相帮助才是。”公孙度八面玲珑,与公孙瓒客套的同时,倒也是没忘记与公孙续说话,更是将他旁边的儿子公孙康指给场中众人看。 “公孙康见过伯父、场中诸位。” 这公孙康也是正年轻气盛,对于场中众人的注视,似乎早就已经习惯,只是礼貌一颔首回应,就不再说话。 公孙瓒眼神内敛,从公孙康的举止来看,绝对又是一个不逊色于他老爹公孙度一般的难缠人物。 看来公孙一家皆人杰果然是没有错的。 公孙瓒心下警戒,“不好对付,不好对付!” 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小会儿的时间而已,公孙续看向公孙瓒,见到父亲点头认可之后,这一次倒是认真站起身来,朝公孙度一席见礼,“诚如伯父所言。” 君侯之间的宴会又怎么能少得了舞乐,这公孙度倒也是一个妙人,即使这次在外饮宴,倒也没有忘了把自家的歌舞伎带上,不过也正是因为幽州近边塞的原因,除了一部分汉室正宗舞艺之外,公孙瓒在这里也见到了一支来自胡族的演艺,据公孙度介绍,这队人是他从高句丽那里花了大价钱买了过来。 公孙瓒表面点头,心下却是嗤笑不已,公孙度的这番表现,分明就是一副英雄老矣的模样。 说起来,公孙瓒虽然与公孙度互为表里兄弟,但其实他们两人可是差不多相差了十岁年纪,而看起来,公孙度也现在确实比他现在老了不少。 只不过公孙度的这一列表现,却更加深了公孙瓒的警戒,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现在的公孙度怎么会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歌舞伎散去,公孙度终于开始讲起了正题。 “蓟侯,这一次,我之所以邀请你来,就是希望我们两家能结秦晋之好,互为表里,何如?” 公孙瓒稍低头以手摸鼻,“辽东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人互为表兄弟,怎么结那秦晋之好?” 公孙度扶手拍腿大笑,“这有何难,我们两家不可以,属下重臣那也是一样的嘛!” “理由?”谈到正事,公孙瓒自然不能将个人情绪带上,虽然他也确实挺看不上公孙度的,在他与庞统的计划里,那是一定要灭了公孙度的,不过事前他自然也不介意与公孙度虚与委蛇一番。 公孙度长长叹息一声,“与贤弟不同,我如今已到知命之年,野心不及年轻时候矣,如今只希望能守住辽东地盘不失,传于子嗣,此生死而无抱憾矣。只希望与贤弟做那唇齿之邻,也好过老而操心。” 听到公孙度这番话,少见的公孙度一干群臣皆陷入了沉默不语,事实上从黄巾之乱起,中原战事就未见消停,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来辽东就是为了远离中原战火,所谓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而辽东也确实是属于少见的安宁之地,在内人口不多,在外地势又偏僻,相比起劳师远征这弹丸之地,还不如投入心思征服中原大地。 而也正是辽东少战事,所以公孙瓒的想要征服辽东的想法才不能一蹴而就,他需要等待机会,征其地,收其心,才是上策。 ------------ 第一百一十章 出战鲜卑 公孙瓒沉吟一番,“辽东侯的建议让我很是心动,只是我怕我郡内子民不愿呐!” 公孙度整个身子轻微一抖,他早就知道公孙瓒决不可能这般轻易同意,典型的就是属于石头缝里都要挑出蚯蚓来的角色,雁过拔毛,公孙瓒就喜欢做这种事了。 “这还不简单,听闻蓟侯治内百姓少吃穿,我愿意支援二十万粮草来帮助蓟侯子民渡过难关。” 公孙瓒高兴回应:“可矣,我愿与辽东侯为盟。” 诸般商议已定,公孙瓒与众人又继续饮酒作乐直到深夜才离去。 直到出来之后,公孙续才来得及提问,“爹爹!老师!难道我们真的要与辽东的公孙度为盟?” 公孙瓒看向庞统,庞统笑笑神秘道:“这个,要看他们怎么想了。” 公孙续很纳闷,“他们”!是谁?父亲公孙瓒与辽东公孙度?还是只是说公孙度一方? 不过看着庞统一副不再多言的打算,他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个什么了。 回来以后,公孙瓒就见到了周仓,“元福,怎么了,你不是在负责采矿场那里的巡查吗?” 周仓双手抱拳拱手道:“主公,在今晚有人企图对采矿场突袭,我们这一次死伤了上百人,也幸亏是我应对得当,才击退了敌人。” 公孙瓒神情一紧,“采矿场泄漏了吗?” 周仓将头埋更低了,“恐怕是泄漏了,敌人是分作几个方向同时进攻的,事起突然,难以防范。” “那知道是什么人来突袭的吗?” “我听到他们说的都是些不懂的话,通过尸首外貌体征确认来看,应该不是汉人。” 如今事情发生,周仓只能老实应答。 公孙瓒看到周仓难过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你做得很好,只是这种事情绝不能再有下次,采矿场一事事关重大,绝不容有失,你可要留心戒备。” “是,主公,末将谨记!” 说完之后,周仓就下去了,在场的人现在也只剩下公孙瓒与庞统、陈群三人,公孙瓒发现陈群在一个人默默思考问题,不由好奇道:“长文,还有什么问题不对吗?” 陈群抬头望了公孙瓒一眼,低声沉吟道:“主公,我觉得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我们与公孙度饮宴的事情,应该只有很少人知道才对,为什么那些胡族也能知道这个消息,况且选择的时间如此巧妙,就挑在主公不在昌黎坐镇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是,陈群现在是公孙瓒帐下主薄,田楷与田豫一起在右北平坐镇,关靖现在则是在辽西郡,三郡内乱已久,想要恢复到灵帝时候的生机,是需要好一段时间了。 庞统在旁边点点头,“我也觉得如此,细细想想,巧合太大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与公孙度脱不开干系,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一手策划。” 公孙瓒紧皱眉头,这件事的难缠程度让他有些郁闷,就算现在明知道这事可能与公孙度有关,可是因为他们做事隐秘,他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摆出来证明此事。 陈群这时候又继续道:“这件事既然和公孙度有关,那么他在知道了这里有采矿场以后,就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肯定会想办法下手。” 公孙瓒越发觉得头疼了,现在不论如何,也就是公孙度都将会采取行动。 庞统在这个时候却提出了不一般的意见,“主公,既然如此,我们何不......” 公孙瓒仔细思考了一番,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高兴应道:“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吩咐军队准备。” 昌黎郡边塞,这时候裴元绍和龚都正领着一千骑兵在一处小土丘上垒一个不小的“土包”,只是离近了看,这哪里是土,分明就是些人头垒成的小山头,这些人的面目模样已经有些苍白,个别的开始出现腐烂,看着这般恐怖景象,直让人头皮发麻。 “哎,裴光头,你说主公这叫我们来这里给这些鲜卑人跑这里立京观,说是要报复鲜卑人入境之罪,我感觉是不是太过了。” 说话的是龚都,此时就算离这“山头”十数米远,也能闻到一股难掩的死人味。 裴元绍摇摇头,“龚都,你想什么呢!主公叫我们这么做做就是了,这次鲜卑人贪图重宝,侵害我汉人子民,自然是该接受这样的报复。” 昌黎边塞筑景观的消息很快也就被传了开来,一开始鲜卑人还不信,后来看到这里果然有人头山,又有石碑树立在这里,写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哪里还不确信,一时间附近的鲜卑人跟着躁动不安起来,而公孙瓒的行动当然还不止这些,干了这件事以后,裴元绍和龚都随后又逢公孙瓒命令去袭击鲜卑人的部落,他们专挑那些小部落下手,一千骑兵冲过去,鲜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屠戮一空,随之而来的更是像那些鲜卑人对汉人做的一样,将他们的老幼妇孺掠回幽州本地,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也终于引起了鲜卑人的恐惧,一些小部落开始向大部落靠拢,或者干脆迁徙向更远的地方,而那些大部落的鲜卑骑兵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去针对这一批人,只因为裴元绍等人实在狡猾,绝不肯轻易深入,而在昌黎旁边,更是驻扎了数千人防范鲜卑人反扑。 到得后来,这数千人也开始陷入其中,一时间附近各方势力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总之,鲜卑境内现在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这件事情当然也没有瞒过一直对公孙瓒有所关注的辽东公孙度,也正是公孙瓒的这番举动,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机会,亲自命柳毅为大将,组织五千人的精锐部队,深入昌黎,准备想要拿下那个他一直想要拿下的采矿场,毕竟只要能够有了稳定的矿脉,那么他到时候想要组建多少军队就组建多少军队,又还会怕谁,甚至就是出去与诸侯争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采矿场夜战进行时 说起来,幽州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不过比起下雪的时候,也还算好了不少。 而现在呢,在昌黎郡内,刘辟带队的两百人正潜藏在一处隐密的地方,因为据上面的情报说,昌黎很可能将会迎来战火,而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等战事真正打起来以后,好支援己方。 而刘辟本人,这一刻也是激动不已了,说起来,他自从上一次因罪被判处削职的时候,早就已经是后悔不已,看着周仓等人现在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而他还是一个小小军侯,他想哭哇! 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力多杀几个敌人,好早日做到和周仓等人一样的位置,刘辟就心满意足了。 说起来,事后,龚都也知道了他的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好自为之”,既然公孙瓒也能选择原谅他,作为许多年的老兄弟,如果不原谅他,龚都又能怎么办。 刘辟也很明白,公孙瓒虽然也很残忍,但是他并非不能容忍手下犯错,只要是小错,能改过来,公孙瓒还是会继续任用。 人无完人,孰能无过。 “刘军侯,听闻你以前是在汝南,给我们讲讲那里有什么不同呗!” “是啊,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哪里有机会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跟我们说说,您的往事呗。” “就是啊!” 这是刘辟的几个属下小兵因为晚上天气寒冷,又要与刘辟一起值夜,因此大家一起生了堆火,无聊之下,开始鼓噪起刘辟,准备听刘辟讲讲故事。 刘辟苦笑一声,“这有什么好讲的!” 话虽然这么说,刘辟还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那是汉灵帝光和七年,那时候我人在汝南,正好遇上连年旱灾,家里面早就因为揭不开锅而选择流难,跑去向县令要粮要饭吃,可恨的官府眼睁睁地看着县里每天同县百姓死去而无动于衷,终于,在巨鹿传来消息,说有个叫张角的带着流民反叛朝廷了,说只要跟着他,人人都可以有饭吃,我当时年轻,又热血冲动,索性就在汝南响应号召,挑了个晚上直接带着一帮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流民一起直接抢了县城的粮食,也是当时兵乱,居然有人凑巧把县令给杀了,没有办法之下,这才和同县的龚都一起,做了汝南的老大,到处抢那些富人的粮食吃。 黄巾军发展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诺大九州之地,已经有七个州遍布及黄巾军,所有人都以为黄巾军绝对能取汉室而代之,我也就在那个时候,在一次去巨鹿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张天师,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和外界想的三头六臂,或者大神仙什么的都不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是非常的善良,气质更是出彩飞扬,我第一眼就开始崇拜上他了。 后来的局势你们也知道,朝廷大军一起,一群流民组成的武装仓促之间根本不能和正规的官军相抵抗,形势一触即溃,我当机立断之下,直接占据着汝南做起了县老大,也是汝南城高墙深,我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刘辟说完之后,长长一叹,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好像是梦一般,一点也不真切。 一个人坐在那里,再不复言。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这个时候一个负责警戒的哨兵前来向刘辟汇报。 “刘军侯,你快看,前面主公派重兵把守那里出现了大片火光,我们是不是?” “再等等,等确认之后再说。”刘辟伸出手掌,制止了这士兵继续说话,并叫人将这里的火堆熄灭,免得被对面发现。 这样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里就有更大的吵闹声传来,甚至出现了兵器相交击的声音。 刘辟再不迟疑,赶紧叫人去通知后面情报,自己则领人小心的往战场一步步靠近,既然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退缩,这一次,是他立大功的机会。 若是能够在乱军之中斩了敌将首级。那么他便马上可以官复原职了。 说起这一次进攻昌黎的采矿场,也是柳毅在知道消息以后主动请战前来,上一次他让阳仪独得了功劳,本来就已经十分不爽,这一次十拿九稳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不过他也是非常谨慎的,先是领小股部队试探,接着才叫大军攻上,自己则是在后面,观察战场情势变化。 反正一个不顺利,自己第一个开溜总是没错的。 负责守采矿场的人依然是周仓,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他可以说是非常小心了,领着两千人军队在这里,巡逻的卫队分作数队,别人想要趁隙攻进来,不打草惊蛇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寨外的异常,而通过观察,这一次来的,绝对不是什么鲜卑人,而是来自辽东公孙度的军队,战斗在一瞬间就打了起来,虽然由于有寨墙相隔,直接射箭不方便,不过利用远处的弓箭手抛射,只用心防守寨墙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当然只是暂时的,就在两方争夺寨门的时候,来自两边寨墙的方向,此时传来了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冲撞声,这是公孙度军的冲车,专门用来破这寨墙用的。 周仓眼神一跳,他只有两千人,无论如何,他都要支撑到援军到来支援的时候才行,若是过早就坚持不住,那么,不要说公孙瓒拿他问罪,就是他自己,都要选择割头自杀谢罪了。 当下强吸一口气,迅速分出两边各五百士兵守在即将冲破的寨墙的地方。 “砰!” 这木制的寨墙又怎么可能禁受得住那冲车狂猛的力道持续撞击,才不过几十下的功夫,就被双双破开了,冲车撞开寨墙以后,跟在后面的公孙度军士卒率先冲了进来,两方很快砍杀在了一起。 而情形远远还不是最坏的时刻,只见那两辆冲破寨墙的冲车竟是准备调转方向,往其他的寨墙继续冲撞,形式万分危急。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刘辟的无双模式 随着冲车试着转动方向,向旁边两处寨墙靠近,开始再次冲撞起来,冲车冲撞的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小,听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此时此刻的周仓,面对寨墙外在持续冲撞的冲车,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尽管寨门这里一千人还可以调离两边,刚刚各调两边的各五百人也勉强可以调一些,只是他面对冲车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冲车一直这么撞下去,以他不过二千人的军队,而援军又迟迟不来的话,迟早要正面面对外面两倍多于己的敌军。 这件事情说也无奈,毕竟公孙瓒布置援军的时候也不能把军队布置得太近,不然被柳毅的前锋一开始就发现埋伏,柳毅也就不会上当了。 周仓只能赌,赌援军支援得要比他预想的要快。 虽然很多事情是可以提前布置,可是真的实际行动时,依然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是很多的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本来柳毅军就是突袭,周仓也不会想到他会选择把像冲车这样的大型攻城器械用上来,这简直就是对付他这种木制寨墙的大杀器。 冲车的撞击股东鼓动人心,周仓也从一开始上寨门迎敌抽身而退,开始留意着全局变化,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中,又有两个缺口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崩裂迹象。 周仓一看胸腔里的心脏差点蹦跳出来,赶紧叫刚刚各派过去的五百人两边各抽调一百人过去,他这里寨门处也抽调了三百人到两边去。 冲车在往另两处寨墙而去,看来柳毅是准备叫冲车把这四周寨墙推平才肯罢休了。 “主公啊主公!你们可要快点来啊,再这样下去我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周仓现在都快被逼得哭了出来,战场每时每刻都在战斗,也在不断死人,就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的两千人现在已经快死了近五百来人了,尤其是寨门这个地方,从战斗刚一发生就开始战斗,这里更像是一个人肉磨盘一样,冲到前面抵挡的人,少有活着爬回来的,尸体更是堆了一层又一层,站在外面看,明显可以看到寨门那个地方的人比外面高了一个多人头高。 周仓已经抽调过两次人了,寨门这里作为一开始的战场难免就显得相对压力更大了许多,看着场中竟然有被压进来的趋势,边上冲车又还在继续撞击,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奇迹有时候就总是会有发生。 这个时候,突然冲外面冲进来一支两百人的队伍,人虽然不多,但是因为事起仓促,又是往其中一台冲车的方向冲过去,在他们如巨浪滔天一般狠狠撞击在柳毅军安排在冲车后面的数百人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不过只是往沧海里投下的一粒小石子的时候,战况从一开始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只见这群人如虎狼下山一般,在最中间靠前的一个小将的带领下,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靠近的柳毅士卒撞得飞了出去。 那人如同杀神一般,这些普通士兵根本不可以阻拦住他的脚步,骑在马上,手中长刀上下翻飞,砍过左边,又运力挥向右边,运转极快。 很快就将靠近他的士兵砍杀得四分两半,往往就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已经结果了性命,这数百人又怎么够杀,很快他就杀透人群,来到了这个巨大的冲车面前。 “快逃啊!恶鬼杀来啦!” 那些本来正推着冲车的柳毅军士兵一看情况,正有着个大杀神向来到了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被血浇淋,面容峥嵘可怖,明明是对着他们故意露齿一笑,却比平时最害怕的魔鬼还要来得恐怖,只感觉如同地狱里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是来索他们的命来,哪里还敢继续管冲车的事儿,两手一撒,各自胡乱选一个方向,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往外四散逃开。 这人正是刚刚第一时间决定来支援周仓的刘辟。 他在杀了几个人以后,就不在选择管这群已经选择放弃的士兵了,在他眼里,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个“庞然大物”先毁掉才是要紧事,坐在马上皱了皱眉头,将刀举过头顶,一刀用力砍杀下去,出乎他的意料,他这全力以赴的一刀,竟然只是在这上面砍了一个不小缺口而已,离着彻底将这大家伙弄坏还差了不少距离。 刘辟心里暗暗嘀咕,“这可要怎么弄?” 一双眼睛四处乱转,再往下一看,刘辟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来,虽然这家伙他不可以彻底破坏,但也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个弱点,当即话不多说,翻身下马,离着这冲车有了三四丈远,将刀反手擦入土里,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口水,用力一搓,再两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开始加速狂奔起来,不只是如此,刘辟还有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拉低。 三四丈的距离,转眼即到,刘辟快速将紧握的一双拳头伸出。 只听“咔嚓”一声,周仓的全力击拳,打在冲车下面的轮子上,一下子就把其中一个轮子给砸得蹦裂开来,虽然冲车还没有彻底塌掉,但很明显的,重量已经开始压向了这一边来。 刘辟继续如法炮制,打在其他几个靠这边的轮子上,终于,这个大家伙终于失去了平衡,“砰”地一声,一下就往这边偏到了下去,眼看着,这车无论如何,短时间内是别想再起作用了。 刘辟站在远处双手抱拳欣赏着这一幕,只感觉自己如同神人一般,忍不住开始自得起来。 直到旁边终于有个杀到他身边的手下士兵对他提醒,“军侯,那边!” 刘辟一看,眉目一跳,“遭了!” 原来是隔着战场的另一个方向的冲车还没有被破坏,这时候还在选择撞击着寨墙,眼看那一处就要塌裂了。 刘辟赶紧上马,只是还没有跑多远,那里就彻底塌了开来,刘辟也有些悔恨不已,“自己刚刚干嘛发什么愣?” 其实就算他那时候马上赶过去,也未必可以及时赶过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还是那句常山赵子龙 “幽州公孙瓒在此,杀啊!” 就在战场之外,公孙瓒终于领援军到了,黑暗的夜雾笼罩中,在公孙瓒的后面,一批又一批的人杀了出来,夜色昏暗,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出来,至于他本人,更是在大声喊出声的时候,就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他现在所提的正是一杆全新的盘龙塑,托这次军师庞统介绍来的蒲元的福,他又叫蒲元重新做了一根,这一次的武器,比起上一次的那杆原来的盘龙塑,重了近十斤,这也是他自己特意要求的结果,因为本来就是合着他自己的心意所造,铺一用上,顿时就感觉比以前旧的武器更加趁手了。 借着白龙跑动起来的瞬间,公孙瓒用手惯性挥了两下,力气刻意的用得很猛,好好的试了试手感,临战杀敌,找到自己手中武器运用的感觉还是非常重要的。 公孙瓒心中默念,“近了,近了!” 距离渐渐接近,近得他都可以看到柳毅军靠后的一排士兵的表情,两脚颤栗不停,根本不受控制,即使现在手里拿着杀人的战刀,也丝毫不能给他们带来一丝的安全感,只能是将刀举在胸前,不知道该要干些什么才好。 望着一马当先杀过来的公孙瓒,还有后面成片杀过来的敌人,柳毅军的士兵里面有些聪明点的,开始往两边逃去,不是他们不想放下兵器投降,作为后排变前排,第一批面对杀过来的骑兵队伍,根本就不可能停在他们的面前,这时候能做到的,就只有跑,恨不得多生个千多条腿长在自己身上,好躲过被碾压的命运。 就在这般状况下,公孙瓒终于接近第一个敌人,他甚至有闲心对着那人露齿笑了一下,只是他显然是高估人家的承受能力,那士兵眼睛闭起,开始胡乱的挥起手中刀。 公孙瓒摇摇头,“真是的,白瞎了我这番兴致。” 说完将塑往前突去,以此时他的巨大速度下加持的力道,他根本不需要有多余动作,就将那士兵的战刀格挡开来,武器也狠狠的刺进了咽喉。 公孙瓒稍稍偏头,躲过了从那士兵脖颈处冒出的巨大有如喷泉般的鲜血,手中紧握盘龙塑的姿势甚至都不需要改变,就继续往里冲去。 一个,两个,三个,冲势之猛,甚至都将撞到的士兵捅得飞出去数十步之远,骑兵冲锋起来后,杀人就是如此简单,简直就好像艺术一般,挥洒间充满了畅快淋漓的感觉,后面紧跟着公孙瓒的骑兵也在旁边,手里执着的是统一式的长枪兵器,和公孙瓒他杀人的方法大同小异,也是将枪头往前,利用马的冲势,他们可以好好的杀一波人了。 寨门处的周仓终于坚持到了援军到来,一瞬间忍不住呼啸一声,翻身纵下指挥的高台,提着刀,速度逐渐加快,往寨门的地方奔了过去,如今大局已定,他也终于可以好好畅快杀一番人了。 看着前面还在搅合成一团的两方人,周仓大喊,“让开,我要开杀啦!” 杀到前排的柳毅军士兵事实在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因为神经高度紧张,随时都要面对对面的砍刀,谁敢在这种时候分神,那不是嫌命活长了吗,也是因为这般缘故,当周仓杀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前排的周仓的士兵居然主动让了开来,一瞬间还以为是己方其他路将寨墙攻破了,他们准备逃命了呢! 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把刀突然在瞳孔里放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的只是还显热乎的尸体。 此刻有幸在战场外目睹了全过程的柳毅吃惊不已,“公孙瓒怎么还会领这么多人出现,人不是都调到鲜卑境内去了吗,怎么可能?难道这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这么一想,柳毅更觉得感到害怕,再也不敢顾及什么了,趁着现在公孙瓒都还没发现他的位置,直接翻身上马,往相反的方向逃去,他要快一点回襄平,告诉大王公孙度,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败了。 柳毅领着身边仅剩的数百人一路往辽河方向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根本就不打算往回看,眼看着辽河在望,熟悉的河道出现,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逃了回来,正要高兴的时候,看到道上居然有骑马就站在他们正对面,白马银枪,头戴白银色铁盔,其上有一束红樱飘动,胸挎同样银白色的铁甲,这人他见过,不是上次宴会时跟在公孙瓒旁的常山赵云是谁,关于赵云,他也是有所耳闻,从救公孙瓒开始,先是常常在幽州活跃,后来不知道怎么失去踪迹,再一次出现是在易京,特别是其后杀难楼,斩丘力居,右北平一战,威名赫赫。 “常山赵子龙在此,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敷!” 赵云之所以在这里,也是因为公孙瓒的安排,看着对面已经停下马来观察他的柳毅,赵云在喊完口号以后,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看柳毅的模样,也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样子。 单人跃马冲出,并不打算叫后面的士兵参与,只是拿这柳毅一人而已,赵云可是一点都不畏惧,对付数百个落魄士兵,在他的眼里,这些人不过都是土鸡瓦狗而已,他一人就可以轻易对付。 柳毅显然也是被赵云的这番举动给激怒了,虽然赵云现在的名气在幽州也不小,但还没有到让他落荒而逃的地步,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数百人呢,呼啸一声,柳毅领着士兵一起杀上去。 不过赵云对于这一切是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显慌乱,手中亮银龙胆枪往前斜刺里一送,就将一个跑前面的士兵避开砍刀直接刺进了那士兵脖颈里面。 一击致命,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的招式,实际上在赵云的武艺练习当中,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刺击,在他刚开始学武的时候,师父童渊也是要求他每天要练习上千次。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百鸟朝凤枪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已经是要求如此严苛,其他的诸如扫、劈、挡等动作,自然也是有着同样的要求,一天练习下来,常常是肌肉酸痛,不过每到晚上的时候,他的师父又总会为他亲自泡上汤药,叫他在里面浸泡,也正是这样,才能将他的武艺提升如此之高,没有好的基础,再好的招式显然也只是一个空架子,一直到现在,他也是每天一有空闲,总有挑出时间练习,另外他的师父也是传给他一招成名绝技,名为“百鸟朝凤枪”。 最近赵云感觉自己的武艺又有突破,就是这简单的一刺一收一挥之间,似乎也是特别的有感觉,也是因为这般,今天他才故意要给自己寻求点压力,好期待着能够悟出些什么来。 只是用着最惯常的招式,并不需要太多的变化,也就已经足够,柳毅看着现在的赵云虽然也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他可不会错过机会,手中持着的单尖两刃戟快速一扫而过,往赵云砍过来。 赵云在刺杀了一个旁边士兵,枪头根本来不及收回来,本来准备俯身绕过这一戟,心念突发奇想,将枪少许的捞一个头,往后一送,用后面的枪尾接下了这一戟。 柳毅为这一击准备已久,没想到竟然被赵云这般轻易破解,一口气被噎得也是缓不过气来,胸口闷得难受极了。 赵云轻笑一声,刚刚他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为枪头才是杀人的利器,用枪尾的话总感觉会很费力,所以下意识的,一点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如同陷入了盲区,战场上杀人,力气运用固然很重要,只是,很多时候,敌人出招的角度往往是自己最难避开的,这种时候,再拘泥于招式就没有一点意义了,往往要讲究灵活性,用最短的距离来抵挡杀招,甚至反手制敌。 “你不来,我可就要过去了!” 赵云长啸一声,一手笔直将枪点出,这明明只有一枪,但是在柳毅的眼睛里看来,却是宛如有数十道轨迹同时刺过来一样,让他根本不知道该防御向哪一枪。 “这到底哪一枪才是真的?”柳毅的头都大的,在这般没有办法认清轨迹的情况下,他直接采用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单尖两刃戟连着挥动,想办法先护住自己的要害,以柳毅的想法来看,这一击赵云多半要做无用功,毕竟费了这么大劲,只是为了给他弄个无伤大雅的轻伤的话,那是怎么也说不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 “噗呲”一声,柳毅的腹腰位置收到了伤害,只见鲜血从那里正兀自流了出来,显然这一击受创不轻,两手挥舞单尖两刃戟或许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只要他一扭动腰肢,那么毫无疑问的,这受创的伤口将会影响他的发挥,甚至足以决定成败。 “为什么?”柳毅捂着伤口,咬牙切齿道。 他不明白,刚刚那一瞬间,乍看起来赵云刺过来的只有一枪,至于看到的数十道轨迹,也不过只是类似枪花一样虚有其表的东西,根本不值一哂。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不,在那一瞬间,柳毅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单尖两刃戟上传来的力,那重若千均般的力道压过来,他是绝对没有感觉出错的,那么,既然已经在兵器上面彼此碰撞了,赵云又是怎么伤到他的腹腰的,他真的想不通。 赵云谦虚一笑,“这是我师父的成名绝技,百鸟朝凤枪!你刚刚其实做得很对,因为这百鸟朝凤枪刺出的每一枪都是真实的。” “这怎么可能?”柳毅吓了一跳,嘴巴更是忘了合拢。 赵云却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顿了一下,他看了眼柳毅道手捂住的腹腰道:“你还是把伤口包起来吧!” 柳毅以手撕开衣服包扎,眼睛却是戒备着赵云,“你不怕我伤好之后你做无用功?” “这里是我的主场,我想怎么做自然都行,反正我可是答应了主公要把你擒活人回去的。” 柳毅冷笑一声,“狂妄自大!” 柳毅经过了刚才赵云那一杀着,明显变得谨慎了许多,又彻底退开来,叫其余士兵再次赶上前扑杀赵云,然而说扑杀其实也不过只是赵云在单方面屠杀而已,仅有的那些个伸过来的刀枪,更像是在赵云面前跳舞一样,根本不敢伸出爪牙。 对于柳毅的这番退缩表现,赵云并不打算追究什么,老实说实话,刚才那一招百鸟朝凤枪对于他自己也并非没有一点影响,如此数十道轨迹连着刺出来,其实真正刺出来的也就数枪,至于其他的轨迹,也不过是那数枪的残影,而单单那每一枪都要在那个瞬间达到真的效果,其实也是非常的考验体力的,因为他确实在那一瞬间完成了数枪,只不过速度很快很快,产生了残影,几乎都是在那一刻同时刺出,才会给人感觉那其中是假的感觉。 如果那些枪势中只有一招是真的话,那么,他师父的百鸟朝凤枪也就不会这么出名了。 记得师父童渊以前也曾经教过他击剑,说“剑以王道胜人,若重于诡道,必咎由自取!枪也是和剑颇有想通之处,平常挽起来的枪花虽然好看,但是在真正对敌的时候,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罢了,招式技巧,只有靠自己一招一式的反复演练,下苦功夫,才会出效果。” 说起来这一枪为何叫百鸟朝凤枪,在赵云眼里,大概也是因为其枪势有如百鸟一样数目繁多,其声有如凤鸣吧。 也许是感受到了赵云传来的压力,柳毅终于选择了再次出手,单尖两刃戟被他如同大砍刀一样,高高地举起,立过头顶,挑在赵云眼睛望不了背后,用力轮砸下来,这一次,柳毅要来一记狠的,他知道凭赵云的本领可以用枪点头,那么他就把力气用到底,逼着赵云在背后不好发挥力气的情况下,让赵云受伤。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遇故人 然而赵云早已看穿一切,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喜欢阴人的家伙,他又怎么会不做防备,也就在柳毅戟往下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股“风暴”袭来,亮银龙胆枪改刺为扫,将其他靠近自身的兵器格挡开来,然后也就是顺着长枪扫过的方向,整个人右手抓住马背,身体顺着亮银龙胆枪的方向,做转体运动,简单来说,就是翻身仰躺在了马背上,说起来可能要花不少口舌,但其实用的时间并没有多慢,长枪刺出,点在柳毅的单尖两刃戟上,只是点了几下,差不多卸了力道,身体反迎着单尖两刃戟劈下来的方向,反坐了起来,至于柳毅的兵器,自然也就被扫开了。 赵云的枪势远远还未结束,只见着他一枪刺向柳毅的马上的脖颈,因为所用力气极大,这一下刺进去,竟然淹没了小半个枪身,直到他把亮银龙胆枪抽出来,柳毅的马才一个翻身,扑在了地上。 赵云左手将亮银龙胆枪伸出,一枪准确无误的点在了柳毅的脖子上,并没有彻底刺破皮肤,可是就是这样,也已经让柳毅没有了继续反抗的毅力。 两手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一动不小心刺破了皮肤,这一情况立刻让柳毅明白过来,挣扎无用,他真的是败了。 赵云环视四周一眼,大喝一声,“你们的柳大将军已经被我擒住了,投降者免死,反抗的统统格杀勿论。” 大局已定,眼见着再翻不起浪花来,柳毅军仅剩的士兵们只好纷纷放下武器,蹲地请降。 赵云叫人将柳毅绑好之后,就开始领着所有人往回撤了,等回到公孙瓒处的时候,发现采矿场这里战事早已结束。 “主公,幸不辱命!” 赵云见到公孙瓒,当即就对他叙述起了活捉柳毅的经过。 公孙瓒也是欣慰一笑,“嗯!子龙你辛苦了。” 这一次能够活捉到柳毅这条大鱼这也是公孙瓒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想法里,怎么也是最多能擒拿到一个小将就算不错了,毕竟现在的柳毅在辽东位置可不低,属于现在公孙度旗下的大将军,负责总领军事,可见位置之重了。 至于说为何不对襄平一战而定,公孙瓒也想这么做啊,首先他现在也只能支持小规模的战役,对付辽东,只能选择一口一口地吞下,绝不能操之过急,想要彻底吃掉襄平,且不说边界现在公孙度守备甚重,再说襄平作为公孙度的都城,坚固异常,怎么可能轻易而下。 在公孙瓒的计划里,需要准备足够的军队,先将襄平彻底围起来,然后围点打援,把周边的所有县城全部吃掉,再最后进攻襄平才有可能。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是他们胜了,只要再给公孙瓒一点时间,他相信,公孙度一定会被他拿下。 回到昌黎以后,公孙瓒又连着颁布了几条升迁令,升赵云为中郎将,至于刘辟,他决定让其官复原职,担任都军校尉。 公孙瓒现在除了要事,属于政务上的事情,他也都基本上交给了陈群来处理,他越来越觉得,把陈群招揽过来真的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要不然按照往常,这大中午的,他哪里还有机会休息呢。 “嗯,人才还是要多多益善才好呐。”公孙瓒一个人在这里发着感叹,这时候正在忙着看三郡卷宗的陈群则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右手抱着书,左手轻揉着鼻子,嘴里面低声嘀咕:“谁在想我,真是的。” 这般模样要是被公孙瓒看到,只怕真的是要笑破肚皮才止了。 “主公,外面有一个十多数小姑娘说要来找蓟侯,说她是来还衣服的。” 这时候从厅门外面进来的是李武,大概也是因为公孙瓒太过沉溺于一个人的胡思乱想,竟然连外面有人进来也没有发现。 公孙瓒有些感到莫名其妙,“还衣服,还什么衣服?” 李武在旁边看着公孙瓒一个人没有想起来,出声提醒道:“好像是件披挂。” “是她?”他终于有了印象,在刚刚攻破昌黎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当时看那小女孩的凄惨模样,就把衣服给了人家,这件事事情过去快两个月了,他都已经快没什么印象了,记得当时他还答应那女孩什么来着,只是现在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当下既然人家找来了,他也就打算直接去问了。 公孙瓒出了府门,他看见外面果真有一个女孩在那里镀步,两手抱着的正是上一次他给那女孩的战袍,而那女孩自己则穿着廉价布料做的灰色秋裤,上身只有两件,乍眼看去,虽说外面的衣服偏厚,可是怎么看,也不像能保暖的样子,要知道现在这天还算是比较冷的,就这么单薄的话她不担心感冒吗? 穿的鞋子还好,好歹是护脚的鞋子,不至于把脚冻坏。 至于头上则是扎着简单的两角辫,头发倒是极长,已经快超过了腰身的位置,这一次再见,也许是经过了收拾,不再是上次的匆匆一撇,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可爱俏皮脸蛋,怪不得会被人盯上了。 “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公孙瓒就后悔了,很显然,人家明显就是有事来找,他这样说话未免就给人一种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了。 不过也或许是那女孩的故意没有在意吧,反而是甜甜一笑,显得非常开心,“上次得到您的馈赠,想要来把衣服还给你,四处打听,才知道原来当日那个救我的就是蓟侯。” 公孙瓒左右看看,发现即使中午,行人也还是依旧冷清些,少有几个人在大街上走动,出口说道:“唔,你先进来吧!” “嗯!”那女孩轻声低头回应一声。 “既然你来了,就把衣服给我吧。” 公孙瓒接过衣服才发现,似乎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呐?” “龙玉!”依旧是低声在回应。 公孙瓒也没有想太多,偏头看向李武,吩咐道:“李武,你去带她沐浴更衣一下吧,换一下衣服,有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说好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时有龙玉 她叫龙玉,原本在幽州昌黎,她家也算是个殷实之家,比起现在许多因为战乱而避祸的普通人,至少她家里面还能保持温饱,这应该也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她自己也时常拿出些东西来换钱资助一些落难的人,可是这天下好像到处都是乱离人一般,不管怎么救凭她也是难以救尽。 本来她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是灾难就发生在一天早上,乌桓人从天而降,杀了整个宾徒县的好多人,就连他的爹爹龙何生也被杀害了,她和娘亲更是被那些乌桓人抓到一起,娘亲先是被他们当着她的面侮辱了,娘亲不堪受辱选择自尽以后,又是她自己。 这么惨痛的回忆,她连想都不想想起来,只要一想起来,脸色就是一阵苍白,心中更是一阵绞痛,她已经十三岁了,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那一次如果不是遇到公孙瓒,她是一定会选择轻生的。 龙玉一个人在大浴桶里无聊地洗着澡,水是李武吩咐府里的杂役们烧好的,这些事情都很简单,话说回来,像这样有澡洗的日子,她可是许久没有过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外流浪,如果不是正好碰到昌黎郡被公孙瓒收回来,又选择发了些粮食来救济她和那些同样遭难的人,她根本连活着走到这里都不可能实现。 可能是太久没有这样舒服的泡澡,不知不觉,龙玉自己一个人竟然在里面睡着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她。 “小姐,这位小姐,醒醒!” 龙玉半睁开眼,还是有些迷糊,用手揉了揉眼睛,“唔......嘤......” “嗯,啊!大娘......我.....”龙玉发觉这木桶里面的水都有些凉了,看来她真的是泡了许久。 “哎,小姐,你回屋里睡吧,这里很凉的,当心着凉了。” 这是公孙瓒府上的女仆人,一些简单的烧水做饭的活一直都是她在干的,别人都叫她何娘。 龙玉猛的摇着头,“不是的,我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你叫我小玉就好了。” 还是何娘比较细心,温和提醒她,“嗯,好吧,我是这里府上的仆人,你叫我何娘就好了,小玉姑娘,快起来吧,水真的凉了。” “嗯!好的。” 一番手忙脚乱的收拾以后,龙玉终于到了这个为她准备的房间,一个人无聊坐在床弦上,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她只是来还衣服的,顺便见一见人,怎么就莫名奇妙的,洗上了澡,还住在了这里,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感觉都好像发生在梦里面一样,一点都不真实好吗,忍不住轻轻地揪了揪自己的脸蛋。 “唔!好疼,果然是真的。” 用手揉揉脸,确定不感觉疼了,无聊之下,一个翻身,仰躺到床上,软软的被子,那种带有一丝皂角的清香味儿,感觉真的是好舒服。 只是刚刚才睡了觉,感觉真的是有点头脑清醒,怎么翻来覆去,也不能再睡着了。 一个人无聊之下,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轻轻打开门伸头往外面一看,发现这个偌大的杂院里,并没有闲人,说也奇怪,刚刚她在府门外面的时候,可是看到了许多的人穿着当兵的才会穿的衣服在这府周围“闲逛”,现在到了里面,却见不到人了,不过这样倒也好,正好方便了她一个人没事闲逛,又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一路绕着屋檐角的柱子走,龙玉发现这地方真的很大,起码有一亩地一般大了吧。 有些门是开着的,有些门是关起来的,只是好像都没有人在,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这是那个叫蓟侯的人住的屋子,也不敢随意乱闯,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散心的地方,随便玩一玩就好,突然她看见一个叫静心堂的屋子,门是开着的,里面好像有一个人? 看背影是有一个年轻人正坐在蒲团上,直立地跪坐着,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台案的方向,龙玉顺着那人视线望过去,原来台案上面放的是一块木牌和一个香盆,木牌上面用是用小篆刻写的字。 “亡妻刘盈之墓。” 非常简单的六个字,可是却感觉似乎刻这几个字的人似乎非常的用心,以至于每一笔画似乎都能从里面找到一些灵魂感情一般。 龙玉猜想这可能是那个年轻人的妻子死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跪着一动也不动地,她自己也是死了亲人,那种失去了亲人孤独无依的感觉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大哥哥,别这么难过啦,死去的亲人不能复生,你应该好好活下去!”龙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曾经别人安慰过她的话拿来安慰人。 “你是?” 龙玉看到转过头来的果然是个年轻人,跟他遇见的那个人长得有两三分像。 “我叫龙玉,刚刚才进来的,来这里是为了......为了还人衣服。”龙玉认真地想了一下,好像是只能这么解释才好。 “哦!原来刚刚爹爹接进来的那个人就是你,我叫公孙续。”公孙续眼睛一亮,对着龙玉笑了一下。 原本公孙续以为父亲公孙瓒接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也没有在意,不想现在看在第一次看到,原来是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这倒是令他吃了一惊。 公孙续拍拍膝腿,如今有外人在,他也不好继续跪在娘亲的墓牌面前,选择了站起身来。 “对了,那个......你怎么认识我爹爹的?” “爹爹?”龙玉眼睛睁大,有些疑惑问道。 “就是蓟侯,公孙瓒呐!” 龙玉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们说的都是同一人呐,舔嘴笑笑,“就是被他救了,然后才认识的。” 好吧!这般简单的回答,看来这其中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本人不说,公孙续也不好再问,只能是挑些别的来聊了,什么有的没的,到底还是孩童般的心性,认真说起来,他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及冠而已,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并不大。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庞统的想法 “对了,续哥哥,刚刚你祭拜的是你的妻子吗?” 尽管心里面有猜测,龙玉对于这个问题还是相当好奇的,只是又怕触及别人的伤心感受,所以刚开始也才没有问出来。 “不是,那是我娘亲!”公孙续简单的答道。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也是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正是因为这么一个尴尬的话题,使公孙续打算主动打破僵局,“那我走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玩。” “嗯!” 公孙瓒现在正在审问柳毅,说起来,对于该将柳毅怎么办,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决定先审问以后,再问一问庞统和陈群等人的意见,他才会做出决定。 现在只是在一个普通宅院,对于像柳毅这样的人,哪怕是敌人,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公孙瓒都不怎么想要把别人关在牢房里,若有万一的话,他还是希望可以收服人才的,尽管这想法看起来很幼稚,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放弃啊,该争取的话不是还要争取是嘛。 “柳将军,这次被擒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柳毅偏头轻哼一声,“哼!我有什么好说的,怪自己运气不好,实力不济,无话可说。” 旁边的裴元绍这一次也是跟在旁边,听到这句话当即就脾气上来,“大脸头,我跟你讲,你不要搞事!现在你是囚犯,还不乖乖端正态度,到时候我主公发起脾气来,当心小命不保。” 柳毅撇撇嘴,“如今我自己不过是案板鱼肉,你们身为刀俎,你们问什么我自然会回答,只要不违背良心。” 裴元绍说的也是实情,柳毅现在的确处境不妙。 公孙瓒看在眼里,知道现在想要策反什么的貌似可能性也比较小,还是应该先听一下庞统等人的意见,再做定夺,招呼裴元绍一声,也就出来了。 而且他想现在辽东的公孙度也应该得到了消息,到时候才好玩呢。 公孙瓒一路行走到了庞统的府上,正巧看到他这是非常正在写什么东西,他正想不打扰去偷看庞统些什么的时候,被庞统发现了过来。 “主公,怎么样?” 庞统对于公孙瓒审问柳毅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也正想问他呢,他当然是摇了摇头,“没有结果,正想来请教士元该如何是好。” 庞统摸着下颚一个人则是开始镀步起来,半响之后,才说道,“主公,老实说,你真的想要取得辽东吗?” “什么意思?士元!”公孙瓒有些好奇,庞统这么问的意思,总应该有原因的吧。 “主公,其实我觉得的话,辽东地势不同于幽州其他地方,基本上在以前还是属于未开化地带,如果不是中原内乱,根本不会有多人流难的人愿意背井离乡去那里生存,如今我们虽然暂时胜了一战,拿下了公孙度的头号大将军,但是实际上,辽东实力并没有损耗多少,我们彼此两方如今都屯重兵在昌黎边界上,这样下去也不过是互相僵持,形势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取得突破,要知道等到今年过后,袁绍卷土重来,那时候我们就真的难以为继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先放松这边的战事,至少要让公孙度戒备心不再那么强,我们到时候再下手取辽东就容易多了,至于现在,我觉得我们的头号敌人还是袁绍,既然这边暂时无法取得突破,不如从幽州以西下手,至少要把幽州被袁绍占据的地盘彻底拿回来,这样到时候即使是面对袁绍与公孙度的夹击,依靠界桥那里的天然险阻,我们是完全可以安心没有后顾之忧的啊!” 庞统的这一思路,正是现在的公孙瓒没有想到的,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几乎一门心思就是在想着怎么对付公孙度,甚至为此将军事重心彻底调到了昌黎来,为的就是能够拿下公孙度,归根究底,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实在是因为他有些当心,西边的那个宿敌,隐隐让他有些害怕,他担心自己如果不能全力以赴,那么他就没有资本和袁绍对抗,现在的袁绍,他也有所耳闻,之所以这段时间动静不大,似乎是彻底将重心放在了青州和并州上,所以这段时间才看上去如此老实,然而实际上呢,一旦袁绍统一了冀、并、青三州之地,到时候就算他把公孙度消灭,以他不过六个郡的地盘,又拿什么来对抗袁绍,恐怕只要袁绍的十万甚至二十万大军一到,那他的几个郡治绝对是望风而降。 这样一想,公孙度还算个什么呢? 只是兹事体大,公孙瓒暂时也不能下定决心,他决定这几天好好想一下,是否该向庞统说的那样,做这个决定。 公孙瓒认真说道:“士元,你给我几天考虑一下。” 庞统点点头,“嗯,主公,正该如此,只是事关重大,我还是想要提醒一句,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嗯,我知道!” 公孙瓒这时候一个人默默往府上回去,因为两个府邸相隔不远,他也没坐什么马车之类的,旁边李武倒是一直都在忠实的跟着他,在临进门的时候,因为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看路,这时候只听到背后李武的声音,“主公,小心!” 话音还没落,公孙瓒就扑的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一下猛怀,身体失去失去平衡,两个了都被撞翻在地。 公孙瓒勉强揉着屁股起来一看,居然是他的儿子公孙续,“续儿,我记得你今天不是去军营了吗?” “啊!爹,我刚刚在府里祭拜母亲,正好出门。” 原来公孙续刚刚就是正巧就是辞别了龙玉,一个人走路急切了些,这才两个人不注意,撞了个满怀。 倒是旁边的李武,在连忙扶起公孙瓒以后,又跑去搀扶少将军公孙续,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公孙瓒明白过来,也没有计较什么,嘱咐了一句公孙续走路小心,这就辞过了,说起来,他自己也是因为走路大意,如果他们两人有一个人认真走路,也就不会被撞倒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今天是舒服的日常 等进了门之后,公孙瓒抬头发现正要准备回屋的龙玉,穿的白色衣裙,配上绒毛般的外衣,露在外面的,这时候只有一截雪白的小手和光滑圆脸了,亭亭玉立,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可以看出有几分小美人的潜质了,果然好看的衣服还是可以衬托气质的,他笑着问道:“你休息好了吗,感觉怎么样?” “大将军?”龙玉伸长了脑袋,在庭院立柱的方向试探着问道。 公孙瓒却是“噗嗤”一声,被她给逗笑了,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嘴里听到这样一本正经的官职称呼,总感觉有点让人想要忍俊不禁,因为实在是太不严肃了,倒好像是玩笑。 公孙瓒笑过之后,开始点醒龙玉,“小玉,你就叫我瓒叔好了,像你这个年纪,还不需要如此严肃。” 龙玉低声问道:“这样好吗?” 公孙瓒微笑点头,“没有关系。” “嗯,好的。”龙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公孙瓒身前,她两手捏拳在胸口,脚尖踮着地,重重点头。 对于能够得到这个不同于其他人的称呼,内心有些开心,小小幸福,如此简单。 公孙瓒看着龙玉能如此高兴,虽然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倒也跟着一起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走吧,进屋去,刚刚来的时候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他这样说着,同时招呼李武,就如往常一样,在府门警戒就好了。 两人进入公孙瓒的书房,平时一般处理事情,他都会选择在这里办公,比如看书之类的,也只有重大正式的事情,才会在厅堂办事。 还没有完全坐下,龙玉就脸红得低着头说道:“瓒叔,上一次,还没有好好谢过你,谢谢你,救了我。” “好,我接受你的感谢哦。”公孙瓒端正坐直身子,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下。 公孙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对了,你还有家人朋友在吗?” 对于这个问题,龙玉有些忧郁,只是低声回答,“没有了,自从我的爹娘在那一次战乱里面死了以后,我就成了孤儿。” 看着龙玉那般突然低落的情绪,公孙瓒也认识到自己确实不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只是......” “嗯嗯,没关系。”龙玉摇摇头,表示她并不在意。 “那这样的话,你不如就住在我府上好了,反正我这里地方大得很,人又很少。”为了表示赔罪,也真的挺心疼龙玉的遭遇,公孙瓒邀请龙玉住下。 自从刘盈死后,其他的以往几房小妾什么的公孙瓒再也难有兴致,便把他们给打发了,重新嫁人什么的,他自己也好图个清净。 可以说,在他的宅院,传来他们两父子,倒也是少有热闹。 别人也曾经劝过他,招纳一个女眷什么的,只是他那时候也只是更多的是推搪过去,一来二去,时间一长,倒也无人在意了,今天像这样大胆邀请别的人,邀请还是一个女人,虽然也只是小了许多的年纪,但也是头一遭了。 “这......会不会打扰到瓒叔?”对于这个,龙玉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心里还是很想答应的,只是缺又觉得这样不好。 公孙瓒笑了一下,“那倒不会,相反你到这里来住,我还会很高兴呢。” “会吗?”龙玉尤自不肯相信。 公孙瓒点头,“当然了,那还有假不成。” “好,谢谢瓒叔肯收留我。” 能够得到如此确定而美好的答案,龙玉当然很高兴了。 “瓒叔,为了报答您,我可以帮你捏捏肩膀吗,像你这样每天这样操劳,肩膀应该很硬才对,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此时的龙玉,大着胆子,提出了这么个建议,说完以后,她自己都感觉很脸红,心脏更是“噗通噗通”跳得好厉害了。 “啊!”公孙瓒也没有想到,龙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这和前面有关系?还是单纯头脑转换得很快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过来,“好吧,你要怎么做?” 龙玉站起身来,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一个地方道,“呐!你先睡在那个席位上,我在旁边就可以帮你捏肩膀了。” 说起来,这书房陈设得还是极为完备的,在这里还有累了就可以躺倒的席位,那是公孙瓒日常处理公务累了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好!”公孙瓒点头答应。 在他认真的躺好以后,头枕在垫子上。 而龙玉拍拍手,倒也显得极为兴奋,身子坐在了公孙瓒的空位旁边,两只小手一捏,正好开始工作,发现公孙瓒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由脸红害羞,“你把眼睛闭上!” “还挺有威严的!”公孙瓒心下嘀咕,眼睛也跟着顺势闭了起来,任由龙玉摆布。 龙玉也开始慢慢地认真揉起来,一捏才知道,公孙瓒的肩膀果然是很硬的,平时的时候自己不怎么注意,如此累积下来,就会感觉身体还是精神都非常的疲累,这一点倒是他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的。 不过公孙瓒现在的感受,现在倒是真的是非常的舒服,鼻子能够闻到是来自于那种少女般的自然体香,好像皇宫朝室里面所点的沉香一样,非常的好闻舒服。 脸上更是偶尔也能感受到龙玉冰凉的手轻微的触碰划过,让人心痒难耐。 不过最最舒服的应该要属那正在摆弄的僵硬肩膀了吧,感觉如同有魔力一般,他的肩膀确实是在自然的放松下来,而且,隔着衣服的揉捏的力度,虽然不是很大那种,但也是恰到好处的轻柔,也许不是正规的按摩手法,但是能够享受到这灯待遇的人,当然也不会太多,捏着捏着,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睡觉。 “嗯,没错,感觉真的很舒服,这般美好待遇,真是给金山银山都不带换的。”公孙瓒一个人在心里面暗暗肯定,不到怀疑。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蒲元的新突破 而龙玉这个时候对于偶尔不小心接触到公孙瓒的举动,感觉这会儿的脸好热,应该红得像烧红的木炭一样,红通红通的,甚至还很袭人,心也是跳得很快。 她自己也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恋爱么?不大可能,毕竟说起来公孙瓒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就算是救了她,也不见得会一见钟情的就喜欢上一个大了许多年纪的大叔吧。 也许是太过舒服,公孙瓒这时候忍不住用手赶紧捂嘴打了喷嚏,恰好睁开眼来,眼睛匆匆一撇见龙玉的模样,又迅速闭上眼,龙玉的表情他看在眼里,其实也非常迷惑,不太明白这时候龙玉在想些什么。 抱着这样的心情,慢慢地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公孙瓒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接近日落西山了,扭头看向旁边,正巧发现龙玉一个人就那样趴在他的旁边上,在那里半坐着,趴着一个人睡觉,因为间隔很近,他甚至能看到龙玉的眉毛在轻微的耸动,水灵般的脸蛋,如蜜桃一般红润的嘴唇,公孙瓒忍不住喉头吞了吞口水,这一刻,他承认,他真的有点心动了。 公孙瓒毕竟也是正常男人,今年虽然也到知命之年,但是也不能否认说对于美好的东西什么的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他现在开始犹豫,要不要趁着龙玉没有醒的时候,偷偷的亲一下什么的。 一个人在旁边兀自纠结,“亲?还是不亲?” 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尝试一下的时候,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这时候龙玉头抬了起来,一个人用手揉眼睛,显然是醒了过来。 公孙瓒暗呼侥幸,还好没有真的亲下去,要不然被发现了举动岂不是很尴尬,心里面更是自责不已,“喂喂!公孙伯珪,人家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你也下得去手吗?哦,不对,是下得去嘴吗?” 不过心底里面,倒也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决定的事,中途不得不放弃也很无奈。 说到底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生物,自己怎么想的,和真正怎么做的,有时候倒也并非一致,并且这样的例子也不少。 “啊!瓒叔,你什么时候醒来的?”龙玉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看到公孙瓒居然在看着她,正感觉很尴尬,也不知道她在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梦话之类的。 不管公孙瓒怎么想,现在龙玉打断,他也不好再一个人继续想下去,两手撑立着身体坐了起来,才微笑愉悦着答道:“也没多久,其实也就比你早醒一步而已。” “喔喔!”龙玉拍拍胸口,总算是安心下来,那样的话,自己应该也没什么奇怪举动露出来才对。 “不过.....”公孙瓒故意顿了一下,看着龙玉这般俏皮模样,他打算开个小玩笑。 “不过什么?”龙玉这会的眼睛,那是要说多大就睁得有多大了,双手捏拳举在胸口,刚刚放下的心情,一时间又被强行提得跟着紧张起来。 公孙瓒笑了一下,“不过倒是发现你蛮可爱的。” 龙玉头脑一旋,红晕满面,起身往后退开,“哼!瓒叔,你说什么呢,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一个人逃也似的跑出去了,看龙玉跑的方向,应该是回她自己的屋子去了。 龙玉出去以后,公孙瓒一个人无聊下来,忍不住开始想着庞统的话,而且托龙玉的福,他这会儿倒是确实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许多,坦白说,庞统说的也对,就他们现在来说,实际上还真的暂时那公孙度暂时没有办法,毕竟两人之间只是有三个郡相互交界,彼此相隔又不是很远,再加上公孙度早就已经在边界布置兵力,他想要突破打过辽东过去实在太难了,损伤也必然不小,这可是他无法承受的。 而现在假如暂时可以和公孙度和解的话,他至少暂时也没有了东面的烦恼,可以借着青州有吕布的骚扰,悄悄去偷袭袁绍,拿下幽州其他五郡之地是大有可为的,不过兹事体大,他还是希望能和麾下赵云、陈群等一干人商量一下,既然想好,就决定明天正午的时候好好商量一下。 “李武!”公孙瓒对着外面大喊。 很快,李武就从外面跑进书房这里,对着公孙瓒恭敬的行了个礼后,“主公!” 公孙瓒举手吩咐,“嗯,你待会儿去通知一下诸位一百石以上的在昌黎职守,就说明天正午的时候要在这里举行军议,事关重大,不许任何人迟到。” “是,主公!” 就在公孙瓒打发走李武,打算干点什么的时候,外面一个亲卫进来。 “主公,蒲工有请您到冶兵坊去一趟,说他有了重大突破。” “哦!”对于蒲元,公孙瓒当然还记得他上次还说过,说什么奇妙的铸铁方法,还说那样可以提高铁的硬度,制造更厉害的武器,他当时也只是信口一谈,没有想到蒲元这么快就似乎有了成果,想到这里,越想越兴奋,赶紧出门去找蒲元去。 去冶兵坊的路倒是不近,公孙瓒骑白龙过去倒也是花了几分钟时间,等来到冶兵坊,直接往里面走,倒也发现这里比起上次来的时候是有了一些不一样,但是具体是哪些细微变化,以公孙瓒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又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他也不是拥有那种过目不忘的特殊本领的人。 一路往里走,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蒲元,只见着他一个人正趴在一张桌案前写写画画,上面则是胡乱地摆着很多不用的费稿,头发是蓬乱的,也不知道有几天没来得及打理,像极了一个疯子,难道说真正的工作认真的狂人都不顾礼仪样貌。 公孙瓒暗暗皱眉,看来还是要稍稍提醒一下这家伙,工作认真是好事,只是不要如此拼命,把身体给赔了进去,说起来,上次那杆盘龙塑还是蒲元给铸造出来的,他还没有认真感谢过蒲元,对于这样一个人才,嗯,他还是颇为重视的。 ------------ 第一百二十章 新的谋划 “蒲工,工作的时候可以不必如此拼命,也要适当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注意礼仪啊。”公孙瓒在旁边还是忍不住提醒了。 蒲元抬起头,看着正是公孙瓒,点头回应,“是,主公,属下下次一定注意。”不过他接着又顿了一下,继续道:“主公,上一次我不是跟您和军师介绍过那种新的制铁工艺吗,托主公的福,我这一次有了新的进展,你跟我来。” 说着蒲元放下工具带着公孙瓒走向一个单独的仓库,在这里面,公孙瓒倒是看到了许多样式奇特的武器,像什么两端都有开刃的铁棍哪,还有呈半圆的圆盘刃啊,乱七八糟的,又每一样都特别,当然了,光是武器模样不一样,也不足以被单独摆放在这里,总还是有些特别的地方,比如现在蒲元手里拿的,好像就有些不同。 只听蒲元兴奋介绍道:“主公,这柄锻刀就是新近造出来的武器,我曾经拿同样重量长度的锻刀和这个对砍,发现经过数十次的挥砍以后,原来的锻刀刀刃早已经开口,而这种新锻造的刀才出现有开口的迹象,这足以证明同样大小的刀,是这种锻刀兵器硬度更强,我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 公孙瓒一听到这里也表示来了兴趣,从蒲元的手里接过刀开始上下翻看,那眼神态度,好像抱在手里的正是一个绝世美女,舍不得放手。 “蒲工,你说这兵器这么好用,那现在就可以开始大规模铸造吗?”公孙瓒盯着蒲元眼睛问道。 只见着蒲元这时候却反常的摇了摇头,“主公,现在只怕还不行,虽然这一批锻刀看起来确实比原来的更具硬度了,但认真算下来,两相差距并不大,最主要的是,这只能说是证明了我的研究方向和思路是正确的,至于具体的战场应用,我觉得还是要经过再改良之后,效果会更好。” 好吧,公孙瓒总算听明白了蒲元的意思,觉得这一批锻刀还是不够优秀,不值得批量赶制,还需要再改良。 公孙瓒从冶兵坊出来的时候,因为天色已晚,暂时也没什么地方需要去,倒也就准备慢慢地赶回去,来的时候还不曾注意,原来昌黎县比起他刚刚来那会已经是发生了变化,他们也能再度过回和平安详的生活,而且最近那些本县的人,甚至其他郡县也开始回到昌黎,他倒是还记得当日他去徐州下邳那一幕,做主君的能够受百姓真心拥戴,大概也是一种不错的感悟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回去,在第二天的时候,因为中午有军议,所以倒也显得格外有精神。 这一次自然是该来的全都来了,值得一提的是,曹性也是有来,在幽州,至少公孙瓒还是不担心泄密什么的,况且这也与吕布并没有什么坏处。 公孙瓒看了眼场中众人,“既然诸位已经到齐了,那么接下来就有话要说了,兹事体大,任何人都不能将听到的泄露出去,士元,你来说吧。” “是,主公!”庞统点点头,看向众人,“这一次的计划是我向主公提出来的,最近我军与辽东公孙度僵持已有两月之久,时间不短,这一次虽然是成功反将了公孙度一军,但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在往后的日子里公孙度肯定会更加谨慎,到时候想要收复辽东,肯定是要打硬仗的,然而如今我们最不能打的就是硬仗,就是因为周边敌人过多,所谓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到时候必然要被人渔利,所以,与其如此,我们何不如另谋出路,趁着这边与公孙度交战的消息,迷惑住所有人,然后直取幽州以西,诸君意见若何?” 庞统的这一席话如同一石头激起千层浪,看场中众人的神色,分明也是认同居多的,说起这个,公孙瓒也是不得不庆幸他当日能够遇到庞统,不然面对今日这种困局,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番惊天谋划的。 裴元绍这时候首先站起来表态,大声拍胸脯呼应道:“我是个粗人,听不懂军师说的那般大道理,反正不管主公和军师怎么说怎么做,我老裴是绝对支持的。” 公孙瓒笑着点点头,见到收到肯定,裴元绍倒也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坐在裴元绍旁边的龚都等一时间想不到言语的,自然是大为羡慕裴元绍的好运。 刘辟在旁边倒是忍不住暗自撇嘴,“这裴光头平时看起来缺根筋,其实聪明得很,故意装傻,一到这种时候,见风使舵比谁都快。” 曹性在一旁坐着眼睛倒是紧盯着庞统眼神发亮,以前在徐州的时候他就佩服他家军师陈宫,以前在兖州的时候假借曹操谋徐州怂恿温侯谋兖州是这样,后来谋徐州更是这样,让他也不得不佩服陈宫的本事,想不到的是今天在幽州这里能够再见到和军师陈宫本事一样厉害的人物,实在是让他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拍马屁归拍马屁,赵云见着其他人都没有提出什么好建议,这时候他才站了起来,赵云态度认真,对于礼节看中,倒也不像裴元绍那样,大大咧咧,认真对着军师庞统说道:“军师!你刚刚说的那番计划我听了之后也是大为认同的,只是兹事体大,可否说一下详细的操作计划。” 庞统听到赵云的发言,对赵云自然表示十分的欣赏,微笑点头,“子龙将军说得自然是对的,我的确有一个更详细的计划,只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借主公来说一句话,此事关系厉害,是绝对不容有泄露的,即使是亲人也不行。” 公孙瓒防守默认,其他人也是再次认真承诺一番。 见着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以后,庞统这个时候才开始将他的详细的计划娓娓道来,场中众人听得认真,庞统也说得仔细,力求有什么疑问,做到当场解答清楚,毕竟不是小事。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糜贞的心情 快到结束的时候,公孙续站了起来,“蓟侯,这次行动能不能带上我,让我也独领一军。” 公孙续的这句话顿时就让公孙瓒为难了,毕竟公孙续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他自然也不希望公孙续冒险,只是他自己也不好拒绝,只好两眼望向庞统,希望庞统能够救他,不过出乎所料的是,这一次庞统没打算帮他。 “少将军,可以,这次由你独领一军,不过作为条件的是,裴校尉必须是你的副将,你同意吗?”庞统如是说道。 公孙续一想,这样也没问题,毕竟军师能够让他有机会领军已经是大大的宽容了,而且有些时候,军师庞统的一句话,可能比他劳资还要管用呢,至于其他更多的,到时候且看他逞了威风,他们自然会看到他的本事,到时候要怎样不是都好说了吗。 “好,军师,一言为定!” 庞统自然跟着回应,“一言为定!” 旁边的公孙瓒见着事已至此,而且他也知道庞统也是有打算在,公孙瓒作为公孙续的父亲,对谁都可以狠下心肠,唯独对于儿子,本来就有愧于刘盈,又怎么会让公孙续轻易冒险,当下公孙瓒只能故意恶狠狠的对着裴元绍作警告,“裴校尉,我不管你怎么办,总之在战场上一定要护住公孙续周全,知道吗?” 裴元绍这会儿正是有苦说不出,感觉自己今天真是运气霉到了家,平白的躺着也中枪,没办法只能是苦着脸,低声应道:“是,主公!” 公孙瓒一板脸,“大声点!” “是,属下谨记!” 至于旁边和裴元绍平时就玩得开的刘辟、周仓、龚都三人只能是拼命忍住笑,刚刚他们三个人还羡慕裴元绍拍马屁快来着,这会儿只感觉真是裴元绍平日里肯定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军议结束以后,众人准备散去,这时候公孙瓒叫下庞统,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庞统也明白他的意思,对着他恭敬行了个礼,才悠悠说道:“主公,臣正是为了主公考虑啊!若主公百年之后,这位置肯定是要传给少将军的,现在如果不让少将军接受历练的话,将来又如何托以重任,臣乃老成谋国之言,望主公三思。” 庞统说的公孙瓒又如何不明白,就算他将来打下了江山,也是需要人来守住基业的,自古二世而亡的,也是大有人在,终究只能是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转身背对着庞统,往后摆摆手,示意庞统可以出去了,他现在需要好好静一下。 公孙瓒还记得,当初他刚重生那会儿,面对绝望的困境,他倒是曾经希望自己的儿子公孙续能够做一个富家翁就好。 庞统这边出来以后,发现赵云居然还在门口徘徊不定,心下讶异,拍了赵云肩膀一下,笑道:“子龙,怎么了,何故在主公府门前徘徊,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私下面见主公?” 赵云回头看是庞统,苦笑一声才,“不是的,最近糜贞姑娘总到我住处,我.....我不好应付。” 庞统愣了一下,他有点不明白,赵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感情事上反倒是如此迟钝,最后以一副长辈模样语重心长说道:“子龙,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赵云有些不明白,庞统说的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或者说跟他是毫不相干啊,其实若要说赵云木愣也是属实,但是再傻男女之事他还是知道的。 没有办法之下,赵云也确实打算回去了,在他想来的话,糜贞过一会儿等不到他的话,怎么也会回去的吧,抱着这种想法,赵云心怀忐忑的回去了,到了离门不远的地方,赵云心虚的下马往角落一藏,往门外一藏,结果还真没有见到糜贞在那里,顿时心里面如有一块大石着落了地,放心往住处走去,进了刚过大厅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很不巧的是,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大哥,你回来了!”糜贞显然是有些高兴,能够见到赵云她还是很开心的。 赵云见躲不开,只好转身点点头,“嗯。我回来了!” “赵大哥,最近天气凉,这是我为你羊毛绒衣,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都说陷入恋爱的少女会变得很傻,糜贞这个时候只是单方面的想要对赵云好,以为只要她能用真心待赵云,那么赵云就一定能明白她的心意。 没有人知道,糜贞自小就是徐州首富出身,像这样简单刺绣做衣服之类的活计她以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又怎么可能会,但是为了赵云,她还是跑去请教了隔壁的邻居大娘,请大娘教她做衣服,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做的衣服,又怎么会让赵云感受到她的心意呢,正是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这几天晚上,一直都要熬到很晚才睡觉,就是为了做这件羊毛绒衣,只是为了能够早一点做出来,而她自己那原本细腻光滑小巧的手更是因为第一次尝试不知道被扎了有多少针,这些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现在的赵云显然是不会明白的,反而糜贞的这种热情让他有些难以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是请糜贞将衣服放在这里。 “赵大哥,你不会觉得我很烦人吧?”糜贞再傻,也能够感觉到赵云对她的那种淡淡的疏远感,只是她自己不信邪,一双手拉住赵云两边腰间的衣服,眼睛直直地盯着赵云的双眼,眼睛里朦朦胧胧,隐隐泛射着水雾。 糜贞想要听什么,赵云自然明白,而且看着糜贞现在的状况,那绝对是要伤心欲绝的前兆,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啊,最终,赵云选择了把头往旁边偏开。 “不会啊!”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还是没有选择拒绝糜贞,他想要狠心拒绝的,可是他发现,他还是做不到的。 糜贞一下子破涕为笑,两手一松,选择了抱住赵云,就在赵云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抱住还是推开她为好的时候,只听糜贞轻声说道:“谢谢你!” 轻轻细语,缭绕耳边,说完就松开手,一个人跑出了门。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质子 经过了一个月的沉寂,北方也终于出现了太阳的踪迹,雪开始在渐渐融化,而天气也正因为这几天是化雪的天气,所以反倒显得比起前几天来要更加的寒冷。 公孙度这边在知道柳毅偷袭失败反被擒的时候,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公孙瓒在故意给他下的套,虽然很不甘心,不过在面对公孙瓒的邀请在昌黎再一次续会一事,他还是打算答应下来。 柳毅这一次被擒,越发让公孙度感觉身边无人可用,因此这一次他叫上了阳仪和儿子公孙康和公孙恭,亲近的太监虽然很忠心,可是汉皇室就是因为宦官夺权才搞得国家分崩离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值此重要的关头,他当然不能选择托孤宦党。 而阳仪和公孙康两个人就站在旁边,看着公孙度在那里坐着处理政务,十多年来,这几乎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不管有天大的事,也要等他把手上看着的条文签完才肯会别的事,两个人这时候尽管到了公孙度面前也不敢催促,只能选择在旁边静静等待,而其间公孙度也是多有咳嗽,最近他身体每况欲下,幸好旁边有小太监及时帮他捋背细细推拿,才感觉好一点。 等公孙度看完,阳仪才敢谏言道:“大王,这几天天气阴寒,最近您的身体又不好,要不还是约那公孙瓒换个时间吧。” “是啊,父王,您的身体关系着整个辽东啊!”就连公孙康和公孙恭,也跟着劝言。 值得一提的是,公孙康是长兄,公孙恭是弟弟,不过公孙恭要比公孙康要小上一些,公孙恭因为早就有得到公孙康指点,叫他到时候看他们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这样才不会出错,其实认真说起来,公孙恭现在算是非常的幸运,作为第二顺位继承人,年龄又小,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对公孙康即位造成威胁,等公孙度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为争夺王位兄弟之间相互残杀的悲剧,所以他们两兄弟之间因为没什么利益冲突,关系也非常不错。 公孙度却是挥了挥手,将公孙恭招呼过来,右手摸着公孙恭脑袋非常开心地笑着,砖头对阳仪两人说道:“非孤不愿,而是如今辽东是断断不可能离开柳大将军此人,最近也有人传辽东有战祸将至,民众多有恐慌,若是社稷不安,举境震动,则辽东危矣。” `“那大王打算拿什么交换回柳毅大将军。”阳仪试探着问。 公孙度认真想了一下,“这个就要看他公孙瓒想要拿什么换了,粮食马匹皆是可以的。” 阳仪摇摇头,“大王,我觉得只怕不行,粮食的话我们辽东也不多啊,至于马匹,公孙瓒新近收服乌桓,只怕是更不缺了。” “那阳丞相打算拿什么作为交换。”听阳仪这么说,公孙度更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 阳仪看了公孙度旁边的公孙恭几眼,也不说话。 起先公孙度还不明白阳仪的意思,后来看着阳仪目光对于他旁边的公孙恭意有所指的样子,才明白过来。 “杨公公,把恭儿带到后面去吧,我与他们两人有机密要谈。” “是,大王!”声音尖锐带娘腔,明显不是正常人的那种声调。 剩下公孙度、公孙康和阳仪三人,公孙度深深地看了阳仪一眼,不管怎么样,对于有人敢把心思打到自己的儿子身上,他当然不会舒服,甚至生气,哪怕这人是他必须要依赖的首席大臣也一样,只是他时刻提醒自己,在做为一个父亲面前,他首先是辽东王。 阳仪感受到公孙度是真的生气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面埋怨不已,“早知道换个情况或者干脆不说就好了,何必把自己惹得一身骚。” 同时赶紧低着头,不敢正视公孙度,硬着头皮说道:“大王,如今辽东既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交换,何不我们直接交换人质,以二王子公孙恭来作为交换,换回柳毅大将军。” 阳仪的这番发言,让公孙度险些失去冷静,拼命捏拳克制,狂吼道:“阳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孤用儿子来作为人质,你这是要让孤将儿子置于险地而不顾吗?” 说完公孙度又是一阵咳嗽,因为太监这会儿下去不在厅堂里,公孙康见状赶紧上前帮着公孙度轻捋背部,并劝慰道:“父王!息怒啊,保重贵体要紧,虽然阳丞相的话我也不认同,但是我想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原因,父王何不听他把话说完。” 阳仪看到公孙度头一次发这么大的怒火,一时间只吓得赶紧双手双脚跪趴在了地上,听到公孙康愿意帮他说话,赶紧抬头感激涕零的看了公孙康一眼,只感觉公孙康是大好人哪! 半响之后,公孙度终于缓过气来,冷静说道:“阳仪,你说!” 阳仪跪地再拜公孙度,才支身恭顺回道:“大王!当年秦异人以身质于赵,秦赵两国其时多有交战,然因秦强,赵不敢擅杀秦异人,反而成年得以安然无恙归国,如今以公子恭质于右北平公孙瓒,其必不会加害于公子恭,反而会因为我们召回柳大将军而使得公孙瓒不能克辽东,加以优厚款待。臣句句为公子恭,为大王,为社稷着想,恳请大王明鉴!” 天知道,刚刚阳仪面对公孙度发怒,差点吓得小便当场失禁,还好他自己够坚定,这才没有当场失态,不过就算是这样,此刻,他的背后衣服早就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只是因为衣服颜色较深,所以外人一时看不出来而已。 公孙度也知道,阳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什么祸心,而且阳仪能这么说,只怕也难有其他办法,在这般情况下,他又能有多少选择呢,一瞬间,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凭空抽走了一般。 “你们两人下去吧,孤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公孙度现在只想要静一静。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方状况 等公孙康两个人走后,公孙度想起公孙恭还在后面,就叫人将公孙恭召到他身前,两手拉着公孙恭小手,爱怜说道:“恭儿,如果让你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会难过吗?” 公孙恭年纪不大,今年也才十岁左右,不过小小年纪,倒也十分坚强,坚定摇摇头,“父王,不会的,我一点也不怕呢?” 公孙恭的话投射在公孙度心里,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他当然更加不愿意公孙恭离开自己了,可是他是王,他毕竟要做选择。 第二天的时候,公孙瓒与公孙度再度在辽河相会,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两人之间倒也没有再刻意起什么冲突,本来就是围绕着放柳毅来作谈判的,具体的事情公孙瓒与公孙度都没有参与,都是交给了陈群和阳仪来谈,他们两个人反倒是拉起了家常。 公孙度在敬了一杯酒后,悠悠问道:“瓒弟,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打算认祖归宗吗?” 公孙度提到这个问题,严格来说已经算是两人之间的私人问题了,可是他却放到这种公开场合来谈,其他人虽然也是吃喝得热闹,却也不敢有所表示,故而反而使场面在一瞬间冷清下来。 公孙瓒这一次放得分开,因为满座酒食都是他自己叫人准备的,只是没有像上次一样,学公孙度叫什么歌舞伎来助兴罢了,他把手里面的酒樽的酒一口喝尽,放下酒杯,又夹起一口菜吃完,慢条条用步一擦,大声直呼:“痛快痛快!” 看着公孙度还在看他,嗤笑一声,“我本就姓公孙,何来认祖归宗的说法。” “可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的话......”公孙度追问,可是不等他说完,公孙瓒就接口道。 “既然是一家人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互相争战呢,你我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将来不管谁赢了,公孙家的血食都是要延续下去的,又何必还要计较在意如此之多呢!” 沉默半响,公孙度终究是长长一叹,“好!” 而陈群与阳仪的谈判也终于在宴会将近散席的时候被他们敲定下来,用公孙度的儿子公孙恭作为人质来交换回柳毅,对于这个结果,公孙瓒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最关键的是,有了这一枚重要的棋子,他至少可以暂时不用忧虑来自辽东方面的袭击,他可以放心去调兵袭击右北平郡以西的袁绍,当然表面上,他仍然会把大军的旗帜留在这里,制造一种他本人还在昌黎坐镇的假象,实际上再悄悄暗渡陈仓过去就好了,来个瞒天过海计,只要一想到可以狠狠地阴袁绍一把,他这心里面当然是美滋滋的了。 回到昌黎以后,公孙瓒命军队即刻准备,不过这时候李武过来找他。 “主公,右北平郡传来消息说,徐州的吕布派了使者过来,请求催促战马给他们交易过去。” 公孙瓒想了一下,“那让那个使者等一下吧,反正我们也要回右北平去,到时候再与他谈就好了。” “是,主公!” 军事重心的变动,需要迁移的东西也不少,因为昌黎这里就有采矿场,为了方便冶兵坊锻造武器,公孙瓒决定就让冶兵坊在这里扎根,这样也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为此公孙瓒也特地留下了龚都在这里负责镇守昌黎,为了协助龚都,公孙瓒还打算把田楷调到昌黎来,协助处理郡务,没办法,谁叫他现在缺人,所有的地方又都是一团糟,至少要过了今年,一切才会恢复秩序,那时候百姓有了余粮,至少满足了吃饱穿暖的生活基础,才会安定下来,再等来年,他就可以有了更多的计划,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地方,百姓又怎么会有空闲去思考其他东西呢。 而在此时,冀州邺城,说起来如今的袁绍已经是冀州刺史,就连青州也是基本拿下了,不过在并州他却是遇到了劲敌,那就是来自并州本突出势力诸侯的抵抗,最最头疼的,则是来自鲜卑境地鲜卑族,不同于幽州本土内乌桓人,鲜卑才算是真正的难以对付,并州、幽州以北几乎都是鲜卑领地,地盘极大,又地广人稀,实在是不好对付,就连在渔阳郡囤聚的鲜卑人,也只是鲜卑族的几个部落联盟而已,也是因为袁绍与他们在幽州都想要对付公孙瓒,所以才时有联合而已,但真要说到关系有多好,那却是不可能的了。 要说最大的势力,还是要以鲜卑境内的擅石槐为首,部下鲜卑众数十万人,如果不是并州有古长城抵御,后果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不过也庆幸的是,擅石槐也只是其中较大的一支而已,其内部也是和中原一样,大小势力割据不少。 就连稍次一些的张扬等作为并州本土势力,也是不好对付,并州的壶关作为险关要塞,更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袁绍在邺城召见众谋士,准备商量进攻并州事宜,事实上,并州就如同一块肥肉,摆在袁绍的面前,让他想吃吃不到,心情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诸位,如今我军进攻并州数月,却被困在壶关这个险关面前数月之久,各位有何策以教我啊?” 下面的沮授看见袁绍心忧,而像谋士逢纪、审配、许攸等人故意不作声,就连别驾田丰似乎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他自己暂时也没有想出办法来,只好硬着头皮先劝慰道:“主公,如今壶关难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壶关作为并州门户,张扬等人与高览、高干等将军又俱囤重兵在那里,两相防守进攻,委实难克,依我之见,不如暂时缓上一缓,等敌人懈怠,再一击而定,也好过现在徒损兵马钱粮啊!” 在旁边的逢纪却不这么想,立刻反唇相讥道:“主公,万万不可,如今壶关难克,那是因为并州张扬等人还能支撑,然而实际上损失兵马钱粮又不只是我们一方,张扬等人也俱是如此,以冀州钱粮广盛之地,两方互拼消耗,到时候最先支撑不住的一定是张扬等人,到时候以并州积弱,一打开壶关,整个州郡岂不是弹指可下。” ------------ 上架感言 明天会上架了,今天已经跟编辑联系好了,新书上架首订总是关乎成败的一件大事,希望看书的朋友有能力都能支持一下正版,虽然第一本书写得并不怎么好,我自己也觉得呢。/滑稽 到时候上架以后,书就算收费了,以后诸位看书的小伙伴有什么觉得书不对的地方,哪里不好的地方也可以说出来,我看到呢,自然也会根据情况,选择该改的的还是得改。 前面其实关于这本书就改过一次,当时许多小伙伴吐槽第一人称看着不舒服,没办法吖,读者最大,改呗! 我写书当然也是希望不断进步的,最起码在我的计划里面,怎么也要写个一辈子之类的吧。 就是因为很喜欢。 平时除了自己去看其他读者怎么写,学一下之外,也希望看书的小伙伴能够提出不足来。 当然了,如果觉得我的书还可以,也请不要怜惜褒奖,我都是会非常开心的收下的哦。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袁绍的过往上 其实认真说起来,袁绍手底下的谋士如逢纪、审配、郭图、许攸、荀堪等倒是大多都是具有真才实干之辈,只是有一点不好的是,正是因为谋士过多,所以彼此之间谁都想要争袁绍手下第一谋士的位置,这才彼此派系林立,常常是自相私斗。 还有一点,那就是袁绍自己了,袁绍出身于汉室之下的一个权倾天下的官宦世家,从高祖父袁安起,皆官拜三公,人称“四世三公”。 就是到了他父亲那一代,也是权利极盛的,袁绍父亲袁逢,伯父是袁成,因为是庶出,后来被过继给人袁成,这小子从小就生得英俊不凡,还不到及冠的年纪,就开始做官,素有清正能干之风,后来遇上了父亲母亲先后逝世,就一直在辞官服丧,更是隐居洛阳,之后,就是他一生中的重大转折出现。 当时的汉皇朝,宦官专政的情况非常厉害,将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学生为代表的一类人称为党人,进行各种残酷迫害,袁绍这时候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他表面上隐居洛阳,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结交那些党人和一些看不惯宦官作为的人。彼此相互结交密友,专门结成了一个以反宦官为目的的联盟。 也是第一次,袁绍的行动引起了那些宦官的注意,那时候朝廷昏暗,当官就相当于找罪受,中常侍就曾经有警告:“袁本初故意不应朝廷征召,还养些不要命的人,他准备想要干什么?” 风声传到袁隗耳朵里,当面吃着袁绍,“你这是要破灭我们袁家!” 袁绍年少轻狂,又怎么会把父亲的话听进去,况且在他看来,袁氏四世三公,本身就与汉皇朝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即损,如今宦官弄权,在外百姓民不聊生,在内百官难做,这才是要亡国亡家的节奏,他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中平元年,黄巾之乱爆发,这场民间百姓起义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不过到底让朝廷震动了,宦官们也知道自己平时做得过火,相继有所收敛,汉灵帝也宣布大赦以前的党人,取消了党禁,也是这一年,袁绍正式看到了希望,应了大将军何进辟召,只是何进权势虽然不小,但依旧不能奈何那群宦官的势力,正是因为当时汉灵帝犹在,本身提拔宦官就是汉灵帝刘宏的意思,有汉灵帝做靠山,就算何进再怎么厉害,也是难以动摇宦官根基。 也就是在中平五年的时候,汉灵帝也感觉到了身边宦官的权力的确不小,有意成立西园新军,置八校尉,袁绍、曹操等人虽然都有在其中,但是大权还是被宦官所窃取了,被上军校尉蹇硕所把持。 蹇硕也是个阉人,实际上与宦官张让等走得很近,这也是因为张让等人故意耍了手段,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西园八校尉,又成了宦官与其他人势力平衡的下场。 也就是第二年,中平元年四月,汉灵帝彻底病了,汉灵帝这一病,彻底让宦官与外戚等矛盾激化,甚至撕裂开来,主要就是围绕在汉灵帝的两个儿子刘辩与刘协身上,因为汉灵帝对于太子至今未立,汉灵帝本人虽然很喜欢刘协,但是毕竟刘辩才是长子,这自然成了两派人争夺的借口,宦官属意刘协,外戚何进则是因为自己的舅子就是刘辩,当然是支持自家小舅子。 其间宦官与何进多次发生角力,但在皇位继承人上,终究还是何进胜了,刘辩顺利即位,本来该说宦官与何进、袁绍等人已经没有了利益冲突,但坏就坏在刘辩即帝位以后,何皇后临朝听政,何皇后认为这时候自己大权在握,反而不打算继续追究宦官的过错,反而开始保护起他们来,何进、袁绍等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何进去面见何皇后,请求她不要收容这些宦官,何皇后当然不会听,何进没有进展,也开始犹豫不决了。 袁绍在旁边看得干着急,这群宦官本来就入宫已久,现在不趁机会灭了宦官张让等人的话,他只担心将来刘辩年幼,等张让等人缓过气来,到时候必然又是宦官专权更甚,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下手的时候是一定不能手软的。 可是何进几次犹豫,袁绍屡屡进谏,结果都被何进因为妹妹何皇后下不定决心否决了,他没有办法,只好是替何进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调集四方英雄,领兵进京城,对太后进行兵谏,到时候大军一到,您既不用为得罪何皇后难以下手,又可以顺势彻底绞杀宦官一党,何不妙哉。” 袁绍的这个计策其实有很大的隐藏祸患在其中,可是这时候何进左右为难,偏偏只有这样的建议才能够促使何进下定决心。 何皇后先听到消息,选择了包庇张让等人,放中常侍、小黄门等宦官回家,张让等人害怕畏惧,一起去求何进宽恕,这一次倒是没有何皇后阻挠了,袁绍在旁边劝诱何进乘机杀掉这些宦官,偏偏何进再一次心软,选择了放走他们,袁绍大叹遇人不淑,悄悄假借何进的命令,命令地方州郡逮捕那些宦官的亲属进牢狱。 宦官们自觉走投无路,明白就算何进肯放过他们,何进手底下的人也早已恨他们入骨,根本就不可能脱身,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宦官张让等人想要铤而走险,借口侍奉何皇后,藏刀斧手于宫中,又假借何皇后的名义召何进入宫,一鼓作气将何进杀了。 何进手下袁绍等人一听消息就炸了,何进虽然平时对对于大事上优柔寡断,但对他们还是委实不错的,一起领兵入宫杀了那些宦官,手下士兵一听要杀太监,哪里管那么多,本着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杀到厉害处,一些不怎么长胡须的男人,也被当成宦官杀害。 在古代,正是因为有宦官存在,宦官作为后天残缺之人,自然受到歧视,所以一般成年男人都会蓄须。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袁绍的过往下 袁绍、曹操、袁术等人虽然诛杀了宫中大部分宦官,但还是让张让几个人裹挟着少帝刘辩和刘协从复道逃了,袁绍等人在宫中忙着大肆诛杀宦官,这时候董卓领兵正好抵达洛阳西郊的位置,在北邙阪下与少帝和陈留王相遇,以富有野心的董卓见识,当然知道他在瞬间得到了最重要的话语权,簇拥着少帝刘协,携军队开进洛阳城。 从泰山募兵回洛阳的鲍信看着董卓不可一世的景况,十分的忧虑,劝谏袁绍,“董卓据强兵入洛阳,显然是居心叵测,我们现在应当及早采取措施,趁着董卓长途行军,兵马疲敝,就应当快刀斩乱麻,乘机突袭,一战而拿下他,倘若久拖,恐陷入被动僵持,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袁绍摇摇头,“允诚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董卓据有强兵,非张让等手无缚鸡之力,无兵势之威胁的小人,再加上他手中又握着少帝,我们才要更加谨慎,一个失败,那可就是造反谋逆的罪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鲍信表面应和,内心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袁绍这般畏缩不前,其实不过就是在找借口而已。 董卓愈加狂妄,决定废长立幼,以此来建立自己的权威,在一次朝会上,十分嚣张的对百官说:“但凡天下共主,必定是要由贤明的人来担任,比起刘辩,我觉得刘协更加合适,我想要立他为帝,诸君有什么意见吗?” 董卓的这番言论,其实也就是摆明了他想要大权独揽的意思。 入朝临听的袁绍见着百官里面没有人敢发声,同为汉室朝臣,他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然而事关己身,他却不打算无所作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是时立刻站出来,与董卓针锋相对,“天底下有强权的人不少,可不是只有董公你一个人。” 有些话袁绍到底没有明说,他还算知道冷静克制,知道如果今天侮辱董卓太甚,那么他可能连活着走出这大殿都难,不过说了这么一番话,袁绍也不打算继续留下去再在这里受什么窝囊气,做什么鸟官,反正天大地大,凭他袁家的势力,到了地方上,依然可以继续做官,他又何必再在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师继续做什么朝官的美梦。 除非是乱世,不然的话,不管是在哪里做官,都永远是没有在中央京师做官牛逼了。 袁绍说完话,横握佩刀,向袁绍拱拱手,神采飞扬地转身而去,董卓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了,可是仓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袁绍,现在的董卓还不是日后的董相国,权威还未建立起来,就今天这场朝会的废长立幼的言论,还是他抛砖引玉而已,看看有哪些人反对,然后再想办法处置,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袁绍会走得如此干脆,出去之后直接把朝廷所颁的符节挂在洛阳东门上,头也不回,直接跑冀州去了。 董卓事后想要通缉袁绍,不过谋士李儒却劝他冷静一下,“废立大事,本就不可能一帆风顺,袁绍还在京师则罢,如今他已经逃到地方,好比鱼入大海,从此再难以摆布,汝南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现在想要通缉他,恐怕反而会激起事变,到时候他召集英雄豪杰,拉起队伍,地方就会纷纷跟着云集响应,整个关东奋起,明公就再难通过皇帝把持天下了,倒不如现在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一下,他反而心怀侥幸,就不会故意闹事了。” 董卓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 袁绍逃出洛阳以后,董卓反而更加猖狂,先后废刘辩,立汉献帝刘协,又自任相国,权倾朝野,出门逛一圈,看着洛阳人家富贵得很,直接就纵兵劫掠了。 后来曹操又刺杀董卓不成逃离洛阳,到地方发矫诏召集义兵讨伐董卓,地方上看不惯董卓的人自然是大有人在,纷纷云集响应。 初平元年正月,联军正式讨伐董卓,袁绍被推举为盟主,董卓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就把还在京都洛阳的袁氏满门全给杀了。 不过讨伐董卓一事到底不是小事,这一打就是数个月,最后联军没有粮食,而董卓也逃到了长安,联军自然也就作鸟兽散,所谓的讨伐更是不了了之了。 袁绍当时眼见董卓携汉献帝西走长安,就想要另外拥立幽州的刘虞称帝,不过刘虞不肯,也只好不了了之。 在联军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就问曹操:“孟德,如果这次讨伐遇阻,我们又可以在什么地方据守?” 曹操知道袁绍有话,反问道:“本初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袁绍应答,“我准备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再兼有乌桓、鲜卑之众,然后向南争夺天下,这样或许可以成功吧!” 这时候董卓还没有死,地方上的州郡牧守却开始争起地盘人口来,袁绍也起了心思,后来他依靠逢纪的计策夺得冀州之后,就开始与公孙瓒交锋。 两人交锋中期,也就是那场界桥之战,公孙瓒有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再加上两翼各自配备骑兵五千余人,而袁绍则是以麴义率八百先登死士在前面作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他自己则统领五万步兵在后面。 公孙瓒那是第一次见到麴义的先登死士,在此之前,他甚至也只是知道当时这个麴义是反叛韩馥才投靠的袁绍,可以说是知之甚少,他也是知兵之人,对于像《孙子兵法》这样的书,还算是勉强有所涉猎,毕竟要上阵打仗,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学习,那不是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儿戏吗? 其中就有言:夫妙算胜者,得算多矣。 讲的就是战场之上要讲究料敌先机,先要知道对手的底细,然后才能有取胜把握。 可是看到前面领军的麴义不过八百人,而他的军队可是有数万人,又怎么会把这数百人看在眼里。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麴义的野望 公孙瓒轻视之下,下令左右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左翼负责率领五千骑兵的是严纲,右翼则是单经率领,单经接到公孙瓒命令出阵迎敌,不过看着麴义不过八百人就在阵前,反而是步军五万人在后面,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因此故意慢严纲一步,想要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严纲真的有个万一,他也好及时支援,或者抽身而出去保护公孙将军。 在单经心里面的想法就是,打仗可以输,公孙将军一定要安然无恙。 不过那也只是他的一种战场直觉而已,有一万骑兵为为主力,貌似在宽广地带也应该没什么可以阻挡得了骑兵冲锋。 不过左翼的严纲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领兵往麴义那八百士兵冲过去,严纲现在神情异常兴奋,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都在颤抖,只要一想到用他的、刀看到这些懦弱、不堪一击的冀州兵身上,那种种害怕、恐惧、甚至绝望的表情,他的整个灵魂都好像飘起来了一样,以至于他绕过单经跑开,听着单经隔着数十步距离在对着他大声喊些什么话,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其实单经只是想要告诉严纲,“你跑得太快了。” 界桥这里作战,要说现在麴义不紧张那是假的,当初他投身韩馥,为的就是能够出人头地,每日里与他选的这批士兵同甘共苦,一起训练,一起回营,当公孙瓒主动挑衅冀州的时候,他以为他成名的机会到了,主动向韩馥请战,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韩馥是准了他参战,可是韩馥不过是把他日夜训练的部队当作普通士卒看待而已,大战一起的时候,甚至韩馥手下随便一个厉害的部将都要比他兵还多,韩馥又怎么可能注意到他,甚至让他出战也不过是看中了他武艺厉害而已,自然是毫无所料的败了。 韩馥与公孙瓒大战失败以后,更是对公孙瓒畏惧不已,麴义心中失望至极,他的主公才不要是这样的怂包。 恰逢袁绍派人过来劝韩馥让冀州,麴义心思现在不在韩馥身上,仔细计量,发现袁绍才是他想要的那个明公,当天晚上就去与袁绍留在冀州的使者高干、荀堪见面,商量投靠之事,袁绍现在正是缺人,高干、荀堪两人也希望能有人作内应,以应对变局,好帮助袁绍拿下冀州,立下从龙之功,三人当即一拍即和。 后来袁绍安然得冀州,随便封了麴义一个官,就几乎把他给忘在脑后了。 之后过了几个月,到了初平二年冬季的时候,袁术那时候势力很大,任命纪灵为豫州刺史,屯兵在阳城,一次纪灵出兵攻打董卓的时候,袁绍借此机会任命周昂为豫州刺史,派兵袭取了阳城。 袁术派遣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协助纪灵回救阳城,公孙越却不小心在作战的时候被流矢射中身亡。 那时候,公孙瓒正在青州镇压黄巾军,听闻这个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说道:“我弟弟的死是袁绍惹出来的!” 公孙越是他唯一一个一直以来就相处得非常好的弟弟,小时候彼此照顾,成年之后更是与他一同从军,两人之间可以说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一气之下再也顾不得青州的黄巾军,率兵攻打袁绍,当时袁绍新得冀州,民心未附,公孙瓒仓促发兵,而且所率的骑兵又极多,常常作战效率极快,攻势凌厉,一时间威震河北,许多冀州郡县纷纷望风而降,半个冀州几乎都落入公孙瓒手中,袁绍吓得害怕,拔擢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为勃海太守,不过公孙范一到勃海郡,立刻就就尽起勃海之兵相助公孙瓒,袁绍没有办法,只好和公孙瓒决战。 对于这一次界桥之战,袁绍其实事先是十分犹豫的,尽管他调查到他自己的兵力比起公孙瓒要多上一万人,不过他可是知道公孙瓒还有一万骑兵,在平原上决战,一万骑兵对步兵能产生多大的能量,袁绍不想自知,他甚至想过,干脆派兵就这样守住界桥就好,至于反攻,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不过也正是开战前几天双方还没有约定决战时间的时候,在袁绍帐下默默无闻一直苦等机会的麴义,自我感觉他的机遇来了。 在一次议会的时候,那时候他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就连当初说好取得冀州之后的高干、荀堪两个人在拿下冀州给袁绍引荐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他了,这说起来也不能怪两人不仁不义,恰恰相反,他们两人已经仁至义尽,在军中还是在朝堂上,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卑微渺小的人,因为这件事,袁绍军中的部将甚至有人嘲笑麴义。 “这家伙运气真好,仗着主公手下谋士荀堪、外甥高干引荐就轻易得到一个军司马的军职,真是让人羡慕。” “可不是么,这家伙明明一点功劳都没没有,凭什么坐到这个位置,哪像我等,皆是在战场立功,凭借真本事得来的军职。” “要我说,这家伙肯定是拿了什么好处给那两位,要不然一点本事没有,会得到那么高的军职,想想都觉得可疑。” 类似这样的言论,麴义听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每听到一次,他都气得暗自握紧拳头,他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做到武将最顶峰的位置,让这些贱人看看,他麴义绝对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袁绍军中,能够参与军议又是武将出身的,最起码也要是军司马及其以上的职务,才有聆听军事议论的资格,所以每次军议,麴义总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整个大厅里面数十个人在那里议论军事,他感觉只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命低着头,双手握紧紧贴着膝盖,只因为他不能让人看到,他对于权力与那个第一排位置的渴望炙热的眼神。 这几天袁绍连着数天召开军议,从袁绍和其手下谋士的嘴里,他也渐渐感到了冀州局势的紧张。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军令状 “诸位,如今公孙瓒攻势日强,领军已经到漳水以西,和我军也就隔河相望,形势危急,一旦他想办法渡河过来,他的普通士卒我我无所谓,可是那一万骑兵,诸位可有办法克之?”袁绍现在很焦急,连着数天召开军议,就是为了想出一个办法来。 这几天袁绍睡觉都是将佩剑放在床边不远,每每到晚上,只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担心起身,害怕是公孙瓒偷袭攻了过来,虽然他现在住在界桥旁边的广宗城内,但是这城墙也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安全感,每次睡着,也都是常常被噩梦惊醒。 不过座下的众人却没有一个敢吭声,别驾田丰等人也不是没有提过办法,不过都被否决了,到现在一连几天,也再没什么提出什么建议来,这时候每一个人都想的是和别人一样假装沉默就好了。 袁绍看着满场寂静无声,气得发怒狂吼,“你们平时一个个都如此显能,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一个个都想不出办法来。” 说罢将桌案上盛酒的酒樽用力狠狠的掷在地上,袁绍这下用力不小,连日以来的情绪积压显然是把他憋闷坏了,而这个酒樽出奇的砸得极远,一点一弹,如同水上的飞石,每一次点动都让在场下的众人心揪一次,一直滚,直到滚到了麴义桌案前才停下。 麴义其实也很想主动站出来,可是每到了这种时候心里面总是难以言喻的有些紧张,看到这个酒樽,他感觉他不能再这样继续怯弱下去了,毕竟机遇难得,男子汉大丈夫,总还是要在关键站出来,才更显英雄本色。 心中想定,起身绕过桌子,捡起在他桌案前的酒樽,一步一步低头向袁绍的位置走进,此刻满场数十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都有些好奇他想要干什么。 麴义逐渐接近袁绍,一旁的颜良文丑甚至过于紧张,已经把手握在了各自撇在腰间的佩刀上,担心着麴义是不是要有行刺什么的举动,不过两人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他在离着袁绍十步远的距离选择了双手举起酒樽单膝对着袁绍低头跪下。 “麴义,你这是?” 说话的人是袁绍,此刻他也起身站了起来,不明白麴义是什么意思,难道麴义只是为了走上前来把酒樽还给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该接还是不接呢? 不得不佩服袁绍这会儿脑神经大条。 “原来主公一直都记得我的名字。”这一会儿正低着头的麴义心中感动,鼻子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有谁能看清他的表情。 麴义稍稍冷静了一下,抬起头正对应袁绍眼睛,语气平吐,“主公,我有办法对付公孙瓒的骑兵。” “什么,你说什么?”袁绍一下子被麴义的这句话给惊得人往前扑,也幸好是旁边两个亲卫眼勤手快,及时把他扶住,这才避免了袁绍扑在前面桌案上,也不怪他如此惊讶,实在连着除了前面两天有谋士许攸等出几个主意外,已经有两天没有人发话了,今天突然听到麴义说有办法,他不惊讶才怪,就算直到现在,他都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于和麴义一起在场下的众人,都是差不多和此时的袁绍一样的表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汉室的正式大殿上,一般主座的位置都要比下面的都要高些个台阶,一来显示权威,二来召开朝会的时候人多,有点类似于点将台的意思,更便于看到场下所有人,位置越重,手下的官员越多,台阶自然是越高了。 “我说,主公!我有办法对付公孙瓒的骑兵。”麴义又重复了一遍。 袁绍这次终于肯定他没有听错,神情激动兴奋道:“你快说,麴将军你有何办法?” 麴义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自幼在凉州生活,精通熟悉掌握羌人的战法,羌人与幽州公孙瓒所部也是骑兵多为主力,作战勇猛,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骑兵在地势狭窄的地方冲锋起来的时候,很难及时止住冲势,我有八百先登,人人皆可谓之死士,到时候列阵于前,依托界桥......自然一战而定。” 袁绍嘴角一抽,反问道:“麴将军,你刚刚说你只有八百个人,就算有前面的条件,怎么可能敌的过公孙瓒的一万骑兵。” 下面的袁绍部将也听到了麴义的计划,就有人就跟着低声说道:“就是啊,才八百人,未免也太少人了,倒不如叫我去,领部下五千众,岂不更妙。” 旁边一个见这部将这么吹牛,浑然把麴义的功劳捞在自己身上的想法,感觉有些无语,跟着低声反问:“你敢去?” “我说说而已,不管怎么说,以步兵对骑兵总还是不靠谱。” 整个大殿又不大,那两人的对话麴义自然听在耳朵里,虽然他不知道那个说他坏话的人是谁,但是如今连主公袁绍都在质疑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迎着袁绍目光,大声说道:“末将麴义愿用人头担保,有我带领八百先登死士,必定大破幽州公孙瓒!” 袁绍站在大殿上,一个人考虑半响,终于决定依照麴义的建议,试上一试。 “好,麴将军!我就照你说的布置,若你功成,座下中郎将有你一人。”袁绍绕开桌案,亲自下台扶起麴义,对着麴义率先许诺道。 大战在前,袁绍需要借鼓励麴义来好好鼓舞一下人心,告诉所有人,此战若胜,封侯拜将、加官进爵、重赏什么的都会有。 在谋士席位上的审配这时候却抢着说道:“主公,我有话说!” 袁绍微微撇过头,“正南,你有何事?” 审配大概也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好说,低头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慎重一些考虑,起码留一条退路。” 袁绍皱眉,现在他需要的是鼓舞军心,这家伙却还像个搅屎棍一样,这时候说这种话,他现在倒是很想把审配斩了祭旗,不过审配这家伙有才能他是知道的,因此这个念头他也只是想想。 “嗯?如今公孙瓒就在对面,我军哪里还有退路,这次就算了,谁敢再言退,斩之!”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界桥之战上 麴义现在领着八百先登死士就在公孙瓒军正对面,后面则是袁绍亲自率领的五万步军,不管对于哪一方来说,这都是倾尽全力的一战,这一次两军交战,选择的是在界桥以南二十里的一处平原上交锋,双方军队九万余人,布置很大,几乎把整个平原地带都给占满了。 现在是严纲领五千骑兵在前面,单经跟在后面,麴义和他的先登死士一起,人人手持着盾牌,镇静地俯伏在盾牌下,他不知道来的是哪个公孙瓒骑兵将领先领军杀过来,只能安静屏息,凭借声音来推测,公孙瓒的骑兵离他们还有多远的距离,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难的,但对于自幼在凉州的他来说,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 由于麴义带人是躲藏在盾墙后面的,严纲也知道射箭是没有用的,所以打算直接领军践踏过去,然后再组织士卒射箭,但是这正中麴义下怀,他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时间,利用严纲没有指挥士兵射箭的这个空档,反杀过去。 骑兵跑得很快,根本没办法用普通步数读法来计算,又是两军阵前,凭感觉已经只有数十步的距离,麴义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用尽力气大声吼道:“起!” 也就是麴义呼喊这一声,所有的先登死士都舍弃了手中的盾牌,从地上一下子跳跃而起,八百人几乎一个瞬间一起动作,把领军在前的严纲看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嘿嘿冷笑一声,“本来你们躲在盾牌后面还可以挣扎一下的,没想到你们这么蠢,也好,让我送你们最后一程,下辈子记得别再这么傻了。” 心中想定,严纲口中呼喊道:“全军听令,举弓搭箭,射死他们!” 严纲的命令才刚刚下,骑兵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执行,从袁绍军阵的前排两边突然又挤出一队人来,这些人不同于前面手持盾牌长枪的士兵,每个人手里面拿着的竟然是少见的强弩,准确的说每架强弩是有三个人抬着,两个人负责左右两边,一个人专门负责控制后端发射弩箭操控,可以连续发射十多支箭,而且可以很快换箭匣,但是这样的强弩因为极其笨重,行动不便,一般是被拿来作为守城用的,也不知道袁绍是怎样突发奇想,竟然把它们都拆了下来,不过现在拿来摆在严纲的对面,却把他吓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因为这样的强弩,竟然有近千具之多。 严纲并没有惊讶多久,就是一瞬间,连着千多支箭矢,一起向严纲的骑兵发射了过来,而且这只是第一轮,前面的箭矢还没有完全着地,第二轮的箭矢又紧接着射了过来。 他根本没有时间再组织什么了,只能拿起手里面的长刀将落过来的箭矢全部劈砍开去,这些箭矢虽然基本上对他不能构成致命威胁,可不代表对他手底下的五千骑兵同样不构成威胁,也就是这一会儿,他旁边的士卒已经死了十多个了,有的运气好,是被一箭穿胸,有些厉害的箭矢,竟然像串羊肉一样,一下子贯穿了两个人之多。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结束,因为他们可是在马上啊!而马儿也根本不可能立马减速下来,但是对面袁绍军强弩射箭过来所带来的结果就是,他们被逼着减速下来,一时间翻身跌下马匹的,被踩死的,简直不可计数。 整个军队秩序全都乱了,冲在最前面的严纲听着后面众士兵发出的惨叫声,看着对面的麴义,看着更后面那个冷漠注视着他们的袁绍,他真的恨欲发狂。 从天堂到地狱是什么感受,现在的严纲是真切地在体会这种感觉。 麴义对于这一切早有所料,因为这就是他与袁绍说的计谋,现在他的先登死士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光有强弩来射箭也不过是让公孙瓒小小受挫而已,根本就不足以动摇根基。 麴义领着先登死士当先朝着严纲的那个方向冲去,随着麴义领军接近严纲,位于袁绍军前排的强弩也逐渐停了下来,可以说,双方间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刚刚不过是依靠突然性打了严纲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严纲现在低着头看着那个在地上跑路,连马都不骑的人,他可不相信他会败给麴义,甚至他已经想到将麴义一刀獠首的美妙滋味了,毕竟这个带给他耻辱的男人,还是斩首比较更让他有快感。 麴义面无表情,就在两个人接近的一瞬间,麴义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整个身体竟然向左边倒了下去,但也就是这一扑倒,竟然救了麴义一命,躲开了严纲的那销魂的一刀。 不过麴义的打算可远远不只是如此,只见他握紧手里面的厚背长刀,反手一刀砍向严纲座下马匹的两只后脚,他的出招很快,快到连严纲自己和马匹都不能反应过来。 “噗呲”一声,马后脚被砍断,严纲连人带马根本不能止住冲势,一下子翻了出去,重重摔落着地,严纲甚至来不及动作,就被连着数把刀刺穿身体,嘴角狂吐鲜血不止,这一刻,严纲看着蔚蓝的天空竟然是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严纲心中低吟,“我.....” “将军!这贼斯狗头在我这里!”后面有一个士卒高举严纲头颅在对着麴义大声喊道。 麴义快速翻身起来,继续往前面冲杀过去,头也不回喊道:“收下吧,我现在没有时间管哪些!” 一个小小的严纲,说实话现在麴义压根没有放在眼里,他现在想要的,是那个对面的名为公孙瓒的脑袋。 而等到麴义领人冲杀到这些骑兵面前,他们的混乱还没有停下来,因为两者之间不过数十步的距离,麴义全力奔跑,甚至不需要十几个呼吸就赶到了,虽然刚才被严纲耽误了一下下,已经落后于自己的先登死士们。 而公孙瓒的骑兵在看到主将严纲都被一瞬间杀害,更是视麴义若鬼神,整个军队彻底乱了起来,往后逃去,希望能够借后面的军队重组阵型。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界桥之战中 战场此刻如此混乱,麴义领着先登死士几乎是赶着公孙瓒军骑兵的屁股在后面追杀,虽然正常状况下战马跑起来是要比正常人还要快的,但是那是正常情况,而现在,严纲被杀,整个骑兵队伍又是刚刚遭到强弩箭矢的可怕打击,能够马上跑起来的只是外围的一小部分。 而麴义的先登死士杀到,简直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所有人手起刀落,杀得落难的公孙瓒骑兵根本就溃不成军。 后面的袁绍看着战场形势一瞬间大好,自然是当机立断下令全军跟着往前冲杀过去,扩大战果。 在战场上,一旦己方一只军队在局部战场上形成溃败之势,一般是很难收住阵脚的。 而本来跟在严纲军队后面的单经在看到前面空中落下的箭矢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后来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测,骑兵们开始为往后面跑回来,两军虽然相隔得有距离,但其实并不算远,严纲的军队选择往两边撤,但是更多的人为了逃避灾祸选择了想要从单经军队的中央穿过去,主将严纲都已经死了,自然是能逃多快逃多快了,毕竟没有谁想死。 更后面的公孙瓒看到此景显然想得更加深远,如今袁绍军未见大的损失,而他的五千骑兵阵脚已经乱了,此消彼长之下,他想要再获取这一战的胜利其实已经希望渺茫,甚至现在连保持不败都是一个巨大问题。 当机立断之下,公孙瓒决定改变策略,命令单经前军变后军,负责收拢严纲的败军和掩护他领主力撤退到界桥,他的这一决策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公孙瓒还是严纲都忽略了战场上的麴义,这支不过八百人的精锐步卒。 只有真正一开始接触到麴义的先登死士的严纲士卒才知道这支军队的恐怖,就连一开始决定小心谨慎的单经也可以说有些小觑这支军队了。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制式的宽背大刀,刀柄是由两只手来握住的,这样的设计可以使他们在砍杀敌人的时候能够发挥更大的力道,比起普通单手刀来说,也显得更加笨重,但是这样的宽背大刀运用在这群先登死士的手中,却成了砍杀骑兵的神器。 在战场上失去了冲锋助力的骑兵,其能力也不过就是比普通的士卒厉害多一点而已,这正是麴义的计划,常年的凉州生活,他发现那些羌人骑兵非常喜欢让马跑动起来,然后依靠冲势去虐杀敌人,而不能冲锋起来的骑兵也不过是比普通士卒高一个人身而已,这种时候选择先砍去骑兵马脚,再配合队友袭杀落下地的士卒,效果真的不要太好,现在的先登死士就是这么做的。 互相配合之下杀起人来相当之快,但是这番场景落在严纲手下骑兵的眼中,看着平时本来该自己等人杀得丢盔弃甲的敌人现在竟然发起狠来反把他们杀得好像落汤鸡一样,根本就再也不敢兴起反抗的想法,只是一心想要往后撤。 在后面的袁绍也没有想到麴义的先登死士杀起公孙瓒的骑兵来竟然比麴义说的还要厉害三分,不过他也非常开心,至少这证明了公孙瓒一定会败,而且大败,冀州收复也有望了。 麴义这边一路杀着,终于碰上了单经的军队,单经也是第一次遭遇他,甚至在此之前对于他也都是知之甚少,今天初次见到,看到严纲的骑兵竟然被杀得那么惨,他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双方之间初次见面,显然并没有什么打招呼的心情,因为两支军队已经正式的碰撞在一起了。 单经看着再前面的方向袁绍正在领军赶过来,知道与麴义交手的时间不多,而且他和严纲不同,对于麴义他已经有了警惕,麴义想要故技重施,单经却不打算上当,手中长枪在麴义往后扑倒的时候往后扫开,一下子就将麴义的刀格挡了开来。 “切。真是难缠!你这家伙是谁?”麴义迅速翻身起来,朝着间隔十多步远单经大喊。 “单经!”单经骑于马上,只是简简单单回答。 麴义眼睛微眯,认真地观察起单经来,心下默然,“单经,莫不是公孙瓒手下那个被他任命为兖州刺史的家伙?” 这样一看的话,公孙瓒手下倒也不是全是平庸之辈。 麴义还要再与单经较量,不过单经却没有理会他,往后边看了看,知道不能再拖了,现在他的部队也已经出现了损失,他虽然有必须要给公孙将军断后的任务在,但也不能选择以卵击石,过早的把军队耗光了,那样袁绍军追击起公孙将军来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单经快速骑马绕开麴义,左手举高,大声喝道:“所有骑兵听我号令,跟我撤!” 单经的口号如同一面旗帜,在这一刻,不官是原来统属严纲率领的骑兵还是他自己的本部人马,听到他的号令以后,都选择了将单经的口号传了出去,并快速的跟着单经的马匹奔出战场。 麴义看着单经离开,也没有办法,毕竟单经的军队并不比严纲的军队,并没有受到多少损失,人终究难追上马的速度,因此麴义果断下令率领军队去追击前面的公孙瓒大军,反正主公袁绍的军队就在后面,他可一点都不怕被包围,这时候他自然更希望能拖住公孙瓒的脚步,好给大军时间,挫败公孙瓒军。 这一追杀就追到了界桥,界桥位于漳水之上,说起这漳水,也是一条大河,两边河岸差不多有近两百步宽,而界桥作为两边的主要连接通道,肩负的则是冀州南北两岸的运输贸易。 冀州作为北方重地,钱粮广盛,经济繁荣,连带这条连接冀州南北的界桥也开始显贵起来,整座桥身修得极其恢宏宽大,两边的宽度,差不多有近三十步宽,足可以轻松容下十马并行。 袁绍现在和公孙瓒的军队一样,两方的主力现在都是步卒为主,现在袁绍兵多,公孙瓒自然不敢停留,一路几乎就是被赶着过来的。 ------------ 第一百三十章 界桥之战下 公孙瓒终于领军到了界桥,依托这座桥两方军队相对狭窄的桥身,他决定在河对面这里重新组织阵型,务必要抵挡住袁绍军,挽回颓势。 河这边,麴义领先登死士率先赶到,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再选择冲过桥去,一切只因为公孙瓒的军队早已经布置好阵型,就在河对面,最前排是数不清的弓箭手和刀盾手在防备,如果要过去,他就需要借助大军随后携带过来的辎重盾牌,掩杀过去,才有希望。 后面袁绍座下的亲信大将颜良文丑率先赶了上来。 “麴将军,何故在此静待,不杀过去吗?” 说话的是文丑,对于这个敢在大殿上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大胆向袁绍献计献策,并敢立下军令状的麴义,如今还真正做到了的本事,他是打心眼里佩服,所以在不知不觉之间,忽视了现在麴义与他的官职差距,主动平辈论交。 麴义偏头往右斜向上看,见着是文丑颜良正在骑马向他走过来,眼睛透过散乱的刘海,笑了一下,“原来是文将军、颜将军!你们也看到了,公孙瓒现在在对面已经布好了阵型,贸然冲过去只怕损失很大啊!” 一直以来,麴义都渴望着被人尊重,得到他应有得待遇,想不到这一天真的来临,让他忍不住有点唏嘘。 文丑长笑一声,“这有何难!麴将军,看到后面了吗,我等大军已到,你们且在后面静待,让我过去先取了公孙瓒脑袋,你们再杀过来,保证此战全胜。” 文丑说着竟直接单人单马以手执枪跑了过去。 颜良在旁边看得心头一跳,文丑突然往对面杀过去,他都没来得及拉住他,只好气急大喊道:“二弟,你要干什么?冷静点!” 文丑往后摆摆手,满不在乎回道:“大哥,怕什么,小弟去去就会!” 颜良看着文丑是执意不肯回来,准备真的去单挑一场,只好和麴义约定,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派兵过去支援文丑。 这边文丑骑马走到对面桥边就停下,他也算没有彻底浑过头,对着公孙瓒军阵大吼道:“公孙瓒,吾乃上将文丑,有种的就出来与我单挑!” 公孙瓒在阵列中看着文丑,他倒也确实有意和文丑单挑一场,毕竟刚刚在界桥南那里那一场大战惨败,现在军队的士气低落,他作为主帅,自然要想办法为全军提气,如果能够单挑胜利一场,那么他们守住界桥就有希望了,反之等袁绍大军正面攻过来,那么他们的希望还真的不大。 心中想定,公孙瓒就要出去,旁边儿子公孙续却挡住公孙瓒,抱拳说道:“父亲,让孩儿去战那文丑吧!” 公孙瓒一把拉开公孙续,厉声喝道:“胡闹,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还跑去对付文丑,你找死不成!” 说罢公孙瓒直接打马出阵提枪往文丑杀过去,文丑看着他果然冲了出来,嘿笑一声,单手执枪挽了个枪花,就与他战在一起,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外人看着真是好不热闹,不过也只有公孙瓒才知道自己的苦处,自从第一下与文丑试探他就知道,他根本就打不赢文丑,现在也不过是在苦苦支撑而已。 公孙瓒也是果断之人,既然知道自己胜不了,那么就只能找机会逃脱了,斗将失败了固然会影响士气,可是把小命丢在这里就更不值得了。 不过文丑倒也是非常难缠,几乎不给他机会,神色之间凶恶至极,对他表示轻蔑。 公孙瓒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现在已经与文丑交战十多回合了,却感觉自己渐渐没有了反抗力道,是时候拼一把了,绝不能等到他没有力气,被文丑生擒。 公孙瓒卖了一个空当,故意对文丑刺向他的咽喉的一枪不管不顾,将枪刺向文丑胸口,他现在摆明了就是要和文丑以命换命,按道理来说的话自然是他的命比起文丑的命更加值钱,不过实际上在每个人心里面却不是这么算的,人皆畏死,比起别人的命来,当然是自己的命更加值钱。 不过文丑倒也是一个胆大包天之徒,公孙瓒要选择和他拼命,他才不会轻易放弃,他也要反将公孙瓒一军,看看公孙瓒和他比起来到底谁更不要命。 不得不说,现在的两人都钻了牛角尖,都要同时间看看,到底是谁的信念更加坚定,两把枪头在一点点接近,谁也没有主动要撤回去的想法。 这一刻,是死生一刻,公孙瓒甚至感觉到,没有以往哪一刻,是比现在更要接近死亡。 两边的人都在看着,公孙续与颜良,还有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关心关注的一方,可是他们谁也无法插手。 “父亲!” “二弟!” 公孙瓒看着文丑的长枪在眼眶里逐渐放大,放大!嘴角咬牙苦撑,表情狰狞,就连什么时候唇角被牙咬出血了都不知道。脑子当中一片空白,心神恍惚,“我就要死了吗?” 就在两把枪即将要接近彼此致命部位的时候,文丑终于率先选择将枪往边上横扫,公孙瓒虽然那一瞬间是失神状态,但是身体战斗本能犹在,下意识选择避开,不过到底也是被文丑的枪划伤了左手臂,就是这一阵痛觉,使得他马上回过神来,彻底避了开来,骑马往回赶,彻底和文丑离了开来。 文丑刚才之所以先出手,就是因为他看懂了公孙瓒的表情,那一刻,是真的视死如归,他当然不能再和他这样无聊的一命换一命,刚刚文丑只是为了和他比拼意志,并不是真的想死。 “切!算你这家伙运气好!” 说着就紧跟着公孙瓒杀进去,文丑对于刚刚自己认怂显然是不甘心的,就要把这恶心的家伙杀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对面的颜良和麴义没想到文丑斗将胜利了还敢追过去,一时间吓得亡魂皆冒,哪里还顾得什么,直接招呼全军杀了过去,只有这样,才能把文丑救回来,而且公孙瓒新败,说不定还能够一战而下。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赵云救主 公孙瓒跃马将要走入阵中,文丑在后面急急追赶,眼看就要将公孙瓒从背部穿胸,一枪刺落马下,这时候从阵中又出来四员健将,一起迎战文丑,四人一起合力出枪,这才架开了文丑的致命一枪,而这其中一人正是公孙续。 原来是公孙续眼见父亲公孙瓒手上受伤,担心公孙瓒的安危,所以才吩咐旁边三人,一起密切关注公孙瓒与文丑,只要文丑一出杀招,他们就负责想办法拦下来就可以了。 只是文丑以前也没有见过公孙续,还以为这四个人都只是普通小将,因此也没有特意针对谁,将枪收回来之后,举枪往右边一人刺去,文丑出枪很快,几乎就是一瞬间,左边的公孙续两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他出枪,不过到底是四个人配合,右边的另一个人赶紧举枪想要格挡开文丑的武器,好救同伴一命,就是左边的公孙续两个人也跟着起后招两枪刺向他的腰腹,攻敌所必救,务使他放弃袭击公孙续们的同伴。 不过文丑却是浑然不担心,这群虾兵蟹将在他眼里还不入眼,并没有把长枪收回来,而是更加快了速度,格挡开半路而来的另一把长枪兵器,“噗呲”一声,那人的喉咙就被刺穿,再迅速将枪头抽出,顺着刚才的轨迹把长枪往回抽,再以枪尾横扫荡开,一下子仍然安然无恙站在他们三人面前。 文丑露齿冷笑一声,看在公孙续三人眼里,只觉得神情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公孙瓒有句话说得没错,公孙续的确不是文丑的对手,跑到文丑面前只能与送死无异,一时间亡魂大骇,哪里还敢继续对抗下去,三个人返回阵中作鸟兽散。 经过这么一会儿耽搁,对面的麴义等率军持着手上盾牌已经彻底扑了过来,而公孙瓒这一次一开始布置的弓箭手也没有起到多大用场,皆因为公孙瓒自己斗将失败错过了阻挡袁绍军的最佳机会。 文丑也并没有选择停止,反正现在大军就在后面,他也不怕什么,就要突入阵中去寻公孙瓒,而随着袁绍大军过来公孙瓒军的战列终于乱了起来,他在后面追赶公孙瓒,实际上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的。 公孙瓒本来看着儿子公孙续出去应战文丑,是又气又感动,看到公孙续顺利逃回阵中正要松一口气,没想到文丑一得闲竟然又将目标盯上了公孙瓒自己。 “公孙瓒,拿命来!” 文丑话一说完就往阵中冲了过来,本来公孙瓒还想着他不知好死,没想到现在在阵中的士卒看着文丑连着斗将两轮胜利,以为无敌,谁也不敢和他交锋,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 公孙瓒又急又气,不过看着文丑又要杀到他面前,一时间也是跟着失了魂,扭头就往后面逃去,两人彼此追赶不停。 公孙瓒不敢停下马来,因为一直就在他后面紧跟着,这时候战场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谁能顾得了他,一路往一个山谷跑去,他看到前面有一片树林,只要能够进去,一定可以想办法摆脱文丑,因为太过热切,竟然连文丑接近了都没有注意到。 文丑在后面眼看接近公孙瓒不过十步距离,骤马厉声大叫:“公孙瓒,快下马受降,不然我休怪马上就结果了你!” 公孙瓒本来正因为前面找到脱困地方喜不自胜,听声音回头一看,看着文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距离他这么近,一时间吓得心神大骇,连带着公孙瓒背上背着的弓箭全部掉落地上,头上头盔也跟着掉落在地上,一头长发尽皆披在肩上。 只是这会儿公孙瓒再也不顾忌不得形象的事了,披发纵马,往旁边的倾斜陡峭的草坡跑上去,好快一点跑到林子里去,可是好巧不巧的,才刚刚跑上草坡不远,座下马儿一个前蹄踩空,连带着公孙瓒和马儿一起翻身掉下坡去。 文丑在后面急急追赶,一看好机会,快速跃马跑近公孙瓒,捻枪刺向公孙瓒。 公孙瓒看着文丑长枪逼近,知道自己终于反抗不得,一时间心若死灰。 “完了!完了!难道我公孙瓒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然而就在公孙瓒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感到绝望的时候,从草坡左侧的管道上突然转出一个骑着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 对着文丑大叫一声:“枪下留人!” 这个少年身骑白马,就连衣服也是一声白色长服,领子则是炫纹镶边,头上用白色布条和木簪束发,长发披肩,面容清秀帅气,威风凛凛,好一个一身是白的英俊少年郎,不过手上提着的长枪倒是一把亮银色长枪,从这少年的举止装扮看,绝对不是什么当官将军。 就在公孙瓒与文丑都有些看愣的时候,这个少年纵马接近文丑,手中长枪一下子从手中飞出直直刺向文丑,文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纵马让开,少年辅一接近公孙瓒,取出倒插在地上的长枪,将公孙瓒给护在了身后。 到了这一刻,场上公孙瓒两人都明白,这个少年是站在哪一边了。 公孙瓒看着这个敢挡在他面前正面敌对的少年小将,一瞬间也是非常感动,激动喊出声,“谢谢少侠救命之恩,敢问你姓名可否?” 少年并没有选择回头,因为他还要警戒旁边不远的文丑,只能背对着说道:“某乃常山赵云,字子龙,不敢妄称少侠,只是一届白身,以前就曾经听闻公孙将军大名,来这里就是想要来投靠将军您的。” 公孙瓒心中受用,长叹一声,“我又有何德何能能使君投......” 公孙瓒话还没有说完,对面文丑却看得不耐烦了,皱眉大喊:“你们唧唧歪歪完了没有,不就是再来一个送死的吗,用得着那么感叹吗,赶紧的,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能有个伴。” 话说完就朝着赵云纵马杀了过来,文丑作为袁绍帐下宿将,历经大小战阵无数,自然 没有将赵云放在眼里。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袁绍的果敢 赵云一双眼睛盯着文丑,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将军莫慌,待我先战这斯然后再议。” 说完就与文丑战在了一起,和公孙瓒刚才与文丑打斗不同,这一次他与文丑对抗,更能够被称之为战斗,他并没有落入下风。 “锵”的一声。 文丑纵马持枪笔直刺过来,是打算一下就要正面贯穿赵云的心脏,不!更准确的说,文丑是要绝对的气势压迫赵云,逼他硬战。 对于刚才那一下,文丑很不甘心的只能认为赵云就是偷袭的结果。 赵云眼神冷厉,以枪作棍,双手握倾斜,一下子就架开了文丑的兵器。 然而赵云的攻势并不结束,反是顺势刺向文丑因为长枪而被架开的中门,也就是文丑的胸口。 文丑的长枪不能马上收回来,眼看着赵云的长枪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能选择将身体仰倒往下,避开赵云的长枪,也是因为这个,终于把枪收了回来,以胸口为轴心,右手握住的长枪为轴,将赵云的枪给弹开,虽然比起刚才的轻松自如更费周折,不过也总算是避免了身体受伤。 “咕......” 了解到自己的不利,文丑以灵敏的身姿闪电般骑马退开,退出了二十来步远。 今天的风有些大,吹过赵云长发,顺风拂起,好一副飘逸俊洒的模样。 文丑以目光凝视赵云,刚刚那一刻,他可是好久没有体会到那种迫力了。 “你是常山赵子龙?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赵云面色保持不变,不带感情说道:“我刚刚学成武艺下山不久,你又怎么会知!” 话一说完,赵云不再打算和文丑废话,直接又和文丑战在了一起,兵器碰撞之间,火花闪动,出现这样的结果,正是表明两个人都用上了全力,谁也不肯放松,努力争到最后,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十回合,就连作为外人的公孙瓒都已经大大惊讶于赵云的勇力,而像这样勇比文丑的年轻小将,不!准确来说可以担当将军的人物,刚才竟然那么轻易地就主动投靠了他,让他几疑他自己现在是在梦中,不过左手上的伤口此刻痒痒的感觉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他,现在就是现实。 赵云与文丑倒是斗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这时候从官道后面突然出现一阵马蹄声,这一变化,倒是使得赵云与文丑两个人快速分隔开来,在不清楚来的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盲目地继续械斗下去不管是对于哪一方都不见得是一件有利的事。 “爹,总算找到您了!” 公孙瓒欣慰一笑,来的人是他的儿子公孙续,心里面感慨还好公孙续脱了险。 而在场的文丑一看居然还是刚刚在阵前挑战他的“熟人”,貌似这个人还叫公孙瓒“爹”来着,没毛病,他就这样眼睁睁地错过了杀公孙瓒儿子的好机会,一时间气得牙根痒痒,不过现在公孙续一下子带了上千人过来支援公孙瓒,而赵云又在旁边,文丑心中思量,知道他未必战胜得过,所以也不废话,直接跃马绕开众人回界桥了。 公孙瓒遭此变故也没有心思继续在界桥和袁绍打下去,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把军队收拢然而撤回营地了,至于其他的,也只能以后再看了。 不过在此之前,公孙瓒倒是对赵云很感兴趣,决定问赵云几个问题。 “我听子龙你说你来自常山,常山属冀州,自从袁绍从韩馥手里得冀州以来,声望鼎盛,现在每一个在冀州的人都想要依附于袁绍,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 赵云听到公孙瓒如此正式问答,知道自己唐突不得,选择翻身下马,正面迎对公孙瓒,“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明主,百姓有倒悬之危,我与师父拜别时,曾要我追随仁政所在,并不是因为我个人疏远袁绍而偏向将军您。” 赵云这般不卑不亢的回答,却让公孙瓒甚为满意,比起那些浮夸的豪言壮语,还是这样朴实的语言更具可信度一些。 界桥南面这里,袁绍领军追击公孙瓒,大部队都在前面死命追赶公孙瓒,他自己则是缓缓而进,身边跟着别驾田丰等人,随身只带着强弩数十张,持戟的亲卫不过数百人,在距离界桥十余里处,听说前面已经获得胜利,就选择下马卸鞍,准备稍事休息一下再赶路过去。 没想到这时候斜刺里突然有公孙瓒逃散的二千多号骑兵出现,正是由单经领率领,看见袁绍兵,选择了重重围住了袁绍,指挥骑兵们在马上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把袁绍军的士兵射死不少人。 田丰手扶着袁绍,看着漫天箭矢不停,就算是士兵们有盾牌也未必能护住袁绍不伤,希望袁绍能够躲进旁边的一堵矮墙后面。 袁绍这会儿性情起,知道如果不能有所作为的话,那么不等到援军赶到,恐怕他们自己倒要先死掉了,猛的将头上头盔掼在地上,大声喝道:“大丈夫宁可冲上阵前战死,躲在墙后面,难道就能够活命吗!” 说着就亲自指挥着强弩手射箭,袁绍的军队突然间拼起命来,还是用的强弩射箭,单经队伍中也有刚刚严纲率领的骑兵,知道这些强弩的厉害,也在开始逐渐后退。 两方这样相互僵持没有多久,麴义在前方领军回来接迎袁绍,单经没有办法,这才撤走了。 而从始至终,单经都没有认出袁绍,如果要是让他知道袁绍就在里面的话,刚才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肯定要把袁绍斩杀。 界桥之战也终于告一段落,至于再后面就是袁绍围公孙瓒于易京了。 如今袁绍与群臣准备要商量办法拿下并州,只是袁绍谋士这会儿为了这件事又开始各执己见起来,就算处于旁边的袁绍,听着他们两方人的意见,也难以辩驳出,那边各具有可靠性,而袁绍本人又性宽,对于他们之间彼此的争论也是乐于得见,不过再怎么袖手旁观,并州总是要想出个办法拿下来的。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袁绍的野心 袁绍在大殿上看着两方人争吵,眉头一皱,扭头看向了旁边,“元皓,你可有办法助我拿下并州?” 田丰好像早有所料一般,对着袁绍拱手作礼,说道:“主公,自从并州丁原死于洛阳,吕布后来又转投董卓,并州一直就是混乱状态,其实并州现在亦无非张燕、张扬、、胡族三股势力而已,张燕坐落的太行山连接冀、并、幽三州之地,也是属于并州门户,为了拿下并州,也是为了冀州后方安宁,是必须要拿下的,然而张燕不出山则已,出太行我们自然有办法胜他;并州胡族占地最广,然而最近这几年胡族境内内乱不少,他们是根本没有余力来扰乱并州,再加上胡人控制的地方汉人也多不在这些地方,反而是多聚集在张扬控制的上党、太原两郡,只要能够拿下张扬,基本上就算是拿下了整个并州;整个并州虽然看起来很大,但现在真的和我们在对抗也就上党郡的张扬而已,元图有句话说得没有错,和我们在壶关作战,张扬的消耗又岂止是小了,这时候想必张扬的部下早就对张扬有所不满了,这时候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刺客......自然大事可定。” 不得不说,比起沮授和逢纪的建议,显然田丰的计划显然是更加的细致,袁绍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会儿,“好,就依元皓之言。” 逢纪等人虽然还想要找理由说,不过如今袁绍已经定下来,他们也不能反对,袁绍虽然表面和气,允许部下之间有争执,可是倘若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可是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如今袁绍势力日益强大,自从曹操迎接汉献帝迁都许昌之后,他眼见曹操势力也跟着日益强大,拿到了不少好处,而本来就因为当时袁绍没有听进田丰、沮授两人的建议,而错失了迎接天子的大好机会,暗地里当然是后悔不已。 有一天,袁绍的密卫忽然承给他一封久无往来的袁术的信件,信上说:“汉室王朝衰疲,天子一直受人挟持,政令出于私门,诸侯豪强并角逐,九州分裂,和周皇室末年七雄纷争的时代没什么两样,同样是强者兼并天下土地。汝南袁氏门生故吏满天下,当皇帝所需要的符命、祥瑞都显示得一清二楚,天命在于袁!如今您拥有近三州之地,更有子民百万之众,还有谁能比得上您的势力强大,论贤德更是无人能及。曹操虽然有心匡扶汉室,奈何汉室已衰,又怎么可能再续天命呢?我们是两兄弟,如今天命不在我,我愿意将玉玺让出,助您称帝!” 袁绍见信表面不敢声张,但是心里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袁绍自己也有自知之名,现在称帝确实早了一些,不过如果只是称王的话,应该是毫无问题了,心思一起,私下指使亲信主薄耿苞为他称王寻找根据。 耿苞自然明白袁绍的心思,况且从龙之功这样的事情,耿苞那是做梦都想要拥有的,因此也热心帮袁绍寻找。 “主公,如今赤德已经衰败,袁氏是皇帝后裔,自然应当顺天意、从人心。” “赤德?”袁绍好奇而问。 耿苞见袁绍不明白,自然再耐心解释了一番其中道理,“赤德就是火德,而如今汉室正对应火德,火由木生,木由土生,所以火德自然要由土德来代替,而皇帝对应土德,袁氏是皇帝的后裔,如今袁氏取代汉室乃是天意。” 袁绍听了之后觉得非常不错,反正不过是一个称王的借口而已,有这样一个好的理由就足够了,就向部下让耿苞公开了这些言论,只是出乎所料的是,田丰、沮授等人都认为这是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应当砍头,就两次张颌、高览等部将也认为实在有些大逆不道,颜良、文丑还有如逢纪、审配等虽然支持,但当时田丰、沮授等人在朝堂上位置很重,他们也没有办法。 袁绍从部下的反应也可以看出来,如今时机还不成熟,担心露出马脚,只能不得已下令杀了耿苞。 不过聪明如逢纪、审配等谋士自然也明白了袁绍的心思,这件事如果没有袁绍的指示,耿苞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得出来。而逢纪等人自然是想要排挤田丰、沮授等,帮助袁绍早日实现野心,他们也好跟着升官进爵,而袁绍这时候偏偏还以为自己没有露出马脚呢。 这件事情也算是间接成为了袁绍帐下谋士分派的导火索。 而公孙瓒在先行回到右北平之后,终于见到了徐州吕布派来的使者,徐州第一世家,现任族长陈登陈元龙,现在也是其主薄。 好吧,上一次公孙瓒在见到陈登的时候记得还是他的师弟刘备手下的人,最后记得好像好像整个徐州只剩下广陵郡在防守,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吕布的手下,这里面的关系之复杂,让公孙瓒也不由起了一丝八卦的心思。 八卦,可不是只有女人独有的东西,只有男人感兴趣的东西少罢了,比如女人,准确的说是漂亮的女人,就是一样了,不过现在的事可和女人没什么关系。 “元龙,你这是?”公孙瓒看着陈登登门造访,也不推搪,毕竟说起来,现在他还确实有事要麻烦吕布了。 陈登苦笑一声,他就知道,公孙瓒见到他肯定会问起他的事,无奈解释道:“诚如蓟侯所见,我现在转投在了温侯名下,我不比糜子仲,遇明公而能舍家弃业,徐州可无陈元龙,不可无陈氏,我作为陈氏族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着陈登就低下了头,公孙瓒看得出来,对于刘备,陈登绝对是真心想要投靠了,一时间倒也是非常羡慕师弟刘备,咋遇到每一个人才就都对他死心塌地,他现在真的想要跑到刘备面前,跟他好好取取经,要怎样才可以轻松收到人才呢,可怜他经常是亲自折节邀请还是不可得,收到的哪一个人才又不是过程曲折了,哪像刘备,纳头便拜。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温侯玲绮 公孙瓒拍拍陈登肩膀,宽慰陈登道:“玄德乃人中之龙,我相信凭借他自己的本事,早有一日,也一定可以再成就一番大事。” “蓟侯说得对!”陈登用力点点头,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公孙瓒笑笑,“这就对了嘛,好了,不说这些了。” 待到两人都坐下以后,顿了一下,陈登才终于将正题说出来,“蓟侯,其实我这一次来就是受温侯所托,来完成上次的交易之事,还希望蓟侯能够给个肯定答复。” 事情转正题,陈登的态度倒也变得严肃起来,而公孙瓒这一次本来就是有意要让吕布帮忙出力,自然对这一次的交易没有什么异议,公孙瓒点头颔首,“可矣,不过暂时也只能交易一半,我与温侯另有约定,只要约定达成,剩下的自然如数奉还,而现在也已经到了可以开启约定的时候了。” 具体的情况陈登也不是很明白,他只是这次被吕布告知与公孙瓒有一批物资需要交易,所以这才前来右北平,陈登点头,“好,我会转告温侯的!” 提到这个,公孙瓒突然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元龙,你们陈氏不是徐州第一世家吗,不知道可否替我物色一些会造船,水上本领强的人才,我想要组建一支海上船队,用来贸易。” 在公孙瓒的设想中,这支船队不仅可以贸易,更是可以借机建立海上军队,中原许多地区都是可以通过海运抵达内陆,这可是又算一条捷径了。 陈登从公孙瓒的话里也明白此事的不简单,眼睛深深看了公孙瓒一眼,选择了答应下来,只是这件事他却需要禀告吕布,公孙瓒也算同意,吕布与他有交易,就算不给他找什么真正水上本领厉害的人,最戏码造船的事还是能要求到的,能够达成这一个目的公孙瓒就心满意足了。 公孙瓒是在驿馆接见的陈登,所以等诸般事情商议已定的时候,选择回府,只是令他没有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的府门前竟然看到了有其他人驻留,看样貌也不是他熟悉的人,难道是又有人有公事要找他? “亲兵卫,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守护公孙瓒府门的卫兵看着是公孙瓒,而且态度严厉,生怕他们做了什么令公孙瓒不满意的事,赶紧低头单膝跪地回应道:“回蓟侯,这两人是徐州温侯帐下的亲兵,这次是专门负责保护温侯的女儿的。” “参见蓟侯!”旁边的两人一看原来是公孙瓒驾到,赶紧跟着有样学样,虽然侍奉的不是公孙瓒,但是公孙瓒的身份在那里,这却也是不是他们两人可以得罪的。 公孙瓒点点头,“你们起来吧,以后可不必如此,站着说话便是,务必把话说清就好。” “呃,诺!”四人皆有些迷茫,搞不清楚公孙瓒这句话是从何说起,一直以来,当小人的给大人物鞠礼跪拜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公孙瓒也不再解释,因为他现在有一个更让他头疼的事情了,听手下说似乎吕绮玲也跟着来了右北平,怎么刚才与陈登见面的时候不跟他说呢,这可让他如何是好,要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人,公孙瓒的心情真的是一片复杂啊! 不过关于吕玲绮,公孙瓒却也是误会陈登了,当初吕绮玲要来右北平是直接求的吕布,他也没有做主的权力,反而因为吕绮玲和他一起同来右北平,害他一路上担惊受怕,担心出什么意外,至于说吕玲绮是什么目的,他也只是以为吕绮玲只是为了游玩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公孙瓒也总是要面对吕玲绮的,因为吕绮玲可就在他府上啊,难不成他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不过也幸好这一次龙玉还和大军在后面,紧赶慢赶,两人之间不至于碰面,要不然闹出什么矛盾来他又要头疼了。 临进门,公孙瓒一看后面没了随从跟踪,禁不住把身子往梁柱后面一藏,准备先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看看到底吕玲绮在哪里。 “前院没人,很好!厅堂里面没人,嗯,也还好!书房呢?也没人!那人去了哪里,接下来也就只有那一个地方了。”公孙瓒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路左右观察,一边则是嘴里面低声自言自语。 在走到他的卧室的时候,门是大开着的,往里一看,吕玲绮果然是在这里的,说起来他的府上屋子虽然不少,不过很多都是不住人而锁上的,也就这么几个地方是因为需要常常打扫而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所以门并没有上锁,他自己饮食起居倒也是极为普通,在这一方面并没有要追求享受什么的打算。 现在的吕玲绮倒是一个人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正在乖乖地如同小猫一般的睡着觉,只是让人忍俊不禁的是,明明也是个小美女,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竟然是在流着口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么外表温柔可爱的人,结果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竟然会有这般囧态。 本来公孙瓒还在纠结于见到吕绮玲以后要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吕玲绮,不过现在他倒也是心情恢复平静了下来,看着吕玲绮的睡颜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不过也被他拼命忍住,最后发现这样坚持真的是非常的辛苦,明明想要笑到肚子痛,结果反而憋成了内伤,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烧得厉害,最后选择了坐在那同一张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茶壶,好好喝了几大口茶才算缓过气来。 一个人寂寞无聊之下,眼神不自觉的被吕玲绮吸引,看着她的精致细丝,黑彻发亮的长发掩盖住了半个脸面,可爱的面颊几乎是吹弹可破,眼睛上的睫毛很长,但是却又恰到好处,而本来该被头发完全盖过的右耳朵,如同了俏皮的小精灵一样,从发丝中露出一角。 今天穿的是丝织白裙。 ------------ 第137章 大结局 ? 公孙瓒也不是傻子,看到如今吕玲绮在府上等他,大概也明白,这小萝莉是有些喜欢他的吧,对于这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吕玲绮,或许不回答才是最好的吧。 而公孙瓒在随后的几个月也终于顺利拿下了右北平郡以西的土地,这还是多靠了吕布和张燕。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重临易京的时候,公孙瓒选择了祭告失去的那些往日士卒,还有他的夫人刘盈,并为他们修筑墓碑。 而袁绍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占有的幽州土地已经被公孙瓒拿下,不过也因为田丰谋划,使袁绍顺利入主并州。 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年,辽东郡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辽东的公孙度死了,据说就是因为去年的冬季感染了风寒,拖累了身体,本来还可以多活几年,没想到这么快,而骤闻此事的公孙瓒抓住这个机会,入侵辽东,彻底收复了整个幽州全境。 也就是建安六年八月,在全据幽州之后,公孙瓒正式选择了称王,号为北平王。 而冀州的袁绍在初闻此事,沉寂两个月,也选择了在邺城称王。 各地诸侯见此情形,也是纷纷选择跟着称王,而兖州的曹操虽然依旧是天子在他手中,可是各地王侯也看明白了汉室的腐朽,都不怎么拿汉献帝当回事,而曹操最后也是称自己为魏王。 至于袁术则也是因为当初联军作战失利,曹操知耻而后勇,终于使袁术灭亡,而吕布也得益于公孙瓒的帮助存活了下来,至于公孙瓒的师弟刘备,虽然被曹操活捉,但后来也侥幸逃了出去,到了刘表的新野扎根。 不过后来在曹操的又一次攻势之下,徐州的吕布终于还是灭亡了,而张辽、曹性、吕玲绮等人也逃到了幽州,至于陈宫、高顺等则是跟着吕布一起死在徐州。 说起来,公孙瓒那番对张绣的言论不想成为了现实,到后来贾诩选择了投靠曹操,而张绣倒也是远赴幽州,去投靠公孙瓒。 不过江东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孙策被人刺杀,因为儿子年幼,然后他的弟弟孙权继位。 也就是公孙瓒宣布称王那一天,张燕携黑山军五万之众再加上老幼数十万选择一起投靠公孙瓒,而公孙瓒也正式在那一天,娶了龙玉,还有吕布的女儿吕玲绮,公孙瓒终于想通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也好,他要做他自己,哪怕他如今已经是四十二的年纪,既然彼此喜欢,又为什么还要在意世人的眼光,不选择在一起呢。 曹操在这时候喜欢人妻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公孙瓒比曹操更绝,喜欢萝莉,这一点,连曹操也不得不佩服公孙瓒呐。 而迟钝的赵云呢,也在一干人的怂恿和自己的见识下,终于算是正式接受了糜贞,和她结为夫妻。 而公孙瓒,在准备了两年的修养生息之后,终于和袁绍正式决战开始,以袁绍几近三州之地,公孙瓒要对付袁绍的确很吃力,不过公孙瓒可不是毫无准备,为了这一战,公孙瓒训练了五万骑兵,其中就有一万白马义从,一万燕云铁骑,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两支精锐终于有了这么庞大的数量,公孙瓒相信,单单就这两支军队,就足够袁绍喝一壶了,而且对于先登死士什么的,公孙瓒也早就已经想好了破解的办法,那就是利用白马义从放风筝,说到底,先登死士只是步兵而已,面对根本不打算近战和早就熟悉先登死士战法的白马义从,可是再不会着道,反而会将先登死士放风筝放到死。 另外还有五万精锐步兵,得益于昌黎的采矿场和蒲元造的新式兵器,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大大提高。 而袁绍就更加变态了,不愧是有三州之地的地盘,一下子召集了二十万大军。整整比公孙瓒多了一倍。 而这场战事一打就是两年,最终也是公孙瓒险胜,又花了两年功夫,公孙瓒才彻底将袁绍的地盘接收过来,真正是成为了四州之地的大诸侯,而曹操这时候也没有闲着,除了因为要考虑到公孙瓒与吕布的同盟关系,只能对荆州下手以外。 也就是这四年,因为中原曹操的强大,在荆州被曹操几乎全占之后,孙权和刘备在赤壁结盟,击败了曹操,之后,刘备占据了荆州,又借着新收的谋士诸葛亮,拿下了刘璋的益州之地。 曹操也在小受挫和刘备战益州的潜机,拿下了雍、凉二州,到现在来看,天下间实力最大的就要数曹操了。 不过公孙瓒决定和刘备结盟,而曹操为了应对两面夹击,也不知道许了什么天大好处,竟然是与孙权结盟,这样一来,彼此实力悬殊也并不大。 这样过了一年,公孙瓒再次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称燕帝,史称燕高祖。 这一次再抢了先,公孙瓒之所以敢这么做,他这里首先就只有曹操一个敌人,其次称帝也不是他一个人想要做,果不其然,也就是这一年,另外三人也跟着相继称帝。 魏蜀吴燕,四家分天下。 而就这样过了十年,才由燕国挑起了战事,公孙瓒如今已经五十七岁,在这时候已经算是高龄了,自感时日无多,才要打算开启战事,也是正式将皇位传给了公孙续,公孙续也正式将自己定为燕平宗,定登基的第一年为平元一年,而公孙瓒留给公孙续的话,就是希望他能在有生之年统一天下。 而公孙瓒,虽然人老,不过也正因为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和吕玲绮、龙玉两人一起在某个地方过着没羞没躁的生活。 而公孙续今年即位已经三十六岁了,他的妻子则是甄宓,这里面说起来自然是有一段故事。 也终于在五十年后,公孙续才算得益于父亲公孙瓒在世时候的积累,平定天下,使得天下一统。 而公孙瓒,据说有人看到他还活在世上,与两夫人一起在某处生活隐居。又有人说公孙瓒早已经死了,死后两夫人一起为他殉情。 (本章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